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鹹本來就對這個油嘴滑舌的神勇看不慣。他一直隱忍着,因爲畢竟,他只是隨商隊去拜訪黑水,至於胡木怎麼做生意,跟他無關。
作爲夷族重要的一支,他們渤海國的勢力範圍一直侷限在遼東。隨着部族勢力的發展,渤海國國主的目光投向了東北更加深遠的內陸山地。因爲,在遼闊的大海對面,西方的諸多夷族已經結成了聯盟,擁有了強大的勢力,他們所佔的地面幅員遼闊,所擁有的人口多得數不過來,戰士們都精於騎射。若不是隔着大海,渤海國恐怕早就被雄心勃勃的夷族諸國納入囊中。渤海國的國主憂心忡忡啊。
商隊,就是渤海國的觸手。通過這些商隊,渤海國和各個山地部落逐漸建立起或多或少的聯繫。有鹹作爲國主衆多兒子其中的一個,這次,就是代表着渤海國的最高意志,爲了進一步加強渤海國和大河部族的聯繫而來。他將會見大河部族聯盟的黑水大酋長,黑水也許會成爲他的一個盟友,但是,在未來,這個部族一定會變成聽命於渤海國號令的附庸。
可是,這個與衆不同的神勇,卻成了橫亙在渤海國與大河部族的一塊絆腳石。他的聰明才智,以及所擁有的遠超那些淳樸原人的見識,都令這個國主的公子深感不安。可以想象,假如任由這個新興部落在神勇的帶領下發展的話,不出幾年,他就會成爲這片山地中最強大的人。
“此人如果不能爲渤海國所用,那麼一定是渤海國的大患。如果不動用渤海國的強大威勢令他臣服,那麼就殺掉他。”有鹹審時度勢,做出了這個決定。所以,他才趁着胡木吃了啞巴虧的當口,拔劍跳了出來。
他身邊的護衛,有幾個是渤海國精幹的武士所僞裝,此時見公子動手,也一個個擁上前來,只等公子一聲令下,便動手。他們絲毫不在乎屠滅這個小村落,甚至期盼着殺光這裡的男人,硬上了這裡的姑娘。
“怎麼,買不起東西,就想硬搶?”王勇斜退一步,手放在腰中的刀柄上。眼睛望望橫眉怒目的有鹹,又望望一時呆愣在那裡的胡木。
胡木心也動了。殺了這個神勇,不禁可以奪回賣出的鹽,還可以順手搶了這裡的寶石,何樂而不爲呢?
可是,作爲常年奔走在山地,和各部打交道的商人,胡木很快冷靜下來。殺了神勇容易,可是,他不知道這個藏在深山裡的部落究竟還有多少人。如果不能斬盡殺絕的話,剩下的族人,一定會執著的替他們的神報仇。那麼,這條好容易開出來的商路,即便不放棄,也會變得危險重重。何況,他還沒有弄清神勇手裡究竟還有多少這樣漂亮的石頭。殺雞取卵的事兒,他可不想幹。
“有鹹公子,息怒,息怒!”胡木橫身擋在有咸和王勇之間,皺紋密佈的臉強堆着笑,一雙手胡亂擺着。
白魚和少女們沒有像人們想象的那樣,被這裡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嚇得哇哇只叫。原始部族的女人,見慣了危險,此時她們都站在自己愛戴的神勇身後,橫眉怒目的望着對面那羣人。
“不教訓教訓這個狂妄的小子,他就不知道我渤海國的厲害。”有鹹顯然不想因爲胡木而改變自己的想法,他伸手將胡木撥了個趔斜,也不等那些護衛動手,一步躍上前來,手中的青銅劍一橫,劍鋒直向王勇肩頭刺來。他早已看過,這些土人手裡的武器,只有簡陋的弓箭和粗製的木矛,哪裡能抵擋住自己金戈鐵馬的進攻。
“噹啷——”一聲金屬撞擊的脆響。有鹹手中的劍被撥開,王勇已經閃到了他的側面。
再次揮動手中的寶劍,有鹹這次沒有留有後手。剛纔,神勇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奇怪的武器,而且目測這種武器的鋒利和堅固程度,絲毫不遜色於他手中的劍。“太危險了,幸虧及早發現,否則,當這種武器大量裝備這羣蠻人,那還得了。”
“當、當——”兩聲金屬的交擊聲清脆響亮。兩次劈刺,盡被對手擋開,而且,他看到,神勇的眼中,殺意漸濃。
wωω ●тт kΛn ●¢ O
有鹹的刺殺動作無可厚誹,作爲王的兒子,他自小就受到了渤海國中最好的老師最嚴格的訓練。可是,爲什麼屢刺不中?
王勇是什麼來路?他可是二十世紀來的穿越者。他的搏擊技術,是通過長期的和野獸生死搏殺,還有部族少年死命圍攻硬生生逼出來的。而且,他的招式,是凝聚了幾千年武術精粹的殺人技巧。
若不是對有鹹口中的渤海國有所期盼的話,恐怕王勇一招之內,早已將他斬於面前。不過,這個小子太咄咄逼人,招招想要自己的命。所以,王勇心中的怒火也被點燃。
“渤海國怎麼的,殺你丫的又能奈我如何?反正,先禮後兵的禮數咱已經盡到了。”這樣一想,刀鋒一閃,王勇揮動手中的砍刀,直向有鹹的頭顱劈去。“力劈華山兮,氣蓋世!”王勇的臂力,是砍樹練成的。這樣快速有力毫不遲疑的揮砍,是有了殺人的打算。
“噹——嘩啦——”一聲脆響,然後是金屬落地的聲音。
有鹹目瞪口呆的望着手裡的殘劍,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剛纔神勇那一招,勢大力沉,角度刁鑽,他自己拼了全力方纔擋住。可是,一向堅固無比的青銅劍,怎麼會這樣輕易就被擊碎了?而且,看着神勇手中的武器,似乎一點損傷都沒有。難道這個人真的受到了神的眷顧,手裡拿的,是神兵?
“殺——”護衛們終於反映過來,他們擁了上來,揮舞着手中的劍,想要護住自己的主人,將這個可惡的神勇刺成血葫蘆。
“嗖——”一支木箭出其不意地釘進了衝在最前的一名衛兵的肩胛,痛楚讓他手中的劍噹啷一聲甩落在地。
“誰敢動手?”門口,涌進了好幾個手持弓箭的山姓和河姓的小夥子。剛纔那一箭,正是衝在最前的山虎射的,此時,眼珠子通紅的山虎扔下了手中的弓,拎着一柄磨得鋒利閃亮的石斧,就要往護衛隊裡衝。
河兔和河蝸牛他們則將弓弦兒拽得滿滿的,鑲了黑曜石的箭對準着對方護衛的心口。剛纔,山虎已經讓這些護衛們見識過,儘管他們穿着加硬的皮夾,可是也擋不住這種黑曜石箭頭。
“神勇啊,神勇!”胡木從地上爬起來,一雙手哆哆嗦嗦的搖動着,“寶石我不要了,鹹土也全送給你,千萬別殺我們。”
剛纔還要屠人家的族,現在,眼看着就要被人家屠了。自己人手裡的劍抵不住神勇手中的傢伙。護衛們的弓箭雖然厲害,可是,剛纔娛樂的時候,他們已經放鬆了警惕,弓箭全都掛在牆上。
有鹹臉色灰白,一雙眼睛,亮光正灰暗下去。他明白自己是惹了禍了。一腳踢到了石板上。手無寸鐵的他,現在被神勇用鋒利的刀刃逼在脖子上,那種冰涼的殺氣刺得皮膚生疼。只要人家願意,自己長了二十幾年的大好頭顱,就是別人的了。
目前,似乎還沒有發現這羣原人有吃人肉的習慣,否則,自己豈不是連個全屍也混不上?
小河部族的戰士們,還在不斷涌進來。
剛纔屋裡有動靜的時候,兔早就按着王勇實現安排的計劃,解決了外面餵馬的兩個商隊護衛。他們即是雜役,也是留在外面的眼線。
被捆得跟野豬似的兩護衛,嘴裡被塞了木棍,心裡抱怨着,“這羣原人,怎麼一個比一個精。表面人畜無害的樣子。可是動起手來,又快又狠。本來自己身高和力氣佔優,可是不知怎麼,卻被一招打蒙。
“殺了他們!”
“神勇,下命令吧。敢動我們的火神,他們一定是活膩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