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勇帶着三十名蠻族少年走近小小河部落。落入眼簾兒的,是整齊的木城牆,還有牆上手持長弓,嚴陣以待的戰士。蠻族少年不知這新奇的建築是何物,一臉的好奇。絲毫沒有害怕的想法。在他們眼裡,他們可是神的僕從,火神無所不能。
“這幫兔崽子,還真出息了,懂得擒賊先擒王。先挑領頭的大個頭兒來射。”王勇高興的想,因爲他早已看到,不止一支箭對着他瞄準。
不過,他也擔心,萬一小河部族的人,看走了眼,把他當成了蠻族的頭目,那可就慘了。他辛苦帶回來的三十個蠻族少年,不夠這些人幾分鐘射的。
“停——”離城牆還有二百米距離的時候,王勇一仰手,喝令隨從止步。自己則大踏步的走上前去,“女姜——冰花——,是我。兔,告訴你手底下的人,別胡亂射箭!”王勇高聲的喊道。
女姜此時正手握短弓站在城牆上,聽到箭塔上的守衛報告說,有一羣數目不少的蠻族人正向小河部族逼來,女姜挺着隆起的腹部,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畢竟,王勇不在家,包括兔在內,大家心裡都不託底兒。
“是他,是他!”遠遠的,女姜就覺得那個領頭的像王勇。不過,他和一大羣蠻人混在一起,她還不十分確定。畢竟,現在是戰爭時期,一切都要謹慎。萬一認錯了人,讓蠻人逼近城牆,可是有些不好辦。
直到王勇雄赳赳走上前,大喝一聲。女姜才確實認定,這就是她的老公。
“打開門,快!”她失聲喊道。
衆人忙不迭的把厚重的木門拉開,讓出一條道路。每個人的心裡,都揣着糊塗,他們不明白,“神勇怎麼會和蠻人混在一起。”有些苦大仇深的,望着神勇身後的蠻人,拽着弓弦,恨不能試一試自己手中箭的威力。
“他們…”女姜望着這一大羣身披獸皮,揹着沉重袋子,一臉茫然的蠻人,不解的望着神勇。
“這些人都是我帶回來的。先別問了,我得把這些人先安置好。稍後我詳細跟你說。”王勇張開手臂擁抱了一下女姜。然後急急喚過兔。
兔一臉困惑的望望那羣蠻人,又望望神勇。他在蠻族生活了五年,自然發現這裡面有幾個熟面孔。
“你把他們安排在那兩個木屋裡,從今往後,他們就和我們生活在一起。”王勇望着寨子裡新建的兩間木屋,滿意的點點頭。
“哦,好的,神勇。”兔應着,一擺手,喚過幾個夥伴,一起把那些傻愣愣站着的蠻人少年帶到木屋內休息。
神勇則攙着女姜的一隻胳膊,一起往小屋裡走。
“你怎麼跟着跑出來舞刀弄槍,會嚇到肚子的孩子呢。”王勇假裝嗔怪着說。
“他沒事,結實着呢。小腿踢我的肚子,可有勁兒了。”女姜撫着隆起的肚皮,明媚的笑着。有神勇陪在身邊,她是那麼的踏實,覺得自己什麼都不用怕了。
黑子懶洋洋的從窩裡鑽出來,搖頭擺尾的迎接着自己的主人。最近部落裡的人出出進進,讓黑子的警惕性有些麻木。它居然不記得主人究竟出去了多久。
這時,冰花抱着昊從屋門轉出來,見到王勇和女姜挽手過來,驚叫一聲,連忙把昊放在地上,快步迎了過來。
“神勇,你回來了!”女人上下打量着,見自己的男人毫髮無損,目光裡滿是欣喜和欣慰。“才聽女姜姐說有蠻人過來,我還一直擔心着。那羣蠻人呢?都打退了嗎?”
王勇和女姜相視一笑。
“那些蠻人都是神勇帶回來的。都還是半大的孩子,看起來都聽神勇的呢。”女姜解釋說。
“是嗎?真好!”見神勇不僅安然回來,而且還降服了一大羣蠻人跟隨自己,冰花對神勇的敬佩和敬仰又昇華了一步。在她的眼裡,神勇無所畏懼,無所不能。
三個人回到屋裡。女姜和冰花一邊一個,幫神勇脫去外面的皮衣。只剩裡面穿的秋衣。王勇仰面躺在炕上。讓女姜也坐過來,然後撩起她的衣襬,把耳朵貼在女姜的腹部,聽她肚子裡孩子的動靜。
“他踢我的臉呢。”王勇笑着說。
“是啊,他在和你親近。幾天不見,他也想你呢。”女姜柔軟的說。
冰花站在屋地中間,用一根木棍將爐中的炭火挑燃,又添了幾塊柴火。火烈烈的燒起來,燒得樺木絆子嗶嗶啵啵的響。
王勇知道她又有些不得勁兒。就笑着把她喚過來,摟住她的頸子,親她溼漉漉的小嘴兒。直親的冰花氣喘得有些急,才放開她,望着她因情慾激動而粉紅的臉問,“想我了嗎,冰花。”
“誰想你,有冰花姐姐和昊陪我就行了。”冰花不好意思的笑。
“想就是想了。神勇一定也很想你呢。”女姜在一旁說。
“姐姐難道就不想神勇嗎?昨天夜裡我還聽見你夢中唸叨他的名字呢。”冰花回擊道。
“哈哈,你們都想我,還不行嗎。我也想你們,特別盼天黑。”王勇趕緊表明態度。
小別勝新婚,三個人正在屋裡卿卿我我,情濃意更濃的時候,外面,忽然響起一片吵鬧聲。
“我得去看看。”歪着腦袋聽了一陣,王勇聽出是蠻人和小河部族的人在吵,而且並沒有停止的意思。他呼的坐起身,嘴裡嘟囔着。
“這羣蠻人,到了這裡也不聽話,殺光了就好。”溫馨的氣氛被打斷,冰花一面恨恨地說着,一面連忙起身幫神勇披上外衣。
“神勇!”
“火神!”
爭吵的雙方各據一邊,擺開打鬥的架勢。見王勇冷着臉踱過來,都用期盼的目光望着他們心目中的神,希望神勇能給他們一個公道的評斷。
“說說,究竟爲了什麼吵?”王勇衝白魚一揚下顎,示意她先說話。
白魚兒手裡握着一個木勺,正氣的臉色發白。見神勇先讓自己說,就竹筒爆豆般兵兵乓乓的說起來。
原來,白魚兒做飯的時候,發現蠻人少年的皮囊內都裝着獸肉。部落因爲最近招待大河部族的人,食物消耗很快,做爲掌管整個部落後勤(主要是食物)的白魚兒,當然想把這些肉收歸到自己的管轄內,統一分配。但是蠻人們說這是他們部族送給自己的口糧,說什麼也不肯交給白魚兒。
爭執聲驚動了兔。小河部族的人原本就是蠻族搶掠過去的奴隸,對蠻人可謂是恨之徹骨。對於讓蠻人和他們一起生活,本來就抱有牴觸的想法。先前沒有發作,只是礙於神勇的威嚴,隱藏在心內。如今,見蠻人在自己地盤上悠然這樣囂張,兔和衆兄弟當然不肯善罷甘休。於是吆喝一聲,抄起傢伙,想借機狠狠教訓教訓他們。縱然不打死,也要讓蠻人鼻青臉腫,吃點教訓。
蠻族畢竟是蠻族,生性兇猛。雖然他們年歲要照兔他們小,但是氣勢絲毫不弱。無論男女,撿石頭的撿石頭,拎柴棒的拎柴棒,一場族內的火拼眼看就要發生。
聽完白魚的陳述,王勇又將頭扭向蠻族少年。在這些人中,他已經選出了一個叫老虎的少年當頭目。
“老虎,你說說。”
“火神,難道我們不是被選來侍奉您的僕人嗎?爲什麼讓我們聽從這羣賤民的號令。在這裡,我們只聽火神的諭旨。食物是我們自己帶來的。我們可以在自己兄弟姐妹之間平均分配,但是這羣人仗着身強力壯,想要奪走我們的食物,我們當然要拼鬥。”
“好。那麼就先說說你們的身份問題。”王勇點點頭,目光看看這羣蠻人。他們都是各個蠻族部落中挑選出來的精華。面對從前的部落奴隸,個個都表現得高傲且強橫。又掃向小河部族的人,這羣姑娘小夥子們都義憤填膺,眼中噴火。
“白魚,兔。你們之所以會來到這裡,是因爲被蠻人選來供奉我的。而你們面前的這些蠻人,他們也是被選來供奉我的。火神不僅庇佑蠻族,同樣也庇佑大河部族。你們都是受我庇佑的人,你們的地位,在我眼裡是一樣的。沒有誰高出一等的事情。所以,你們要撇開部族的區分觀念,撇開以往的仇怨。把蠻族也當成自己的兄弟。”
接着,王勇又轉頭對老虎爲首的蠻人少年們說,“至於你們蠻人,總是覺得別人要侵佔你們的口糧。那麼,你們現在吃的食物,是誰提供的?你們住的房子,是誰蓋的?他們來的時候,是住在四處透風的窩棚裡的,他們吃的東西,都是靠自己的勞動得來的。那麼憑什麼你們就得吃現成的,住現成的?難道不應該感謝白魚和兔這幫兄弟姐妹嗎?白魚要你們把食物集中在一起,平均分配,有什麼不對嗎?”
王勇說完,默默的看着這兩羣人。
“難道他們不是天生就應該爲我們蠻人服務的嗎?”忽然,蠻人中有一個叫鷹的小夥子大聲問道。
他的話,激起了小河部族衆人的憤怒。王勇認出,他是一個蠻人部族首領的兒子。
“什麼叫天生就應該爲蠻人服務?你們又比他們優越到哪裡?如果你今天不是因爲隨我而來,而是被大河部族的人捉住,他們說,你天生就是爲大河部族服務的,你肯答應嗎?”
“這,我不答應。但是這羣人天生的懦弱,不比我們蠻人強悍。所以,他們就應該爲強者服務。”鷹大膽的說出自己的想法,也引得蠻人少年們一陣的點頭。
“那麼好,只憑我說,你們只是表面上聽我的安排,但是心裡一定很不服氣。今天先這樣,等過幾天,我將安排一場比賽,我要讓你們看一看,到底什麼叫優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