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山莊。一個坐落在離縣城15公里的開發區內集飲食、休閒於一體的散居型三星級賓館;站在院內,可見穿區而過的G45高速和長張高鐵橋。是政府接待、許多重要會議的指定地點。只是這些年受中央廉政制度和“八項規定”制約,使這裡的生意淡了些。
縣教委組織的全縣公立學校校長工作會議就選在了這裡。當然,劉小娟並不知道林學福他們就在這裡開會。她之所以要漣漣將晚餐定在太子山莊,一個是這裡的環境幽靜,全部是兩層別墅式散居建築隱藏在成蔭的大樹之下,只有在晚上才能看見透過樹葉散射出來的五彩燈光;再一個是張文章駕車走高速回龍源,這裡是唯一的出口,吃飯很方便。
劉小娟和漣漣兩家共四人來到山莊的時候,林學福一行三十幾個人在院內靠東面的露天場地上圍成三桌吃烤全羊,冰鎮啤酒擺的滿滿一桌,一派熱鬧非凡的氣氛和着燒烤的濃香飄滿整個大院。
劉小娟她們在也院內南面的露天場地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等張文章,也準備吃烤羊。
因兩個位置相隔好幾十米遠,而且林學福是背對着這邊,所以劉小娟並沒有注意到林學福也在那堆熱鬧人羣之中。趁等張文章的間歇,劉小娟拿出手機,見微信裡一直沒有收到林學福的回信,又給他發了條微信:我們在太子山莊,有空就過來吧!
那邊,林學福的手機微信提示輕響;他放下酒杯點開一看,見是劉小娟的微信,他趕緊起身回頭尋找,遠遠看見了正在低頭看手機的劉小娟和漣漣。欣冉和宏偉大概是餓了,吃着帶來的零食。
林學福沒有直接過來,只是簡單地回了幾個字:沒空,你們吃吧!他明白:如果不是今晚劉小娟請張文章吃飯有着特殊的含義,他肯定會過來的,至少會打個招呼!但此時還是迴避的好,他不想參合這件事,相信劉小娟和漣漣能夠處理好;如果自己出現的話,很有可能讓張文章產生其他想法,那麼事情就會變得複雜起來;他要讓張文章毫無顧忌、理所當然地收下那份大禮!
因會議議程安排的很緊,明天上午就要結束,今晚上還有安排討論議程;所以,林學福一行很快就結束了晚餐,陸續離開。
林學福他們一走,場地變得安靜起來。時近傍晚,參天大樹已擋住落日的霞光;倦鳥歸巢,雀聲如歌!山間的陣陣涼風從林蔭間送過來,讓習慣了室內空調的人們感到心悅、清爽!
良久,張文章過來了。欣冉和宏偉見到校長,連忙起身問候:“校長好!”
“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車,讓你們久等了!”張文章不停地致歉。
“來,先喝杯冰鎮果汁驅驅熱吧!”漣漣給張文章遞上一杯果汁;因有女兒在場,她收斂住了眼眸裡往日必射的的情火!
“欣冉同學,要去一中了,高興嗎?”有自己的學生在場,張文章首先要關注孩子們的感受!
“不高興!”欣冉扁着嘴,直截了當。因她的綜合成績和體育特長最終還是被縣一中優先錄取了。自那天和高磊約玩,被高磊拒絕後,心裡還是悶悶不樂!
在場的大人們都清楚欣冉不高興的真正原因。
“因你太優秀了,龍源想留也留不住呀!縣一中是全省的重點中學,新的環境,適應就好了!相信你!”張文章不愧是老師,深諳審時度勢。
“欣冉確實優秀,宏偉要向姐姐學習!”劉小娟話語中隱含着對欣冉早戀的規勸。
“宏偉同學,期末考試成績怎樣啊?”張文章又問道。
“平均91分。”宏偉小聲回答;面對校長,心裡很是敬畏。
“嗯!非常不錯!轉校過來很快能跟上班級學習節奏,非常不容易!”張文章由衷地肯定道。
“宏偉是很聰明的,又懂事!換了學習環境,整個人都蛻變了!”漣漣也讚許道。
最開心的莫過於作爲母親的劉小娟,看到兒子的徹底轉變,終於迴歸到了原有的成長節奏,心頭的壓抑與困惑如負釋重!自己工作的潛力與勁頭也不斷釋放出來,自己的奶茶店在張建的打理下生意也是風風火火,所以拼勁十足!
“校長,晚餐就吃烤羊,喜歡嗎?”劉小娟調轉話題。
“隨便吧,吃什麼都行!”
很快,一大盤香氣撲鼻的半隻烤羊端上來;漣漣還是忍不住最先給張文章扯了一大塊,惹得張文章連聲“謝謝!”
一桌人邊吃邊聊。冰啤送烤肉,很是愜意!
漸漸,夜幕降臨,纏繞在樹幹上的五彩帶燈將場地打扮的分外溫馨浪漫!夏蟲開始吟唱,忽閃忽閃的螢火蟲在幽暗的曠野間來回穿飛!
“很久沒有享受如此美麗的夜景了!”張文章心神爽朗,觸景生情。
忽然,有幾隻螢火蟲飛進了場地裡。欣冉和宏偉很是高興,連忙起身去追捉。
“校長,龍源的球場改造項目終於竣工了,感謝你提供給我的這次機會,來,敬你一杯!”劉小娟見孩子們走開了,開始將話題轉入正題。
“真要感謝的還是林局長和楊主任他們,我只是遵令照辦而已!”張文章也舉杯回敬。
“那不一樣!要不是你同意導入,全力配合,工程進展不可能這麼順利!你就是我劉小娟命裡的貴人!”劉小娟已全身心投入到公司經營中,這也是值得林學福非常欣賞的人品!
“我們是民營企業,自然多了很多自主權,政府的很多條條框框都約束不到我們!”
“那是!那是!如果當時沒有得到你的首肯,促使他們再去選擇哪所公立學校的話,現在恐怕一半都沒有完成!”
漣漣一直在旁邊沒有添言,做小娟的助理沒幾天,還沒有進入工作角色。
“以後貴校有什麼工程,還請校長關照啊!”劉小娟又將話題轉移,要讓張文章看起來今天的晚餐純粹是禮儀式答謝。
“必須的!他敢不給我們做?!就不怕我撕他的皮?!”漣漣終於找到搭腔的機會,一副老情人的派勢。惹得張文章哈哈大笑!
“漣漣,你去找一下欣冉和宏偉,準備撤了!”劉小娟覺得時機漸已成熟,支開漣漣。
“來,親愛的,再敬你一杯!”漣漣舉杯一乾二淨,起身離開。
席間,只留下兩人。劉小娟從手提袋裡取出事先準備好的首飾盒,交到張文章手上:“校長,這次真的太感激你了,這是我特意送給嫂子的一份小禮品,略表心意,前天忘記帶給嫂子了,還請你代收下!”
“不!不!不!劉總太客氣了,這次去玩就讓你破費不少,還送嫂子禮品,實在是領當不起!”張文章連忙拒絕。
“女人用的東西,也沒花幾個錢,實在是拿不出手,禮輕仁義重;校長就不要再推辭了,否則我就要生氣的!剛纔漣漣在旁邊,我不好意思拿出來。”
看到劉小娟誠懇的心意,張文章也就不好再拒絕。見漣漣和孩子們過來了,趕緊將首飾盒塞進公文包裡。
此刻,劉小娟端起剩下的半杯酒,一口喝下,以掩蓋住自己心中的喜悅!
突然,劉小娟的手機微信提示音響起,她點開一看,是林學福發過來的:我還在太子山莊開會,我早就看到你們了。事情辦得順利嗎?
劉小娟趕緊回覆:已收下,只是他還不知道禮品盒裡是何物,很快就會有消息的。我們撤了!
“跟着我走鄉村公路吧,不會有查酒駕的!”劉小娟示意張文章道。
於是,一行人,三臺車,消失在靜謐的鄉間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