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真的不是鹹豬手
竟然還是在預售中的書,柯羽盈雖然不是那種骨灰級的書迷,可是在破出租房裡,無數個斷網,無數個沒有電視的悲劇性日子裡。都是看着一本本粘骨結腸的言情本過來的啊。所以這種特級夢幻的施捨出在自己身上時,翻書的手都有些抖。
打開第一頁,鐫秀的黑色字體躍入眼簾:“致我長眠的愛。”
淡然的,悠靜的,又嵌着絲絲冰涼的墨色在柯羽盈的眼睛裡盤旋。她費解地擡頭,看着許碧泫,這麼幸福優越的女人。即使已經近五十歲,渾身卻看不到太多老的跡象,保養得好是一方面,而她溫然若水的氣質更令人無法理解。長眠的愛,難道她已經不愛葉天了嗎?對了,她好像從進來到葉天離開,除了基本對話,其它時候很少給到葉天其它的表情。
柯羽盈是個愛猜想的孩子,加上整個病房都纏繞着許碧泫身上帶進來的香水味和淡淡的酒味,她開始有個小小的假設。或許她已經出軌了,不是說女人到四十歲以後都會渴望再愛一次,何況,她還是個專於寫言情的女人,肯定需要不斷地受到玫瑰浪漫式地洗浴來激發靈感吧。
書頁後面是簡介:公主有個貼心的僕人,她們像好朋友一樣,在美麗的城堡中日復一日地歌唱跳舞,快樂的生活着。可是後來城堡受到了攻擊,像所有故事的發展,王子來到了他們的城堡裡,他將會迎娶公主,但必須殺了公主的僕人……
小說以童話載體展開,柯羽盈才進入開頭。肩上一沉,許碧泫正含笑看着自已。原來葉若柔那個女人睡着了,房間內就兩張牀,具體點說,葉若柔睡的那張纔是牀,剩下的只能說是個榻。
柯羽盈意識到嚴重的問題,剩下來她們兩個要怎麼休息。如果葉天在的話還能安排,打心底柯羽盈就不太相信許碧泫有處理這些鎖事的能力,她給人的感覺太過於高高在上了。
早就注意到這個姑娘埋頭看自己的書,說實話,她還沒有這麼近距離看別人在面前讀書,何況還是自己的書。
微微拂了拂長裙,和柯羽盈並排坐下,顧及到葉若柔已經閉上了眼睛,說話顯得格外小心,甚至只吐出些輕輕的氣息:“感覺怎麼樣?”
胡思亂想會,在自己喜愛的作家面前,哪裡敢作評論,吐吐舌,雖然在心裡有猜想過許碧泫很有可能背叛了葉天,但多嘴的柯羽盈還是忍不住好奇:“爲什麼是致長眠的愛?”
許碧泫絲毫不在意她那又飽含猜想的眼睛裡流露出來的各種桃色幻想,反倒從心眼裡喜歡和這個比葉若柔小几歲的姑娘,微微仰臉,像試圖從空中抓取一個好的答案,良久,神秘地壓低聲音,卻並沒有給到柯羽盈想要的答案:“這是我最後一本書,以後都不會有了。”
啊?哦,也是,再怎麼心態純正,也是近五十歲的女人,寶刀總會生鏽的,是該好好享受享受生活。
失落地點點頭,表示理解,許碧泫此時更有興趣的倒不是書。看眼葉若柔,她笑容裡流露出不一樣的味道,有種挑逗感:“若柔對你倒是挺特別的。”
能告訴你,特別是因爲她有多仇恨我這個“外來者嗎,柯羽盈心虛地聳聳肩:“還好。”
“好好走下去,無論如何,我都會支持你們的。”
許碧泫是這麼說的,可是柯羽盈聽着卻覺得天旋地轉,完全不明就理,哪跟哪啊,難道她是支持自己一直這麼嚴整葉若柔嗎?確定是親生的,還有,她笑得確實很曖昧。不過也很嫵媚。
神神秘秘地起身,許碧泫拖着雪紡彩裙往外走,輕輕地關上了門。後來,柯羽盈反應道:不是要照顧葉若柔嗎?竟然走了?
聽說文藝愛好者,性情都很不穩定,柯羽盈看看葉若柔,默默地哀嘆,好在你有驚無險地長成了大姑娘,不然到時候醒來找我要媽媽可咋辦。
事實的是對許碧泫的這種神出鬼沒早已習慣,葉若柔偶爾也向往過,做風一樣的女子,隨時消沉在某個時刻。但是她的完美現實主義所培養的理智告訴她,把葉氏的天撐起來纔是最重要的事情。
睜開眼,今天的柯羽盈起得特別早,所以葉若柔很不幸的不是不見了媽媽,而是看到最令自己煩心的人。
一切都準備妥當,在看到葉若柔眼開了她美麗的眼眸時,柯羽盈一本正經地鞠躬:“葉總裁對不起。”
嗯?唱的是哪一齣,對不起雖然不怎麼有用,可是在這無聊的醫院,聽到這麼沒教養的人說對不起,也算是個的樂子。暫時就看看她想怎麼樣。
咳咳,清清嗓子,有條不紊地展開大頁的紙。這可是她大早爬起來奮鬥一個多小時的成果,本身打小就不喜歡寫作文啥的,連檢討書都是套模板,可見她的虔誠度毫不亞於此刻葉若柔對於她的無語度。
只是暫且將就一下她的破嗓子,看看她要搞什麼把戲。葉若柔沒有阻止她,全身舒服了許多,試關端坐起來。
我們已紀立志作個稱職的柯小姐,馬上不嫌自己手髒地扶前去,幫助葉若柔坐起身。可是雙手總也放不好,拽一個手,顯得突兀,拽兩個手,好像不太對,抱起來麼……
還真是,沒怎麼照顧過病人的柯羽盈手在葉若柔上正左右擺動一翻,好在自己有力氣爬起來,葉若柔犯惡的皺眉:“你幹什麼”
我……我。柯羽盈默默地伸回那雙手,心裡大喊冤枉,真的不是鹹豬手啊。
沒啥事的話,繼續致歉書。
“對於此次,因爲我的照顧不周,導致葉總性命堪憂。柯某人特地反醒保證:
一,以後保證葉總吃好喝好睡好。
二,以後保證葉總準時上班下班。
三,以後保證葉總面前說一不二。”
葉若柔以後她是有多慚愧,用那麼大張的紙,以爲得聽上十幾分鍾,結果這算什麼保證。只想到吃吃喝喝的事,不禁好奇她是怎麼寫的。
手一伸:“拿過來,我看看。”
紙蠻大張的,字也不小啊!!!!幾行字,柯羽盈實在是想不到還有什麼需要保證的,哎,可憐一下她的文化程度吧,字還這麼醜,不知道她的文憑是怎麼混的。葉若柔各種投降。
把紙揉成團,如果這不是文明社會,自己是哪個後宮的主子,早就扔到的這廝臉上了。往旁邊一擱,試着活動活動手,再下牀,驚得柯羽盈趕緊來扶。
不用,葉若柔下地走兩步,像個沒事人一樣了。立馬後面走兩步:“現在開始,離我遠點。”
都這麼誠心的道過歉還這副態度,吃力不討好,可是每每想到葉天那副陰晴不定,還有自己那個破出租房,還有找工作的糾,柯羽盈這次是鐵了心要掛在這裡。。
進洗手間,看着完全不熟悉的一切,葉若柔的某些癖潔又開始在雞皮疙瘩越來越多的情況的下爆發。
柯羽盈還在等着刷牙呢,結果門一開,葉若柔的冷冰冰劈頭一句:“回去。”
啊?我的小命喲,總算是體會出道道來了,別人都是病到了情緒難控,葉若柔是病好,其它的毛病也就隨着精神勁自個爆發。
慘的在後頭,柯羽盈冒着冷汗,也沒啥好收拾的,昨天爲的匆忙,啥也沒有,只剩下許碧泫送給自己的那本書。抱在手裡,卻吸引到葉若柔的注意。
她對於小說類完全無甚興趣,除了專業性較強的長篇大論,從小到大都沒看過這些七七八八的東西,和葉天不希望她長成母親那樣也有部份原因。
葉天對許碧泫的描述就是,永遠回不到現實裡的女人。可是葉若柔能感覺到,葉天對於許碧泫的愛,就像他對她永遠的放縱,任她遊離在各個瑕想的世界,只要一回頭,可以瞥見她溫宛不休的笑,就已經知足。
但隱隱地,葉若柔屬於許碧泫的那一半血液告訴她,母親的愛卻始終不曾在地天的身上徘徊過。
“書還給我。”直接了當,毫無還口的餘地,她母親的就是她的,伸出手,病空已去的臉的冷豔中摺疊着些許的玩味。
遭到首次剝削的柯羽盈飛也是的消化着那個還字,誰說你媽送的東西,你可以要回去啦。不服,就是不服,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柯羽盈馬上抗議:“現在是我的。”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葉若柔這會又注意到柯羽盈身上那套衣服,這女人還真是什麼都敢做,穿着雖然不至於很醜,可是不反擊難免不舒服。
柯羽盈以爲抗戰勝利了,見人都走在前面好遠些的地方,趕緊追上去。哎,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難知心。長得副好皮相,鬼點子也不比自己少。
匆匆地跟上,葉若柔卻藉着對面的走道的鏡子,一個轉身就把書搶走。昂道闊步,風情萬種地走了。
只是走着走着,被侍候慣了的她纔想起件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