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海德有些不悅的看着還處於震驚渾噩狀態的二虎,冷哼一聲道:“你到底願不願意將那塊烏晶石賣與我?”
二虎只覺身子一冷,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驟然清醒了過來,頭像啄米的雞般,連連點頭,吃吃道:“願……願意,當然願意!”
“我不願意!”慶掌櫃大聲道:“這塊烏晶石已經是本店和二虎交易完了的物品,怎麼能再交易第二人?真是豈有此理,二虎,你可要想清楚了,莫要爲貪一點錢財,而惹出天大的麻煩!”
二虎漲紅着臉,爭辯道:“我什麼時候和慶掌櫃您交易完了?你根本就沒有給過任何報酬……”
慶掌櫃的冷笑道:“剛纔你是不是答應了你先後送來本店的七塊礦石,分別以七塊靈石賣予本店的?”
二虎張大了嘴巴,憨憨道:“是這樣沒錯……”
慶掌櫃厲聲道:“那就對了,既然你已經應諾將礦石給了本店,交易就算成立,是屬於本店之物了,豈可再由你轉手賣予第二人,莫非你當我七房兵器鋪好欺的不成?”
二虎瞠目結舌,被慶掌櫃的氣勢震得說不出話來。
“放屁!”令狐在一旁已經聽得忍不住勃然大怒:“他是有將礦石賣予你們店的意思,可是你們付出他應得的報酬了嗎?哪怕他跪地乞求你們支付那微薄的幾塊靈石,可你這該死的奸商,又是怎麼做的?你不但沒給他交易後應得的報酬,還利用他爲父求藥的急切之心,壓低礦石真正的價值,讓他繼續去爲你這奸商去採礦,這就叫做他和你完成了交易?你還有點人性嗎?”
慶掌櫃沒想到進了自己店鋪中的另外一人也跳出來打抱不平,不由惱羞成怒,一時急怒攻心,戟指着令狐,怒斥道:“你這小輩又是什麼人?敢來我鋪中胡言亂語,胡三胡四,你們去,將這傢伙的嘴給我打爛了,扔出去!”
站在慶掌櫃身後的兩名夥計轟然應諾,目綻兇光,獰笑着向令狐走來。
慶掌櫃卻是打算利用令狐,給二虎和貝海德一個殺雞儆猴了。
令狐冷然的掃了貝海德一眼:“看夠了沒有?”
看到令狐那不滿冷然的目光,貝海德心中忍不住一陣心驚肉跳,看着慶掌櫃等幾個不識好歹的凡人,殺機迸現,一聲冷“哼”聲中,隨手一指點出,兩道靈光分別射進那兩個夥計的身體之中!
卻見正獰笑的走向令狐,打算打爛令狐的嘴,將他扔出店外的兩個夥計,身子猛地一顫,跟着整個身子就“砰”的一聲,爆炸成了一片血肉碎塊,在貝海德的靈力控制下,兩個夥計身軀炸裂的血肉碎塊,自然沒有濺出哪怕一點在令狐的身上,而是紛紛倒飛向慶掌櫃以及他身後另幾個目露兇光的夥計身上。
“啊啊!”幾聲驚恐至極的尖叫聲,自慶掌櫃等人口衝發出,那慶掌櫃被血肉模糊的肢體碎塊濺得滿頭滿臉的,嚇得身軀一軟,肥胖如豬的身子,已然渾身發軟,跌坐在地,簌簌發抖,慘叫不絕。
當發現貝海德目光瞧向他的時候,慶掌櫃更是驚恐的慘叫道:“我是山陽蒲家的弟子,你不能殺我……不要殺我……”
貝海德譏笑道:“山陽蒲家,很了不起嗎?在我眼裡,蒲正德,也不過是一螻蟻罷了,屁也不是,你們還好意思拿來威脅貝某,真是不知死活!像你們這等貪得無厭,欺善怕惡的人,竟然敢辱罵我主!死何足惜?”
貝海德說完,又是無情的連連點出幾道靈光,死亡,頓時降臨在慶掌櫃等人身上,將他們貪得無厭之心,徹底寂滅!
二虎撲通一聲,跪伏在地,渾身簌簌發抖,平民百姓的他,何曾見過如此血腥的仙人神通,一時嚇得不知如何是好,生怕自己會不會也像那慶掌櫃一樣,像只螻蟻樣被滅殺掉。
“起來吧。”貝海德道。
“仙……仙師大人……小民不敢……”二虎顫聲道。
令狐道:“放心吧,他不會殺你,你那塊烏晶石,我們依然按剛纔開的價給你,如何?”
二虎跪伏在地,好像在思考什麼,一時沒有回答令狐的話,但跟着他就衝着令狐和貝海德連連磕頭,哽咽道:“小民,小民不敢要仙師的靈石,只求仙師能施仙法,挽救小民老父一命,小民願意世世代代給仙師供奉牌位。”
沒想到這位叫二虎的凡人大漢倒是一個至孝之人,要知道,一千塊上品靈石,那足以讓一個凡人的生活和未來,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但他卻寧願不要這一千塊上品靈石,而只要求,救他老父一命。
只不過,若是壽元大限的話,就算令狐和貝海德是真正的神仙,也是無可奈何的。
“你父親得的是什麼重疾?若是壽元大限的話,就算真有仙丹,也是無力迴天。”令狐問道。
那二虎忙道:“吾父今年方纔五十有四,絕不是壽元大限,實乃吾父和小民在陰窟山採礦,無意間受了陰寒侵襲,才染上重疾不起的,小民曾請過無數大夫,但都素手無策,都說說只有到伴仙街市,找烏大仙師求得靈丹,或可救吾父一命,可是那烏大仙師的靈丹,最便宜的,據說也要十塊靈石一顆……”
令狐道:“既然如此,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你要了一千塊上品靈石,也就能買到足夠的丹藥治好你父的病,爲何不要靈石?卻只求我們出手相救你父?”
二虎苦澀道:“那仙家靈石,又豈是小民這等凡夫俗子所能覬覦的?若小民接受了仙師賜予的上品靈石,只怕非但不能給自身生活帶來什麼變化,反倒會受到別人的覬覦,死於非命也不可知。其實,若非不得已,需要靈石去購得丹藥,治吾父疾病,小民又豈敢拿礦石來換取靈石,”
令狐和貝海德倒是沒想到,這叫二虎的漢子,雖然長得憨厚朴實,其實心裡對一些利害關係,卻是看得非常清楚明白的。
令狐笑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們就應你所請,去爲你父治病!”
衝貝海德道:“你收拾一下,隨後趕來!”
貝海德恭聲道:“是,主人!”
令狐和二虎隨後走出了七房兵器鋪,向平民街區走去。
慶掌櫃和一干夥計的死並沒有引起貴族街市任何人的注意,雖然當時慶掌櫃等人死前叫得十分慘烈,貝海德在打算滅殺他們的時候,其實已經隨後設下了一個隔音禁制,所以,哪怕他們死前叫得震天響,兵器鋪外面,還是不會有人聽到一絲響聲的。
令狐隨着二虎慢慢的往平民住宅區而去,貝海德則在七房兵器鋪,將看得上眼的一些煉器材料裝進了儲物袋中,最後連店鋪中的一些金銀珠寶也一掃而空,這些,卻是令狐用靈魂囑咐貝海德搜刮,用來做二虎那塊烏晶石的酬勞。既然二虎不要靈石,那麼這些凡人間通用的黃白之物,自然更適合做爲報酬之用了。
令狐不是那種假道學之人,而是我行我素,恩怨分明的人,既然人殺都殺了,順便搜刮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反正讓令狐覺得該死之人,就必有可惡之處,沒有什麼好同情憐憫的。
二虎剛帶着令狐走到家門口的時候,貝海德已經做完了令狐交代的事,趕了上來。
還沒走進二虎的家,令狐和貝海德已然感應到二虎的家中,有一股極其陰寒的氣息,二虎的家中,溫度竟比周圍正常的氣溫,要低那麼一兩度的樣子。
這種現象,任何人都能輕易感受得到,而令狐和貝海德的感受卻更深,因爲,他們從這股陰寒的氣息中,已然感應到了一個陰魂的存在。
與此同時,那個陰魂顯然也感應到了令狐和貝海德這兩個強大修士的存在,認爲老夫有救的二虎,剛興沖沖的踏進屋中,就聽見屋中傳來一聲尖利不比的叫聲,隨後自家屋頂,竟轟的一聲,被一個鬼魅般的人影撞出了一個大洞!那個人影站在屋頂上,兩隻幽綠髮光的眼睛掃了令狐和貝海德兩人一眼,然後就化成一道黑色的旋風一般,迅速的向遠處飛去。
二虎瞠目結舌的看着那黑風遠去,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因爲,他分明看清楚那個化成黑風的人,正是他那臥病在牀,萬藥難起的父親!
這是怎麼回事?他那臥病不起的父親怎麼會忽然變成一個會化成的黑風的妖怪了?
“他不是你父親,是被陰魂附體了。”令狐讓貝海德去追那陰魂後,苦笑着對二虎道:“若我猜得沒錯,只怕你父親的靈魂,早已經被那陰魂吞噬侵佔了。”
“什麼什麼意思?”二虎心裡已經隱然明白,但還是抱着一絲期望,激動的看着令狐:“我父親還有救是嗎?仙師,只要消滅掉那附體的陰魂,我父親就會好起來,對不對?”
令狐嘆道:“二虎,你父親已經死了,節哀順變吧!”
“不!”二虎沖天哭嚎,傷心的淚水滾滾而下,他重重的跪在地上,雙手猛擊地面,叫道:“我父親不會死的,他不會!”
二虎雙拳握緊,猛擊地面,天生神力的他,每一拳,都將地面擊得碎石迸濺,砸出一個個坑洞來。
令狐知道二虎失去親人的痛苦,只是,他的父親明顯不可能倖存了。
若是令狐和貝海德來二虎的家中,不發現陰魂的存在,興許二虎的老夫還能苟延殘喘幾天,然而,當那陰魂發現令狐和貝海德是強大到足以消滅他的修士的時候,立刻匆忙之下,吞噬了二虎老父的靈魂,並且掌控他的身軀,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