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王勇回來的時候發現,小院兒的木柵欄倒了一大片,院子裡一片狼藉。掛在屋檐下的魚肉乾兒少了許多。黑子從木棚內扭身出來,臉上帶着一道深深的傷口,皮肉外翻,血粘在白色的膏脂上,顯得悽慘狼狽。
女姜和冰花顯然嚇壞了。聽到王勇叫門的聲音,掀開皮牀簾,露出了華容慘淡的臉。見是自己的神勇回來了,手腳忙亂的拿開門閂,也不顧得他滿身的魚腥,一起撲到他懷裡哭。
“神勇,你可回來了。”問了半天,女姜方纔止住哭張口說道。冰花還吊着王勇的脖子哽咽,被他抱着放在炕上。
自己的女人被嚇成這樣,王勇紅着眼珠子問。
“說,什麼東西來過?”
好一會兒,通過兩女斷斷續續的描述,王勇才弄明白,中午太陽正暖的時候,一隻巨大的黑熊推倒了柵欄,闖進小園,一巴掌把前來阻攔的黑子拍出老遠。然後奔着小屋就過來。女姜聽到黑子不是好動靜的嘶嚎,從窗子裡瞥見一個黑影過來,想都沒想,就把門死死關上。裡面,所有能頂門的東西全用上了。
幸好,黑熊不是奔人來的。而是嗅到了魚乾兒的味道。沉重的身子立起來,拽過掛在屋檐下的乾魚,大吃大嚼起來…
“那熊剛走不一會兒,從沒見過這麼大的。”女姜用手比量着,臉上滿是慶幸的神情。她可不希望自己的神勇與熊碰上。在她看來,即便神勇威猛如天神下凡,但是也不會是黑熊的對手。
“這個季節,黑熊應該都在蹲倉。這隻巨熊此時跑到這裡,一定是有什麼大動物把它驚醒了。它感覺肚子餓,才跑到河邊找魚吃。沒想到,我們曬的魚乾倒便宜了它。”
晚飯由於白天熊的拜訪,而吃得沒滋沒味兒。
王勇嚼着一塊嫩嫩的鱉肉,分析着她們講的情況。
“對,黑熊似乎真的受傷了。我看見它的一隻手不會動,肩膀上,也缺了一塊肉。”聽到這裡,冰花連忙說道。這個女孩子,情緒已經平靜下來。有神勇在,她就有了依靠和主心骨。此時,她緊緊貼在王勇的身側,恨不能讓王勇像女姜抱着昊一樣,把她抱在懷裡撫慰。
黑子老實的爬在飯桌下,支着耳朵聽着她們的對話,不時擡頭瞧一眼主人。還有幾天,它就要生產。這個時候,是它戰力最弱的時候,不過,它還在因爲沒有保護好屋內的女人們而感到愧疚。就連王勇端給它的魚肉,都沒有吃多少。
“沒事兒的,只要不主動招惹它,吃飽了,它就會走。”王勇輕鬆的安撫着受驚的女人們。
“它要是還來吃呢?”女姜和冰花的問話讓王勇無法作答。
因爲他知道,黑熊一定會再來。現在山林裡食物匱乏,受了傷的黑熊,要補充營養,不會輕易放棄這裡唾手可得的魚乾兒,此時,說不準它就在附近林子裡遊蕩着。虧了自己想到用磚造了一間屋子,要知道,被惹怒的黑熊,可是一個極其可怕的存在。
這片叢林可真是危機四伏,剛剛驅走了蠻人,又來了黑熊。
“一定想辦法殺掉它。否則,自己和屋內女人孩子的安全完全沒有保障。”王勇暗暗下了決心。
晚上,王勇把黑子留在了小屋裡。不能讓忠心護主的黑子再受到黑熊的傷害,否則,失去它腹中的小狗兒事小,萬一連同黑子也被黑熊殺了,他可就失去了自己最可靠的夥伴了。
此時,他多麼希望黑子早日生出一窩子小獵犬。有一羣兇悍如狼的獵犬幫助自己,黑熊就不難對付了。
雖然女姜和冰花執意不許,王勇還是在第二天一早上就出門了。他必須弄清黑熊的底細和蹤跡。
存的糧食本來就不多,眼見着又被黑熊吃了幾十斤魚乾兒。再下幾場雪,河面就要完全封凍,到時候魚貓用不上,他們就要餓着肚子過冬。一想到這些,王勇心裡着急,也顧不上害怕了。
黑熊在小屋四周留下了很多深淺不一的腳印。“這個大傢伙,至少能有五百斤重。”王勇蹲在地上,看一棵被撞倒的碗口粗細的小樹。他的背上,挎着弓箭,手裡,砍刀磨得雪亮鋒利。
不過,他可不想用弓箭來對付如此這樣大的一頭龐然大物。黑熊的皮厚,皮下的脂肪更厚。在原來的世界裡,獵戶們縱然有獵槍,對黑熊也是忌憚幾分的。
用陷阱恐怕不行。黑熊這樣大,而且四處遊蕩,行動幾乎沒有什麼規律可循。王勇一時覺得自己無計可施。
不知不覺,他已經尋到了後山上。那裡,合摟粗的紅松一棵挨着一棵。只有一個口子,似乎是鹿和野豬擠出的山道。黑熊的足跡就從這條長十幾米的廊道,消失在莽莽叢林裡。王勇盯着一棵倒樹,眉頭擰在一起,似乎有了主意。
如果把這些高達二十幾米的大樹當成城牆的話,那麼,這條樹蔭遮蔽的廊道,就如同開放的城門口。是後面大山進入山陽坡地和小河的必經之路。
那顆倒樹,距離廊道十米左右,直徑足有一米多粗,被秋天的強風颳倒,摔得段段破裂。斷口處,樹茬犬牙交錯。
王勇想起在過去,曾在電影中看過一種陷阱。就是把粗木吊在半空,下面下上機關套索,只要輕輕勾動套索,失去了支撐的粗木就會從天而降,打擊下面的目標。
“這種方式,對黑熊這類龐然大物應該有效。”王勇欣喜的想。他倒沒有奢望黑熊會被一擊打死,哪怕打它個頭破血流,或者打昏它,自己也算報了一箭之仇了。
用砍刀砍了許多酒瓶粗細結實的樹藤,選了一段一米多長的樹幹,王勇把藤條綁在樹幹上,開始向廊道方向拖動。由於浸了一秋的雨水,樹幹又溼又重,縱然王勇練得力大無比。也累的汗流浹背,粗喘連連。
想起自己在女姜和冰花身上,也是這樣喘息。王勇心裡一熱。再累,也要保護好自己的女人。想到這裡,身上又生出了許多力氣。
在廊道中間,終於發現了合適的樹杈,王勇將藤條的一頭栓在腰間,然後手足並用,爬上了五米多高的大樹杈上。將藤條搭在樹杈根部,自己握着藤條的末端直接跳了下去。一百六七十斤的體重,牽引着另一頭的倒木上升。當倒木的一頭被扯到高懸在頭頂。王勇將樹藤牢牢的栓在一根三米多長的木棍上。並將木棍別在兩棵大樹中間。
倒木的重量全部集中在木棍上。以黑熊的笨拙和霸道的脾氣,遇到這臂粗的樹枝,是不會費力邁過去,而是直接踏斷。那麼,失去了支撐的倒木就會凌空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