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納蘭玥紅脣輕吐,美妙動聽,卻又帶着悲哀寂悽的感覺,讓聽者也沉醉在這悲惋哀慼的氛圍之中。
“玥兒,我帶你走好不好,帶你離開他,反正他已經不需要你了。”西月冥來到了鳳儀宮,是在夜晚,也只有在夜晚他纔敢光明正大地出來,因爲白天引人注目。
“我走不了了,我的心在這裡,去了哪裡都是白搭。冥,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我愛的人是他,既然當初選擇了他,無論結果怎麼樣,我都要去承受。”納蘭玥嘆了口氣,繼續撫琴,只是這首不是水調歌頭了,而是七絕。
“黃昏雨落池秋晚風向萬古愁
厭浮唯夢緣求半世儔
顰笑傷悲癡迷世醉
磋嘆輪寸相思寸灰
功名萬賦予誰秋江水
醉臥識今夜愁哀箏惹淚落誰勸我千杯
往事難追戰馬肥胡笳送君歸
修道事猜青雲羨慕鳥尊前圖醉。”
“若是我先遇見你,定不會如此待你。”西月冥嘆了口氣,對於這樣的納蘭玥,怎麼不叫人心疼?可是他卻不能爲她做些什麼,暗恨自己的無能。
“他待我很好,或許他現在變成這樣是有原因的。”納蘭玥自我安慰着,但是心裡有個聲音卻是在說:他不愛我了,是真的不愛了。
“玥兒,他現在都這樣對你了,你還如此爲他說話。”聽到納蘭玥說這話,西月冥表示很受傷,心裡升起一股怒火,這怒火是有對納蘭玥的,更多的卻是對赫連奕的。
“沒辦法,他現在這樣對我,可我還是愛他。”納蘭玥苦笑着,奈何愛得太深。
“他這樣對你,你就不能放下他嗎?記得以前的你,若是遇到這樣的情況,一定是會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的吧!”看到納蘭玥嘴角的苦笑,西月冥的眼中劃過一絲心疼。
“是啊,若是以前的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可奈何愛得太深,說放下哪有那麼容易,更何況現在有了翊兒,就更不可能了。”納蘭玥知道自己已經完全陷進去,無法自拔了只能苦笑着,手緩慢撥動琴絃,清幽而低緩的琴音緩緩而出,憂傷而婉轉,讓聽者流淚,聞者悲傷。
“如果這是你的選擇......”西月冥轉過身子,吐出來的話卻好像是壓抑了很久,猶豫了很久,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完就離開了,他怕自己忍不住會想要帶走她。她可是自己珍惜的女人啊,她都這樣說了,還能怎麼辦?
“謝謝你,冥!”納蘭玥的嘴角掛着一抹苦澀的笑,帶着些許無奈,她一直都知道他的心意,只是她不能接受,也不能接受。冥,你會找到你的幸福的。
“朕的皇后可真是有閒情逸致啊!”赫連奕那冷漠如冰的聲音響起,只見他踏進了納蘭玥的房間,對着彈琴的她說。
“臣妾參見皇上!”納蘭玥聽到赫連奕的聲音,停下了彈琴的手,起身朝他行禮。此時的她正傷心難過着,怎麼會發現赫連奕的話語中帶着點酸酸的味道。
“看皇后的樣子,似乎很不願意看到朕?”赫連奕在一旁坐下。
“皇上想多了,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皇上找臣妾什麼事?”納蘭玥心知現在的赫連奕是不會無端來找自己的,更何況一看赫連奕就是有事說的樣子。
“朕喜歡聰明的女人。近來延江發生旱災,與上次不同,好似久旱不洪。”說到這事,赫連奕皺了皺眉,雖然他人冷漠,但對於自己的子民還是很關心的。
“延江屬於熱帶沙漠氣候的邊緣地帶,自然是不可能降多少雨的,緯度及其地形也決定了這個地方要受沙漠氣候的影響終年高溫少雨,氣候一般是很難改變的,若是非要改變什麼的話,也不是不可能。”納蘭玥聽到赫連奕的話,眼中劃過一絲黯然,雖然早就知道對方來找自己是有事,結果真的是有事的時候卻又有些難過。
“這麼說你有辦法?”赫連奕的眉頭不再皺了。
“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我可是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啊!”其實納蘭玥是故意這樣說的,就是想試探一下赫連奕,看看他是不是知道自己的這個秘密,這個秘密她可只告訴過他一個人。
“朕差點忘了,你們那個時代無奇不有,這點小事怕也是難不倒你吧!”赫連奕卻是瞭然地點頭,聽她說過那個時代的一些事情,所以覺得她能解決這些事情也不奇怪了。
“你還是以前的奕嗎?”納蘭玥不禁問出口,多次試探,卻發現對方好似什麼都沒有忘,什麼都沒有改變,唯一變的只有對自己的心。
“朕知道你想說什麼,朕只想告訴你,朕喜歡的人是煙兒,從來沒有喜歡過你,所以你的心朕沒有辦法接受。”赫連奕深知是自己對不起納蘭玥,心裡不禁有些愧疚,可是他還是冷漠地說出了這些話。
“那爲什麼之前你說你愛我,之前你表現得明明.....”納蘭玥知道對方知道自己想要說什麼,所以她就沒有說下去。
“朕知道你不簡單,加上母后喜歡你。”赫連奕的這話其實還沒有說完,他知道納蘭玥聽了這話就知道自己的意思了。
“僅僅只是因爲這個?你就沒有一點真正的喜歡我?那爲什麼還要讓我有翊兒?”納蘭玥當然知道赫連奕沒有說下去的話是什麼意思,她只是不相信,不相信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朕以爲朕真的會喜歡上你,而且母后也很喜歡你,況且你的確是一個適合當皇后的人,有翊兒這事是朕預料不及的。”赫連奕本來不想解釋那麼多,可是心裡終究對納蘭玥還是有點愧疚的,不過既然有了煙兒,這些事還是告訴她吧,她以後要如何,相信以她的聰明應該知道怎麼選擇。
“所以你之前那麼對我都是利用我的?”納蘭玥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只知道現在自己的心正被人慢慢撕成碎片,還插上了幾刀,很痛很痛。
“是!”赫連奕只是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口,自己真的不想再騙對方了。
“好!很好,赫連奕!”納蘭玥似是掙扎了很久才說出了這幾個字,雙手握成拳頭狀,飛身離開了赫連奕的身邊,快速往宮外飛去。
“啊!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要那麼對我?爲什麼?到底是爲什麼?啊!爲什麼!”納蘭玥帶着滿腔憤怒和痛苦飛身來到了宮外的樹林,她立在空中,雙手張開,頭往後仰,怒吼着,釋放着積壓在心中已久的痛苦,以及憤怒。同時也在釋放着自己的內力,似要毀滅一切來平息自己的怒火和緩解自己的痛苦。
“爲什麼要利用我?爲什麼要讓我愛上你?赫連奕,到底是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爲什麼?爲什麼要讓我遇見你?爲什麼?啊!啊!!!”此時的納蘭玥已經沒有任何理智,只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她此刻需要宣泄一番。
這幾天她一直都在忍,想知道到底赫連奕爲什麼會變成這樣的原因,以爲他很有可能忘記了自己,或者是被下了藥,可是剛剛知道真相的時候,她去給赫連奕把了脈,卻發現對方的身體好得很,根本就沒有被下藥,而且他記得之前的一切,全部都記得。所以納蘭玥纔會失去了理智,纔會在這個時候如此憤怒和痛苦,沒有人知道她有多愛赫連奕,比當初愛風落羽的時候更愛。
“赫連奕,我恨你!噗!”突然,納蘭玥的嘴裡吐出了一口血,整個人從空中往下落。此時的她沒有求生的慾望,只想就這樣死了算了,所以她任由自己摔下去,覺得自己就這樣摔死了也好。
“玥兒!”本來已經離開的西月冥在離開後不久就突然感覺到非常不安,於是便趕回來想要確認納蘭玥是否安全,不曾想,還沒有回到皇宮,就聽見了納蘭玥悲慼痛苦的吼聲,便立刻趕了過來,剛好看到納蘭玥正往下落的時候,他飛速趕過去,接住了納蘭玥,那一刻,他當真是怕極了失去她。
“玥兒,你怎麼了?”西月冥感覺到懷裡的人兒,自己懸着的心才放下。忽然看到納蘭玥嘴角的血,心猛地一痛,着急地問。
“冥,他什麼也沒有忘記,什麼也沒有忘記,他說他沒有愛過我,他說他只不過是利用我。你說,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爲什麼老天要這麼對我?爲什麼要讓我愛上他?爲什麼?冥,你知道嗎?我的心好痛,好難過。”納蘭玥就這樣在西月冥的懷裡大聲地哭着,眼淚如傾盆大雨一般落下,讓人心疼,我見猶憐。
“發生什麼事了?”西月冥雖然不知道到底他離開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但是看見懷裡的人兒如此傷心,自己的心也跟着痛了起來。
“我測試過了,他知道我是現代人,知道我的一切,記得我們之前的一切,但是卻都只是爲了利用我,只是爲了利用我,爲什麼?他爲什麼要這麼對我?爲什麼?冥,我的心好痛,痛到我都不能呼吸了。”納蘭玥哽咽着,胸口不斷起伏,她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每一處都那麼痛,痛得那麼刻骨銘心,前所未有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