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銳的長槍刺出,鮮血順着拔出的槍頭飆了出來,幸虧有紅纓擋着纔沒有飛濺宋仲平一臉,卻依然有少量的血跡濺在身上。
看着在血泊中抽搐的入復又拔建奴老頭,宋仲平臉上露出了厭惡之色,從腰間拔出短刀衝着屍體的頭顱割去。人頭意味着功績,意味着賞銀。
村子裡的廝殺聲沒有持續多久,便停息了下來,然後便是翻騰聲,撕扯聲,在這亂世這種事情很常見,便是軍紀再嚴格的軍隊、再正義的軍官也無法制止。只不過以往是建奴八旗兵對明人百姓肆虐,現在卻反了過來。
哪怕宋仲平對這種行爲很是鄙視,卻也無法制止,否者便會讓兄弟們厭棄,畢竟他們肆虐的對象是敵人,而非大明百姓。
帶着手下一百餘士兵衝入了這個不小的村子,想象中的抵抗根本沒有遇到,村裡的男丁除了那些老邁虛弱不堪的旗丁便是一些包衣漢奴,老旗丁不堪一擊,包衣漢奴不敢抵抗。
結果便是輕而易舉攻佔了這裡,接下來肆虐之後便是搜刮糧食財富。
幾乎每個建奴家庭都有好幾匹馬,有牛有羊,也有着從大明那裡搶來的大量財富。
而現在,牛馬套在了車上,糧食和金銀細軟都被扔上了車,便是一些年輕俊俏的建奴女人也被捆了扔到了車上。
一百多士兵押着七八十個漢奴男子,趕着近百輛牛車馬車駛出了村子。臨走時四處放了火,濃煙滾滾,烈焰翻騰,走了老遠,還能聽到一些被拋棄在村子裡的建奴老婦們隱隱哭聲。
這樣的隊伍,王業泰派了二十多支,短短三四日的功夫,遼陽周圍百里幾乎成爲了一片廢墟。
遼陽城頭,看着四周遠處升起的煙柱,建奴守兵人人咬破了嘴脣,可卻沒有膽子再出兵。因爲就在明軍剛剛到達城外的時候,守城的梅勒額真率領五百騎兵衝出了城門,試圖給前來的明軍一點顏色看看,卻在明軍陣列前面碰了個頭破血流,損失了一百多人後狼狽逃回了遼陽城。
“大帥,何不打下遼陽城?”看着面前的城牆,周遇吉躍躍欲試道。
遼陽,大明遼東都司所在,遼東的首府,若是能夠攻下,將會在大明造成多大影響!
王業泰卻搖頭:“不急。遼陽不比鎮江堡寬甸堡,是一座真正的大城,城池高度厚度遠勝於鎮江寬甸。便是用火炮轟擊,沒有十天八天根本無法轟塌。莽古爾泰追懾在咱們身後,這兩日應該到了,咱們根本就沒有攻城的時間。”
“唉!”周遇吉長嘆口氣,守衛空虛的遼陽擺在眼前,卻無法攻打,這種滋味讓人着實不好受。但他也知道王業泰說的有道理。
莽古爾泰追在身後,建奴新徵兵正從瀋陽方向趕來,若是大軍在遼陽耽誤時日過多,很可能被建奴合圍。
“報,大帥,莽古爾泰已經到了六十里外,距離我軍不到兩日路程。”有敵情司騎兵飛馬來報。
拜平遼軍一路劫掠燒殺所賜,沿途經過的村寨幾乎燒成了白地。莽古爾泰率領三千騎兵原本應該早就追來,但一路得不到建奴村鎮補給的他們糧食匱乏,不得不分兵到更遠一些的地方尋找糧食,這才遲遲沒有追上。
不過眼下到了遼陽平原,以建奴騎兵的速度,六十里也就一日的路程,王業泰不敢再耽擱。此行原本就不是爲了攻城佔地盤,而是燒殺搶掠破壞建奴佔領區的潛力,王業泰可不願在這裡和建奴打上一場硬仗。雖然莽古爾泰只有三千八旗,可瀋陽那邊還有萬餘新徵召的八旗正在趕來,而且遼西的皇太極一旦知道自己在他們老家肆虐,又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啓程,立刻向南往海州方向進軍!”王業泰當機立斷道。
於是大軍立刻啓程,拔營離開了遼陽,沿着大道一路向南而去。遼陽城頭,看着明軍隊列越來越遠,城頭守軍竟然不敢動彈,因爲現在的守軍尚且不足一千,守城都要靠城內婦孺上城牆幫忙,若是出城攻擊明軍不果反而使得遼陽被明軍趁機攻下,城內萬餘百姓必然遭到明軍屠戮,這樣的責任誰也負擔不起。
時間已經到了九月,從旅順乘船秘密出發,到現在已經一個月時間。這一個月來,每日都是行軍作戰,時刻處在緊張狀態,大軍其實已經疲憊的很。但上至主帥王業泰下至普通士兵,人人精神都極爲亢奮。從來都是建奴壓着明軍打,從來都是建奴在大明地盤燒殺肆虐,這種憋屈已經持續了十多年。
而今日,正好反了過來,萬餘大軍深入建奴境內,一路征戰上千裡,攻破城堡十多個,燒燬村莊百餘個,殺死俘虜建奴兩三萬,解救大明百姓三四萬人,攻城略地,所向披靡,建奴守軍被嚇得躲在遼陽城中不敢露頭,這種酣暢簡直無與倫比。
而對帶他們完成這一豐功偉績的主帥王業泰,人人都從內心深處萬分的敬畏,故哪怕再疲憊,對王業泰的命令,上至副將參將,下到普通小兵,人人都凌然尊從。哪怕再疲憊,隊伍依然保持着旺盛的鬥志。
九月三日,隊伍到達遼陽南一百里的鞍山驛,王業泰下令修整一日。而同日,風塵僕僕的莽古爾泰帶着三千八旗來到了遼陽城外,看着城外衆多的村莊廢墟,莽古爾泰內心怒火萬丈。不過他卻沒有下令直接追擊,而是帶着隊伍進入了遼陽城中。
明軍疲憊,他這追兵從建州山區到寬甸到鎮江再經鳳凰城回到遼陽,一圈下來行程也超過了一千里,缺衣少糧之下疲憊遠勝於明軍。他不得不讓屬下八旗修整一番,然後再和明軍決戰。
該死的明狗王業泰,你絕對逃不了!看着南方,莽古爾泰心中惡狠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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