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多鐘,北部軍區辦公室內。
巴昂穿着睡衣,邁着大步走出休息室,一扭頭就看見沈天澤已經坐在了沙發上。
“哎呦,巴哥。”沈天澤立馬起身寒暄。
巴昂斜眼看了一眼沈天澤,滿嘴譏諷的說道:“沈總大駕光臨,我是受寵若驚啊。”
“這說的是哪裡話,老金不給我打電話,我也準備明天過來找你。”沈天澤滿臉惆悵的說道:“你說就下面出了點事兒,你還至於躲着我。”
“你真是屬瘋狗的,還反咬我一口?”巴昂無奈一笑,彎腰坐在沙發上說道:“那兩個兵再怎麼過線,他也是我的人。”
沈天澤聽到這話,立馬賭咒發誓的說道:“巴哥,事發的時候,大鬆他們真不知道那些小子是你的兵。燈在這兒呢,我要撒半句謊,燈滅我就滅。”
“你快別扯這一套了。”巴昂拿起雪茄盒,表情略顯無語的說道:“你們打死人了,還他媽剋扣軍區的費用。你沈老闆現在架子大的很哈,想敲打敲打誰,就敲打敲打誰,是吧?”
“哪個王八蛋剋扣該給的軍費了?老子回去就收拾他,”沈天澤假到不行的罵着:“這他媽也太過了。”
“哈哈!”
巴昂剪開雪茄嘴,伸手指着沈天澤說道:“你在哪兒學的表演啊?”
“呵呵。”沈天澤拿起打火機,幫着巴昂點燃雪茄說道:“身邊的演員太多了,看看也就學會了。”
巴昂吸了一口雪茄,沉默數秒後說道:“行了,不跟你扯皮了。”
“你說。”沈天澤低頭點了根菸。
“我這次有點難。”巴昂臉色有些擔憂的說道:“政府軍的將軍裡,我背景是最差的,這次軍制改革,可能要先拿北部軍區開刀。”
“這麼嚴重?”沈天澤有點驚訝。
“嚴重是因爲,北部軍區這些年乾的太好了,而且我背景還薄。”巴昂一陣見血的說道:“上面想調我進軍W,把手裡的這些人和槍給別人帶。”
沈天澤聽到這話,言語含糊的問道:“這裡面有沒有我的原因?”
巴昂一愣,吸着煙點頭:“有一些。”
沈天澤沉默。
“他們要搞我,也是看上你這塊肥肉了。”巴昂在這事兒上非常坦誠的說道:“你一年給北部軍區接近兩個億的軍費,確實誰看了也眼紅。”
“緬D局勢這麼亂,他們敢硬往下拿你嗎?說句不好聽的,你要槍口一轉……。”沈天澤把話說了一半。
巴昂聞聲擺手:“不能那麼幹啊。我要調轉槍口,那會被釘在恥辱柱上的,會上國J新聞的。”
“也是。”
“小澤啊,我都這個歲數了,上面要說想拿下去我,其實我也不是很牴觸。”巴昂由衷的說着心裡話:“這些年一直在部隊,搞的確實有點累。可我是從北部軍區一點一點提上來的,說白了,這裡就是我全部的心血啊。上面要換人,起碼得換個大家都認可的吧?但這次要來的人,可能並不想長待。等他幹個幾年,把部隊掏空了,直接拍拍屁股走人,那我下面的這些人怎麼辦?”
“嗯。”沈天澤點頭。
“我想掙扎掙扎。”巴昂不容置疑的說道:“你得幫幫我。”
沈天澤沉吟半晌:“你關係再薄,也比我強,所以找人運作的事兒,我也插不上手。還是老樣子吧,我給你搞一些資金。”
“這事情要大錢打點。”巴昂轉過頭,臉色認真的看着沈天澤說道:“用你的錢,不白用。只要這一關我挺過來了,在緬D誰也動不了你,打你就是打我。”
“要沒成呢?”沈天澤又問。
“……如果沒成,這錢你就打水漂了,並且快點準備準備,儘早離開這兒。”巴昂依舊很坦誠的說道:“這件事兒的風險,對於你和我來說都是一樣的。我要是掙扎了,沒成功……有可能腦袋都沒了。”
沈天澤聞聲驚愕。
“我沒嚇唬你。”巴昂吸着雪茄,話語簡潔的說道:“光縱容邊J,收受賄賂這一條,我就夠死一百回的。”
沈天澤吸了口煙:“我盡全力給你籌措資金。”
“費心了。”巴昂拍着沈天澤的肩膀說道:“以前是互惠互利,這回是生死一條線。”
“我明白。”沈天澤的面色也很凝重的點頭。
……
與此同時,邊J總部。
一個尉官推門進屋,張嘴就衝着金泰宇說道:“人送來了。”
金泰宇坐在沙發上打了個哈欠:“審一審,覈對一下身份,如果沒有大魚,就全處理了吧。”
“好。”尉官推門離去。
“你說這次張永佐來了嗎?”陸相赫問了一句。
“肯定來了啊。”金泰宇毫不猶豫的迴應道:“但這小子太他媽精了,弄了個替死鬼在前面,凡事兒自己都不露面。”
剛放出來的小吉,聞聲回了一句:“他不就在峴G待着呢嗎,不能找人直接搞了他嗎?”
“哪那麼簡單啊?”金泰宇搖頭回應道:“他一沒有公司事務要處理,二沒有固定住所,三又一直躲在幕後遙控……你怎麼找到他?知道爲啥大炮和小雷全部被調到了陸濤那裡嗎?”
“因爲張永佐?”小吉試探着問道。
“對啊。”金泰宇點頭應道:“你當小澤不想搞死他?只是沒機會而已。”
“也是。”小吉點頭:“駱嘉鴻這一出事兒,估計他也更謹慎了。”
就這樣,衆人坐在屋裡一邊閒聊,一邊喝茶,等待着小澤回來。
直到早上七點鐘左右,金泰宇已經困的要坐在沙發上睡着了之時,尉官突然推門走了進來。
“審完了?”金泰宇打起精神問了一句。
“沒啥大魚,最大的一個是碼頭工會的一個隊長。”尉官輕聲回了一句。
“確定了是吧?”金泰宇又問。
“確定了。”尉官點頭:“我給二哥打了幾個電話,他看了一下照片,確定這批人裡確實沒大魚。”
金泰宇聞聲擺手:“那就處理了吧。”
“……嗯。”尉官有點爲難。
“怎麼了?”陸相赫問。
尉官斟酌半晌後說道:“顯暉在門外,想見你,因爲碼頭工會的人他認識。”
金泰宇聞聲皺了皺眉頭。
……
與此同時。
密支那地區某小路上,一個壯碩的漢子拿着手機衝張永佐說道:“你說的那個事兒我們辦不了,對面看守太嚴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