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廠島人的船隊遭要到襲擊的消息,如同股旋風般餉珊卿刀十坦丁堡的時候,羅馬人在爲阿賽琳那異乎尋常的舉動驚歎之餘,隨即就被另外一個同樣讓他們爲之關心的消息吸引去了主意。
一個個傳言和時間的臨近,讓人們已經意識到,皇后瑪蒂娜的臨產已經在即,這從變得頻繁出入聖宮的御醫們的舉動就可以猜測到,與此同時,薩拉丁的妹妹拔絲瑪公主的到來,也讓人們感覺到了些許的意外。
對於薩拉森人,羅馬人有着一種奇特的情緒,除了因爲宗教上的原因,如同任何基督徒一樣,他們憎恨那些異教徒之外,羅馬人也永遠不會忘記,正是因爲這些異教徒的侵襲,羅馬纔要既面對異族 又要面對來自法蘭克人的蠶食。
人們很難想象在將近百年前,當時的羅馬皇帝阿萊克修斯一世給梵蒂岡教皇烏爾班寫去求援信時,他的心情會是什麼樣子。
每當有人想起,在阿萊克修斯一世在信中寫下“我們願意屈服於你,君士坦丁堡與其落入異教徒的手中,不如成爲你的附庸,城內珍貴的上帝聖物,教堂裡的珍寶和足以裝飾世界的金銀將出現在你面前”這樣的詞句時,羅馬人就爲之感到憤怒,羞愧和屈辱。
隨後,接到邀請的法蘭克人開始如同潮水般向着東方涌來,不過讓羅馬人爲之憤怒和無奈的是,法蘭克人並不比薩拉森人更加仁慈和友愛,他們的十字軍不但在羅馬的土地上肆意搶劫殺戮,甚至把佔領的原本屬於羅馬的大片土地據爲己有,建立國家。
這讓很多羅馬人甚至覺得這些所謂的“基督兄弟”比薩拉森人更加令人憎恨。
現在,看着一位薩拉森公主的到來,雖然心情複雜,但是卻有很多羅馬人爲之暗暗欣喜。
雖然這樣的欣喜無法說出,但是他們至少知道,在面對薩拉森人之間的妥協,至少能讓羅馬在面對未來的十字軍時能夠變得更加有利些。
至於海上傳來的消息,讓羅馬人只會感到高興,他們向着海上的方向大聲祝賀,在祝賀那些羅馬海軍英勇的同時,也祝賀那些“我們的海盜”變成更加殘忍,他們的“生意”也變得越來越好。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會感到高興,當撒丁人遇到襲擊的消息剛剛傳來時,米蒂戈羅斯就立刻要求覲見皇帝,在僕人們詫異的注視下,首席元老以一種罕見的氣沖沖的姿態走進了皇宮,然後他不顧年邁的身體,一路上毫不停留的穿過一道道的院子和柱廊,來到了利奧宮的外面。
不過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在利奧宮的覲見室外的走廊裡,他看到了一直等待的一些薩拉森僕人,這讓他立刻意識到,宴帝這個時候應該正和那位剛剛到達的拔絲瑪公主會面,這讓米蒂戈羅斯不得不收住腳步。而且這稍微一會的停留,也讓原本氣沖沖的首席元老逐漸變得冷靜了下來。
在阿賽琳最近的襲擊中,死去的小安東尼是撒丁島的領主奧利庫尼的獨生子,正是因爲這個原因,米蒂戈里斯纔會感到陣陣不安。
當他剛剛聽到這個消息時,他覺得那個到處瘋狂掠奪的女人,不但不是羅馬人的保護者,甚至是一顆可怕的災星,一想到由此可能會引起的來自薩拉丁人的報復,更重要得是,可能會讓羅馬人面對的法蘭克人的憤怒,他就覺得皇帝因爲寵愛而肆意放任那個女人的舉動,同樣是不可寬恕的。
米蒂戈羅斯雖然對權力的慾望遠遠大於旁人,但是這並不妨礙這介,老人同樣是一個忠誠的羅馬人。
如同對權力的貪婪一樣,米蒂戈羅斯對羅馬也有着近乎同樣強烈的熱愛,這就讓他有時候會在是效忠國家,還是滿足自己慾望這個可能會背道而馳的十字路口上躊躇徘徊,雖然很多時候他選擇了權力,但是當並不妨礙爲羅馬效忠時,他也會不遺餘力的做出很多對國家頗爲有用的事。
這一次,強烈的不安和對法蘭克人可能會出現的報復,讓米蒂戈羅斯在心底做好即便是不惜頂撞皇帝也要彈劾那個瘋狂的女人的決定,所以他立刻衝進皇宮,但是當他在利奧廳外停留的這個時候,他那顆原本焦躁的心卻慢慢的冷靜了下來開始思考。
羅馬人在海上的舉動,看似不但狠狠的觸犯了撒丁人,甚至還和一位頗有影響的撒丁領主結下了巨大的仇恨。但是如果仔細想,這也未嘗不是對其他地中海沿岸的法蘭克人的一個警告。
也許法蘭克人對拯救聖地熱情高漲,但是熟知歷史的米蒂戈羅斯知道,從百年前第一批十字軍來到東方時,這些舉着十字架的西方基督徒就是在打着拯救聖地旗號的同時,有着毫不掩飾的對財富的貪婪。
這樣的結果就是在聖地得到拯救的同時,大片的羅馬土地淪爲了法蘭克人的私有財產。
阿賽琳對撒丁人毫不留情的打擊,也許會讓那些即將到來的法蘭克人看到一個並不怯懦,至少再也不會象百年前時那樣怯懦的羅馬帝國。
另外,這對於現在的羅馬紛爭混亂的內部來說,難道不也是一件好事嗎刪
皇后之前的那些舉動深深的震動了羅馬人,對很多人來說,與其說是因爲瑪蒂娜是一個法蘭克人才會受到猜忌,可事實上人們心裡明白,人們對她的畏懼是來自她那雖然還很年輕,卻已經頗爲狠辣的冷酷手段,和儘管還很稚嫩,卻已經略顯狡猾的政治手腕。
在看到羅馬出現了一個新的委士丁尼的同時,一個新的賽奧多拉的出現讓羅馬人開始感到不安,如果把一位強而有力的皇帝的出現還可以解釋爲上帝的安排,那麼一位同樣讓貴族們感到不安的皇后,就讓羅馬人覺得未免有些過於突兀了。
在冷靜下來之後,米蒂戈羅斯不由在心底裡爲阿賽琳的舉動究竟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再次猶豫起來,儘管依然還在爲那個女人的瘋狂頭痛不已,但是他卻又不能不承認,如果利用的足夠好,這個女人所闖下的這個彌天大禍,也未嘗不能變成一件好事。
最重要的是,隨着皇后的即將臨產,和之前那個完全以皇后的名義發佈的對阿賽琳和埃羅帕西婭的獎賞,讓瑪蒂娜的地位似乎變得更加穩固,儘管很多人始終不相信,那些授予的稱號是出於以嫉妒出名的皇后的本意,但是從這樣的舉動來看,皇帝對皇后地位的執着,卻讓很多人感到意外。
米蒂戈羅斯坐在靠牆的長條椅裡默默的沉思,他沒有注意到似乎總是悄無聲息突然出現的赫克托爾的走來,當他看到白化病人那張蒼白的臉時,赫克托爾已經站在他附近,沉默的看着他有一陣了。
“您總是喜歡這麼悄悄的接近人,然後用匕首把他們的喉嚨割斷嗎?
個二戈羅斯看着赫支托爾,對衆個點前好長時間消失。但咒判,回來就幾乎引起一陣風暴的人,他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好奇。
他不知道這個人究竟追求什麼,如果說他自己在追求對羅馬復興的同時,也飽含着私慾,那麼這個白化病人簡直就如同倫格的影子,但是米蒂戈羅斯卻實在難以想象會有人能夠真的做到他的這個這樣。
“如果您見到過在戰場上的樣子,您就不會這麼說了,不過我並不把您的這些話當成侮辱。”赫克托爾對米蒂戈羅斯的暗暗譏諷並不在意,他從斜靠着的大理石柱子上直起身子,慢悠悠的向元老走來,當兩個人並肩站在覲見室門外時,赫克托爾長長的吐出一聲氣“大人,有人告訴我您似乎對阿賽琳小姐在海上的舉動感到十分生氣,所以您進宮要向皇帝彈劾她和羅馬海軍的那些將領,是這樣嗎?”
赫克托爾的疑問讓米蒂戈羅斯心頭微微一動,他當然知道自己的舉動難免不會落在別人的眼中,不過赫克托爾會這麼快就同樣趕到聖宮,這讓他不禁對白化病人的這個舉動心動起來。
“大人,如果我勸您暫且不要做出這樣的決定,您會不會認爲我未免莽撞了些?”赫克托爾雪白的眉毛微微上挑,當他看到元老雖然還算平靜,但是卻依然隱約露出的詫異神色時。他向米蒂戈羅斯微微低頭“也許您不願意接受,但是請相信我,在有些事情上我們是完全可以相互依賴的朋友。”
即便是已經經歷很多事情,但是米蒂戈羅斯還是不禁對赫克托爾顯露出明白無誤的暗示感到驚詫。
對皇后的畏懼讓很多羅馬貴族多多少少的成爲了與瑪蒂娜作對的一份子,他們不能容忍自己在要接受一位擁有聖子之稱的“查士丁尼”統治的同時,還要接受一位可能將來要比賽奧多拉更加果斷狠辣的皇后。
甚至對很多人來說,瑪蒂娜在有些地方,比倫格更加令他畏懼。
因爲迄今爲止,宴帝所做的一切,更多的是爲了羅馬,而皇后所做的一切,卻只是爲了她的丈夫和她自己。
可是赫克托爾那種過於明顯的暗示,還是讓米蒂戈羅斯意外之餘感到忐忑不安,他不知道監察大臣是不是在給自己設置一個陷阱,然後在自己輕易的上當之後,立刻收緊已經套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根絞索。
這樣的想法讓米蒂戈羅斯對赫克托爾的暗示沉默不語,如果說別人還可能會因爲這樣的陰謀感到羞愧,可是至少稍微熟悉赫克托爾的人就知道,這個人絕對不會爲了所謂榮譽和名聲放棄這種好機會的。
“大人,您不必現在相信我,不過我想您很快就會明白對我的您的誠意了。”赫克托爾並不因爲元老顯露出來的強烈的不信任生氣。他向並肩站在旁邊的米蒂戈羅斯用一種稱不上是微笑的笑容展示着自己的誠意,不過當看到巍見室的兩扇房門同時打開時,他微微站直腰身。一雙透明的眼睛死死盯着從覲見室裡走出來的薩拉森公主。
皇帝和公主單獨會面的時間未羌過長了。
這樣的想法在走廊裡每個人的心頭微微閃過,說起來如果不是這位公主是個純正而又虔誠的薩拉森異教徒,而且她的哥哥還是號稱基督世界的敵人的薩拉丁,人們甚至就會猜想,這兩個人究竟都在利奧廳裡幹了些什麼。
不過赫克托爾卻顯然並不在這些總喜歡胡思亂想的人中間,然而他之所以不會這麼想,也只是因爲這個白化病人自認還算了解這位皇帝的喜好。
“不用擔心大人”赫克托爾看着同樣臉上露出一絲憂鬱的米蒂戈羅斯“如果這位公主再年輕十歲,大概我們纔會爲如何替皇帝收拾爛攤子,和對付薩拉丁的憤怒頭痛。”
赫克托爾過於直白的話,讓米蒂戈羅斯有些無奈,雖然皇帝風流韻事就如同他的豐功偉績一樣,已經成爲了羅馬人最常提起的話題,但是在利奧廳外的走廊裡,能夠如此名目張當的議論這種話題的,也只有羅馬的監察大臣赫克托爾。
“大人們,陛下請你們進去。”
站在覲見室門口的胡斯彌爾向並肩站在一起的兩位羅馬大臣說着,不過雖然刻意掩飾,可男孩最終還是有些沉不住氣的向着赫克托爾投去了古怪的眼神。
對於胡斯彌爾因爲自己和首席元老站在一起,顯露出來的奇怪神態毫不在意的赫克托爾,稍微落後半步的和米蒂戈羅斯一起走進了利奧廳。
利奧廳裡似乎又恢復了之前那種冷意,點起來的篝火併不足以讓整個碩大的宮殿顯得暖和些,整個房間依然顯得那麼清冷空曠,除了房間一邊的地面上,那副用各色彩石雕刻而成的羅馬地圖似乎已經頗具規模之外,整個房間裡依舊只有那張顯得異常碩大,散亂的放滿了各種文件呈報的書桌,擺放在寬闊的宮殿中央。
略微感到一絲冷意的米蒂戈羅斯不由自主的攏緊了身上的袍子,他不明白爲什麼皇帝日常辦公的房間總是這麼的冷,和這個房間比較起來,甚至連覲見室外面的走廊都顯得暖和的多。
看到走進來的兩個人,站在桌子前的倫格略微的向他們招手,這讓已經逐漸熟悉皇帝習慣的大臣們立刻在只是略微鞠躬之後,就走到皇帝的身邊。
“薩拉丁的使者帶來了他的條件”倫格向面前的兩個人微微示意“他希望我們能成爲他在“地中海上的朋友
當聽到倫格說出這冉話時,兩位羅馬大臣的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同樣的奇怪表情,他們似乎有所默契似的相互看着,一時間利奧廳裡隱約浮現着一絲詭異的氣氛。
“請原諒陛下,“地中海上的朋友,?”赫克托爾嘴角掛着似笑非笑的奇怪表情,他相信這個時候旁邊的米蒂戈羅斯也一定和他有着相同的的感性,一想到就在網月不久前還給阿賽琳授予的那咋。“羅馬人的海上保護者”稱號時,他就不由得有一種要笑出聲來的衝動。
看着皇帝似乎同樣露出笑容的神色,米蒂戈羅斯臉上卻露出了凝重,他不知道皇帝會如何處置這件事情,可他感到陣陣擔憂。
“陛下,法蘭克人現在正在聚集力量,也許很快就會到來,而且您也知道阿賽琳,是羅馬海軍悶網襲擊了撒丁人,如果這個時候答應薩拉丁的建議,也許就會給法蘭克人提供他們一直尋找的藉口。”
“藉口?”倫格看着米蒂戈羅斯,他在元老滿臉皺紋的臉上看到了憂慮和不安,而且他不能不承認,即便再如何的擁有野心,這個時候的米蒂戈羅斯的話都應該是出於真誠。
“你們認爲法蘭克人在意的是什麼?”倫格在兩個人的臉上微微巡視,他繞過桌子坐回到椅子裡,看兇兩個人他向坐在旁的胡斯彌爾點頭示意“去準 我要召開御前會議。”
說着,他向米蒂戈羅斯看去:“元老,我需要元老院能夠在明天晨鐘敲響的時候坐滿所有坐席,而我屆時會到元老院做出陳述。”
“陛下,希望您已經經過考慮了。”米蒂戈羅斯聲音低沉的說,自從上一次在元老院做出對瑞恩希安的裁決之後,除了做爲皇帝必須參與的例行儀式,倫格再也沒有主動進入過元老院,而與此同時,特里布斯的逐漸強大卻似乎預示着元老院時代的結束的開始。
米蒂戈羅斯暗暗喘了口氣,他爲自己剛剛在外面走廊裡做出的不再彈劾阿賽琳的決定感到慶幸。
如果說之前的薩拉森異教徒還可以說是羅馬的敵人,那麼現在幾乎所有人都已經心知肚明,與那些異教徒相比,法蘭克人更加令羅馬人痛恨。
“召開御前會議”倫格繼續向面前的兩個大臣說“讓我們來爲羅馬的命運做出應有的決定。”
一隊隊的近衛軍站立在聖宮的宮門,碉堡和走廊之間,他們的眼中充滿凝重和警覺,隨着越靠近聖宮的內部,警衛也越顯得森嚴,當瑪蒂娜的寢宮出現在御醫們的眼前時,這些有的曾經爲幾任皇帝醫治過病症的御醫,都不禁爲他們所看到的森嚴景象暗暗心驚。
在這些羅馬御醫當中,有兩個人顯得頗爲突兀。
一個身穿着典型的薩拉森人服飾,而且長相也是個典型薩拉森容貌的老人,和一咋,看上去面容奇特的東方人。和這些御醫走在一起不禁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不過,卻沒有人對這兩個人敢於無力,因爲這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即便是很多薩拉森王宮也爲之尊敬的蘇丹御醫,而另一個東方人神奇的醫術,則令皇后再次能夠成爲一個母親。
而這些御醫中的其他人,則幾乎都是掌握着整個羅馬帝國最爲精湛的醫術的大師。
不過即便如此,當這些人走進皇后寢宮時,他們還是受到了近衛軍的嚴格盤查。
兩次的遇險,讓近衛軍對皇后的安全無比重視起來。甚至在有些地方,即便是皇帝也沒有受到這樣的保護。
“皇帝曾經在戰場上作戰,可是皇后卻無法承擔這樣的冒險,所以對皇后的保護是絕對不允許出現任何錯失的。”阿歷克斯甚至用這種讓人聽起來未免感覺奇怪的措辭叮囑近衛軍“也許保護皇帝還能讓我們眨一下眼,但是保護皇后,就讓我們連眼睛都不能眨。”
正是這樣的嚴厲,瑪蒂娜的寢宮即刻變得無比森嚴,冉至一些宮廷女官不由開始抱怨說,她們感覺自己似乎是“住進了粗魯的兵營。”
安露落爾臉色不善的站在寢宮側廳的一扇小門前,她看到一個熟悉的女官匆匆走過,當她向着小門裡面走去,並且開口打招呼時,她得到的只是那個女官回頭望過來的無奈一瞥。
兩個身披鍊甲的近衛兵冷漠的把手裡的長矛架在一起,擋住了要走進寢宮的安露落爾,當她用充滿怒火的眼神盯視這兩個士兵時,她看到是兩雙透着森然的眼睛。
安露落爾的身子不由微微一顫,對她來說,她習慣看到的是男人望着她時的那種充滿慾望的眼神。而且她自己也深深的知道該如何運用自己的這些優勢。
但是眼前的近衛兵的眼神卻是那麼冷淡,從他們的眼神中,安露落爾能夠感覺到那一絲絲的危險,這讓她相信,如果需要,這兩個近衛兵就會毫不猶豫的用長矛刺穿自己的身體。
“很抱歉殿下,按照近衛軍統帥的命令,您不能再進入陛下的寢宮了。”一個近衛兵聲調低沉的向安露落爾說,然後他們絲毫不再理會這位公主臉上露出的憤慨,只是把樹在地上,交叉在一起的長矛微微前傾,讓鋒利矛尖上的閃光在安露落爾已經因爲氣憤略顯變形的臉上掠過一絲光亮。
“這一定是那個可惡的赫克托爾,這一切都一定是那個人在搞鬼。”安露落爾嘴裡不住的低聲咒罵着。
從開始她就不喜歡那個白化病人,更不相信那個人會那麼輕易的放過自己。
雖然聖奧古斯特日事件已經過去很久。而且她的未婚夫已經從瑞恩希安變成了阿萊克修斯,但是安露落爾相信,那個可怕的白化病人,從來沒真正的放過她。
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從遠處的柱廊裡傳來,在一羣僕人的簇擁下,老貢佈雷夫妻出現在了寢宮門口。
這讓安露落爾微微感到欣喜,她立刻向瑪麗走去,但是當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時,她不由神色微微一滯。
阿索妮雅有些歉疚的看着被近衛兵擋在遠處的安露落爾,對於這個在色雷斯時相處的不錯的保加利亞公主,阿索妮雅從來沒把她當成過一個俘虜或是人質。
但是她卻不能不遵從阿歷克斯對她說的話。
“無論如何不要讓那個保加利亞公主接近皇后,要知道不論是我還是其他人,從來沒有人忘記過,她曾經是瑞恩希安的未婚娶。”
阿索妮雅歉疚的向安露落爾看了一眼,隨後她陪着匆匆走進寢宮的老貢佈雷父親向着裡面走去。
當她忍不住回頭看去時,她看到的是安露落爾憤然離去的背影。
安露落爾氣憤的在走廊裡走着,一陣陣的羞辱感讓她憤怒到了極點,但是當她要找咋小人安泄的時候,她卻發現,不論是阿萊克修斯還是那個可惡的白化病人,都正在利奧廳裡參加皇帝召開的御前會議。
利奧廳中,一羣羅馬大臣沉默的站在皇帝的面前,這些掌握着整介。羅馬帝國命運的人,這時的神色凝重,他們的眼睛都注視在站在地上的石頭地圖前的皇帝身上,當皇帝手中的一個木杖微微滑動時,他們的心思就隨着木杖的杖尖飛快閃動。
儘管利奧廳裡很冷,但是聽着皇帝的敘述的大臣們這時卻已經有人的額頭上冒出了層層的汗珠,他們相互看着,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迴應皇帝定下的決心。
“陛下,如果我們在這個時候公然與薩拉森人結盟,那麼在整個基督世界我們就會被孤立,公教徒會找到侵犯羅馬的藉口,也許在梵蒂網的教皇並不希望看到這介”可是也肯定有人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出現。”站在人羣中的阿萊克修斯終於忍耐不住,他先前一步憂慮的說。
“藉口?”倫格如同握着一柄長劍般的把手裡的木杖戳在地上,他的眼睛在每個人臉上掠過,隨即有力的聲音在宮殿裡迴盪“他們現在的確只需要藉口,既然無法避免,然如此那麼我會先發制人,我們所有人都要記住,羅馬已經走到了命運的十字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