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三樣東西是無法隱瞞的，咳嗽、窮困和愛；你想隱瞞越欲蓋彌彰。
——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洛麗塔》
餐廳附近就是商業區，這麼近的距離，開車顯得有點多餘，兩個人很默契地誰也沒有提開車的事情，只是並肩走向商業區的方向。
感覺到氣氛有點低沉，二人都是主動地想要找個話題。
“你媽媽……”
“你覺得……”
“你先說！”
“你先說！”
最後還是李毅搶了一步先機。
“女士優先。”
“其實，我只是想要問一下，你媽媽喜歡什麼樣的禮物？”
李毅輕輕搖頭，“我也不知道。”
“她在上海嗎？”鐘意問。
李毅輕輕點頭，“她在崇明，我幾次要接她過來，她總是不肯，說是離不開她的魚塘。”
“你們家有魚塘？”鐘意一臉新奇。
“恩，是以前爸媽一起開的，後來爸爸去世，就是媽媽一個人在撐着。”說到這裡，李毅臉上染上幾分無奈，“我也沒幫過什麼忙。”
高中畢業之後參軍，後來入鷹隼大隊，原本李毅可以留隊有更好的前途，正是爲了母親，他從回到上海。
原本是想回來接媽媽出來，享幾年清福，可是老人家怎麼也不肯離開，他也只好隨着她的性子。
“父母都這樣的。”鐘意笑着勸慰，“我爸我媽也是，當初我在國外，讓他們一起出去，他們怎麼也不肯。說是到了那裡，吃不習慣，住不習慣，語言也不習慣，開始的時候我也不懂，後來長大了才明白，什麼叫鄉愁。”
說話音，二人已經來到商場門前。
鐘意想了想，“阿姨在鄉下的話，買衣服也不太合適，不如……幫她買個首飾之類的吧？”
一句話，提醒了李毅。
“我怎麼沒想到了，你們女孩子就是有想法。走，我們去看首飾。”
二人一起走到扶梯前，李毅很紳士地讓她先行，他就站在她身後的階梯上。
到了二樓，鐘意就帶着他走向首飾店裡。
“阿姨是喜歡金飾還是玉飾或者珍珠什麼的？”
“這個……”一句話，又把李毅問倒了，“我好像沒見她戴過什麼首飾，要不……你幫我參謀參謀？”
鐘意想了想，“有阿姨的照片嗎？”
李毅就從手機掏出來，翻了翻，找到一張他和母親的合影，送到鐘意手裡。
鐘意接過手機，看向屏幕。
屏幕上，李毅笑着擁住一位中年女子的肩膀，與她想象中的不同。
李毅的媽媽並不像是那種鄉下的粗俗女子，身上的襯衣衣領平整，看得出是仔細熨燙過。
頭髮也是梳理得整整齊齊，在腦後盤成一個髻，一點多餘的碎髮都沒有。
笑容揚起，透着幾分知性的氣質。
若不是身上套着捕魚用的圍裙，幾乎很難看出她是一名鄉下的養魚人。
當然，有一點，和她想得差不多。
李媽媽的容貌生得很好，要不然，也不可能生出這麼五官深邃的兒子。
“阿姨好有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