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培一聽省委何書記的大秘都出了面,知道這事壞了,王朝明的電話關機已經表明了態度,顯然想從他那裡打開缺口是不可能的了,兒子明天一旦報檢察院批捕,事情就難以有迴轉的餘地了,怎麼辦?安培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既然這件案子是王朝明負責的,那麼能壓住他的只有公安局長唐山了,雖然唐山和自己是一個派系的,可是平時來往不多,沒什麼交情,自己出面肯定不行,如果讓宋市長出面的話,這個事情還有希望!想到這裡,安培拿起了電話。
市長宋遠山半夜睡得正香的時候被電話聲吵醒,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也得起來接這個電話,除非有緊急事件發生,否則沒人會半夜打這個電話。他披衣起牀來到客廳,拿起電話很威嚴的說:“我是宋遠山,出了什麼事兒?”
安培一聽市長宋遠山的聲音裡帶着怒氣,心裡不由得一緊,但爲了兒子還是硬着頭皮說:“市長,是我,安培。”
“安市長?這麼晚打電話出了什麼事情嗎?”宋遠山一聽是自己得力的手下安培,口氣放緩了說。
安培急忙說:“市長,不是市裡出了事兒,是我家那小子出事了,事情緊急,現在只有您能幫我了!”
宋遠山一聽不是市裡出了事兒,心就放下了,安培的兒子安向文他是知道的,那是一個不省心的人,安培沒少幫他擦屁股,安培是他的得力手下,只要不違反大的原則,有些事情他只能睜一眼閉一眼。聞聽是安向文又出了事,便安慰安培說:“我說老安呀,什麼事情不能明天再說麼。”
安培急忙說:“市長,明天說就晚了,不然我能半夜的給您打電話麼!”
“哦?”宋遠山一聽不由得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培就把安向文晚上在麥克歌廳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是極力的爲自己的兒子開脫,把責任都推到了樸雪的身上,說樸雪貪圖錢財和安向文交往,騙了錢財之後就把他給甩了,安向文今天正好在歌廳碰到她,氣憤之下就找她要錢,結果被打了一頓不算,還惡人先告訴,報了警,說他耍流氓,本來是城西派出所出的警,誰知半道公安局的常務副局長王朝明帶着人趕到,把他給抓到了刑偵支隊,現在人被扣在刑偵支隊,我聽說明天一早就送看守所,並報檢察院批捕,我剛纔給王朝明打電話根本打不通,現在只有您能救他了!
宋遠山一聽公安局常務副局長王朝明出面了,知道這裡一定有事兒,直接問道:“王朝明爲什麼會出現?”
“市長,我瞭解了一下情況,據說當時省委何書記的秘書張明達和王朝明在一起,估計這件事情與他有關。”安培當然不敢隱瞞,把實情告訴了宋遠山。
宋遠山一聽這事與何書記的秘書有關,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想了一下問道:“張秘書和這件事情到底有什麼關係,你打聽清楚了嗎?”
安培急忙說:“由於事情發生的突然,具體怎麼回事我還沒來得及瞭解清楚。”
“嗯,這件事我知道了!”宋遠山這麼說就是答應幫忙了,安培連聲謝謝之後就放下了電話。
宋遠山坐在客廳裡考慮了一下後,拿起電話直接打給了公安局長唐山,唐山大半夜的被吵醒語氣十分的不善,當一聽說是宋遠山後,立即換了一個一副笑臉,道歉說:“市長,對不起啊,我以爲下面又出了什麼事情呢。”
唐山是宋遠山的嫡系人馬,聞言點點頭也沒有和他計較什麼,直接說:“老安的兒子晚上被你們刑偵支隊給抓了,說是明天就要報檢察院批捕,這事你過問一下,暫緩報檢察院,然後你瞭解一下具體情況。”
唐山立即點頭答應說:“好的,我明白了,市長!”
聽宋遠山那邊放下了電話,唐山才把電話放下,宋遠山說的老安他當然知道是安副市長,不然宋市長也不能爲他兒子的事親自出面,雖然是一個派系,但他看不慣安培的作派,平時都是敬而遠之,如果是安培找他,他會找各種理由搪塞,可宋市長親自發話,他就不能不辦了。
想了想,唐山把電話直接打到了刑偵支隊,接電話的正是在這裡辦案的支隊長洪磊,一聽是局長唐山的電話,他立即站起身說:“唐局長,我是洪磊。”
唐山說:“洪隊長,我聽說昨晚你們抓了安市長的兒子安向文,並且早上就要報檢查批捕,是吧?”
洪磊說:“是的,唐局長!”
唐山說:“這個案子的牽扯很大,這麼匆忙報檢察院批捕有些不合適,等局領導研究之後再決定怎麼辦!”
“可是……”洪磊一聽就急了,這可是王朝明交待下來的,唐局長卻不讓報。
唐山立即打斷了他,說:“沒有什麼可是的,就按我說的辦!”說完,不等洪磊再說什麼,就“啪”的摞了電話。
洪磊拿着電話發呆了一會兒,狠狠的把電話摔在桌子上,急匆匆的來到了休息室,把正在裡面休息的王朝明叫醒,向他彙報了這個事情。王朝明聞言臉色陰陽不定,他沒有想到唐山局長竟然插手了此案,這讓他一時間左右爲難,唐山是他的頂頭上司,而且馬上就要提升爲政法委書記了,就算自己能當上公安局長,他還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就算要給張明達一個交待,他也不能不顧及唐山的態度!想到這裡嘆息了一聲說:“洪磊,就按唐局說的辦吧!”
第二天,唐山局長辦公室,唐山坐在沙發上對另一側坐着的王朝明說:“老王,昨晚才抓的人,今天就要報檢察院批捕,太匆忙了吧!這個案子宋市長也很關注,昨晚還特意給我打了電話,我看還是謹慎一點的好!”
唐山的話傳遞給王朝明很多信息,第一,我不是非要插手你搞的案子,是宋市長打電話找我了才過問一下的。第二,昨晚才抓的人,今天就要報檢察院批捕,你們的工作也太不負責任了吧。第三,既然宋市長關注了,我們必須謹慎一點,不然出了差錯誰的臉上也不好看。最後一點,我的底交給你了,既然這個案子發生在城西轄區,你爲什麼要插手呢?
王朝明仔細一想便明白了唐山的意思,顯然他不知道這個案子是省委何書記的親戚,張秘書在關注呢,這也難怪,市長宋遠山和唐山說的時候,並沒有提何書記的秘書事情,只是讓他詳細瞭解一下情況,因此他並不知道張明達參與進來的事情。
王朝明見唐山跟自己交了底,也是開門見山,不然他夾在中間還真不好做人。他說:“唐局,因爲這件案子涉及了到省委何書記的親戚,他的秘書張明達親自找上的我,這事我無法推脫,就帶着刑警隊的人到了現場,而且,經過昨晚的調查,安向文等人確實犯有流氓滋事罪和強殲未遂罪,證據確鑿,我這才決定今天報檢察院批捕的。
王朝明的話同樣給唐山透露了很多信息,最重要的一條就是,這件案子的被害人是省委何書記的親戚,他的秘書張明達正在關注着這件事情,而且安向文等人的犯罪事實清楚,必須得給何書記一個滿意的交待,如果我們不主動點,等上面追究下來,我們就被動了,事情就是如此,你看着辦!
唐山一聽這件案子涉及到省委何書記的親戚,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沒想到宋市長交待的這個任務這麼棘手,一時間不由得沉默了。過了一會兒,他才問:“張秘書有沒有說受害人是何書記什麼親戚?”
王朝明說:“那他沒說,只是說是何書記的親戚,對方是一羣南大的博士生,發生衝突後雖然吃一些虧,但安向文等人吃的虧更嚴重,而且,何書記的親戚並沒受傷,看樣子他是爲那幫學生打抱不平!”
“哦!”唐山點着頭考慮了一番,然後說:“老王,我看這麼辦吧,一件案子從偵查終結到起訴畢竟需要一個過程,案子是在城西分局轄區發生的,不如把案子移交給城西分局刑警隊補充偵查,你再側面打探一下張明達的態度,最近我們再決定怎麼辦,你我都處在關鍵的時期,走錯一步就前功盡棄啊!”
唐山的意思王朝明怎麼能不明白,仔細考慮了一下,也不得不認爲他的辦法是目前最穩妥的,大BOOS他們得罪不起,小BOOS他們同樣得罪不起,一個不好就弄得自己一身毛病,於是點頭道:“好的,就按您的意思辦!”
唐山已經預料到王朝明會同意他的這個方案,接着又說:“我再讓安市長那邊做做工作,只要取得了受害人的諒解,我們這邊就好辦了!”言罷,拍了拍了王朝明的肩膀說:“老王,什麼事情別總把自己頂在前面,這樣的教訓還少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