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心王理查到達西西里的消息。是在一個令瑪蒂娜懊惱哂“傳來的。
所以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臉上的神色十分難看。
從特里布斯成立到因爲有人武圖暗殺皇后,以致在君士坦丁堡裡生了對全城的搜捕,瑪蒂娜已經在羅馬人心目中建立起了令人生畏的威望。
做爲倫格不在時的帝國攝政。她已經能夠漸漸的在自己的位置上代替丈夫完成她的使命,雖然因爲身爲法蘭克人的緣故,在很多事情上她要更加小心,但是皇后的威嚴卻已經讓人們再也不敢小看這個還不到十七歲的年輕皇后。
讓瑪蒂娜懊惱並不是關乎到羅馬帝國的事,而是另外一件純屬私人的煩心事。
當聽到埃羅帕西婭來到君士坦丁堡消息,瑪蒂娜曾經爲這個女人的出現憤怒異常,這種憤怒,導致她的女侍試圖暗殺那個受到皇帝寵愛的女人。
她不敢想象如果倫格知道自己派人暗殺了他心愛的一個女人,會怎麼對待自己,更不用說這個女人還懷着倫格的孩子。
不過瑪蒂娜還是感到憤怒和委屈,特別是聽說那個女人被安排到了老貢佈雷夫妻的城堡。而且還得到了那位丁微家的醫生的照顧之後,她就更加感到氣憤不已。
十分湊巧的是,當關於理查到了西西里島的消息傳來時,八月五日這一天,恰好也正是埃羅帕西婭臨產的日子。
做爲即將看到第一個孫子出生的瑪麗,甲在幾天前就已經趕回到了他們的那座城堡,等待着讓她激動的時巍。
瑪蒂娜神色陰沉的看着站在面前的幾位羅馬大臣,自從刺殺事件生之後,她身邊的護衛變得多了起來,這也讓人們無意中感覺到了皇后的威嚴。
“陛下,按照我們所聽說的消息。理查可能會直接從西西里到達聖地。這位英國國王是個很虔誠的基督徒。而且他對榮譽的追求有時候令人覺得不可思議”阿萊克修斯向瑪蒂娜微微鞠躬,也是在那次暗殺事件之後,由於對君士坦丁堡的撥捕和乘機剪除反對者,這位前任皇帝的御弟不但已經再次成爲了羅馬宮廷中的重臣,甚至儼然隱隱有着一種“皇帝派”中羅馬貴族系領的架勢。
在錯綜複雜的東羅馬勢力派系中,很多人也都已經感覺到如倫格猜想的那樣的派系分立。
特里布斯的建立和權力的分化,讓羅馬元老院的貴族已經逐漸分裂成了兩部分。
除了一些大貴族依然始終保持着他們延續了上千年的“元老院永遠和皇帝作對”的習慣之外。特里布斯里的中下層貴族,儼然已經成爲了皇室最好的“朋友”
而這些既有之前的祈禱者教團的追隨者,又有羅馬貴族的“皇帝派”中,阿萊克修斯之前所做的那些事,已經逐漸奠定了他成爲其中貴族派系領的地位。
“如果理查的軍隊直接去聖地那是最好的,不過,法國國王的軍隊也一起來嗎?”瑪蒂娜稍微有些緊張的問,做爲一位埃德薩公主,她對法國國王有一種天生的畏懼,她不知道如果腓力出現在羅馬土地上她該怎麼做,而且她也有些擔心到了那時候,不論自己布什麼樣的命令。羅馬人是不是都能完全按照自己的命令去做。
這又讓她不冉想起了埃羅帕西婭。
也許那個女人現在正在拼命掙扎,她就要爲倫格生下他的第一個孩子了,而且糟糕的是,那女人是個純正的羅馬貴族,
瑪蒂娜暗暗搖搖頭,讓自己從這些胡思亂想中擺脫出來,她要頭痛的東西已經很多,雖然埃羅帕西婭生產的消息對她的打擊很大,但是一想到自己是羅馬皇后,而且自己也同樣身懷有孕時,她就微微安心了一些。
“畢竟我纔是爲憐格孕育王朝的人。”
想起丈夫這句話的瑪蒂娜微微露出了笑容,她的這個無意的動作和之前問的話聯繫起來,立刻讓大臣們開始浮想聯翩。
“陛下,您認爲我們應該和法國人建立起更好的關係嗎?”米蒂戈羅斯微微皺起了雙眉。
雖然一連串的打擊已經讓這位羅馬席元老的聲望受到了頗大的影響。但是他依然在羅馬人中有着牢固的地位。
而且即便是他的敵人,也不能不承認,米蒂戈羅斯對羅馬帝國所擁有的忠誠,所以他這時的詢問雖然看似普通,卻還是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哦不”回過神來的瑪蒂娜微微有些不安,她知道這些羅馬人顯然誤會了自己。但是這也讓她心中變得更加懊惱,她慢慢從椅子裡站起來。望着那些大臣,用一個十七歲的女孩所不該有的威嚴聲調說:
“米蒂戈羅斯大人。我希望你和所有羅馬人都要明白,做爲羅馬皇后我絕對不會因爲自己的出身。做出任何有損羅馬帝國的事情,所以我希望這種質疑不要再出現。否則我會認爲是對我的侮辱。”
“請原諒陛下,我相信您也一定不會忘記您做爲皇后的職責。
”米蒂戈羅斯並不因爲皇后的不滿和憤怒畏懼,他神色淡然的和年輕皇后對視,然後繼續說“不過理查來得這麼快,的確很出乎我們所有人的意料,因爲
說到這裡,米蒂戈羅斯稍微停了停:“我們都知道,羅馬艦隊已經毀掉了西西里人的港口,這個時候他即便到了西西里,可是如果沒有足夠多的補給,也無法儘快向東方進。”
“羅馬艦隊”瑪蒂娜嘴裡低聲自語,她當然知道米蒂戈羅斯所謂的羅馬艦隊,其實指的就是阿賽琳。這讓她不由心中又是一陣煩惱,一想起和倫格有着各種糾纏關係的女人。對倫格同樣有着並不比她令人忽視的作用,她不禁爲自己的地位暗暗感到懊惱。
“既然這樣,我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如果理查直接向聖地進,那麼就沒有必要再和羅馬生摩擦,而且他也應該知過口箋們與西西里人之間的糾紛並不是針對十字軍的。還是在。刀埃爾皇帝時代,西西里人就已經和羅馬作戰,難道他們就因爲我們和西西里人作戰時摧毀了他們的補給,就和我們爲敵嗎?”
“不過陛下您知道,皇帝現在正在和德國人在邊界對峙,如果其他十字軍乘機相應德國人
說到這裡的米蒂戈羅斯停了平來,他不知道是不是該提醒皇后,在他所說的那些十字軍中,同樣也包含着這時應該正在熱那亞的法王腓力。
“大人,我想您的擔心皇帝陛下已經考慮到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馬克西米安終於開口了,自從意外的在小臺伯河上遇襲受傷之後,馬克西米安修養了好一陣才恢復了過來,不過這次意外的經歷,卻讓這位年輕的國務秘書變得穩健了許多。
他的話變得少了,而且這段時間的修養也讓他意外的得到了更多的時間,他努力的向在君士坦丁堡大學任教的本納老師學習,隨着學識的增長,對於法蘭西斯的感激之情也變得越來越深厚。
“大人,在陛下還沒有登基前。皇帝就預見到了新的十字軍對羅馬帶來的影響,爲此陛下才會在幾個月前派出他的宮廷總督到梵蒂網去。我相信在這段時間裡阿歷克斯應該會有所建樹的。”
馬克西米安的話讓米蒂戈羅斯稍微沉默之後微微點了點頭,雖然對於倫格在羅馬所做的一切他有很多地方不滿,但是他不能不承認這位羅馬皇帝有着旁人所沒有的罕見的預見。
正如同馬克西米安所說,在成爲皇帝之前,倫格就讓羅馬人聽到了他對於十字軍的擔憂,而且在稍後一些的時候,倫格在剛剛登基不久就大力變革羅馬軍制的行爲,從現在看來的確已經開始出現了令人矚目的作用。
雖然南方的局勢依然並不樂觀,但是在農兵制度上建立起來的新軍團的存在,至少已經讓科尼亞人意識到,羅馬帝國已經不再是曼齊克特之後只會被動挨打的老大帝國。
至於北方,再次令保加利亞成爲附庸的舉動,讓羅馬人似乎在那位年輕人身上看到了羅馬復興的希望,這一切都讓米蒂戈羅斯不得不承認這些事實。
“好了,關於十字軍我相信皇帝已經讓我們所有人都知道該如何對付,只要十字軍不進入羅馬,那麼我們就沒有必要去招惹他們,而且我相信阿歷克斯在梵蒂網也肯定不會讓我們失望,他會讓教廷對君士坦丁堡變得更友善些的”瑪蒂娜忽然有些厭煩的開口,她今天的情緒始終無法平和,一想到今天將有一個生命降生,而生下這個。孩子的並不是自己,她就無法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把這一切向皇帝報告,至於羅馬的海軍”說到這裡的瑪蒂娜微微皺起雙眉“我相信他們會爲了皇帝而戰的。”
說完的瑪蒂娜立刻站了起來。在大臣們還在微微躬身行禮時,她已經匆匆走下寶座,在女侍們的陪同下向着後宮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米蒂戈羅斯不由微微一陣出神,他隨着其他人緩緩走出宮殿,就在他默默沉思時。一個人影出現在他的身邊。
米蒂戈羅斯擡起頭,有些意外的看到財政大臣康尼努斯站在他的
前。
對於這位羅馬大貴族中最早投靠倫格的前朝皇族,米蒂戈羅斯稱不上有什麼好感,不過也並不討厭。
“大人,請原諒我打擾您”康尼努斯向米蒂戈羅斯沉聲說着,在好像想了想該如何說出自己的想法之後,他慢慢的開口“大人您知道現在法蘭克人在羅馬的商人已經投下了巨大的財富,而且也的確在貿易上讓羅馬獲得了很到的收益,這一切的確是皇帝的功勞,但是我卻不能不有些擔心。”
“您在擔心什麼?大人?”米蒂戈羅斯有些意外的問,他知道康尼努斯不是那種給人設置陷阱的人。或者說這位財政大臣更關心的,只是黃金和財富。
“您知道皇后陛下是法蘭克人。而十字軍和那些商人也是”康尼努斯略微有些擔憂的說“我們是不是應該認爲,在對待法蘭克人上,陛下可能會有所偏誤。”
“您要說什麼?”米蒂戈羅斯警惕了起來,他覺得之前自己的想法可能錯了,眼前的財政大臣的話令他有些不安。
“您大概也知道,瑪麗公爵夫人前幾天就去了她的城堡,那裡有一個正在準備生產的女人
“不要再說了!”米蒂戈羅斯忽然打斷了康尼努斯的話“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過埃羅帕西婭秋奧多並不適合成爲羅馬皇后,不要忘了她的哥哥是誰”說到這兒,米蒂戈羅斯稍微嘆息了一聲“康尼努斯大人,和一位法蘭克皇后比較起來,也許我們讓一個有着外省貴族支持的羅馬女人成爲皇后,就更加糟糕了。至少現在的皇后還是需要我們的。”
米蒂戈羅斯的話讓康尼努斯不由一陣呆,不過還沒等他完全明白過來,席元老已經獨自沿着走廊向遠處走去。
回到寢宮的瑪蒂娜默不作聲的在鑲嵌着馬賽克彩石上的宮殿裡來回走着,她的雙眉緊緊皺在一起。當這麼走來走去的終於有些累了的時候。她才終於坐在了椅子裡,微微出神。
那些大臣們的態度始終讓瑪蒂娜無法釋懷。
有了一個雖然並不專一,卻曾經共過患難,依然無比寵愛自己的丈夫。有了令旁人無比羨慕嫉妒的地位和一頂耀眼的華麗皇冠。還有了足夠多的,即便是羅馬重臣也必須向自己的低頭的權力,而且很快自己就會成爲下一任羅馬皇帝的母親。
這一切的榮耀原本應該讓瑪蒂娜感到高興,但是一想到那些大臣隱約露出的情緒,瑪蒂娜卻總是無法讓自己高興起來。
做爲埃德薩公主的驕傲,這時卻恰恰變成了她最爲無奈的的身份。
羅馬人對法蘭克人的川”即便是她成爲了皇后炮不可能宗全消餌
???“那個女人今天真的會生產嗎?”瑪蒂娜擡頭看着女侍,雖然之前她狠狠的申斥了女侍的大膽妄爲,不過卻並沒有因此懲罰她。
不但如此,瑪蒂娜還默認了她繼續悄悄打聽有關埃羅帕西婭的消息。不過那些消息只會讓她感到心頭不快。
瑪麗在前幾天找了個藉口趕回自己城堡的舉動,讓瑪蒂娜有種說不出的氣憤。
她當然明白,如果生產的自己,瑪麗大概也會這麼緊張關心,可這卻並不能抵消她心中的不滿。
“陛下,城堡裡僕人說,應該就是今天了。”女侍謹慎的回答,到了現在她終於慢慢明白,女主人雖然對那些搶了她丈夫的女人帳恨不已。但是她卻還沒有敢對那些女人下手的膽量。
而且隨着漸漸的瞭解,女侍也爲自己之前沒有做出可怕的事情暗暗慶幸,至少即便是君士坦丁堡裡的普通人也知道,在皇帝的這幾個女人背後,各自有着令人不敢忽視的巨大力量!
“那個女人,會不會生下一個男孩”。瑪蒂娜有些擔憂的問着,當看到女侍張口結舌的表情後,她有些懊惱的擺了擺手“你們都出去吧。我要自己單獨呆一會。”
女侍有些惶恐的微微躬身,她明白女主人現在的心情肯定不好,不過就在她剛剛走到門口時,瑪蒂娜忽然叫住了她。
“派人去打聽一下,然後立刻回來向我報告。”
瑪蒂娜臉上毫無表情的神色讓女侍微微害怕,自從終於知道了那個,叫埃羅帕西婭的女人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和明白了這個女人背後,所擁有的外省貴族們默契般的擁護時,女侍已經爲自己沒有因爲擅作主張的闖下大禍而慶幸不已了。
在女侍離開之後,看着關進的房門,瑪蒂娜把頭微微向後靠在椅子背上,頭上華麗而繁重的頭飾讓她覺得異常沉重,當把那些頭飾完全摘下來時,看着手裡鑲滿了珠寶的皇后便冠,瑪蒂娜不由微微自語:“倫格。我真的可以當讓你滿意的妻子嗎,還是永遠只能當你的娃娃”
在位於君士坦丁堡城件東北方。通向黑海的一個小半島上,一座華麗的城堡矗立在一片風景秀麗的羣山之間。
從這裡到君士坦丁堡有着一條寬闊平坦的道路,這還是當初按照艾薩克二世的命令才建立起來的。
在這片幾座鬱鬱蔥蔥的山巒和一個平靜無波的小湖之間,屬於老貢佈雷夫妻的城堡看上去,更像是孩子們喜歡的漂亮玩具。
從不遠處的蘭湖裡流出的溪流把城堡半包圍在中間,完全用當地的一種淺白色石頭建造的城堡,看上去絲毫沒有這個時代特有的陰鬱和森然。
實際上,這裡是早期時候由艾薩克以自己的權力佔有的衆多城堡中。最爲美麗的一座,不過也正因爲這座城堡過於美麗,而且更多的是爲了享受而不是用做軍事用途,所以在沒收了艾薩克的衆多財產之後,倫格纔沒有把這座城堡再分派給其他人。
“這裡只適合成爲皇家夙林,卻不可能成爲一個戰士睡眠的地方。”
赫克托爾曾經這樣評論這座城堡。所以這裡在閒置了很久之後,最終成爲了老貢佈雷夫妻的一塊小小領地。
不過在埃羅帕西婭來到這裡之後。城堡原本並不森嚴的警衛變得嚴厲起來,而且隨着埃羅帕西婭產期的臨近,這座頗爲安靜的城堡也開始變得熱鬧起來。
至少對於城堡附近的小城來說。這段時冉來來往往的旅行者,比以前幾年加起來都要多。
在這些人當中,有的人看上去就象是從戰場上下來的士兵,而有的人則像是某些大人物身邊的侍從,這些從遠道而來,操着各自不同口音的羅馬人把小城擠得慢慢的,他們當中有的人見面之後會相互打聽消息。至於那些不認識的人,則往往會用一種默契的眼神相互詢問,探聽結果。
這一切讓城裡的人也都感到既新鮮又興奮,因爲所有人都知道。就在那座城堡裡,正有一個年輕女人即將生產,那個孩子的父親,是擁有着的聖子之稱的羅馬皇帝。
瑪麗結實的身子重重的堵在走廊的最前面,在她面前,一羣無奈的使者客氣卻又焦急的試圖和公爵夫人求情。
但是這時的瑪麗,絲毫不象之前網到君士坦丁堡看到那些貴族時的畏懼退縮,在這個時候,這位做爲母親的羅馬農婦如同一隻張開翅膀的勇敢母雞般,捍衛自己的幼雛。
“大人們,今天我是不會讓你們進去的,埃羅帕西婭要生孩子,這也是倫格的第二個孩子,我可憐的兒子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難道你們想讓他再失去一個?”
公爵夫人這種嚴厲的指控立刻引起使者們的一陣不安和氣憤?不過他們卻又沒有任何辦法。
瑪麗插着腰氣鼓鼓的看着眼前這些人。對於這些自稱被派來探視埃羅帕西婭的使者,瑪麗覺得真是莫名其妙,她不明白爲什麼那些外省貴族對於這個孩子降生的關心,甚至過了作爲孩子父親的倫格。
想起兒子,瑪麗不由微微有些怨言。她不知道還有什麼比自己孩子的出生更加重要的。
“爲什麼倫格還不回來”。疲憊的瑪麗坐在埃羅帕西婭產房外對丈夫嘮叨着,她不知道爲什麼那個東方人不允許她進去,可是聽着房間裡一陣陣的痛苦喊叫,她只能不住搖頭“哎,如果倫格娶的是那位大屁股的女王就好了,可看看這孩子,倫格都在想些什麼呀。”
“兒子已經有老婆了。”老貢佈雷悶悶的回答。
就在這時,一陣令人振奮的啼哭聲忽然傳來,一個新的生命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