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精闢,”張偉說:“整個一中國旅遊各階級分析。”
“哈……”陳瑤樂了:“別給我戴高帽子,我這還中國旅遊活動發展報告呢!”
張偉:“我們老闆明天就和老闆娘小姨子公司會計一起殺奔澳門了,整個一賭博之旅,歡度新春佳節。”
“這倒也不稀奇,今年興州有好幾個我認識的老闆都全家一起去澳門過年去了,都衝賭博去的,說實在的,賭博這玩意,玩小了不可怕,萬兒八千倒也無所謂,你看看大街上那些茶館,哪個茶館裡面沒有自動麻將機,哪一臺麻將機上玩的人不玩錢的,關鍵是要控制住,區分開玩樂的性質,逢年過節,親戚朋友在一起打個麻將,弄點輸贏,無可厚非,關鍵是別玩大了,要是發展到專門到澳門去試身手,我感覺就有點專業化了,快成職業選手了,這個咱不贊成。”
張偉:“其實,人生就是一場賭博,生意人很多有賭徒的性格,賭是最能看出一個人的品性的。面對最直接的利害得失,必須作出自己的選擇,哪怕你不選擇,不選擇本身也是一種態度,也要承受後果,你既然入了局,就必須賭下去。”
陳瑤微笑着看了一眼張偉:“你說的很對,張大廚,分析到位,有的人喜歡豪賭,大把下注;有的人比較謹慎,步步爲營。前者風險大,機會也大,輸起來很慘,贏起來也痛快。後者來得慢,收穫未必小,慢慢積累,或許終有所成。最怕有種人,他看見局中熱鬧,忍不住心慌,也想博它一把,無奈患得患失,瞻前顧後,在一旁看得手心都冒了汗。如果始終不參加倒也罷了,可他冒汗以後,自以爲看出了門道,忽地長出一顆豹子膽,一頭紮下水,連頭髮都不露一撮出來。其結果多半不好,如果輸了,旁人想救他也無處下手;如果贏了,以這種狀態,不像范進中舉,鬧個半瘋纔怪。”
張偉呵呵笑笑:“你這可是經驗之談哪,沒有一份真瀟灑,輸贏都是難以承受的。”
陳瑤繼續說:“人生就是一場賭博,不錯,看起來是靠運氣,但其實看得出綜合素質,幾盤下來,從智商到爲人,一目瞭然。真正的高手絕對要憑智慧和膽識,才能在這個場子裡混下去。人生能有幾回搏,入局不是什麼困難的事,出局卻往往事關生死。不管你手氣再壞,假如允許透支,只要牌局不結束,就沒有輸贏。很多時候,時間是決定結果的最大因素。賭博如此,人生也是如此。
張偉點點頭,陳瑤的話充滿了智慧和理性,還有堅韌和信心,人生一場賭,只要你還在做,只要你還活着,可以說你就還在局中,結果就沒有出來。人生的輸贏,不是一時的榮辱所能決定的,今天贏了,不等於永遠贏了;今天輸了,只是暫時還沒贏。任何時候,耐心都是最重要的品質,堅持到底就是勝利。
看着蒼茫夜色中的無盡旅途,張偉心中充滿了信心和溫暖。
陳瑤:“你們那老闆,是不是就是這種性格?”
張偉點點頭:“是,鄭總我感覺就是典型的賭徒心理,他去澳門賭博,更多的是釋放壓力,積蓄能量,把勁頭用到生意上,老闆娘於琴呢,就是純粹爲了賭博而賭博,在金錢的巨大落差裡尋求一種另類的刺激。”
陳瑤笑笑:“對有錢人來講,賭博不僅僅是一種利益,更多還是一種刺激。”
張偉:“這個咱沒有體驗過,因爲咱不是有錢人,不過我這老總,很有意思,能幹能玩,工作拼命,玩起來瘋狂,頗有一番遊戲人生的勢態。”
“人在達到一定的境界之後,就會開始放縱放鬆自己,開始對自己不負責任,開始對人生抱着遊戲的態度,開始在另類的遊戲中尋求安慰,開始用精神的強烈刺激來彌補物質豐盈後帶來的巨大失落和空虛,這也是一種社會現象,也是一種人生態度,這樣的人往往在工作上表現的很優秀,在不爲人知的另一面,又極度放縱,在極度的放縱之中尋求安慰,找回自信,釋放壓力。”
陳瑤分析地很透徹,基本是對一個特定階層的定點剖析,很到位,一針見血。
是男人都有想放縱的潛能,只是每個人自我約束能力高低不同,每個人所處的環境不同,每個人的機會不一樣,每個人的人生觀不同,所以也就存在不同程度的壓抑,而當條件成熟,有合適的溫牀,原始和本能都會在極短的時間內爆發。
不僅僅是男人,女人也一樣。
其實男人和女人心裡都明白,只是大家不願意去直面,不願意去解剖自己,都有一個遮羞布。
車子很快從同三高速轉到滬杭高速,夜色更加陰沉,雨點變得大起來,夾帶着寒風。
這年頭,氣候變化莫測,這南方也不像南方了,動不動就寒冷徹骨,溼溼的,潮潮的,有時候還動不動飄點雪花,要不就來點凍雨。張偉有時候想不通,這外面天天都在叫嚷氣候在變暖,可是,這3年的冬天分明是越來越冷,氣候是在變冷啊。怎麼搞的?難道南極的臭氧層補上了?
過了杭州,前方海寧,中國最大的皮革城,高速公路兩邊巨大的廣告牌在召喚着南來北往的客商:中國皮革城歡迎您。
江浙一帶,富庶甲全國,隨處經過一個縣,一問都是全國百強縣,張偉想起前幾天看過關於海寧的一個資料,這個不到70萬人口的縣級市,憑着皮革產業,赫然名列全國百強縣第31位。
“海州有一個寧海,嘉興有一個海寧,這兩個縣都很厲害啊,這長三角一帶,隨便提留一個縣,都是全國百強,經濟發展勢頭了不得。”張偉頗有些感慨。
陳瑤一笑:“你以爲這寧海就靠皮革出名啊,看前面路邊廣告牌。”
張偉一看:“錢江潮!錢江潮在這裡啊?”
陳瑤:“我們定期有組織的旅遊團來觀潮,‘來疑滄海盡成空,萬面鼓聲中。弄潮兒向濤頭立,手把紅旗旗不溼,別來幾向夢中看,夢覺尚心寒。’指的就是這錢江潮。”
張偉:“定期?這錢江潮定期有?”
“每月農曆初一至初五,十五至二十爲大,一年有一百二十個觀潮佳日,海寧天天可觀潮,月月有大潮,嘻嘻,大廚,有時間跟我們的團來看看。”
張偉興致很高:“有時間一定來。”
說話間,路牌指示,前方嘉興服務區。
“到服務區休息一下,吃糉子去。”張偉說。
“怎麼?餓了?”陳瑤問張偉。
“不餓,但是這嘉興糉子還是一定要吃的,走過路過,不能錯過。”
嘉興糉子聞名於世,路過這裡當然要嚐嚐糉子。
在嘉興服務區休整了一會,品嚐了嘉興糉子,張偉問陳瑤:“你困不困?”
“不困,”陳瑤兩個眼睛很有精神:“你呢?”
“我也不困,”張偉看看時間:“12點多了,半夜了,那我們再繼續前進,到困爲止?”
“好,”陳瑤點點頭,把車鑰匙遞給張偉:“夜行寶馬,真刺激,你來開。”
張偉開車,陳瑤喝水、吃東西。
音樂、美女、深夜、美食、寶馬,一副絕佳的境界。
張偉把車一口氣開到無錫服務區,從滬杭高速直接奔了滬寧高速,。越往北走,雨越大,氣候也越冷,這寒流的前鋒已經開始影響這裡了。
時間是凌晨4點。
張偉把車在服務區停好,對陳瑤說:“休息一會,睡會覺。”
張偉開着發動機,拉上手剎,保持車內溫度,把車窗開了一個小縫隙。
陳瑤看着張偉:“幹麼把車窗開一小縫隙?”
張偉:“我怕我們倆都睡着了,車發動機開着,車裡有毒氣體增加,把我們倆廢在這裡。”
陳瑤呵呵一笑:“那明天報紙就有新聞了,寶馬車內帥男靚女魂歸西天,哈啊哈……要不,我們把發動機關掉?”
張偉把車座位放平,反鎖好車門,往後一躺:“我們都沒穿厚棉衣,就這小薄襖,就這冷天氣,一會還不把我們凍死啊。”
陳瑤也把座位放平,躺下來:“也是,走的太匆忙,沒有帶厚棉衣,到你們老家那怎麼辦?還不凍死?”
張偉扭頭嘻嘻一笑:“這個你放心,我們先到瑤北市區,買兩件厚厚的羽絨服,保管你暖暖和和。到我家你更不用擔心,室外再冷,室內都是火爐子,溫度都在18度以上。”
外面寒風呼嘯,窗外的雨滴噼裡啪啦打在車玻璃上,發出輕微的聲音,車內,溫暖如春,陳瑤和衣而睡,安靜地進入了夢鄉。
和美若天仙的美女董事長獨處一個小小的空間,而且還一起休息,而且還在深夜寧靜的寒風冷雨中,張偉以前做夢都不敢想,感覺很有意境,心裡別有一番風味。
幾個月之前還是隻能在夢裡想想,可想而不可見不可接近的神仙美女,此刻竟然和自己睡在一輛車裡!天哪,人生真的是一場夢,什麼事情都會發生。
此刻,傘人姐姐不知道在幹嗎?一定也在甜美的夢中。
藉着車外微弱的燈光,張偉側身看見陳瑤躺在車座位上,身體側着,面對張偉方向,蜷伏着身子,陳瑤俊美的面龐顯得很安靜,呼吸均勻,睡得十分恬靜安詳。
陳瑤睡覺的姿勢真美,整個一睡美人。
張偉心裡突然一陣猛跳,忙閉上眼,睡覺。
等張偉一覺醒來,再次睜開眼睛,嚇了一跳,正好直接面對陳瑤的眼睛,陳瑤正用大大的眼睛注視着自己,長長的睫毛一扇一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