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戰爭,外交,親情,愛情

一片乾涸的河道綿延崎嶇的向遠處延伸而去,因爲年代久遠,河道已經變成了一條不是很深的淺溝。

地面上颳起了一陣風,塵土被風捲起來盤旋着刮過乾澀的土地和已經枯竭的河道,然後繼續向前,吹過一片空曠的空地,終於擋住,在成排的人牆前些向上揚起,吹進人的眼睛,嘴巴和鼻孔。

“阿嚏~”

一個個頭不高的士兵忍不住打個了噴嚏,正好被從面前經過的隊官看到,隊官向着這個小個子士兵揮了揮一頭用繩子綁在手腕上的軍棍,投去個警告的眼神。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士兵們紛紛扭頭看去,看到全身盔甲的鮑威肯和跟隨在他身後的裝滿葡萄酒桶的馬車,有的人不由緊張的舔了舔舌頭。

很多老兵都知道鮑威肯喜歡在戰鬥前去看看最先發起進攻的部隊,他會給士兵們分發葡萄酒,如果心情好也許還會賞臉一起喝一杯,然後他就會命令這支部隊充當戰鬥的先鋒,活着回來的人可以得到更多的葡萄酒,而死了的則會被就地掩埋。

“痛飲美酒,或是流淌鮮血,這是士兵的命運和榮耀。”鮑威肯經常這樣對他的手下們說。

“法蘭西的士兵們,我給你們帶來了美酒,也帶來了命令,”鮑威肯向面前的隊伍大聲喊着“我們的敵人就在對面,接下來我們要向他們發起進攻,他們的人數比我們要少得多,而且他們的將領也是些膽小鬼,如果你們當中有人蔘加過1年前的戰鬥就應該知道他們是我們的手下敗將,你們只需要衝過這幾百法碼的距離,然後像平常那樣斬殺你們的敵人就可以取得勝利!”

鮑威肯的喊聲在陣前不住迴盪,他的目光飛快的掠過眼前的每個人,然後扭頭向對面隱約可見的羅馬忒西亞軍隊看去。

在揚起的漫天灰塵中,遠處的羅馬忒西亞軍隊看上去有些模糊不清,隨着隱約傳來的喧囂,可以看到有傳令兵騎着馬迅速的在陣型隊列間快速奔跑,在頭頂陽光的照射下,盔甲的反光時隱時現。

“衝上去,殺掉你們的敵人,奪取他們的軍旗,從他們那裡繳獲戰利品!”鮑威肯向面前的隊伍大聲吼叫着“我和美酒都會在這裡等着你們,法蘭西萬歲!”

戰陣中瞬間響起了陣陣吶喊,法軍士兵們高高舉起武器向着對面的敵人發出威脅,呼喊聲穿過雙方中間的空地,被風送向羅馬忒西亞軍隊的陣前。

在一處略微隆起的小山包上,貢帕蒂眯着眼睛看着對面的法軍。

這裡是帕爾馬城郊不遠的地方,遠處可以隱約看到帕爾馬城的輪廓。

而在隔着乾涸河道的對面,大約4000名法軍已經嚴陣以待。

法國人的軍隊在進逼米蘭,進而幾乎沒用什麼代價就奪取了這座意大利北方最大的城市後,路易十二立刻命令以鮑威肯大約15000人的部隊爲左翼,路易十二自己帶領右翼,迅速向南推進,試圖直下羅馬涅。

“法國人在那裡,”貢帕蒂低聲說,現在的局勢對他很不利,原本可以與米蘭形成相互呼應,進而可以在有利局面下對來犯敵人進行合圍的局面卻因爲康斯坦丁的逃跑完全落空,更糟糕的是,因爲幾乎沒有遭遇抵抗,法軍不但沒什麼損失,更是比預想的要早得多的對羅馬涅發動了進攻。

雖然在兵力上貢帕蒂並不比對面的鮑威肯少,甚至還多了那麼一點達到了6600人,但是他的北方軍團卻需要防守從拉斯佩齊亞到帕爾馬的漫長防線,這對於貢帕蒂來說纔是最糟糕的局面。

“將軍,法國人好像要進攻了,我們怎麼辦?”一個隊官騎着馬跑過來,戰馬似乎也感覺到大戰之前的壓抑,四蹄焦躁的在地上刨着,隊官用力向上推了推頭盔,神色緊張的等着貢帕蒂的反應。

“是要進攻了,”貢帕蒂從旁邊的一株矮樹上揪下一片樹葉放進嘴裡嚼着,青澀的味道混合着土腥氣息在他嘴裡慢慢擴散開“去告訴我們的人,接下來的最初戰鬥是最關鍵的。”

隊官要說什麼,不過最終沒說什麼而是點點頭用力調轉馬頭向遠處跑去,而這時貢帕蒂的目光則落在了土包下方的一片已經經過特意修整剷平的土地上。

貢帕蒂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那裡排列着十幾門各種款式的火炮,按照貢帕蒂一直鼓吹的盡最大限度發揮火力優勢的構想,他沒有把火炮分佈在陣地上不同的地方,而是完全集中在靠近那條幹涸河道一處自然彎曲的地方。

“去告訴所有人,”貢帕蒂對身邊的傳令兵說“我不需要他們多勇敢,我只要他們能爲我守住他們的陣地就可以,另外提醒他們,防止法國人的騎兵。”

傳令兵立刻跳上馬背飛馳而去,看着馬股後揚起的煙塵,貢帕蒂又動了動嘴巴然後把嘴裡已經嚼碎的樹葉合着一口發綠的唾沫用力吐在了地上。

對面傳來了號角聲,貢帕蒂站住了身子向河道對面望去,看着伴着一道道升起的煙塵逐漸逼近的法國人,貢帕蒂在隨從的幫助下翻身上馬。

法軍已經逐漸逼近,從很遠的地方就可以看到盔甲刺目的光亮在地平線上時起時伏,當逐漸接近時,法軍呈現出的一隊隊有着幾排縱深的橫列隊形已經可以看得很清楚。

貢帕蒂的手臂慢慢擡起,他聽到了旁邊的傳令兵因爲緊張發出的急促呼吸,他微微扭頭看了眼傳令兵:“這沒有什麼,不過是法國人。”

“對不起大人。”傳令兵嚥了口唾沫用力點頭,即便這麼說的時候他的目光盯着的也不是貢帕蒂的臉,而是他依舊半舉起的手臂,傳令兵面前的一個木架上插着幾面不同顏色的旗幟,當看到貢帕蒂的手終於向下一落時,已經訓練了無數次的傳令兵甚至來不及去想,已經本能的把一面旗子高高舉起,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不停搖晃起來。

“開炮~”

不遠處的火炮陣地上的炮兵指揮官因爲緊張發出的大喊聲甚至連貢帕蒂都聽得很清楚,幾乎就在與此同時,一片震耳欲聾的轟鳴伴隨着從腳下傳來的隱約震動迅速向四周擴散開來。

鮑威肯先是聽到了炮聲,然後就看到了從對面的陣地上騰空而起的一團團濃煙,他先是皺了皺眉梢,然後露出了笑容。

“太着急了,羅馬忒西亞人,太着急了。”鮑威肯低聲輕語,他知道對方顯然是因爲自己給予他們的壓力纔不得不做出的反應,或許火炮的轟鳴和漫天的硝煙看上去的確很有氣勢,但是在這種距離上射擊,究竟能對自己造成多大的傷害,實在是值得商榷。

然後,鮑威肯就看到幾道黑影在空中飛快的掠過空地,然後在快要接近河道邊的法軍隊形中的濺起了一片由噴濺的血肉和橫飛的殘肢形成的浪花。

法國人的臉上微微露出了一絲意外,他向前走了一步似乎想看得更清楚些,不過隨後就停下來,仔細注意着對面敵人的動向。

法軍的幾個隊形似乎因爲這意外的傷亡出現了少許的混亂,不過隨後就很快軍官們的指揮下的鎮定下來,雖然這樣一來不由和整個戰陣的隊形有些落後,但是他們很快就踏着地上破碎的軀體和黏糊糊的暗紅泥土向前繼續推進。

“太着急了。”鮑威肯又說了句,他向身邊的幾個貴族看了眼,看到他們紛紛點頭,普羅斯旺伯爵露出了笑容。

首先打擊的確能給敵人先聲奪人的感覺,但是當雙方準備展開一場真正大戰的時候,這樣未必就一定有用了,特別是當發現敵人沒有因爲受到傷害而混亂停滯下來時,就難免會產生一種無力的危機感。

鮑威肯對自己的軍隊是很有信心的,他相信他們不會因爲一個小小的襲擊就出現麻煩,事實上法軍也的確在短暫混亂後立刻恢復了陣型,看着已經到了河道邊緣的法軍,鮑威肯向旁邊的傳令兵下達了命令。

對於羅馬忒西亞軍隊的火炮出人意料的射程,鮑威肯多少是有些意外的,雖然當初在亞歷山大里亞的戰鬥中,當時的蒙蒂納軍隊已經展現出在火炮方面的優勢,但是當時鮑威肯並不在那裡,所以對於路易十二透露出對蒙蒂納火器部隊的注意和戒備,他並不是很在意,現在親眼看到了敵人超出他想象的殺傷射程,鮑威肯這才明白爲什麼國王會對這個公國軍隊如此在意,甚至不惜縮短了在米蘭盤桓的時間,做出迅速進軍的決定。

不過即便是這樣,鮑威肯依舊不認爲羅馬忒西亞軍隊能給自己帶來威脅。

看了看向着平原兩邊綿延延伸開去的河道,鮑威肯滿是鬍鬚的下巴稍稍扯動了下,他知道對面的敵人在打着利用河道負隅頑抗的盤算,而且根據情報對方的兵力也的確要比他這個方向的兵力要多,但是這並並不讓他擔心,因爲整個法軍左翼有大約15000人,而對面的那個貢帕蒂即便整個戰線的兵力全部加起來也只有不到7000人,而且如此漫長的防線足以把他的軍隊扯成一堆毫無用處的碎片了。

“進攻!”

鮑威肯終於發出了開戰後第一個正式的命令。

羅馬特西亞軍中,貢帕蒂用力踢了踢腳下一塊硬邦邦的土塊,然後下達了同樣的命令。

“陣列,向前~”

第三次羅馬涅戰爭中的首戰,帕爾馬會戰,開始了。

巴倫娣坐在一張很大的桌子前,臉色沉沉的看着站在對面的使者,這個人是她父親派來的。

這個穿着一身當下羅馬最時髦的三套式袍子,衣服的每個地方都繡滿了繁瑣花紋,還用覆蓋手背的套指環把衣袖固定住的人是老羅維雷身邊的一個秘書,巴倫娣以前沒見過他,不過這倒是恰好說明了老羅維雷的態度。

“公爵夫人,樞機大人已經催促您的哥哥儘快出兵,相信很快費拉拉的軍隊就可以趕到蒙蒂納了。”使者小心的報告着,在來之前老羅維雷已經警告他不要在巴倫娣面前過於賣弄,對這個由他親自培養的女兒老羅維雷是很清楚的,只是這個使者多少還抱着絲希望能夠說服這位公爵夫人的幻想。

“你是說,費拉拉公爵康斯坦丁·德拉·羅維雷嗎?”巴倫娣面無表情的問。

使者感覺到了一絲不安,他能察覺到巴倫娣的冷漠,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讓他隱約不安的,是巴倫娣對康斯坦丁的稱呼。

“公爵夫人請允許我糾正一下,您的哥哥康斯坦丁是米蘭與費拉拉公爵。”

使者雖然小心翼翼態度卻很堅決,他的目光從巴倫娣那種略顯平凡的臉上匆匆掃過就藉着低頭行禮避開了她的眼神,不過他依舊暗暗注意着巴倫娣臉上的表情。

巴倫娣不動聲色的看着面前這個人,這個使者的用意很明顯,他是在提醒她不要忘記之前他們支持康斯坦丁成爲米蘭公爵的事實。

察覺到公爵夫人投過來的冷漠目光,使者又鞠了個躬。

“如果我沒有記錯,”巴倫娣語調緩慢一頓一頓的“威尼斯人已經公開質疑康斯坦丁米蘭公爵的身份,而我對此並不意外。”

使者愕然擡起頭,他當然知道巴倫娣很憤怒,但是卻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能引起軒然大波的話。

使者錯愕的看着巴倫娣,到了這時候他終於明白了之前老羅維雷對他說的那些話裡的含義。

“堅決而又有着絲毫不遜色於男人的意志,巴倫娣是上帝用來懲罰我的野心的證明。”

之前老羅維雷這麼說的時候,沒有人明白他這話的含義,現在看着這位洛馬忒西亞公爵夫人,使者忽然明白樞機的意思了。

一個要比兒子更加適合繼承羅維雷家族事業,卻又成爲了一個與他似敵似友的人的妻子,這讓老羅維雷似乎聽到了上帝因爲戲弄他的命運而發出的笑聲。

“夫人,我想您應該知道這個時候任何可能會引起同盟之間糾紛和猜疑的舉動都是很不明智的,”使者忍不住出聲提醒,雖然知道這樣就實在太失禮了,可是巴倫娣的話卻讓他不得不冒着因爲觸犯了她的威儀而引來怒火的風險加以糾正“法國人已經來了,而且威尼斯人的態度也很不明朗,至少我們到現在還沒有聽到威尼斯人毫不猶豫的表示與法國人爲敵,這時候您的言行也許就是決定米蘭,或許還有整個倫巴第命運的關鍵。”

巴倫娣認真的聽着,她臉上始終冷冷的沒有任何表情,然後她慢慢從椅子裡站起來。

使者立刻目光炯炯的注視着巴倫娣。

或許是察覺到這個人無理的眼光,巴倫娣微微攢下眉梢,隨後又忽然舒展開,她看着這個使者用一種帶着少許古怪的語氣慢慢的說:“我想你可以回去轉告我的父親,威尼斯人已經向我提出建議,他們承諾只要羅馬忒西亞放棄對我康斯坦丁米蘭公爵宣稱的支持,他們的軍隊就可以加入我們與法軍的戰爭。”

使者目瞪口呆的看着巴倫娣,雖然已經知道這位公爵夫人絕不會被所謂親情打動,但是他卻還是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威尼斯人在梵蒂岡公開宣稱不再承認康斯坦丁爲米蘭公爵的舉動,已經引起了教廷很大注意。

意識到也許這是個難得機會的權貴們爲了獲得威尼斯的支持,不惜紛紛向威尼斯的使者示好,即便這同時引起亞歷山大六世和老羅維雷的不滿,可米蘭公爵的輝煌冠冕還是引得那些人不遺餘力的試圖討到威尼斯人的歡心。

可這些都不如巴倫娣透露的消息讓使者吃驚。

如果連做爲康斯坦丁妹妹的羅馬忒西亞公爵夫人都放棄了對他的支持,可以想象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我相信您不會做出這種不智之舉,”使者壓低聲音警告般的對巴倫娣說“夫人您知道如果那樣,您也同樣將失去熱那亞的支持,這對您本人其實是很不利的,請不要忘了您的丈夫公爵大人在比薩還有一個女兒,在瓦拉幾亞也有一對很可愛的孩子。”

巴倫娣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使者的話深深刺到了她的痛處,她知道這個人其實是在暗示她惦記着她公爵夫人寶座的敵人可不少。

如果康斯坦丁失去了米蘭公爵的身份,,那麼也就意味着她將失去一個強有力的後援。

到那時候,不論是躲在比薩忍氣吞聲的盧克雷奇婭還是當初被她趕到巴爾幹的索菲婭,都可能會捲土而來。

到那時候,也許那些苦大仇深的女人就要和她算總賬了。

巴倫娣神色陰沉的看着對面這個人,過了一會她緩緩點頭。

“你說的也許不錯,不過你可能想象不到我的丈夫之所以選擇我成爲他的妻子而不是其他女人的原因,因爲他知道我才能給他帶來其他女人沒有的東西,”巴倫娣臉上露出奇怪的微笑“你認爲我丈夫是因爲什麼纔會選擇我的,要知道對他來說不論是和教皇的女兒還是和瓦拉幾亞的女大公結婚都更符合他的利益,可是他爲什麼偏偏娶了我?”

使者臉上閃過一絲困惑,他也的確很奇怪,畢竟不論是權勢還是容貌,巴倫娣的確無法和傳說中的那兩位相比,可是最終亞歷山大娶的卻是巴倫娣。

“我的丈夫,”巴倫娣用一種充滿了驕傲的語氣說“他能從一個那不勒斯的鄉間領主成爲如今的羅馬忒西亞公爵,依靠的不是什麼顯赫身世,而是他的智慧和勇敢,所以他需要的是一個能爲了他的王國不惜一切的妻子,一個助手,一個能夠成爲他的智囊和夥伴的女人,而不是隻有一副漂亮臉蛋的布娃娃,更不是一個能給他帶來各種麻煩的女人,所以你完全不必爲了我擔心,我建議你現在就立刻趕回我父親那裡去,因爲很快康斯坦丁就要有足夠多的麻煩了。”

使者呆愣愣的看着巴倫娣,他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可他知道至少這個女人有一點說的不錯,康斯坦丁這次的麻煩真的很不小。

看着告辭時倉促得有些狼狽的使者背影,巴倫娣緊緊擰起了眉梢。

她不能在這個人面前露出任何焦慮緊張,但是在內心裡,她的卻根本無法鎮定下來。

羅馬涅-托斯卡納公國正面臨着一場巨大危機,如果不能及時化解,這個新興的公國就有土崩瓦解的危險。

巴倫娣走到桌邊坐下,她需要讓自己先冷靜下來,他之前對使者說的的確是事實,爲了獲得威尼斯的援助,她已經認真在考慮是否同意威尼斯人提出的放棄康斯坦丁的建議。

巴倫娣拿出一張紙,把筆尖蘸滿墨水,在沉思一會後開始寫信。

“親愛的亞歷山大,我很想念你……”

這句寫完,巴倫娣鼻子一酸,一滴眼淚落在了信紙上。

4月中,法軍左翼與羅馬忒西亞軍隊在帕爾馬郊外展開會戰。

雙方兵力4000對6600。

法軍在遠征軍副指揮官普羅斯旺伯爵鮑威肯的親自指揮下向敵人發動了猛烈進攻。

而羅那忒西亞軍則憑藉之前挖掘堆砌的壕溝,矮牆和簡易的各種障礙,以火槍兵的首先應敵拉開了帕爾馬會戰的序幕。

戰鬥從一開始就以一種出人意料的慘烈狀態讓雙方都大吃一驚,也是在這個時候,法軍意外的發現他們的對手以一種以往他們從未遇到過的戰鬥方式與他們展開了一場激烈的野戰。

羅馬忒西亞人頑固的躲在他們的掩體和壕溝後面,憑藉着那條橫穿雙方軍隊之間的如同屏障一樣的河道,火槍兵竭盡全力對越過河道踏上對岸還來不及整頓隊形的法軍實施了一輪輪的遠射。

鮑威肯不得不利用河道向羅馬忒西亞軍一方突出的部分先形成一條半圓形的防線,然後他下令向對面的敵人展開猛攻。

12日下午將近黃昏的時候,法軍以付出盡四百人傷亡的代價突破羅馬忒西亞軍右側防線。

但是隨即羅馬忒西亞人以前所未有的猛烈炮火,對逐漸集中在河道彎曲部裡的法軍進行了持續炮擊。

炮擊給法軍造成了巨大的威脅,當12日日終的時候,鮑威肯不得不下令撤退,法軍隨即退回原來的位置,雙方恢復了之前隔“河”對峙的局面。

這個結果讓羅馬忒西亞軍隊不禁士氣大振,一掃當初在塔羅谷鎮首敗與法軍面前帶來緊張不安和茫然無措。

所有人都在歡呼,有的已經急着去收集來不及被帶走的法軍屍體上的戰利品。

只有貢帕蒂一個人心事重重,他在等着一個可能會讓局勢發生巨大變化的消息。

果然,在轉天的4月13日,就在羅馬忒西亞軍隊做好再次與來犯的當面之敵戰鬥的準備時,一個驚人的消息突然傳來——法王路易十二帶領左翼法軍主力從馬焦拉斯卡山東麓突然突破了羅馬忒西亞軍隊的防禦,在連續摧毀了幾處築壘要塞後,法軍右翼沿途直下。

這一次,路易十二再次兵臨塔羅谷鎮。

與此同時,鮑威肯的左翼也全軍出動,由東向西,以與路易十二呼應之勢對羅馬忒西亞軍隊展開了進攻。

貢帕蒂的整個北方軍團有被切斷退路,合圍全殲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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