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錫斯城

圖戈裡深深喘息着,他一邊在心底裡默問着自己這麼做究竟是對是錯,一邊催動戰馬向城門前行去。

他的脊背一片冰涼,不知道是因爲緊張還是什麼,當他看着那兩扇緊閉的城門時,就好像看着祖輩傳說裡把他引領進死後世界的可怕門戶。

圖戈裡可以聞到一陣陣從城裡傳來的令他不安的古怪味道,他知道那是什麼,一時間,恐懼令他幾乎想掉頭就跑,但是最終他還是要緊嘴脣沒有這麼做。

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

從他成爲威爾欣的俘虜之後,他儘量表現得十分恭敬,好像已經完全只想等待着自己的族人付出贖金,然後獲得自由。

但實際上他從來沒停止過想要逃跑,因爲做爲一個被所有人認爲毫無出息的他,如果是被族人用贖金贖回去,那麼自己多年來隱忍一切期望的夢想將永遠不會實現,就如同亞爾斯蘭所說的一樣,釋放自己的敵人,也許是比殺了他更殘忍的舉動。

一陣聽上去若有若無的聲.響從城牆上傳來,隨着人影晃動,圖戈裡看到了幾個守城士兵的身影出現在了城牆上。

“我是圖戈裡!你們都認識我,讓我.去見總督!”圖戈裡大聲向城頭上喊着,他看到那些士兵似乎頗爲意外的表情,同時也看到了他們臉上的不耐煩。

“你不知道現在整座錫斯城已.經到處是瘟疫嗎?趁着你的好運氣還沒用完,快走開吧!”

一個看上去像是個頭目的士兵向城下喊着,不過.當他聽到從遠處樹林裡傳來的陣陣轟鳴之後,看着從樹林深處逐漸出現的軍隊,他先是一陣發愣,接着不由得從嘴裡發出一聲完全走調的大叫:“有敵人!”

………

奇利里亞總督是在完全昏昏沉沉當中被人帶上.城牆的,這位年紀已經很大,只因爲是蘇丹的近親才爬上這個職位的庸碌老人,當瘟疫在錫斯城裡開始出現的時候,就躲進了當初還是羅馬人建造的並不華麗的總督府裡,除了一些近侍,他拒絕見任何人,至於那些剛剛從街上回來的士兵則乾脆被他打發了出去。

這位總督完全沉浸在對瘟疫的畏懼之中,從開.始他既沒有做任何試圖阻止這種疾病的舉動,也沒有向城裡的民衆發佈哪怕一通稍微安定人心的講演,所以當瘟疫開始在錫斯城裡肆虐時,人們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膽戰心驚的使用各種落後甚至愚昧的方法與可怕的瘟疫抗爭着。

而總督大人,則.把自己關在嚴實的總督府裡,一邊靠着向安拉祈禱,一邊揹着其他人,用從城裡的法蘭克商人那裡收繳來的葡萄酒麻醉着自己的精神。

所以當驚慌失措的士兵找到他的時候,這位信仰穆斯林的奇利里亞總督正滿身酒氣醉眼朦朧的依靠在一個角落裡滿嘴醉話的詛咒着蘇丹。

他這時已經完全忘記了爲了當上這個總督是如何向蘇丹哀求,同時對於瘟疫的恐懼也讓他對身邊所有的人產生了畏懼,他甚至不敢去吃他們遞給他的飯菜,以至當士兵們找到他的時候,這位已經犯了“諸罪之罪”(可蘭經教義認爲,各種罪惡中,飲酒是引發其他罪惡的源泉之一)的總督,已經連自己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當總督第一眼看到圖戈裡的時候,他想象平時一樣發出呵斥,可是還沒等他張嘴,這個以前一直謙恭馴服的沒落王族,居然首先開口!

圖戈裡伸出手,向上指着搖搖欲墜的總督,向所有站在城牆上的士兵大聲喊叫:“你們看看,這就是蘇丹派來的總督,這就是決定整個奇利里亞命運的那個蠢貨,你們看看他的樣子,就應該知道他都幹了些什麼,一個違反教義的罪人,瘟疫發生的時候他爲你們幹了什麼?還是根本什麼都沒做?!”

圖戈裡的話就如同一把把的尖刀戳刺着城牆上士兵的心臟,克尼亞人中開始出現一陣騷亂,而總督顯然被這個人突然爆發出的異於尋常的舉動驚呆了,他伸手指着城牆下的圖戈裡,一時間卻吐不出一個字,當他終於聽清四周發出的令他不安的躁動時,他原本就一片蒼白的臉上,剎時變得更加恐怖。

“你們難道要聽一個背叛了蘇丹的叛徒的話嗎,看看他,他把法蘭克人帶來了!”

總督指着城牆下面的圖戈裡向身邊的士兵喊着:“你們知道他要幹什麼嗎?他要讓這些法蘭克人進城,把你們全部殺光,然後搶走你們的女人和財寶,這個人要讓你們所有人死!”

“亞爾斯蘭王的族人永遠是所有族人的朋友和兄弟,”圖戈裡大聲反駁着,他向城頭頂從城裡飄出來的黑色濃煙看了看,接着向似乎猶豫不決的士兵們喊着“難道你們還沒有看到,這個人根本不想關你們,我都可以想象他一定是躲避在什麼安全的地方,看着你們和你們的家人一個個的死去。”

說到這裡,圖戈裡轉身指着他身後的隊伍:“我帶來的的確是異教徒,他們也的確要進城,可是他們已經向我保證不會傷害任何人,甚至他們還會幫助我們,要知道在他們當中有那個即使是薩拉丁也爲之欽佩的聖地的貢佈雷,那個法蘭克人的子爵。他在耶路撒冷抵抗過薩拉丁,而在這裡可以幫助我們躲避開可怕的瘟疫。”

“可是他爲什麼要幫我們?”一個隊長模樣的克尼亞人大聲質問着“對他來說我們都死掉纔會更好,法蘭克人不是都這麼想嗎?”

那個克尼亞人的話立刻得到了城牆上士兵的認同,剛剛還沉默無聲的城牆上霎時一陣喧囂。

倫格始終靜靜的聽着身邊懂得科尼亞語言的士兵向他翻譯着,當他聽到這句話時,他略微沉吟,忽然帶動坐騎向前行去。

倫格的舉動立刻引起四周一陣騷動,赫克托爾、法爾哥尼、瑞恩希安和其他的那些騎士紛紛要跟隨着他先前前進,同時守護在前面的盾牌手也轟然舉步。

倫格微微揮手阻止了他們,他任由比賽弗勒斯慢慢的向前走着,當他來到圖戈裡身邊時,他先是向着城牆上看了看,然後回頭通過翻譯向圖戈裡低聲說着什麼。

城上的克尼亞人看到了圖戈裡臉上先是一片驚詫,接着就露出了憤怒,他似乎想要爭執什麼,可是在那個年輕人無聲的盯視下,他最終放棄了無謂的爭論,當他再次擡起頭來時,城牆上的人們看到他的臉上一片慘白。

“你們不必打開城門,只要讓城裡的所有法蘭克人離開。”圖戈裡咬着嘴脣向城牆上喊着“異教徒的聖子要他的臣民,他要把他們都帶走,帶離這座已經被瘟疫佔領的城市。”

城上的人們發出一陣低低的咦聲,他們詫異的看着那個年輕人,他們沒有想到這個人就是那個和薩拉丁對抗的年輕法蘭克人,更沒有想到這個人會向他們提出這樣的要求。

他們愕然的相互對視,而說到這裡的圖戈裡卻在這時忽然發出一聲激烈的吶喊:“難道你們還不明白嗎,他在拯救他的人民,而那個人,”他的手指猛然指向城牆上的總督“那個人在幹什麼,他不但在犯罪,而且還阻止他人去完成自己的使命,即使是異教徒這也是無法容忍的,這樣的人難道值得和他一起爛掉嗎?”

“叛徒!”總督憤怒的喊着,他向附近的一個士兵衝去,試圖抓他手裡的弓箭,但是因爲虛弱和醉酒而虛浮的腳下卻不聽使喚,隨着腳下一滑,總督立刻不穩的撲到在城牆上,同時隨着從他喉嚨間發出的一陣沉悶的“唔鳴”,一大口中人慾嘔的污物立刻從他的嘴裡噴了出來!

圖戈裡厭惡的看着半爬在城牆上的總督,他覺得心裡一陣陣難以名狀的憤怒,一想到自己這個亞爾斯蘭王的族人卻要受到這種人統治,他不禁從心底裡發出一聲無法抑制的吶喊:

“看呀,這就是你們的總督,他現在連站都已經站不住,難道你們想指望這樣的人幫助你們逃脫瘟疫的災難?”

圖戈裡的話在城牆上的士兵中再一次引起騷動,他們用同樣厭惡的眼神看着一直想站直身子卻全身無力,只是不住嘔吐的總督。

同時剛剛從倫格那裡聽到什麼的圖戈裡如最後通牒般的呼聲,也在這時傳進他們的耳朵:

“錫斯城現在已經沒有力量能抵抗異教徒,亞爾斯蘭王的戰旗是他輝煌的象徵,這個象徵絕對不允許受到侮辱,我是流淌着和亞爾斯蘭王相同血脈的王族後裔,也是奇利里亞唯一有資格保護王旗的人,所以我命令你們打開城門!異教徒能幫助他們的人民躲過瘟疫,也能幫助我們!他們已經用他們神明的名義發誓不會傷害任何放棄抵抗的克尼亞人,否則他們將開始強攻!”

“絕對……絕對不能允許,這種事……”總督用力直起腰向身邊的喊着,可他看到的卻是一雙雙冰冷的眼睛“你們想要幹什麼……”

“圖戈裡大人說的對,他是亞爾斯蘭王的族人。”之前開口的隊長看着總督的眼神裡露出的神態令總督感到畏懼“而且他許諾異教徒不會傷害我們,現在的錫斯城根本抵擋不住這麼多法蘭克人,你會把我們都害死的。”

“你們瘋了,難道要聽信那個叛徒的話?”總督一邊說一邊摸索着想要拔出腰間佩戴的象牙柄匕首,但是摸到的卻只是一個空空的刀鞘,當他不安的回頭望向四周時,他纔看到那些士兵要麼正用和那個隊長相同的眼神盯着他,要麼恍惚的避開他的眼神看向別處。

“你們要幹什麼!”總督腳下踉蹌着向後退去,但是眼神迷離的他看到那個隊長的面孔忽然出現在他面前,隨着從肚子上傳來的一陣可怕的劇痛,他聽到那個隊長伏在他耳邊的嘴裡低聲說出了了一句話:“你犯了諸罪之罪,這是安拉給你的懲罰!”

隨着彎刀從總督肚子上拔出,一彪血腥直噴到那個隊長身上,可是他並不在意,他伸出手向着搖搖欲墜的總督胸前用力一推,伴着眼前的天地忽然顛倒,總督感覺自己已經麻木的身體忽然在空中飛翔,而他最後看到的,是下面迎面而來,迅速接近的地面……

錫斯城的城門,敞開了!

自從羅馬帝國的皇帝智者利奧六世在這片帝國邊遠的地方決定建立一座城市到現在,在將近二百年的歷史中,這裡曾經是羅馬帝國在東方的最前哨,是塞爾柱突厥穩定聖地的要塞,是安條克公國抵抗異族的前沿,更是克尼亞人窺伺着整個阿拉伯世界權力的落腳點。

而現在,這座城市在正在遭受着瘟疫折磨的時候,迎來了一位新的主人,一個擁有基督世界聖子之名的主人。

略顯陰暗的城門洞裡,那個殺死總督的克尼亞隊長神色疲倦的站在那裡。

當倫格走近時,他纔看到那個人的眼窩摳陷,一雙眼睛裡透露出的,是濃重的無助和失落。

在倫格仔細看着這個人的時候,這個克尼亞隊長也在好奇的看着他。

對於這位早有耳聞的法蘭克人的“聖子”,這個克尼亞人和他所有的同胞一樣既充滿敵意又包含好奇,他們知道這個人曾經與薩拉丁大戰於耶路撒冷,也知道這個人正在被圍攻在凱撒利爾,可是他們卻不明白這個人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錫斯城外,而且他居然還在這個時候執拗的要進入這座幾乎人人都試圖逃離的城市。

而令克尼亞人同樣感到意外的,是這個人的那支軍隊。

和其他他們所見過到的任何一支法蘭克人軍隊迥然不同,這支軍隊的所有人幾乎都在盔甲外套上了一件看上去頗爲古怪的衣服。

克尼亞人詫異的注意到,這些法蘭克人不但穿上了他們那種傳統的連帽外袍式的服裝,甚至還穿上了一種如同把整個身體都包裹取來的奇怪服裝。

從不同的款式上看,那種服裝顯然是他們隨身攜帶的衣服縫製的,不過這種上下衣完全一體似乎密不透風的衣服,卻讓這些法蘭克人看上去充滿了一種更讓他們不安的神秘。

不但這樣,令克尼亞人意外的是,所有的法蘭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學會了使用傳統的阿拉伯面巾,他們用面巾把自己的口鼻包裹的嚴嚴實實,如果不是他們的手裡舉着的旗幟表明了他們的身份,從外表上,根本看不出這支隊伍究竟是屬於哪一方。

圖戈裡一馬當先的走在隊伍前面,當來到城門洞裡時,他略微猶豫一下,看着城門另一邊出口透着光亮的慘白,他用力舔了舔乾裂嘴脣,在這個時候,他知道自己的確已經沒有退路,當他決定藉助着這個法蘭克人邁出那關鍵一步的時候,他的命運已經於這個異教徒的聖子緊緊牽連在一起。

“我們要麼以朋友的身份和平的進入,要麼以征服者的身份踏着鮮血進入,第三條路是沒有的。”

當在城下和倫格低聲議論時,倫格對他的說的話,讓圖戈裡既憤怒又無奈,他知道自己在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的確已經沒有退路,現在的他只能先前走!

猛一咬牙,圖戈裡用力催動戰馬穿過城門洞,然後,跟隨在他後面的近衛軍們聽到了這個一直頗爲勇敢的克尼亞貴族發出一聲恐懼的低喊!

按照東羅馬帝國的築城習慣,按照城市的大小,在城門前會有一個規模不等的小小廣場,這裡往往是那些剛剛進入城市的外來者的集中地,也是羅馬人爲了抵抗來自城外敵人的進攻聚集軍隊的地方。

同樣,爲了防止敵人衝破城門之後順利的衝進城裡,錫斯城和其他的羅馬城市一樣,在小廣場通向城裡要道的中間,築造了一個原型的水池,而在水池中間,有一尊充滿異教風味的希臘少女像。

可是現在,原本做爲主婦們洗衣,孩子們嬉戲的吃水已經一片腥臭,少女石像早已殘缺不全,而石頭搭砌的水池裡,則堆滿了令人望而生畏的可怕屍體!

在不遠處的一座已經被拆掉的房屋空地上,一個讓人看了不禁毛骨悚然的巨大火堆正向着冒着恐怖的濃煙,伴着從那火堆中泛出的陣陣惡臭,近衛軍們看到了正在烈火中被迅速燒出片片棕黃色油漬的屍體殘骸……

“我的上帝~”赫克托爾的嘴裡發出了一聲他從不曾吐出過的可怕呻吟,即使隔着倫格爲他們設計的布層中間夾了泥土的頭巾,那種中人慾嘔的可怕味道還是讓近衛軍們不禁一陣噁心難耐。

正跟在倫格身邊的法爾哥尼的臉上這時已經一片蒼白,他想盡量讓自己的呼吸放緩,但是從火堆和水池傳來的惡臭卻讓他終於難以忍受的掀開頭巾,伏在馬鞍上一通大吐。

“去後面,我不想讓我未婚妻看到這個。”倫格在吩咐着赫克托爾的同時,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前面水池裡的屍體,這是他第一次真正看到瘟疫病症的死者,這時他的心臟在不住的狂跳,即使已經一路上作出了各種猜測和預防,但是當真正面對時,他還是感到了一陣陣莫名的恐懼。

如果瘟疫比我想象的要厲害的多呢?

如果並不如我猜測的那樣,根本就是其他瘟疫呢?怎麼辦?!

倫格的心裡不住的這樣問着,可是他知道一切已經不容他再考慮,就和圖戈裡一樣,當做出奪取奇利里亞決定的那一刻起,他已經沒有任何退路!

在嘈雜的人聲中,倫格聽到從後面傳來的一聲熟悉的稚嫩驚呼,他的雙眉立刻皺了起來,當他不滿的看向顯然沒有能阻止瑪蒂娜的赫克托爾時,一陣疾速的馬蹄聲已經來到他的身邊,隨着一個不住顫抖的身體依偎在他身邊,他看到了瑪蒂娜露在面巾外的那雙恐懼的眼睛。

“沒有事的,沒有事的,”倫格低聲安慰着女孩,然後他慢慢向前催動戰馬,在所有立刻把整個小廣場都包圍起來,屏住呼吸注視着他的近衛軍的環視下,他慢慢來到了那個正由一羣骨瘦如柴,手腳上帶着鐐銬的犯人擺弄的水池邊。

水池裡的水這時已經完全一片腥臭,因爲水流而被衝到靠近池邊的幾具屍體在水中不住起伏盪漾着,隨着屍身時浮時沉,他們赤luo在外的皮膚在倫格眼中似乎也在逐漸放大。

“這是……”屏住呼吸的倫格慢慢低下頭去,他仔細看着堆積在水池一邊的幾具屍體,同時小心的用早已準備好的匕首輕輕割開屍體的皮膚。

一股腥黃的膿水從被割開的傷口上涌出,隨着跟隨在旁邊的幾個近侍嘴裡發出低呼,人們恐懼的看到隨着那些膿水流出,屍體傷口四周原本鼓脹的皮膚迅速的縮憋下去。

“上帝,這肯定是魔鬼作祟!”法爾哥尼一邊捂着嘴再次蹲下去,一邊不住的吼叫着。

“這座城市已經成了瘟疫的故鄉,”那個克尼亞隊長神色木然的看着那些屍體“這些人裡有克尼亞人,也有法蘭克人,不過現在他們都一樣了,他們都死掉了。”

“大人,這究竟是什麼病?”赫克托爾遏制住不住上涌的噁心,儘量讓聲音顯得平靜,他透明的眼睛冷冷掃視着顯出一陣輕微騷亂的近衛軍,隨着他的眼神,四周立時變得一片安靜。

倫格把沾染着膿水的匕首舉到面前,他小心的仔細觀察着,他的內心裡瘋狂的搜尋他所知道的關於瘟疫的知識,同時和他記憶中這個時代發生過的瘟疫相互印證。

“黃膿,腫脹的屍體……”倫格嘴裡低沉的重複着,過了好一陣他輕輕的說“沒錯就是它,十字軍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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