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時候,如果難得有閒暇,張揚喜歡在公園和一些休閒場所轉悠。因爲在這種場合的樹上、石頭上,甚至休息坐的椅子上,常常會有一些愛情宣言。每每看到這些,張揚總會莫名的感覺一陣難以形容的歡愉。就好像那一行行示愛或發泄或隨手塗鴉的東西,就是某種讓人賞心悅目的風景一般。
盼盼把張揚推得靠在了樹上,看着他,忽然臉紅了。
十歲的女孩兒,當然要比六歲的張揚個子高,此時看來,張揚反而像個楚楚可憐的小正太,正在遭受大齡女青年的調戲一般。
“看我幹什麼!想死啦?!”盼盼忽然大吼起來。
張揚抽着嘴角,問:“你想幹嘛?”
“想親你!”盼盼說。
“……”張揚說:“我們還小……”說罷這話,張揚猛然想到了自己初中時代的時候,一些女孩兒拒絕求愛男孩兒的說辭。再看高出自己一個頭的盼盼,更加覺得自己很“可憐”。
盼盼把嘴一撇,道:“我纔不小,我都十歲了!”
張揚懶洋洋的靠在樹上,看着盼盼黑白分明的眼睛,說:“當你感覺自己還小的時候,你就已經長大了。當你覺得自己不小的時候,就說明你還是個孩子。”
“你說什麼啊!神經。”盼盼對張揚的話顯然不太明白。“我纔不管,我就是要親你。”說着,盼盼捧住了張揚的臉,看了看張揚的嘴巴,腦袋伸了過來。
張揚大睜着眼睛,眼睜睜的看着盼盼的臉近在咫尺,感覺到嘴脣被嘬了一下,再看盼盼緋紅雙頰,愣了好大一會兒,忽然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笑個屁啊!”盼盼忽然狠狠的拍了一下張揚的肩膀,有些惱羞成怒,“再笑我打死你!”
張揚揉着疼痛的肩膀,苦笑了一聲,道:“親也被你親了,我可以回去了吧?”
“唔,你走吧。”盼盼說。
張揚悻悻然的慫了一下肩膀,轉身往回走。剛走兩步,卻看到前面不遠處的一棵垂柳之後,蘇雅露着半個身子,一隻手擺出了一個奇怪的造型,愣愣的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蘇警官,擺什麼造型呢這是?”張揚笑嘻嘻的問。
“蘇雅,你怎麼在這!”盼盼走了過來,一直跑到了蘇雅面前。
蘇雅卻仍舊一動不動,只是眼珠子轉來轉去,額頭冷汗嘩啦啦的。
張揚圍着蘇雅轉了一圈兒,心中有點兒明白了。作爲一個好歹見識過魔法師的地球人,張揚當然立刻就懷疑蘇雅是不是中了什麼魔法。而且極有可能是她試圖對別人不利,反而自己遭了秧。這個“別人”,極有可能是張某人自己。
“嘿……嘿嘿嘿!”張揚笑了。
“唉?”盼盼也忍不住樂了,“蘇雅你在幹嘛啊?被孫悟空使了定身術嗎?走啦,回家啦。”盼盼說着就伸手去拉蘇雅。蘇雅竟然站立不穩,差點兒摔倒。幸虧張揚及時伸手扶住了她。
蘇雅的眼珠使勁往胳膊上瞄,而她的胳膊,正被張揚抓着。
“走啦走啦!蘇雅?!”盼盼是個急性子,見蘇雅不搭理她,一跺腳,氣道:“你不走我走了!”說罷,就氣沖沖的轉身沿着護城河往街上走去。
盼盼一走,蘇雅額頭的汗水流的更多了,小心翼翼的看着張揚,就像在看一匹流着口水的餓狼。
餓狼摸着下巴,衝着蘇雅直樂。“蘇警官,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你們魔法警察穿制服的嗎?嘿嘿,我是個小人物,對制服沒什麼抵抗力。”
蘇雅眼眶裡淚光閃閃,雖然面部表情僵硬,但也可以感覺到那麼一絲絲絕望的神情。
“唉?別哭啊。”張揚搓着手,“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嗯,暫時不會。”看着蘇雅可愛得如同瓷娃娃一般的臉蛋兒,張揚確信,這個女孩兒長大以後一定是個漂亮人兒。
所以,對於漂亮女孩兒,如果有機會,張揚不介意佔點兒便宜。他承認自己雖然平日裡看起來老實本分,幾乎不跟女孩子說什麼話甚至動手動腳,但造成這種現象並非他本意,只是因爲“沒機會”。就好比這個世界上的大部分男人,如果給他們“三妻四妾”的機會,又有幾個男人能承受得住誘惑呢?
捏了一下蘇雅的臉蛋兒,看着她眼眶裡兩行清淚滑出來,張揚沒有絲毫的罪惡感。因爲他知道,眼前這個小丫頭並不是真實的六歲的小丫頭,而是一個“披着羊皮的狼”,是個魔法警察!欺負這樣一個女孩兒,張揚當然不會有什麼罪惡感,反而會很興奮。
“嘖嘖嘖,蘇警官,你還是一動不動的時候,最惹人喜愛呢。”張揚忍不住又捏了一下蘇雅的臉蛋兒。
蘇雅淚眼汪汪的瞪着張揚。
張揚看向了蘇雅的小嘴兒,猶豫了一下,又笑了起來,“算了算了,等你長大了再說。嗯,該怎麼辦呢?就把你丟在這兒嗎?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能解除魔法呢?你是中了魔法吧?唉。魔法那東西怎麼能隨便亂玩呢。自作孽,不可活啊。我覺得我應該把你丟在這兒,等某些個鬍子拉碴的大叔過來把你抱回家狠狠的蹂虐。對!我走了。”張揚說罷,轉身就走。
“唔……唔!”蘇雅喉嚨裡發出聲音。
張揚又回來了,“怎麼?不想我走啊?”
“嗯。”蘇雅應了一聲。
“那怎麼辦?我可不能把你抱回家。”張揚說,“你太重了。”主要是張揚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又圍着她轉了一圈兒,張揚琢磨着這“定身術”之類的魔法,會不會像武林高手的點穴一樣?雖說好像原理差別很大,反正也沒什麼好辦法,不如試一試吧。
張揚用手指在蘇雅身上戳來戳去,把蘇雅戳的眼淚嘩嘩的。
可惜,蘇雅還是沒能動彈。
蘇雅除了掉眼淚,心裡把張揚狠狠的罵了一通。她堅信張揚如此戳來戳去,又表示什麼不知道該怎麼辦,純屬戲弄人。一個精通魔法的淫魔,一個即便自己被定身了都能輕鬆解除的超級魔法師,會對定身魔法沒有辦法?說出大天來也沒人信啊!
張揚還真沒什麼好辦法,蹲下來,特別想抽一根《散花》。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或者就這麼丟下蘇雅不管了?反正她也對自己沒安什麼好心。可到底她現在也是個六歲的小丫頭,不知道魔法什麼時候會解除,難道真的就丟下不管了?太殘忍了吧?
張揚一直在蘇雅旁邊轉悠了十多分鐘,正不知所措間,卻見路口方向,一個男人騎着一輛二八自行車賣力的蹬了過來,一邊朝着這邊行來,一邊喊着:“小雅!小雅!”
張揚看着那男人,琢磨着這個男人會不會是蘇雅的父親。男人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留着當時還比較流行的那種像極了鍋蓋子一般的髮型。
這男人,正是蘇雅的父親,蘇濤。
盼盼回家的時候,正好碰上蘇濤下班回來,跟蘇濤說起蘇雅“發神經了”,站在護城河邊一動也不動。蘇濤不放心,這才急急的趕過來。
把自行車立下,蘇濤審賊一般看了張揚一眼,來到蘇雅面前,“小雅,怎麼不回家啊?!”說着,拉了蘇雅一下。看到蘇雅滿臉都是淚水,一動不動的樣子,蘇濤嚇了一跳,猛然轉頭瞪向張揚:“小兔崽子,你是不是欺負她了?!”
張揚一愣,“沒有!她站在這不動,又哭了。我怕別人來欺負她,纔在這守着她的。”
蘇濤橫了張揚一眼,又晃了晃蘇雅,發現她還是一動不動的,立時心中一驚。“小雅?你這是……中邪了?”只是這一片刻時間,蘇濤就記得滿頭大汗了。蘇雅是他撿來的孩子,儘管不是親生,但他一直把蘇雅當成親生女兒看待,此刻蘇雅中邪一般一動不動,他當然着急。
又喊了幾聲,還不見蘇雅有什麼反應,蘇濤回頭想要問問張揚是怎麼回事,才發現張揚竟然已經橫穿打靶場,跑出很遠了。
“這小子!”蘇濤恨恨的嘟囔了一句,再看蘇雅,把她一把抱起,推着自行車往古城內的診所快步跑去。
張揚一邊跑一邊回頭張望,看到蘇濤帶着蘇雅離開,並沒有追來,這才鬆了一口氣。
一直橫穿過打靶場,上了正路,行不多久,就到了家。
奶奶早就已經守在村口,看到張揚回來,有些生氣的罵道:“龜孫!放學不回家又跑哪去了?嚇得奶奶都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了。”她正準備去學校裡找張揚呢。
張揚嘿嘿的一笑,說:“和同學玩呢。”
“就知道玩。”奶奶戳了一下張揚的額頭,“你爸媽要知道了,看揍你不揍你。”
張揚又笑了笑,把書包放下來,遞給奶奶,說:“我去找瑤瑤姐。”也不理會奶奶的訓斥,張揚直接跑到了瑤瑤家門口。
遠門敞着,瑤瑤的媽媽正在揪着瑤瑤弟弟的耳朵用鞋底子抽他屁股,嘴裡還嚷着:“叫你不好好上學!叫你瞎混!”
瑤瑤的弟弟,名叫田晨,跟金順在一個學校上學,也是同班。此刻的他,正在嗚嗚的哭着,一隻手護着屁股,不敢真的躲閃。
張揚看着田晨被打,想到了後來田晨結婚前夜對他母親在大街上聲嘶力竭的喊出的話:“我一直懷疑我是不是你親生的!”張揚記得,那個時候,田晨要娶一個欠債幾十萬的比他大了五歲的女人,田晨的母親不同意。田晨結婚那天,張揚去了,他看到田晨喝的酩酊大醉之後痛哭流涕。
那天,瑤瑤沒有去。田晨拒絕了瑤瑤的禮金,也不准她去。他說:“婊子去了不吉利。”
張揚晚上溜達的時候,看到瑤瑤從家門裡跑出來,哭着跑遠。
小城市的新婚主持有個習慣,總喜歡要新人對父母說上一句發自肺腑的話。田晨對他母親說的是:“辛苦了。”一句辛苦了,好像情深意重,又好像冷漠如冰。
“咳咳,田嬸兒,瑤瑤姐呢?”張揚問。
田晨的母親這才擡起頭來,看着張揚,沒好氣的說:“割草去了。”田家餵了一隻羊,瑤瑤最近經常會被母親打發了去割草。
張揚應了一聲,轉身走了,一直來到村子南端的一個池塘邊。
池塘裡有人養了魚,池塘邊上,有很多草。路邊,一輛破舊的三輪車上,已經堆了一些綠油油的草。草叢邊上,一個女孩兒正彎着腰揮舞鐮刀。
“姐。”
瑤瑤站起身來,看到張揚,笑着擦了一下額角的汗,“弟,你怎麼來了?”
聽到瑤瑤叫自己“弟”,張揚笑了笑,說:“來幫忙啊。”
“哈哈,別了,萬一你掉水坑裡,可就麻煩了。”瑤瑤說着,又開始彎腰割草。
張揚來到三輪車邊,坐在車幫上,看着瑤瑤,說:“姐,幫我個忙行不?”
“行啊,你說。”瑤瑤頭也不擡的說道。
“先說好,你可不能對別人說。任何人都不能說。”張揚道。
“沒問題。”瑤瑤說:“姐給你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