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 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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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旁邊的老頭兒對視一眼,那老頭兒蹙眉想了會兒,終究還是苦笑一聲,衝着桂南林搖搖頭,示意自己也無法可想。
大明律中,對於辱罵聖賢從來沒有明確的規定,而且說實話,辱罵聖賢的也着實是不在少數,尤其是明朝中葉之後,更是有不少的狂生狂儒之流,將儒家孔穴批得一文不值,因此而獲罪的,也沒幾個。但是今兒個趕巧了,王全被一幫秀才們揪住,而且裡面還有一個恨他入骨的人,這樂子就好瞧了,偏偏最巧的是,那個恨之入骨的人,還精通大明律,愣是將幾條不相關的東西扯在一起,而且說的是頭頭是道,滴水不漏。
這老冬焐名爲王修同,是一個老秀才了,屢試不第之下也是心灰意冷,便轉而鑽研雜學之道,極爲的博學,他從十幾年前桂南林還是青州府推官的時候就跟着他做幕僚,至今已經是十幾年了,不知道有多少棘手的案子訴訟都在他手中瞭解,對大明律也是極爲了解的了,但是現在,面對連子寧的說辭,卻也是找不出任何的破綻。
當然,破綻總是有的,但是好死不死的,連子寧佔着孔聖先師的大道,你用堂堂正正的手段,在法律上找出他的紕漏也還罷了,若是強詞奪理的話,傳出去定然要被人罵死。
這堂上的十幾個秀才,十幾張利口,就是最大的傳染源!
桂南林已經可以想到,只要是今天自己稍微有些包庇王全的地方,這些秀才們,立刻就能出去壞了自己的名聲!而且偏偏民間對於讀書人的話,還是非常信的。
連子寧就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一般,微笑道:“學生乃大人治下之民,常聞大人英明可鑑,有青天之譽,這王全有取死之道,想來大人定會秉公處置的,學生出去,還要爲大人好好宣揚一番名聲呢!”
聽了他的話,桂南林心中一動,自己之前似乎陷入了一個誤區,總是覺得得罪了武將不太好,但是若是因了這件事而讓這些秀才們出去將自己的名聲宣揚一番,在民間士林中養望,好處也是不少的。
如此一想,他心裡的那股彆扭,也就少了些了。
連子寧回頭使了個眼色,那些秀才已經是儼然以他爲首,便不由得俯身齊聲道:“請大人秉公處置。”
桂南林沉吟片刻,捋了捋鬍鬚,終於是點了點頭。
連子寧長長的鬆了口氣,只覺得心裡一鬆,腳下一軟,差點兒就要坐在地上。這一番絕對實力極爲不均等的鬥智鬥力,可是耗盡了他的心力了。
接下來的事情,自然是順理成章,任憑王全如何的磕頭求饒,也無法改變他的命運,不過順天府也無法就凌遲之刑做決定,還要上報有司,只不過有司是不會駁回下面的意見的。
王全,已然是個死人了。
除非他的主子有莫大的能量能夠在大理寺、刑部說上話,但是一個千戶而已,還沒有那麼大的面子,能讓大理寺駁回正三品順天府尹的決定。順天府尹有順天府尹的尊嚴和權威,他遞上去的摺子,他決定要殺的人,如果遲遲不給他一個答覆的話,也說不過去。雖說還要大理寺刑部的審覈,還要皇上的複審,但是可以說,王全的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既然已經判了王全的凌遲,連子寧的那五下板子,自然也就被選擇性的遺忘了,恭維了一番桂南林的英明決斷,說了一番廢話,便是退了出來。
出了順天府的衙門,連子寧便是深深的吸氣,今日這一遭,可算是他第一次和大明朝的高官顯貴交鋒,其中之兇險處,自不待言,但是讓他比較滿意的是,終究算是沒有太吃虧。至於得罪了桂南林以後要如何,那就是以後的事兒了。
“城璧兄,剛剛見你在堂上侃侃而談,面對府尊老爺也是面不改色,當真是我輩之楷模啊!”一個和連子寧年紀相仿的秀才拱拱手,大聲笑道。
連子寧趕緊謙道:“子軒兄過獎了,過獎了,這一次雖說把那狗才繩之以法,但也得罪了府尊老爺,只怕城璧以後,日子要不好過了。”
“怕他作甚!”那子軒兄張揚道:“府尊老爺也是讀書人出身,又怎會如此,倒是城璧兄你,今兒個大出風頭,日後名聲只怕要發達了,要請客纔是!”
“對,請客,請客!”一衆秀才們頓時起鬨起來。他們剛纔扭送着王全去到順天府的時候就引來了許多羣衆的圍觀,大明朝總來就不缺無聊的羣衆,這些人無法進入裡面,卻是始終等在外面沒有散去。此時見這些秀才們出來,趕緊湊上前來七嘴八舌的詢問,那些秀才成了衆人的焦點,心中得意,便是把府衙中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又是說了一遍。
信息以極快的速度傳了出去,在缺少娛樂的大明朝,這種事兒就足以成爲街頭巷尾的談資,正如那子軒兄所說,連子寧這一次,名聲立刻要傳出去了。
在大明朝,想出名很難,但是在京城這等大城市,想要出名就容易的多了,做一首好詩,吟一首清詞,名聲立刻就能傳遍大江南北。連子寧這事兒,只怕不出三天,四九城都得知道!
連子寧好說歹說,推說家中有事,總算是把那些尋秋風的秀才們打發了,他現在囊中卻是羞澀,又如何能請客?不過也定下了日子,十日之後,四月十一,在正陽門兒內的四海樓一定是要請客的。
連子寧把他們打發了,便也着急回去了,他這一次出來本身是來打探外面話本兒行情的,沒想到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平白耽誤了小半天時間,眼見已經是午後,將至黃昏了。
連子寧拱拱手:“衆位兄臺,那就十日之後再見了。”
他轉身欲走,卻見一邊的邱少琴目光遊離,失魂落魄的,也不知道在想想什麼,剛纔衆人皆都圍在他的身邊,當真是衆星捧月一般,而現在卻是因爲他剛纔在公堂之中的拙劣表現而疏遠了不少,如此的心裡落差,自然是讓他心裡很是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