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空舟如同水紋一般的防禦濺起層層漣漪。
砰地一聲,兩名躲閃不及的修士血肉橫飛,浮空舟從來就不是運輸工具,而是作戰工具。巨大猙獰的撞角,強橫的防禦,以無可匹敵的姿態強行衝撞過去。三十多人組成的攔截陣勢被浮空蠻橫的碾壓過去。
“沒……我們沒死!”一名嚇的趴在甲板上的年輕文士雙手撐着擡起頭,一看周圍的護護罩沒有破,立即哈哈大笑。
“哈哈哈攔住了!”
“這羣垃圾!”
“嚇死你大爺了!”
已經萬念俱灰的人,突然發現自己是安全的,立即瘋狂的嘶吼嘲諷對方。剛纔可是把他們嚇得半死。
“瑪德,這幫人真是沒打算放過咱們啊!”
“乾雲宗、劍元宗、魏門,老子以後和你們沒完!”
楚徵回頭看着衆人瘋狂的怒罵微微一笑,什麼是同仇敵愾?本來還對楚徵並沒有多少認同感的衆人,此刻完全站在了同一立場。
三十多人同時出手,其中還有兩名金丹一名煉氣成罡,一擊只是濺起漣漪,攔截的乾雲宗金丹修士臉色就是一白。
“我們人多。”魏門的煉氣成罡怒吼一聲再次飛到浮空舟下方一拳轟在護罩上。
“對,我們人多,就不信這個護罩攻不破!”其他修士咬着牙兇猛攻擊。從來沒有見到過一艘破船的防禦這麼強。這麼多人還就不信打不破護罩。
浮空舟上喧譁嘲諷的衆人面色頓時難看起來,小心翼翼的掃了一眼兇猛攻擊的衆人大聲求饒道:“這不關我們的事啊,能不能讓我們先下去你們再接着打。”
“死我不怕,但是我恐高啊!”
“楚都統,他們人多,咱們快跑啊!”
楚徵轉頭微笑着掃視衆人,朗聲道:“他們人多?我也有人啊!”
“啊?”
“啥意思?”
“我打不過他們啊!”
“我不是人啊!”
楚徵伸出食指向天上指了指。
“這個時候楚都統還有心情看鳥!”
“咱看鳥什麼時候都可以啊!”
“好大的鳥啊!”
“不是鳥?”
“是浮空舟!”
“咱們的人來了!”
剛纔還哀嚎一片的人頓時歡呼雀躍。
只見高空中一艘浮空舟飛快下墜,在距離楚徵乘坐的浮空舟還有兩百丈之時突然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二百名修士。而且這二百名修士早就排列好陣型,這一下就佈滿天空。
“屬下段毅參見都統!”一名俊朗年輕人站在空中彎腰抱拳態度恭謹。
楚徵右手向前一指,“今天你們要留下一名金丹!”
“遵命!”
二百人齊聲應諾,緊接着嗡的一聲,數十道長達長達的金黃色虛幻長劍凝聚在天空中,呼的一聲向下斬落。
每一道虛幻長劍都蘊含着無限接近金丹期的攻擊,即使是在場的兩名金丹和一名煉氣成罡也不能等閒視之必須謹慎對待。數十道虛幻長劍每一劍都籠罩一名修士,這些築基期的修士頓時間面若死活。
“我命休矣!”一名築基後期修士悲呼一聲。這些攻擊不但具有接近金丹的攻擊強度,同時還具備相近的攻擊速度,讓他們躲閃都沒有多少成功的機率。
浮空舟上衆人剛纔還如置身於地獄,有些想法多的甚至都在想着一會兒以什麼姿勢從一百丈高的地方摔下去才能保住自己的臉,此刻立即大喜過望。
比人多?你們這幫蠢貨,你們只有三十多人,而我們都統卻有二百多人,懟死你們!
船上衆人高興的差點蹦起來,而天空中攔截浮空舟的修士面若死灰。
就在這時天空中憑空出現數十道金黃色短劍,每把短劍只有半尺長短,都有如實質。這數十把短劍呼嘯而過,每一把短劍都擊中楚徵親衛激發的長劍之上。
砰地一聲,數十道撞擊聲同時響起,數十把短劍紛紛崩潰消散成靈氣,而楚徵親衛施展的長劍卻虛幻更多,甚至已經有崩潰跡象。
轟隆隆的碰撞聲響起,數十道攻擊降臨三十多名修士身上。兩名金丹和一名煉氣成罡自然毫髮無傷,即使是築基中期也只是臉色蒼白一下,那些築基初期紛紛口吐鮮血,幾人自天空中跌落。
這一下攻擊聲勢不顯,而且出現的毫無預兆。浮空舟上衆人還沒有來得及歡呼,剛剛高興的差點蹦起來又不得不咧着嘴看着心情低落的看着前方。自從被攔截以來時間很短,但就是這很短的時間衆人心情可以說是大起大落,現在已經有點目不暇接的感覺。
就在這時一聲悠長的嘆息響徹天空,“老夫早就說楚徵此人重要的事情上絕不會犯錯誤。他又怎麼孤身一人前往玉京城而沒有準備?可惜你們不聽。”
一名老者自不遠處的山頂上緩緩升起,行至浮空舟前百丈處負手而立,與同樣站在浮空舟船首的楚徵遙遙相對。老者語氣淡淡說道:“老夫乾雲宗天塵。”
“天塵?”楚徵微微點頭,“我是楚徵。”
天塵此人他聽說過,或者說只要是乾雲宗金丹期的人他都有詳細的資料,而且這些資料會隨着時間的積累越來越詳細。楚徵從不會輕視自己的對手,更何況是對於他而言如同龐然大物的乾雲宗。
在乾雲宗中天塵算是少有的不霸道不跋扈不張揚的人物,他在乾雲宗內算是溫和派的代表。只不過乾雲宗內溫和派根本就沒有幾個人。
以乾雲宗功法的霸道鋒利,以乾雲宗大周境內勢力僅次於皇族,甚至皇族都無可奈何的威勢,乾雲宗有霸道的本錢。所以天塵在乾雲宗的話語權並不大,而總是一切淡然處事。
楚徵站在船首一拱手說道:“晚輩途經此地,不知爲何乾雲宗、魏門還要劍元宗要截殺於我?”
天塵臉色一滯,一時之間卻無言以對。
如果是其他乾雲宗的元嬰修士在此恐怕不但會直接動手,甚至還要言語嘲笑一番。都這樣了,我們都已經截殺你了,你現在還問爲什麼截殺我?你有病啊!哪裡那麼多廢話!
但天塵不是這樣的人啊。最後天塵只能手捋長髯一言不發。
實在也沒什麼好說的,說出來自己都臉紅。
自從楚徵崛起以來,在乾雲宗內部關於楚徵和乾雲宗的恩怨也被廣爲傳播。但是在乾雲宗內部的說辭卻是楚徵的母親依仗楚王的寵愛處處針對楚王妃乾芝涵,乾芝涵以大局爲重一直忍耐,最終忍到了楚徵母親身死道消。楚徵母親死後乾芝涵作爲王妃自然要代爲管教楚徵,而楚徵不明事理,這才造成了之後的矛盾。總之,就是一切都是楚徵不對。
當然了,乾雲宗內部許多人對這些說辭都嗤之以鼻,但在撇嘴的同時也在同樣傳播着這一番說辭。因爲這是根本,這是不容置疑的事實。我乾雲宗的人怎麼會不講理,怎麼會錯怪別人?
在乾雲宗無數弟子當中也就有少數幾個人對於這種說辭公開反對,天塵就是其中的代表。但今日截殺楚徵的恰好是天塵。
天塵無言以對,乾雲宗金丹修士一看立即大吼道:“楚徵,你在瀾滄關外擊殺我乾雲宗金丹修士,今日我等就是來找你報仇的!”
自己再不說,鬧不好楚徵一番說辭自己這位師叔就被楚徵說跑了。
和天塵說一句話也真是覺得天塵還算是乾雲宗最講理的人之一。楚徵淡淡掃了對方金丹一眼,話都懶得說一句。再次看向天塵,楚徵道:“乾雲宗元嬰修士無數,爲何獨獨天塵前輩前來,難道是怕有來無回嗎?”
楚徵有天人遺寶的事情根本就不是秘密。元嬰和不死之身也不見得能在天人遺寶下活命也是大家共同的認知,所以一般元嬰修士和不死之身修士不願意面對楚徵。自己堂堂大修士,和一個小小的先天修士同歸於盡,或者是被先天修士擊殺,怎麼想都是虧死了。死的不但沒有價值,遺臭萬年倒是很有可能。
天塵微微搖頭,有些慚愧的說道:“本來你問我第一個問題我無言以對,畢竟實際上是我乾雲宗理虧。”
旁邊乾雲宗金丹修士捂着臉看向他處。自己這位師叔……他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那些乾雲宗的築基期弟子則低頭苦笑。這要是一般的築基修士這麼說此刻早就讓衆人吐沫星子淹死了。
天塵目光直視着楚徵,“但是我理虧並不見得就要犧牲我乾雲宗的利益。你對我乾雲宗敵視,而你日後肯定會威脅到我乾雲宗,所以老夫明智理虧也不得不出手。還請楚徵見諒。”
這一次換做楚徵無言以對。無奈的搖搖頭,伸手向前一揮。
“殺!”
天空中二百名親衛齊聲怒吼,剎那間攻擊戰陣轉化成防禦戰陣,硬頂着衝向天塵。
對於這一次玉京之行,楚徵和楚俊昇早有謀劃,針對各種不同的情況也有不同的預案。其中早就定下了如果出現元嬰和不死之身修士參戰,由戰陣進行牽制的決策。
“哈哈哈,看你小兒今日還能如何!”
魏門煉氣成罡哈哈大笑率先衝向浮空舟,乾雲宗和劍元宗修士更是欣喜若狂瘋狂向着浮空舟傾瀉自己的攻擊。
而浮空舟上衆人則一片絕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