茂密的山林中,一隻渾身雪白狐狸正在湖邊探頭探腦的尋找着,白狐眼神銳利,前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探入湖中,一隻魚便被它從湖中抓了出來。白狐臉上露出了人性化的得意。
一陣微風忽起伏。遠遠傳來縷縷簫聲,悠悠揚揚,一種情韻卻令人迴腸蕩氣。
白狐猛地擡起頭來,細長的臉上滿是驚喜。隨手將剛抓的魚扔會湖中,縱身向簫聲處掠去。
林中,只見一位莫約七八歲年紀的孩童正盤坐在一塊大石上,身邊放着一個竹筐,竹筐中放的是一些草藥。
大石旁已經圍着許多白狐,一隻只白狐手足相抵,陶醉的聽着簫聲。
徐誠放下手中的玉簫,悠揚的簫聲依舊嫋嫋不絕。
一隻小狐狸雙腿一屈,撲入徐誠的懷中。
徐誠下意識的接住小狐狸,在她頭上撫摸。笑道:“十四,別鬧。”
大石頭前原本趴在地上的白狐突然長出手腳,化作一個個嬌柔貌美的女子。若是有旁人在這說不定會心中大駭。
然而徐誠卻只是微微一笑,熟視無睹。
“徐弟弟,徐弟弟。聽我說,聽我說。”
“徐弟弟你先聽我說吧,”
“徐弟弟,你再吹一首在走吧。”
“唉,又被十四搶先了。”
看着這羣鶯鶯燕燕的女子,徐誠揮了揮手,笑道:“今天有些晚了,師傅還等着我把藥帶回去呢。就不能在玩了。“
“唉!”
一衆女子垂頭喪氣的嘆息一聲,一些還未能完全化形,連頭上的狐狸耳朵也搭攏下來。
她們不僅是喜歡聽徐誠吹簫,更因爲徐誠吹簫時會用一些秘法,讓周圍的天地靈氣更加濃郁,有助於她們修煉。
“不過嘛。”
徐誠話鋒一轉,狐狸耳朵一下豎了起來,眼巴巴的看着徐誠。
徐誠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說道:“我最近煉了點煉氣丹,可以分給你們一些。”
“哦!”
“太棒了!”
“謝謝徐弟弟。”
看着眼前一隻只白淨的小手,以及一雙雙渴望的目光,徐誠微微一笑,單手一揮。一顆顆丹藥從玉瓶中飛出,懸浮在半空中。
“嗯哼。”
一聲聲吞嚥口水的聲音響起,看着她們眼神的難以掩飾的光芒,徐誠右手再次揮動,一顆顆丹藥飛到了這些白嫩的小手中。
“嗯?調皮!”
徐誠突然屈指一彈。
“哎呦!”
其中一個還有狐耳特徵的女子捂住頭痛呼一聲。
“哈哈哈。”
伴隨着陣陣鬨笑聲,徐誠說道:“五姐姐,別耍小聰明,別以爲你兩隻手都伸出來我就發現不了!”
辛五捂着額頭,可憐兮兮的說道:“徐弟弟真是個壞人,下手這麼重。”
美目流轉間帶着一股難言的媚意,若是尋常男子早被迷的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可惜如今對於年方八歲的徐誠來說,根本不能理解什麼叫風情。
“還不是你作怪!而且我的修爲哪有你高,不要那麼誇張啦。”
徐誠白了還在用水汪汪的眼睛可憐兮兮的看着自己,一副你不多給我一顆就不行的模樣的辛五,越過她接着給其他女子分發煉氣丹。
“哼!”
見徐誠不爲所動,辛五一下子收起了可憐兮兮的模樣,單手叉腰冷哼了一聲。徐誠摸着還在賴在自己懷中的辛十四柔順的皮毛,見她沒有絲毫離開的意思,徐誠也不打算趕她走,背起竹筐。
“既然在場的每位姐姐都分到了,那我就回去了。”
“嗯嗯嗯,再見。”
“徐弟弟再見。”
辛家姐妹們把煉氣丹如視珍寶的貼身放好,對徐誠揮着手。
“等等,等等。小道長等等。”
“徐小道長等等!”
徐誠剛轉身準備離開,一聲急促的呼喊傳來,聲音尖細。
“嗯~”
一種辛家姐妹嫌棄的錯開身來,讓出一條道。
徐誠低頭望去,是一隻只有膝蓋那麼高的黃鼠狼。
“哎哎哎,總算趕上了。”
黃鼠狼站起身來,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口吐人言。
徐誠笑道:“我還以爲你今日又睡晚了呢。”
黃鼠狼撓着頭傻笑道:“嘿嘿,怎麼會能,上次是個意外,意外。徐小道長,丹藥還有嗎。”
徐誠也沒有深究,說道:“有的。”從懷中又拿出一顆煉氣丹,飛到黃鼠狼手中。
黃鼠狼雙手合十,將丹藥裹住,身子不停的下拜:“多謝小道長,多謝徐小道長。”
徐誠擺了擺手,說道:“好了,不必多禮。我傳你修行之法,有賜你丹藥。你只要記住積德行善,不要墜入魔道就行了。“
黃鼠狼連連稱是。
再次和辛家姐妹告別,徐誠回到城中。
徐誠輾轉來到一處店鋪之中,店鋪之中的夥計看到徐誠,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來,問道:“小道長,又來買香啊?”
徐誠揉着懷中辛十四柔順的狐毛,說道:“嗯。麻煩小哥了。”
夥計轉身拿出一捆油紙包好的香遞給徐誠,笑道:“不麻煩,給。”
徐誠付過錢後,拿着香來到城西一處幽暗的角落。
拆開油紙,拿出三根香。手指在香頭一撮。香便燃了起來。徐誠隨手一揮,三根香直挺挺插在了地上。
一陣陰風襲來,在徐誠懷中的辛十四頓時擡起頭來警惕的四處張望。徐誠摸着她的頭,說道:“沒事。”
辛十四在徐誠手心享受的蹭的腦袋,看着眼前這一羣不知何事出現的虛幻的人影,目光銳利。
徐誠眼睛神光一閃,天眼已經開啓。在徐誠眼中,突然出現了一起模糊的人影,他們有的身材消瘦,只剩皮包骨。有的斷手斷腳,甚至有的脖子上有一條勒痕,披頭散髮,面目蒼白,眼睛突出,口裡有一條血紅長舌頭。
然而他們此時都圍在這三炷香前臉上露出陶醉的神情。徐誠見此一幕卻一點也不覺得驚恐,甚至在他們道謝之時,一一點頭回應。唯有一個心口處有一個大洞的鬼讓徐誠一愣,眼神微微凝滯。
離開城西,一出高大的寺廟映入眼簾,幾個知客僧不停的在招呼着進進出出的人。而徐誠卻看也不看一眼便越過了寺廟。
走到一處門可羅雀的道觀門前,擡頭看去,一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木頭上隨意的雕刻了清風觀三個字,便用來當牌匾。而清風觀這個名字在整個天下,更是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徐誠推開門,裡面一個形相清癯,身材高瘦穿着粗布道袍莫約五十歲的道士正在清掃的庭院。雖然庭院內已經沒有任何落葉,可是元靜卻依舊異常認真。
徐誠將竹筐和香放好,走到三清祖師像面前,虔誠的上香。
上完香,徐誠才走到元靜面前,拱手說道:“師傅。”
元靜看了眼徐誠懷中的辛十四,疑惑的問道:“辛家的老幺。“
雖然是疑問,但語氣卻是異常的肯定。
徐誠懷中的辛十四從徐誠懷中跳下來,恭敬的對元靜說道:“辛十四,拜見元靜真人。我父母讓我替他們給您問好。”
元靜擺了擺手,將手中的掃把放好,說道:“既然來了,就在這裡幫幫忙吧。”
接着對徐誠說道:“歸真,去把東西擺好,招待香客。”
徐誠點點頭,將一個桌子搬到門口,蓋上一塊紅布,上面擺滿了一些極其簡易的符篆和一些‘開過光’的‘法器’。這些符篆雖然有用,因爲其上的靈氣和裡面的篆刻的符字都是縮水過後的簡易版本,能給人帶來的作用並不大。但是遇到一般有傷人能力的鬼怪,這些符篆和‘法器’還是能發揮一定作用的。
徐誠從道觀內拿出一本書,坐在桌前細細的閱讀着。而辛十四則是從地上一躍而起,跳入徐誠懷中,靜靜的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