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開工後,沈天澤等人就徹底忙碌了起來。大佬們都在走關係,拿手續,準備辦理後面預售的事兒,而基層人員更是一個人當兩個人用,跑建材的,管工人的,拉設備的,都忙得不亦樂乎。
就在日子欣欣向榮的時候,周琦的隊伍內卻發生了一件不算大事兒的小插曲。事情起因是劉尚恩在內m一個搞沙料和土方的同學引起來的,他聽說劉尚恩來了內m,並且還在小澤這塊工作,所以就想指着這層關係掙點錢。
人其實就是這樣,困難的時候可能八百年電話都不響一回,但你要順境了,那之前很多年不聯繫你的朋友,可能就會突然的蹦出來。而沈天澤這幾年也算是有點自己的小資本了,所以他下面的這些人,也都算是雞犬升天了。
剛開始這個同學只聯繫了劉尚恩,滿嘴仁義道德的說:“哎呀,來內m了咋不給我打個電話呢?艹,聚一聚唄,都多長時間沒見了。艹,別客氣了,我請你……哎呦,你有啥可忙的,我都聽說了,你不在沈天澤的工地管事兒呢嗎,那還不是想啥時候出來就啥時候出來啊?”
剛開始,劉尚恩確實不想跟對方見面,因爲工地這邊要忙活的事兒太多,他幾乎天天都在給周琦跑腿,晚上還得留在工地值班,但無奈同學太過熱情,他也實在不好推脫,所以就私下跟他聚了幾回。
朋友和朋友,如果長時間不走動的話,那就是放在電話本里的一串數字和一個姓名,基本沒有任何卵用。可是如果一旦走動了起來,尤其是同學這種關係,大家在一塊敘敘舊,聊聊以前,那感情就一定會迅速升溫。
劉尚恩在這邊唯一的朋友就是大菠蘿了,所以他平時日子過的也挺沒意思。見了幾回老同學後,感覺還跟對方挺親,並且老同學對他也不錯,不光請客喝酒吃飯,而且還給他安排了兩回女的。
誰都不是傻子,同學對自己這麼熱情,劉尚恩心裡也是有數的。但他同時也覺得,這個社會上純粹的感情已經瀕臨滅絕了,大家都tm成人了,都明白利益往來並不一定就可恥,誰能保證自己一輩子都求不着人呢?所以太較真沒意思。
這天晚上吃飯,同學感覺鋪墊的差不多了之後,就笑着衝劉尚恩問了一句:“哎,哥們,你在工地是跟着周琦吧?”
“啊,咋了,呵呵。”劉尚恩笑着問道。
“……沒事兒,我就問問。”
“艹,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要拉啥屎。”劉尚恩撇嘴迴應道:“你現在不跟我說,一會我要喝多了,那你就是隻能把屎拉出來,再自己吃了。”
“真他媽埋汰。”同學一笑,端着酒杯就繼續補充道:“我還真有點事兒。”
“趕緊說!”
“……我是外來的,這幾年雖然在內m也掙了點錢,但一直沒能摻和到大項目上,所以我想問問你,看你能不能跟周琦說說,讓我給他送點貨。沙子,土方啥的都行,我不全包,你給我一點量就行。”同學小聲迴應道:“有這個項目帶帶我,那以後我也好賣貨啊……事兒要真成了,一車沙子我給你點返點。”
“呵呵,一車給我兩千啊?!”
“滾jb犢子,我跟你說真的呢。”
“……你吧,現在辦事兒太像個商人了。”劉尚恩撇嘴評價一句:“我要真想拿返點,還用得着非得買你的嗎?咱們是老同學了,你要說手頭不寬裕,讓我幫幫忙,那我就試試,但別整些沒用的,我差你這點錢嗎?”
“是,是是。”同學笑着點頭應道:“你辦事兒仗義,我是知道的。”
“回頭我給你問問吧。”
“你覺得這事兒有譜嗎?”同學追問了一句。
“我和琦哥認識也挺長時間了,之前在東北我就跟他和南哥呆過工地,後期清賬的事兒,全是我給他辦的,替他省了起碼幾十萬。”劉尚恩沒有一點吹牛b的迴應道:“我跟他說說的話,應該差不多,反正這沙子買誰的都是買,我也不從中間扣縫子。”
“那我就提前謝謝你了,哥們!”
“喝酒吧!”
“好勒。”
說到這裡,二人就沒有再繼續談下去。當天晚上同學給劉尚恩包裡塞了一塊價值不菲的手錶,但劉尚恩有點反感這個,直接就扔回去罵了一句:“去去,別扯犢子了,跟我不用玩這一套。我要缺錢了,有坎了,直接就跟你張嘴了。”
看到劉尚恩是這個態度,同學也就沒再堅持,直接就送他回了工地。
……
三天後。
劉尚恩中午跟周琦請派出所的人吃完飯,談完給工人辦暫住證的事兒後,就在車上突然問了一句:“哎,哥,咱工地的沙子和土方給哪家公司了?”
“好幾家呢,”周琦回頭問道:“咋了?”
“沒事兒,我就隨便問問。”劉尚恩笑着繼續問道:“這些公司都是關係戶嗎?”
“有兩家是通l老黃介紹的,剩下的全是我自己找的,不是關係戶,咋了?”周琦再次反問道。
“呵呵,我有個同學在內m是做這個的,前兩天找到我了,意思是讓我幫他介紹一下,想給咱工地送點貨。”劉尚恩覺得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所以言語非常輕鬆的說道:“我跟他以前關係還不錯,所以就答應幫着問問你,看你能不能給這個面子。”
周琦聽到這話臉就黑了下來,因爲他的性格和沈燼南,還有付志鬆等人都有着明顯的區別。他是一個辦事兒很謹慎,而且講究章法和規矩的人,自從加入沈天澤的團隊以來,從沒有幹過任何一件出格的事兒,所以他很反感劉尚恩這種剛來沒兩天,就要在公司裡發展裙帶關係的人。
如果這事兒攤在付志鬆身上,那這大哥肯定連想都不會想的說道:“只要貨的質量沒問題,那就讓他送唄。都jb掙錢的事兒,咱給誰不是給啊,便宜點自己人不挺好嗎?”
可週琦不是付志鬆,他總覺得這種走後門和拉關係的事兒,讓沈天澤他們聽見了,還得以爲這工地還沒開始回收成本呢,自己就想着在中間撈好處了。而要是付志鬆的話,他就不會想這麼多,甚至即使下面有人在這裡面掙了錢,他也會覺得正常,因爲大家出來混,誰都不是爲了服務社會的。
“行嗎,琦哥?”劉尚恩看周琦沒有吭聲,就笑着再次問了一句。
“你剛來沒兩天,別研究這事兒了,把自己手裡的活兒幹好就完了,掙錢的機會後面會給你的。”周琦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劉尚恩聽到這話憋了半天后,就臉色十分尷尬的將頭看向了窗外,悶聲抽着煙也沒有再接話。
……
看守所內,蹲了快一個月的付志鬆,鼻青臉腫的蹲在監門的狗洞子處罵道:“艹你媽的,你告訴管東,監內這點人收拾不服我,你讓他再整兩隊人來……最好給我乾死在這裡面……但凡要讓我出去了……我還接着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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