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三 恐怖的長槍方陣
三五三恐怖的長槍方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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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身上穿了甲衣,但是也是防不住水的,着甲的地方被沸水潑中,熱量透進去,便是一股鑽心蝕骨一般的疼痛,身上都是便起了一片片的大燎泡。
就算是沒有被直接噴上,被飛濺的水給波及到一點,也是火辣辣的疼痛,燎泡不客氣的佔據了皮膚。
數以百計的女真士卒被沸水潑了一個滿臉開花,一瞬間的劇烈疼痛足以讓他們失去理智,而熱水造成的傷勢也讓他們失去了戰鬥力。
他們慘叫着捂着受傷的部位雲梯上滾下來,摔下來,只要是掉在地上,就是摔得筋斷骨折,一命嗚呼,說不定還會砸死幾個下面的袍澤。
又是上千人的女真士卒傷亡。
幸虧這是有木盾擋着,若不然的話,死傷的數字就在這個的幾倍以上了。
淒厲的慘叫聲不像是人能發出的,迴盪在戰場上空。
阿敏眼角跳了一跳,心道:“這連子寧的手段,還真是層出不窮!我在書中見到的漢人的守城手段,已經被他用處這許多來了,後面剩下的還有什麼?”
阿敏心底其實是雅不願意打這種仗的,打這種攻城戰,什麼計謀策略,陰謀詭計,勾心鬥角的算計都是不頂用,只有一個法子,那就是硬碰硬的死磕。用人命堆砌出一條道路來,打這種仗,將領的個人才智被削弱的很厲害。
而且仗打到這一步,戰鬥已經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爲了達到戰略目的,必須儘快拿下喜申衛,那麼女真士卒就不能後退,只能死戰向前。他現在所起到的作用,更像是一個督戰官而不是大軍的統帥。
用沸水攻擊,是古來已久的守城方式,沸水的高溫對人體是一個巨大的殺傷,而且要得到沸水也很容易,只需要水、鍋,柴火就行了。之前準備中,連子寧就下令把各軍的行軍鍋都拿出來,又是從喜申衛不遠處的森林中砍伐了大量的樹木劈成碎柴。至於水,這裡臨近松花江,城裡也有水井,更是應有盡有。
但是沸水攻擊,也不過是能阻攔減緩一下女真的攻勢而已。
一口鐵鍋,兩個大木勺在不斷的舀水,很快便是見底兒了。
而女真士卒卻是不斷補充進來,往下看去,密密麻麻的都是人頭,人數絲毫也沒見少。
“檑木!”連子寧周圍那些軍官都已經散到下面去指揮了,簇擁在他周圍的只有江梨野奈和一干扶桑武士。連子寧面色絲毫不改,又是沉聲命令道。
大鍋柴火很快便是被撤了下去,士卒們把檑木擡了起來。
這些檑木一個跟都足有一抱多粗細,七八米的長度,看得出來,都是用整根的樹幹製作而成的,有的上面還有沒剝下去的樹皮,在樹幹上面,橫七豎八的釘了無數根鐵釺,這些鐵釺尖端鋒銳無比,從樹幹中透出一尺來長短,整個檑木上這樣的鐵釺鐵釘子不下上百個,密密麻麻的,讓人看了心裡都滲得慌。
十餘個士卒託着那沒有鐵釺的地方,把一根檑木托起來,然後向着垛口外面狠狠的砸了下去。
正在登城的女真士卒眼中出現了一個越來越大的黑影,上百根的檑木從天而降。
這些檑木每一根都有超過五百斤的重量,再加上從上面砸下來的勢頭,來勢極爲的兇惡,帶着猛烈的金風呼嘯而下。
那些女真士卒擡着頭,睜大了眼睛,他們還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然後便是被砸成了一團肉醬。
檑木砸碎了女真士兵的木盾,砸碎了他們的身體,然後重重的砸落在了雲梯上面。
這些雲梯雖然也都是大木製成的,但是也抵擋不住這等巨大的力道,更何況,檑木上面的那些突出的鐵釺也不是擺設,鐵釺狠狠的刺了進去,無形中就破壞了巨木的內部結構。當下,便有十數具雲梯被從中砸斷,下面的雲梯前端重重的頂在城牆上,巨大的反震力之下,上面的女真士卒都抓不穩,紛紛從上面掉了下來。
這等高度,掉下來不死也重傷。
而上半截那雲梯上的女真士卒更倒黴,隨着雲梯一起掉落,掉下來之後還被雲梯壓住,有的整個被壓成肉泥兒,有的胳膊大腿被壓得粉碎,疼的在那裡大聲慘叫。
而云梯落下,被砸死的女真士卒又是不在少數。
有的雲梯沒有被砸斷,上面的女真士卒也是極不好受,檑木順着雲梯一路滾下去,上面的鐵釺子鋒利無比,士兵只要是被蹭到一下,立刻就是被開膛破肚,一個士兵被刮到了一下,胸前的甲衣被劃開,從咽喉到下腹部位被劃出來一個長長的血口子,他立足不穩,慘叫着從雲梯上掉了下去,在空中腸子肚子便從裡面掉了出來,灑落一地。
有的士兵被釘穿了身體,下一刻就被碾碎。
這些檑木骨碌碌的向下滾,卻是沒有掉下去,而是停頓住了,然後便是慢慢的上升。
卻原來是這些檑木上都是綁着鐵鏈子,鐵鏈子大約有十米長,鐵鏈子的另一頭,系在了拴馬樁上,而拴馬樁則是人腿粗細的純鐵鑄造而成的,此時便是深深的釘進城牆的石質地面裡面。
上面的明軍士兵抓着鐵鏈子,雙腳使勁兒的瞪着城牆垛口,死死的抓着鐵鏈子,一點兒一點兒的往上扽,他們用力量是如此的巨大,以至於手上的青筋都是暴跳起來,滿臉都漲得通紅,在他們的努力下,檑木終於是被吊了起來。
然後一鬆手,又是重重的砸了下來。
又是不知道多少女真士卒被砸死。
遠遠的看到這邊慘烈的境況,剛毅已經緊皺了許久的眉頭卻是舒展開來,嘴角也露出了一絲笑意,他輕輕搖搖頭:“喜申衛,今日要拿下了!”
一邊的濟爾哈朗臉色也是輕鬆起來,笑着拱拱手:“恭喜大將軍!拿下喜申衛,南征路上再無阻礙,至此向南數百里,盡數成爲我海西女真跑馬場矣!”
剛毅得意的哈哈大笑,笑罷,卻是嘆道:“可惜,可惜,這位明國的武毅伯用兵詭異無比,陰謀迭出,守城卻是方方正正,按照規矩行事,把他們漢人的手段一一施展開來,抽絲剝繭,細緻無比。打仗打成這樣,隨時慘烈,看上去卻也賞心悅目的緊,能做到這一點,已經是堪稱一員了不得的良將!”
“可惜呀,他雖然現在佔盡上風,但是手段已經盡數用完,我用了五萬兵把他所有的底牌全都耗出來!”剛毅微微一笑,笑容中卻有着幾分猙獰:“接下來,就該看咱們的了!”
濟爾哈朗察言觀色,道:“大將軍,不若咱們把那連子寧擒下來,讓他爲咱們效力?”
看得出來,剛毅明顯有些心動,但是終究還是搖搖頭:“不妥,他殺了咱們這許多兄弟,無論如何,都須得有個說法!”
濟爾哈朗不再多言。
剛毅道:“下去吧,帶着你的人,做好準備!”
濟爾哈朗應了一聲,便是離去、
額勒和澤在旁邊瞪着一雙大牛眼聽的一頭霧水。
果然如剛毅所言,戰場的局勢在慢慢發生變化,雖然武毅軍對女真造成了極大的殺傷,但是卻也把自己所有的底牌都給耗光了——
近距離的肉搏戰,火器已經排不上用場,沒了火器,可以說,武毅軍的功力就已經被廢了一半兒!而那些投石機,牀子弩,也都沒用了。至於泥團,沸水,等等,則是大量的消耗。
武毅軍的底牌,已經越來越少。
而女真這邊,還有接近九萬大軍!
兩邊強弱,不言而喻。
終於,一個女真士卒趁着檑木收上去的當口兒,快速的往上爬去,一個箭步,便是登上了城頭!
而眼見要登上城頭的女真士卒,也是越來越多。
這名女真士卒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臉上帶着猙獰的笑,拎起了腰間的狼牙棒,高高舉起,準備從垛口處一躍而下將面前的敵人砸成粉碎!
他們從來就沒把明軍放在眼裡,在他們看來,這些明軍不過就是仗着城高池深和強大的武器固守而已,這要是短兵相接的戰鬥,他們根本就不是對手!強大的海西女真的猛士,輕輕鬆鬆就能把他們殺死!
就像是在松花江北的大草原上乾的那樣!
但是當他登上垛口的時候,眼中露出的是恐懼夾雜着震驚的表情,因爲他發現,自己面前,沒有人,只有一片光芒閃爍的鋒利的槍尖!
“刺!”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便聽到了一聲暴喝。
接着,那些閃爍的槍尖便是狠狠的刺了過來,他揮眼中閃過莫大的恐懼,絕望的舞着狼牙棒想要抵擋,但是兩個槍尖被他擋開,卻有更多的槍尖攢刺過來,眼中那些雪亮的槍尖越來越大,終於,感覺到一陣胸口一涼,然後劇烈的疼痛傳來,緊接着感覺自己身下一輕。失去意識之前,他恍恍惚惚的,似乎看到了下面袍澤們驚恐的臉。
“收!”
李鐵冷冷的喝了一句,整整一排數十根長矛便是收了回來。
率先登上城頭的十幾個女真士卒被捅了個透心兒涼,都是掉了下去。
李鐵冷冷喝道:“一個小旗負責三個城垛,看到人就刺,不能放一個韃子登上城頭!”
“是,大人!”數十人轟然應諾。
武毅軍的長槍手已經全線接管了防線,他們把長槍架在垛口上面,尖端不露出去一分一毫,以免被斬斷,看到有人露頭,立刻就是攢刺過去!
實際上,他們距離城頭還有一段距離,而在他們前面,則還有士卒哈着腰,不斷的往下扔泥團,砸檑木。長槍以一個斜向上的角度舉着,並不會對他們造成影響,同時又有一個有效的防護。
登上了城頭的女真士卒們駭然發現,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是一片森林一般的長槍方陣,只要是自己一露頭,立刻就是無數的長槍攢刺過來,根本無可抵擋。
長矛的長度達到了八米一,而女真士卒用的又都是狼牙棒,鐵骨朵之類又重又短的兵器,根本對武毅軍的長槍方陣造不成任何的威脅。
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不斷的攢刺,收回,攢刺,收回,收割着女真士卒的姓名。
鋼鐵森林一般的長槍方陣,對付步兵也同樣有效。
但是遠遠的看到這一幕,阿敏並未慌亂,而是嘆了口氣,回頭望向了大軍的本陣,心中默默道:“大將軍,此時也該是你出手的時候了吧!”
不出他所料,葉赫那拉剛毅,葉赫那拉部的首領,海西女真的大酋長,三姓女真的徵南大將軍,終於下了命令:“傳令濟爾哈朗,前進!”
“是,大將軍!”
命令很快便傳達了下去,在各級軍官的帶領下,濟爾哈朗率領的三萬步卒開始向着喜申衛狂奔而去。
他們只穿了身上的甲衣,帶着兵器,其它的諸如木盾之類可能會影響到移動速度的防禦類武器一概沒有,輕裝上陣。
因爲在他們面前,已經沒有了護城河的阻擋,也沒有了火槍火炮的狙擊,投石機和牀子弩那漫天遍野的攻擊也消失了。
三萬士卒散成一片,向着喜申衛狂奔。
這一幕被連子寧看的清清楚楚,但是他現在對這些步兵幾乎可以說是毫無辦法,他臉色變得很難看。
對面的女真統帥,絕非是一般人啊,這個時機掐的正正好好。
此時那些殘存的女真士卒已經登上了城牆,近戰兵種已經佔據了城牆的前半部分,雙方膠着的戰鬥,使得遠程兵種根本幫不上什麼忙。火槍、弓箭、投石機、巨弩、火炮等都被挪到了後面,這些東西基本上都是直射而非是曲射,隔着厚厚的自己人的人牆根本對那些新加入的女真援軍起不到什麼作用。
可能除了投石機。
“真正艱苦的戰鬥,開始了啊!”連子寧攥緊了拳頭,命令道:“所有投石機準備,進入三百丈開始發射!”
“是,伯爺!”
等女真援軍進入到了距離喜申衛城牆三百丈的範圍內之後,位於城牆後列的投石機開始發射。
無數的泥團鋪天蓋地的落在女真大軍的陣列中,依然是不斷的製造着傷亡。
但是僅僅是製造傷亡而已,卻是根本無法對女真大軍傷筋動骨,三萬女真援軍飛快的通過了那一片被打擊的區域,來到了城牆下面,留下的屍體,還不到兩千人。
這和之前那五萬大軍傷亡慘重屍橫遍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當着三萬生龍活虎的女真援軍加入進來之後,戰鬥真正進入了白熱化。
無數的女真援軍替換下了那些早就已經精疲力盡,毫無鬥志的女真殘兵,三萬生力軍開始沿着雲梯不斷的往上攀爬,而女真殘兵便是躲在後面張弓搭箭,不斷的射擊。但是他們的射擊顯然對城頭上的武毅軍沒什麼作用,武毅軍的長槍實在是太長了,斜斜的指向天空,只要是有羽箭射過來,幾根長矛尾部稍微一動,上面便是一陣搖晃,把大箭給打到一邊去。
“刺!”
“刺!”
“刺!”
武毅軍長槍兵們聲嘶力竭的喊着,每一次叫喊,就有一條女真士卒的性命丟掉,身體上面被捅出來幾個透明窟窿,鮮血從中汩汩涌出,整個人像是一個破麻袋一般從空中掉下來。
由於城牆的寬度有限,雲梯的數目也有限,所以一次能登上城頭的女真士卒的數量並不是很多,局部相對來說,在人數上武毅軍並不吃虧。
再加上武毅軍長兵器的優勢,女真士卒傷亡慘重,基本上怎麼上來的就怎麼下去的,根本沒有在城頭上得到立足之地。
但是女真人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城頭上武毅軍長槍兵加上大戟兵的數量不過是五千人出頭兒而已,向女真殘軍加上到來的援軍的數量,依舊是保存在五萬人這個數目上。
十倍的數量。
這就意味着每個武毅軍士卒至少要殺死十個女真士兵才能結束這場戰鬥。
當然,這根本是不可能的,若是拋開武器的因素的話,沒有長矛和大戟的優勢,武毅軍和女真士卒單對單的廝殺根本不是對手,遊牧民族長期艱苦生活中鍛煉出來的強悍體魄和巨大的力量,明軍中很少有序列能抗衡。
這樣高強度的戰鬥,對於體力是一個極大的消耗,雖然只是簡單的收槍,攢刺這兩個動作,但是在持續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之後,幾乎所有的武毅軍士卒都感覺到了一絲難言的倦意。
累,非常的累,感覺肩膀痠軟無比,似乎連手中的槍都擡不起來了。
也得虧是他們,經歷連子寧那慘無人道的長途拉練,日常的訓練也極爲的艱苦,才能使他們的戰鬥力如此持久,若是一般的明軍士卒的話,此時早就累的死狗一般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饒是如此,武毅軍士卒的體力也是在不斷的下降。
而下面的女真士卒還是不斷的往上攀爬,源源不斷,每一個都是體力充沛,戰鬥力強悍的生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