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偉中槍後,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左右,一輛破舊的麪包車就停在了江北抗洪堤壩上,隨即馬克的兄弟拽開車門,直接將裝在麻袋裡的彬彬還有賀偉就踹了出去。
“翁!”
低沉的馬達聲音再次泛起,馬克的兩個兄弟開車離去。
再過大概兩分鐘左右,遠處開來兩臺轎車,下來了七八個人。
“嘩啦!”
領頭一人解開麻袋,低頭用手電筒掃了一下彬彬與賀偉後,就衝着同伴吩咐道:“死了的放後備箱,有氣的擡我那臺車上!”
“好!”
“趕緊搭把手!”
“……!”
話音落,衆人就開始忙活了起來,而領頭的中年則是走到堤壩旁邊,一邊解開褲腰帶撒尿,一邊撥通了浙j老塗的電話。
“喂,小八!人怎麼樣?”
“賀偉,我看着夠嗆了……他的那個兄弟已經沒氣了。”中年皺眉問了一句:“你看怎麼辦?”
“人先別往浙j拉!你馬上在本地找個地兒,別管花多少錢,一定救救賀偉!”老塗沉吟半晌後,嘆息着說道:“不是爲了我,他不會回老家的!小八,你費點心吧,我沒當他是個小弟兒,你明白嗎?”
“行,我試試吧!”
“好叻!”
話音落,二人就結束了通話,隨即叫小八的中年,回身看着被擡上車的賀偉,搖頭評價了一句:“告訴你一萬遍了,別在老九這兒太飄了……就是他媽的不聽……唉!”
……
一小時後,富都酒店門口。
沈天澤站在冷風中,連續抽了四五根菸後,才調整好狀態,隨即腳下步伐頻率極快,咬牙就來到了辦公室門口,伸手推門走了進去:“九哥,你找我啊?”
“恩!”九哥翹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擺手招呼道:“你把門關上!”
“哎!”沈天澤愣了一下後,就伸手將門重新推上。
“過來!”九哥衝着沈天澤勾了勾手。
沈天澤聞聲就往前邁了幾步。
“來,過來,上這兒來!”九哥指着辦公桌左側的位置,再次招呼了一聲。
沈天澤舔了舔嘴脣,硬着頭皮就來到九哥旁邊,隨即笑着問道:“咋了?”
“你低頭,我跟你說點事兒!”
“哎!”沈天澤聞聲彎腰。
“啪!!”
九哥突然滿臉笑意的揮動胳膊,一個嘴巴子就結結實實的打在了他的右臉上。
“咕咚!”
沈天澤一個踉蹌,後腰直接就撞在了辦公桌上。
“呵呵!”九哥笑容燦爛,指着沈天澤的臉說了一句:“小崽子,出息了哈?都會借我手殺人了!”
“唾!”
沈天澤扭過頭,動作極其粗鄙的往乾淨的地板上吐了口血痰,隨即也笑着回了一句:“哥,你說實話,我這把刀給你遞的是不是時候就完了!”
“……你記住昂,我能利用你,但你不能利用我,明白了嗎?”九哥指着沈天澤,態度非常和藹的提醒了一句。
“明白,你是大哥,我是弟兒啊!”沈天澤笑着點頭。
“妮妮最近總找你?”九哥歪脖再問。
“恩!”沈天澤揉着臉蛋子點頭。
“來,你過來,我再告訴你點事兒!”九哥再次勾了勾手。
沈天澤聞聲毫不猶豫的往後閃了一步:“這個事兒,你真沒有理由打我嘴巴子!”
“怎麼的呢?”
“妮妮找我,是因爲她同學想在師大夜市兒找個活兒幹,而我純屬是義務幫忙!那天在人人歌廳聚會,是因爲我的一個朋友請妮妮同學出來玩……所以,這幫姑娘是恰巧趕上了後面的事兒!”沈天澤如實解釋道:“所以這是巧合,跟別的沒關係!”
“心裡有點b數,別讓我因爲私事兒跟你們操心昂!”九哥適可而止的提點道。
“明白!”沈天澤再次點頭。
“滾吧!”九哥直接擺了擺手。
沈天澤站在原地沒走。
“咋地?沒吃飽啊,左邊也想挨一下?”九哥擡頭問了一句。
“哥,我不是嗮臉昂,只是我有個朋友陳浩,因爲這事兒進去了……他家裡條件一般,我們這幫窮兄弟也找不着啥關係,你看……你能不能幫幫他?”沈天澤輕聲問了一句。
“錦z那次事兒,有這個小子嗎?”
“有!”沈天澤點頭。
“……找關係的錢,我掏了,日常花銷你們自己解決!”九哥話語簡潔的迴應道。
“哥,你真是義薄雲天!”
“我看你是臭不要臉!”九哥煩躁的擺了擺手:“趕緊走吧!”
“好叻!”沈天澤笑着點頭後,邁步就往外走。
九哥目光有些陰鬱的看着沈天澤的背影,突然擡頭問了一句:“……哎,馬克跟我說,彬彬最後只承認他是想僱郭東子殺你!那你怎麼看這個事兒?”
沈天澤聞聲一愣,隨即毫不猶豫的轉身迴應道:“他撒謊!他僱郭東子,就是殺的二哥!”
話音落,二人相互對視後,都不自覺的一笑,隨即沈天澤指着門外說道:“我走了?”
“走吧!”九哥輕點了點頭。
“咣噹!”
沈天澤聞聲推開房門,大步流星的就奔着樓下走去,而一直呆在裡屋的司機老韓則是邁步走到了廳內。
“老韓,小澤這孩子怎麼樣?!”九哥隨口問了一句。
“不好說!”老韓仔細思考了一下後,才皺眉評價道:“他在公司,平時也不顯山不露水的,說句實話,在今天之前,我是真不相信,他一回合就能給賀偉整到這個地步!所以……我真有點看不懂他!”
“賀偉你瞭解嗎?”九哥又問。
“瞭解!”老韓毫不猶豫的應道。
“那子宣呢?”
“也有一定了解!”老韓仔細思考了一下後,再次應道。
九哥聞聲沉默半晌,隨即略顯疲憊的搓着臉蛋子說道:“就這個不好說,看不懂的人,才難整啊!”
“呵呵,我倒是看你挺稀罕他的!”老韓一笑。
“唉,這孩子點也背,沒趕上我的好時候!”九哥感嘆着說道:“要不他和子宣,我都能好好磨磨……行了,下樓回家吧!”
……
凌晨,市區某羊肉串店內,段子宣,沈天澤,蔣光楠,還有二胖和曹猛,已經喝了一箱多啤酒了,而且在喝酒的過程中,大家都沒怎麼說話。
沉默許久過後,曹猛突然紅着眼睛,拍着小澤肩膀說道:“你別自己在心裡過不去這個坎……彬彬是死了,賀偉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得活……但他們走到這一步怨誰呢?……你不往死整他們,他們就得往死整你!這人的命就一條,咱可以不作惡,但也不能不自保吧?!那豬要被殺之前,還知道拿腦袋拱你反抗呢……更何況是這比啥都複雜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