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日期將至,平靜的神劍山莊一下子變得忙碌起來。
“莊主,您看這件衣服怎麼樣?要不要讓人再改一改?”
徐誠搖了搖頭,說道:“不用再改了,剛剛好。”頓了頓,徐誠接着問道:“璃兒那裡怎麼樣了?”
謝風躬身答到:“我已經吩咐人去看了,想來也已經準備妥當了。”
一衆武林名宿都應了神劍山莊的請,而年輕俊傑們也想見識一下這個這一段時間一直在攪動風雲的同齡人。於是,神劍山莊再次成爲了整個江湖的焦點。無數江湖人士向神劍山莊聚集,這許多人是沒有請柬的,但這些人想來認爲徐誠在這大喜日子也不會強行趕人,所以抱着湊熱鬧的心理聚集了過去。
事實上,徐誠也早料到了這一點,所以專門在莊外也設置了宴席,有請柬的自然進入莊內,沒請柬的就在莊外。而莊外的宴席誰都能來吃,哪怕只是來蹭吃蹭喝的乞丐。至於爲什麼這麼做,沒辦法,有錢,任性。這也是蘇璃的意思,也算是佈施百姓了。
神劍山莊,現在一片喜慶。溫文爾雅的公子率隊騎馬而來,身後是長長的隊伍。來到莊門前,花滿樓下馬而行,說道:“花家,花滿樓。”說着遞上請柬,謝風接過請柬一看,說道:“原來是花公子,快請進。”
花滿樓點點頭,將送禮的隊伍交接給謝風,立馬便有人高喝禮物的清單。
花滿樓正要轉身進門,一陣掠空聲傳來,伴隨着陸小鳳的聲音:“哈哈,滿樓等等我。”
花滿樓微微一笑,轉身看着陸小鳳。陸小鳳站定,聽着旁邊的人高聲喊着的禮物清單,調侃道:“滿樓,不愧是富甲一方的花家七童啊,這賀禮如此豐富。看來我下次得要去你家好好的混吃混喝了。”
花滿樓笑道:“你想來,不論什麼時候都可以。想住多久都可以。”
陸小鳳微微一笑,對着謝風說道:“唉想我這種窮光蛋,可沒有那麼多錢,還好上次在皇宮,皇帝看我救駕有功,又喜歡喝酒,給了我一個碧玉九龍樽,現在看來也只能忍痛割愛了。”
說着將一個九龍壞繞的碧玉酒樽遞給謝風。花滿樓笑道:“想不到你這如此愛酒之人也會將碧玉九龍樽送出去。”
碧玉九龍樽也算是一件稀世珍寶,九條龍頭分別代表着九種美酒,當想要喝酒之時,只要倒入清水選定其中一條龍頭微微轉動,片刻後,清水便會變成你選定的美酒。
可惜若是在徐誠沒有聚寶葫值錢或許會對這個碧玉九龍樽愛不釋手,在有了聚寶葫之後,這個碧玉九龍樽就顯得有點雞肋了,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謝風如視珍寶的將碧玉九龍樽收起。
陸小鳳說道:“也不知,明誠那傢伙在幹嘛,居然不出來迎接我們這些老朋友。”
話語剛落,徐誠的聲音便遠遠的傳來:“一來到我這裡就這在兒抱怨,不知道的還以爲我虧待了你們幾個呢。”聲音還在遠處,徐誠的身影卻依舊出現在了陸小鳳和花滿樓的面前。
花滿樓看着穿着一身新郎服的徐誠,問道:“明誠不用去負責調度和統籌嗎?”
徐誠說道:“這些都吩咐人去做了。”徐誠說着,一個嬌俏的身影突然閃身而來,在陸小鳳身邊站定,一口咬向陸小鳳的耳朵。
來人正是薛冰,陸小鳳推嚷着薛冰,痛呼道:“薛冰,快鬆口,痛痛痛,快鬆口。”可惜耳朵在薛冰口中,加上對薛冰的愛,不敢用力推開薛冰。
薛冰咬着陸小鳳的耳朵,含糊的說道:“誰叫你在繡花大盜案利用完我之後就把我仍回神針山莊的,咬死你,咬死你,哼。”
對於這種場景,徐誠和花滿樓相視一笑。
二人打鬧了一會,薛冰總算是鬆了口,但還是在和陸小鳳訴說着各種不平等條約,讓陸小鳳苦笑着答應。見陸小鳳似乎真的有心悔改,又伸手輕輕的給陸小鳳揉着耳朵。
就在徐誠幾人聊的火熱之際,一個僕役穿着的人從徐誠身邊走過,徐誠突然一下子抓住了這名僕役的手,陸小鳳幾人詫異的看了過來。
僕役也是一臉疑惑的問道:“莊主抓住小人有什麼事兒吩咐嗎?”
徐誠笑道:“我沒事,倒是你有事了。”僕役依舊是一臉疑惑,但這次疑惑中似乎還帶着點忐忑,說道:“莊主,是什麼意思,我?我有什麼事?”這一言一行,簡直就和一個僕役一模一樣。
可惜,徐誠可沒有和他繼續演戲的想法,出手如電,從僕役懷中掏出一塊玉佩,這玉佩,正是剛纔掛在徐誠腰間的玉佩。徐誠晃了晃玉佩,說道:“你說你現在是不是有事了?司空摘星?司空猴精?”
知道自己被揭穿的司空摘星,只得無奈的摘下面具,說道:“你是怎麼知道是我的?”雖然司空摘星知道自己從徐誠身上偷不到任何東西,但還是忍不住想要試試。
徐誠還未說話,陸小鳳就先說道:“我知道明誠是怎麼認出你來的。”
司空摘星問道:“怎麼認出來的?”
陸小鳳壞笑道:“因爲你身上有一股猴騷味,隔着半里地我都能問道你身上的猴騷味了,怎麼可能認不出是你呢?”
司空摘星一下子跳起來怒罵道:“好啊,你個陸小雞,陸三蛋,居然還敢說我身上有騷味,剛剛我看你明明沒發現我。”
兩個損友相互奚落了一陣,司空摘星突然說道:“明誠,等我會,看我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來了。”說完也不等徐誠幾人的反應,閃身而走。
不一會兒,司空摘星又閃身回來,拿着一個包裹遞給徐誠,說道:“明誠,這就是我送你的賀禮。打開看看。”
徐誠拆開包裹,一看是一副古琴,看到這副琴,徐誠眼睛光芒大增,似乎又有些不敢相信,反覆的拿起觀看。花滿樓也是眼睛一亮,走過來跟在徐誠身邊反覆觀看。和徐誠相視一眼,點了點頭。
司空摘星笑道:“我就知道你會喜歡這副琴的。”
薛冰笑道:“你一個偷王,居然還會懂得明誠哥哥這種音樂大家喜歡什麼樂器?”
陸小鳳也只調侃道:“你知道這琴叫什麼嗎?”
司空摘星見這兩夫妻一唱一和故意調侃自己的模樣,說道:“哼,你們兩個傢伙就是沒見識,這副琴叫做‘繞樑’乃是楚莊王所有,你都不知道,我挖了多少墳才把這副琴找到。”
薛冰不服氣的說道:“怎麼不說完來啊,這副琴的典故,你都知道嗎?”
司空摘星一愣,彷彿什麼東西卡在了脖頸中,說不出話來。
花滿樓替他接話,也給幾人科普道:“這副古琴大有來頭,根據《古琴疏》記載:宋華元獻楚王以繞樑之琴,鼓之,其聲嫋嫋,繞於樑間,循環不已。楚王樂之,七日不聽朝。樊姬進曰:“君淫於樂矣。昔桀好妺喜之瑟而亡其身,紂好靡靡之音而喪其國。今君繞樑是樂,七日弗朝,君樂亡身喪國乎。”於是以鐵如意捶琴而破之。所以後世基本見得到這幅琴的畫像,不見其真容。”
徐誠接着說道:“當然,還有另外兩個版本的傳說,一個就是樊姬不忍琴被毀,以假換真,真琴被藏了起來,最後隨着楚莊王陪葬。另一個就是楚莊王收起琴,召集全國能工巧匠重造了這副琴。”
雖然這些傳說各有不同,但徐誠的直覺告訴他,這副琴一定就是傳說中的‘繞樑’。徐誠曾經花過無數人了和財力尋找古代名琴,現在手上最好的就是徐誠現在用着的‘九霄環佩’。
忍不住伸手,輕輕撥動‘繞樑’的琴絃,音色沉厚而不失亮透,上中下三準音色均勻,泛音明亮如珠而反應靈敏,絲毫沒有年久帶來的“剎音”琴音悠悠的迴盪,果然,琴音嫋嫋,繞於樑間,尋聲不已。
徐誠閉上眼,聽着這動人的琴音,半餉,睜開眼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花滿樓也是嘆了一口氣。
司空摘星問道:“怎麼了琴有問題嗎?”
徐誠充滿惋惜的說道:“琴沒問題,人有問題啊。”
薛冰疑惑的問道:“人有問題?人有什麼問題啊?明誠大哥,你不是自比伯牙,師曠嗎?怎麼會有問題。”
花滿樓替徐誠答道:“這副‘繞樑’乃是一副女子之琴,明誠雖然是音律大家,但也只能發揮這副琴百分百的能力,將這副琴徹底融會貫通,還是要女子才行,畢竟琴對於琴師而言就如同劍對於劍客一樣,一個劍法高強的劍客可以輕易的駕馭任何一把劍,但與和自己同等級的劍客比鬥,他必然要用回自己的佩劍。明誠這是在惋惜啊,現在配得上這副琴的女子,我們還沒有遇到過啊。”
徐誠也是感嘆道:“名劍無主流於荒野,想不到這副琴也一樣。”雖然徐誠的‘九霄環佩’一點也不輸於這副‘繞樑’,但惋惜之情還是難以掩飾。
薛冰吐了吐舌頭,果斷將自己的存在感縮小,生怕徐誠突然冒出一句:“從今天開始教你練琴。”哪還不如殺了她來的痛快。
徐誠小心翼翼的將琴收好,帶着衆人走進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