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覺的時候,張偉和陳瑤說起這事,陳瑤樂得在牀上直打滾!
“以後,我掙的錢一定會比你多……”張偉笑嘻嘻地看着陳瑤。
“必須的,老公,你是男人,必須掙錢比女人多,我是女人,就得靠你來養活……”
“你的思想倒是和咱媽很一致……”
“思路決定出路啊,我要做老張家的兒媳婦,不抓緊換腦筋那怎麼行?”
“好媳婦,乖媳婦……”張偉進入後,開始加快速度。
“小山村的最後一戰……”
第二天,早飯後,張偉和陳瑤辭別爹孃,直接從京滬高速瑤蒙出口上了高速,直奔濟南,去接丫丫。
“前面是泰安,想不想下去看看泰山,看看岱廟?”張偉邊開車邊指着高速公路右邊一片巍峨的羣山對陳瑤說。
“不了,”陳瑤搖搖頭,看着張偉,裝作有氣無力的樣子:“老公,你看我還有力氣再爬山嗎?饒了我吧,我還想多活幾天……昨晚,差點又被你弄死……嘻嘻……”
張偉呵呵地笑起來:“想當年,高中畢業,高考完,我和4個同學來爬泰山,那時身體確實是結實,夏天的晚上,下午3點開始爬,凌晨1點到了山頂,在山頂逛遊了4個小時,爲了看日出,結果那天有霧,沒看成,然後一溜小跑下了山,趕了早上9點的火車回了瑤北……那年,我19歲,純純的小男生啊,還是處男,血氣方剛……”
“哈哈……”陳瑤笑得前仰後合:“有時間咱們專門來爬泰山,拜拜泰山老母……”
“晚上到濟南我帶你和丫丫去吃燒烤,濟南有一個燒烤很著名的地方,規模很大,味道極好,通宵營業……”張偉說。
“好啊,去喝扎啤,吃燒烤,再做一會小混混……”陳瑤興致勃勃。
寶馬車奔馳在京滬高速上,張偉滿足地開着車,陳瑤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車內的音樂在輕輕播放着:“愛是你我,用心交織着生活,愛是你和我,在患難之中不變的承諾,愛是你的手,把我的傷口撫摸,愛是用我的心,傾聽你的憂傷歡樂……”
下午5點,車到濟南,直奔二姨家接了丫丫,然後去共青團路的回民小區吃燒烤。
張偉以前每次來濟南,都要來這裡吃燒烤。
陳瑤一來就嚇了一大跳,這規模可怖,燒烤爐子一個得有10米多長,幾個人同時烤,吆喝聲此起彼伏,幾十家燒烤店一家挨着一家,門口招攬客人的小夥子或者姑娘熱情相迎,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真正的燒烤,我服了!”陳瑤顯然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大規模的燒烤。
“我也是第一次來這裡,”丫丫一手挽着張偉,一手挽着陳瑤,蹦蹦跳跳:“二姨以前都是帶我到黨家莊那邊吃,這邊我還沒來過……”
三人找了一家燒烤點,邊喝扎啤邊吃燒烤,很過癮。
陳瑤不喝,讓張偉喝:“晚上我開車,你休息會,喝點扎啤吧,我就算了。”
正吃得高興,陳瑤突然接到王炎的電話:“陳姐,你和哥什麼時候回來?”
聽王炎說話的聲音不大對勁,陳瑤心一緊,忙問:“王炎,怎麼了?”
“哈爾森的病情……”
“怎麼了?慢慢說。”
“突然惡化……”王炎的聲音裡帶着哭腔:“你們什麼時候回來啊”
“別哭……”陳瑤安慰王炎:“我們在濟南,一會就起身回去,明天就到了,你自己一定要樂觀起來,千萬不要放棄,一定要鼓勵哈爾森,千萬不要氣餒……”
“嗯……你們快回來吧,我自己在這裡,感到好無助……”
“好。”
放下電話,陳瑤對張偉說:“抓緊吃,吃完抓緊起身,哈爾森的病情不容樂觀。”
陳瑤的神色很嚴肅,很認真。張偉和丫丫忙簡單吃了點,大家上車,陳瑤開車,出城,直奔高速,一張偉下。
路上,陳瑤個主治醫師通了電話,詳細詢問哈爾森的病情。
醫師告訴陳瑤,他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哈爾森的病情前段時間一度減輕,大家一度很樂觀,但從今天早上開始,病人突然呈發燒狀態,各項生理指標出現大幅度異常,目前正在緊密觀測、關注中,按照預先制定的救治方案,目前進入了緊急搶救狀態,還破例從上海和杭州、廣州請來了這方面的幾位專家進行會診。
“請相信我們,不管結果如何,我們是盡了最大努力的。”醫師說。
“是的,是的,我們絕對是信任你們的,我們是絕對感謝你們的,謝謝你們的努力,請多多辛苦,再繼續努力……”陳瑤急忙感謝,並請求醫師一定繼續盡心盡力。
“這個時候,病人自身的精神和意志非常重要,精神絕對不能跨,精神是人的生命的支柱,請再一次轉告病人家屬,一定要保持樂觀,一定要鼓勵病人堅強自信,配合治療……”醫師囑咐道。
“一定會的。”陳瑤回答醫師。
打完電話,陳瑤又給王炎打了電話,囑咐王炎要堅強,要堅定哈爾森的信心等等說了一大通。
打完電話,陳瑤默不作聲地開車,突然冒出一句:“當家的,我再一次體會到一句話。”
“什麼話?”張偉問陳瑤。
“健康就是幸福,健康就是財富!”陳瑤說。
“嗯……”張偉想起了自己父母的身體。
“我堅信一點,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哈爾森是好人,不應該死,絕對不應該死,我不答應他死……”陳瑤說話有些語無倫次。
張偉理解陳瑤的心情,陳瑤實在是一個好人,一個充滿善心愛人的好人。
“你更是一個好人,你更應該得到好報!”張偉動情地看着陳瑤,深情地說。
陳瑤扭頭,感動地看了一眼張偉:“哥,你真好。”
開到下半夜,張偉接替陳瑤開車,雖然陳瑤一個勁說不累。
丫丫在車後座,躺在座位上已經睡熟了。
第二天上午10點,抵達興州,張偉開車直奔醫院。
王炎看着哈爾森帶着氧氣罩被推進急救室,終於忍不住了,跑到醫院外面的一個小樹林裡,痛痛快快哭了一場。
王炎不明白,爲什麼自己要遭此劫難,爲什麼上帝安排命運如此不公,爲什麼愛情和幸福會這麼難得?
王炎此刻突然感到很孤獨很無助很悲涼很寂寥,她終日掩埋住心中巨大的傷和痛,終日在哈爾森面前強顏歡笑,終日用歡笑和樂觀來鼓勵哈爾森,但是,心理的承受力終究是有限的,無論她多麼堅定多麼堅強多麼堅韌的鼓勵自己,給自己打氣,但是,在看到自己的愛人被推進急救室的時候,終究無法抗拒內心的巨大悲愴,終於淋漓盡致地痛快大哭了一場。
哭完之後,王炎清醒了,知道自己此刻肩負的責任和重擔,知道此刻應該去做什麼,知道自己絕不能放棄,直至生命的最後一刻。
王炎擦乾眼淚,走出小樹林,走進醫院,臉上努力做出一個笑臉,那是準備給哈爾森看的,給大家看的,也是給自己看的。
樂觀,堅強!王炎心裡邊給自己打氣邊露出臉上看似燦爛的微笑,甚至在地上轉了一個圈,蹦了一下。
路邊做過一對中年男女,男的小聲對女的說:“你看,這小姑娘多活潑,充滿活力和青春,唉……咱是沒那精神頭了……”
王炎聽着這男的說的話,眼淚再一次流下來。
王炎打定主意,不管結局是好是壞,自己一定要在哈爾森面前永遠充滿微笑,永遠乾淨整潔,永遠美麗大方。
我是你的愛人,哈爾森,我會爲你而微笑,爲你而美麗,王炎心裡一遍遍唸叨着。
王炎剛回到病區,正好陳瑤張偉丫丫他們到了。
看到親人們,王炎的眼淚再一次不爭氣的流下來,哽咽着說:“哥,姐,丫丫,你們終於回來了……”
張偉和陳瑤的到來讓王炎心中突然感到了莫大的安慰和底實,親情的力量是無窮的。
張偉攬着王炎的肩膀,拍着王炎的頭:“王炎,傻丫頭,別哭,哥和姐都在這裡,有困難大家一起承受,莫哭,啊……”
王炎停止了哭泣,靠着張偉的肩膀,心裡安穩了許多,對陳瑤說:“姐,哈爾森進急救室了,3個多小時了……”
陳瑤挽起王炎的胳膊:“走,去看看。”
大家來到急救室門口,在哪裡靜靜地等待着。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
一會主治醫師出來,擦擦額頭的汗,對陳瑤和王炎說:“還在努力中,已經換了3個緊急搶救方案了,彙集各路專家的錦囊妙策,現在正在實施第四個方案,這個方案是採用西醫和中醫同步進行,西醫治表,中醫治根,同時,還要輔以精神治療,因爲病人此刻的意念和信念非常重要……”
“需要我們做什麼?”陳瑤問主治醫師。
“讓病人家屬進來,陪伴在病人身邊,一遍遍呼喚着病人的名字,喚起他的醒覺,提醒他的大腦意識,不讓他從精神上放棄……”主治醫師說着看看王炎:“你換上衣服,跟我進來……這是最後一個醫療方案了,最後的努力了……”
陳瑤看看王炎,拍拍她的肩膀:“去吧,我們在門口等找你,一定要堅信,我們,始終和你在一起……”
張偉摟過王炎和陳瑤,還有丫丫,大家緊緊擁抱,張偉說了一句:“加油!爲哈爾森祈禱!”
看着王炎穿着隔離服走進搶救室,陳瑤拉着張偉坐在醫院走廊的連椅上,疲倦地靠在張偉的肩膀,虛弱地說了一聲:“緊張死我了……”
時間在慢慢流逝,大家都沒有心思說話,怔怔地坐在連椅上發呆。
隨着時間的過去,張偉越來越沉不住氣,開始煩躁不安地在走廊裡來回走動。
陳瑤一直用手託着額頭,這會也突然有些煩躁,擡頭看着張偉:“當家的,你被來回走來走去的,晃眼,煩人,過來安靜坐一會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