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麼辦?”齊江川雙眼呆愣愣的看着風擋玻璃問道。
“能他媽怎麼辦?”董翰伸手拽了拽領口的領帶:“我現在簽了競業協議,五年內什麼都幹不了……這個沈燼南是不想讓我活的,他是在往死了整我!”
“你就多餘跟他提辭職,你當時不冷靜,你應該先在公司裡呆下來。他讓你去香g,那你就去啊!即使五年內,我們把你運作不回來,那你也能白拿五百多萬工資呢,這錢不是小數啊!”齊江川皺眉迴應道:“你知不知道,沈燼南這麼幹,就是想讓你主動辭職啊,這樣公司不用掏違約金的。”
“呵呵。”董翰撇嘴應道:“你還是沒看懂啊!盛世萬豪的五百多萬是那麼好拿的嗎?我要真去了香g公司,如果有一天,沈燼南再把我掉到緬d,那我去還是不去呢?我要不去,那我就是不服從公司指派,他有正當藉口開了我。可我要去了,他稍微使點損招,那我可能連命都沒了啊?!爲了這五百萬,我再給腦袋搭上,這划算嗎?”
齊江川沉默。
“我跟你說小川,我們都小看沈燼南了。”董翰繼續補充道:“我敢給你打包票,他這次回來,不光是要弄一個財務部啊,他是針對我們這個圈子來的。而現在之所以沒一塊把你也動了,那是礙於猛哥的面子啊……你以後要小心了,最好早做打算。”
“他還能動我嗎?”齊江川皺眉問道。
“你能力有,但辦公室爭鬥的經驗太少。”董翰毫不猶豫的迴應道:“他百分百會動你的!”
“他要動我,猛哥是絕對不會幹的。”齊江川很託底的說道:“這倒不是說,我和猛哥的關係,已經超過了他和沈天澤那幫老兄弟的關係。其實我在猛哥眼裡,也就是一個能辦事兒的小兄弟而已,說白了,還是個馬仔……可沈燼南要動我,那就是騎在猛哥脖子上拉屎,這絕對會讓他不舒服的。所以,我覺得沈燼南不會把猛哥得罪的這麼徹底……畢竟他們是多年的朋友了。”
“這話有道理。”董翰點了點頭應道:“可這要看沈燼南是個什麼性格,給自己什麼定位。如果他就是回來當紀檢委的……那我估計猛哥的面子也保不了你。他做好了當紅臉的準備,就一定會把公司整成他想要的模式。”
齊江川覺得董翰的話有道理,所以心裡更加煩悶了起來。
“小川,我還是那句話,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爲了避免風險,你還是要早做打算。”董翰輕聲勸說道:“……不要等他動手你再有反應,那樣的話……你下場也不會比我好到哪裡去。”
“我現在的情況,就已經不比你好了。”齊江川嘆息一聲迴應道:“我也簽了競業協議,我在公司也沒股份,說白了,能混到這個地位,那是猛哥照顧。所以沈燼南要想動我……也是分分鐘的事兒,我一個打工仔是沒有任何辦法的。”
“不一定哦。”董翰冷笑着回了一句。
“啥意思?”齊江川皺眉問道:“你還有啥別的想法?”
“我不騙你,沈天澤剛往國外跑的時候,三鑫公司的人就找過我……讓我在國內幫他們做點事兒,讓沈天澤後院着火。”董翰坦言相告:“可是當時我沒答應,直接給拒絕了。因爲我那時候混的正好,上面猛哥對我也不錯……我沒理由給他們做事兒。但現在……沈燼南這麼對咱們……我覺得咱們也不用跟他講啥情面了。”
“你的意思是讓我跟三鑫合作?”齊江川面無表情的問道。
“我覺得真到迫不得已的那天,合作一下也沒什麼。”董翰毫不猶豫的點頭說道:“小川,當今社會,你首先要效忠自己,才能效忠別人。”
齊江川思考許久後,搖頭回應道:“我不會跟三鑫合作的……衝猛哥也不會!”
“這事兒我不勸你,你自己心裡有個數吧!但別等到你真寒心的時候再做決定,那時候就晚了啊,兄弟。”董翰拍了拍齊江川的肩膀。
齊江川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沒有吭聲。而董翰則是看着齊江川的後腦勺,若有所思。
……
三天後。
鶴老五給父親辦完喪事兒,就去了接案的派出所,準備讓對方出手續,然後回老家給父親註銷戶籍,順便辦理一些瑣碎的事兒。
到了派出所後,鶴老五就找到了辦案人,進了對方的辦公室。
“在這兒簽字。”辦案人挺同情鶴老五的,所以態度很客氣的問道:“喪事兒辦完了?”
“辦完了。”鶴老五點了點頭。
“日子還得過,想開點吧。”警察勸了一句。
“是唄,日子還得過!”鶴老五整個人彷彿一夜之間老了十幾歲,臉頰看着非常憔悴。
“我在給你爭取,”警察一邊指揮着鶴老五簽字,一邊輕聲說道:“你家那個案子,是刑事附帶民事……畢竟對方給你造成了一定經濟損失,還有人身上的傷害,所以你可以提出賠償。”
鶴老五一愣:“他們肯定得賠錢!”
“你準備要多少?”警察又問。
鶴老五聞聲有些猶豫。
“我給你要二十萬,你覺得怎麼樣?”警察又問。
“這二十萬是什麼錢?”鶴老五愣了一下問道。
“對你人身傷害的賠償款,還有對你店裡造成的經濟損失賠償款。”警察如實應道。
“那我想問一下,瘤子被抓了,會被判多少年呢?我父親可是死在他們手裡的。”鶴老五反問。
警察聽到這話,表情有些許無奈,也有一些猶豫。
“……這個民事賠償裡,有沒有對我爸的賠償?”鶴老五又問。
“吱嘎!”
話音剛落,一個民警就推開了房門,手裡拿着取保候審的通知書說道:“老韓,人提出來了,你籤個字,我就把他放了。”
“你先出去。”辦案人皺眉擺了擺手。
“呵呵,艹!”
就在這時,瘤子穿着便裝,手裡沒戴手銬子,嘴上叼着個煙在門外衝着鶴老五問道:“你他媽還活着呢,你挺扛揍啊?!”
鶴老五看見瘤子,頓時呆愣。
“你出去!”辦案人扭頭吼了一聲。
“什麼意思?!”鶴老wǔ bù可置信的看着辦案人問道:“你們要把他放了?放了?!這他媽還有王法嗎?我爸可是死在了他手裡,這是一條人命啊!”
門外,瘤子撇嘴迴應道:“你瞅你那個jb樣,真他媽無知。你還想判我啊?你他媽做夢吧!”
如果說之前的種種遭遇,都只是讓鶴老五心中憤怒,有火兒沒地方撒,那今天瘤子突然被取保,就是對鶴老五人生觀的一記重擊。
他不憤怒了,開始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