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八,小澤租賃的複式樓內,二大爺和二大娘正跟着方沐嵐一塊逗小敖玩,樓下曹猛和付志鬆等人組織了兩桌麻將,也是打的不亦樂乎。
客房內,沈天澤拿着電話,吃着蘋果衝小艾說道:“姐,不是,奶奶,我叫你奶奶行不行?這事兒你無論如何都得幫幫我。你看我二大爺和二大娘都來了,公司的人也聚齊了,就差燼南和二胖倆人在監獄撅着,你幫忙活動一下,就年三十給他們整出來幾個小時,咱們聚一聚,吃口飯,樂呵樂呵。”
“劉夏和陸鴻升的案子都在審理,這個時候有點敏感,真不好往外運作。”艾青挺無奈的回了一句。
“找找關係唄,實在不行我去求求你大哥。”沈天澤死皮賴臉的說道:“燼南已經被判了,在改造了,二胖最多還有半年就回來了,這倆人在呼市也算有名有姓了,不可能跟流氓子似的,逮到個機會就在逃了。說句難聽的,你就是讓他倆跑,他倆也不可能跑,對不?”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人家監獄那邊嫌麻煩,真怕出事兒的。”艾青思考半晌後說道:“你先別急,我幫你問問我哥吧,看能不能給提出來吃頓飯。主要是他倆被提出來,管教就得跟着,不可能讓他倆離開自己視線,人家大過年的也得回家,肯定怕麻煩。”
“就三四個小時而已,聚一聚就讓他倆回去了。”
“好吧,我給你問問。”
“行,麻煩你了昂,艾姐姐。”
“你就嘴甜,滾吧。”小艾啐罵了一句後,就掛斷了手機。
沈天澤看着電話屏幕一笑,邁步就往外走,笑呵呵的來到自己屋內,掰碎了一點點蘋果,放到小敖嘴邊說道:“大兒子,來,吃點蘋果。”
“你別什麼都喂他,牙都沒長呢,瞎吃什麼。”二大娘就跟心疼自己孫子似的打了一下小澤的手掌:“他剛要睡着,又讓你給弄精神了。”
“呵呵。”沈天澤傻笑了一下,扭頭看着二大爺說道:“我剛纔給朋友打了個電話,看看三十晚上那天,讓燼南迴家來吃頓飯。”
“別弄他了,讓他蹲着吧,我現在想起來他就煩,這崽子是一點話都不聽。”二大爺此刻已經知道燼南出事兒進去了,但小澤一直跟他說沒多大事兒,三四年就回來了。不過即使這樣二大爺也不可能不心疼,只不過是老頭嘴硬而已。
“呵呵,你就嘴硬。”小澤斜眼回了一句。
“你也給我滾。”二大爺瞪着眼珠子罵道:“在電話裡一直跟我說,只是跟朋友做點小生意。這特麼做小生意,能幹的這麼大?樓下能養那麼多牛鬼神蛇?”
沈天澤聽到這話,沒敢頂嘴。
“我可告訴你昂,這孩子都有了,你給我輕點嘚瑟。這真弄出點啥大事兒,我就算白養你們三個了。”二大爺適可而止的訓斥了一句。
“我心裡有數。”沈天澤點了點頭。
“這房子是你買的?”二大爺看着屋內的環境問了一句。
“不是,臨時租的。”
“你說你們這些孩子辦事兒靠譜不?掙了錢不先弄個家,還租房子住嗎?”二大娘也是很無語的罵道:“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有老婆有孩兒了,得給人家穩定的生活啊。”
“呵呵。”沈天澤聽到這話一笑:“一直沒騰出功夫買,這事兒就不煩您二老操心了,咱自己就是蓋房子的,還能缺房子住嗎?等盛世萬豪的工地完工,我會留出來幾套的,挑出個頂樓帶閣樓的給你倆住,讓你倆沒事兒過來散散心。”
“得了,我還是在農村挺好的。”二大爺趕緊擺手迴應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就是想讓我倆來這邊幫嵐嵐照顧孩子……!”
“哈哈。”沈天澤聞聲大笑。
“對,這死崽子心眼可多了。”二大娘也是掐了小澤一下胳膊:“我倆是不想折騰了,以後嵐嵐要是沒時間帶小敖,你就把他送我倆那兒,養到他上學再送回來唄。”
“……我就是嘴上說說,你倆好不容易把我們三個小夥子拉扯大了,這到老了再給你添任務,那我也太不是人了。”沈天澤擺手迴應道:“再說吧。”
“算你有點良心。”二大爺翻着白眼罵了一句後,就伸手抱起小敖說道:“哎呦,我這大孫子是真招人稀罕啊,咱老沈家一直就人口壯,回頭燼南和恩賜也要再生孩子了,咱們這代人就徹底老了啊……!”
沈天澤聞聲看着二大爺的鬢角,皺紋,突然沒來由的一陣心酸。是啊,一晃這麼多年過去,那個養育自己和恩賜成長的兩位老人,轉眼也已經步入了暮年。
“小澤,小澤,你出來一趟。”付志鬆在外面喊了一句。
沈天澤聞聲走出房間,探頭問了一句:“怎麼了?”
“……陸濤不是取保了嗎?這大過年的自己在醫院,多冷清啊,我想着咱是不是得給他叫過來啊?”付志鬆問了一句。
沈天澤聽到這話嘆氣:“我叫了,他不來。”
付志鬆一愣。
“這樣吧,明天早上我開車過去接他一趟。”沈天澤再次補充了一句:“他出來之後……變化有點大。”
呼市,某私人醫院內,陸濤呆愣的坐在窗臺上,喝着白酒,吃着花生米,看着眼前這個充滿年味的城市,心裡卻冰涼無比。他媽已經在老陸出事兒前出國,老陸人在看守所裡……
曾經那個在這個城市輝煌萬丈的陸家,彷彿一夜之間就滅了門前所有霓虹,留下的只是他這一個有着毒y的落魄青年。
……
東北鶴g市,某私人黑礦內。
“下礦了,下礦了!”一個剃着青茬,穿着貂皮的男子在工棚外面喊了一句。
金泰宇陰着臉,滿身污垢的坐在髒兮兮的牀上沒動,而屋內的其他人則是全部都麻木的走了出去。
“哎,我說下礦了,你沒聽見啊?”貂皮男子邁步進屋,滿身酒氣的衝着金泰宇吼了一嗓子。
“……差兩天過年,你還讓我們下礦啊?”金泰宇擡頭問了一句。
“過年不用吃飯啊,不用掙錢啊?你有家嗎,你就jb一光棍過什麼年?”貂皮男子指着金泰宇罵道:“去去,趕緊準備下礦!”
“我的工資什麼時候給我?來之前說是按天結,但我現在一分錢都沒拿到。”金泰宇咬牙問道。
“年前財務都走了,過完年再說吧,肯定差不了你的。”貂皮男子再次擺手催促道:“趕緊出去吧!”
“不給錢,我不會再幹活了。”
“你他媽的是不是心裡沒個b數啊?”貂皮男子聽到這話,頓時藉着點酒勁兒,指着金泰宇問了一句:“我再問你一遍,你下不下礦?!”
“不下。”金泰宇皺眉迴應道。
“啪!”
貂皮男子伸手就抽了金泰宇一個嘴巴子,後者蹭的一下站起,瞬間握緊了雙拳。
“嘩啦!”
貂皮男子從後腰直接拽出明晃晃的手.槍,頂在金泰宇的腦門上喝問了一句:“你他媽要幹什麼,還要造反啊?!能他媽上私人黑礦這兒幹活的,有幾個是身上乾淨的?媽了個b的,信不信我給你腿崩折了,扔公安局門口?”
金泰宇攥着拳頭,雙眼中殺機一閃而逝,突然提起膝蓋,嘭的一聲頂到貂皮男子的腹部,同時右臂橫擺直接就架開了貂皮男子的攥槍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