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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定南和夏侯百川的人馬繞着北蠻人的隊伍急速的劃過,就如同兩條鯊魚圍着一羣落水的人打轉一樣。兩支騎兵每兜一個圈子就會有兩次交叉而過的時候,而北蠻人對這樣有些無賴的打法根本沒有任何辦法。
謝先生根本不在意北蠻人的生死,他只是憤恨於方解的態度。另外,他想纏住方解,如果能對方解的騎兵造成一定的打擊,對於大隋朝廷平叛有絕對的好處。現在皇帝已經到了舉步維艱的地步,一旦方解這支數萬人的騎兵隊伍回到中原,對於朝廷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
長安城,甚至京畿道的百姓們都在朝廷的矇蔽中依然歌舞昇平,可實際上整個大隋西北,西南,江南都亂了。這種矇蔽或許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戳穿,到時候京畿道一旦陷入混亂,朝廷想壓都壓不住。
謝先生的腦子裡都是如何復興江南謝家,並不是他對皇帝有多忠誠,而是到了現在以謝家的實力,想要復興也只能依靠朝廷。他不是沒有動搖過,去想如果謝家依附於造反的人會不會同樣達到目的。但這個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定了,那些造反的人不會重用謝家人,因爲謝家的本錢不夠。
而朝廷一旦平叛成功,到時候那些暗中支持叛亂的世家就會遭受滅頂之災。皇帝有魄力破而後立,抱着讓大隋後退幾十年甚至百年的決心,這對於謝家來說是唯一的機會。
謝家,曾經那麼的輝煌。
其實說起來,當初謝家的沒落也是大隋皇族打壓所致。沒有人比謝家人更清楚,當初在推翻大鄭統治的戰爭中謝家人也和一些大家族一起,爲叛軍提供過巨大的支持。而正因爲如此,楊家人在登上統治地位之後,就開始了軟刀切豆腐的工程,先拿一些比較弱小的世家下手,逐步試探那些世家的底線。
謝家,就是那些世家和皇族之間這種軟爭鬥中被拋棄的旗子。楊家人一開始統治的時候,那些世家總是會做出一些讓步。
可笑的是,謝家人將崛起的希望反而寄託在了楊家人身上。
看着北蠻人那種驚慌失措的反應,謝先生最初面無表情。這些北蠻人就算都死絕了他也不會在意,不管是促使北蠻人對蒙元動兵還是對方解動兵,對於皇帝來說都不是壞事。而對方解動兵,從現在看來似乎對皇帝的好處更大些。
雖然方解手下的這支純粹的騎兵隊伍,回到中原之後看起來似乎沒有多大的優勢,因爲純粹的騎兵無法去攻城拔寨,在中原遠不如步兵威脅力更大。讓騎兵下了馬去攻城,何嘗不是一種浪費。
可謝先生也同樣知道,在亂世中人們都有一種依附於某個勢力求自保的想法。一旦方解的騎兵回到中原之後打幾個勝仗,展現出實力之後,再招募步兵並不是一件難事。只要有豐厚的物資,在亂世中招兵又怎麼可能太難?
他腦子裡想的都是這些,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北蠻人看向他的時候臉上那種哀求。
“先生,這樣被動的打下去,北蠻人損失的不止是幾千上萬人馬的事,他們的膽氣被打沒了的話,以後就不會那麼聽話了。”
一個親信貼在謝先生耳邊輕聲說道。
謝先生嗯了一聲,舉起千里眼往遠處看了看,過了一會兒之後終於在幾裡外的一座高坡上看到了一隊人馬,他冷哼了一聲往那邊指:“豎子也敢稱將……讓北蠻王派人往那邊衝,不要去管騎兵如何阻攔,只要逼着方解的從那座高坡上撤走,他手下的騎兵沒有旗語指揮,這樣龐大的戰場上很快就會出現失誤。”
謝先生說的沒錯,北蠻人有超過五十萬人,陣列所佔的區域極爲龐大。方解的幾支騎兵隊伍之間,全靠在高坡上方解的旗語來指揮。一旦逼迫方解離開高坡,失去指揮的騎兵在這樣龐大的區域內各自爲戰的話,想要取勝也難。
“屬下這就去。”
謝先生的親信應了一聲,轉身往後隊北蠻王那邊去,才轉身就聽見後隊一片大亂,北蠻人淒厲的喊聲傳出去很遠。
“怎麼回事?”
謝先生問。
“屬下這就去探!”
他的親信催馬衝了出去,謝先生聽着後隊的混亂眉頭越皺越緊。
就在兩支騎兵在北蠻人後隊交叉而過之後,後隊的蠻人下意識的舒了一口氣,可這口氣還沒出去,從隊伍後面又一支騎兵氣勢洶洶的撲了過來。之前那兩支騎兵隊伍已經交叉而過了一次,第二次交叉而過之後,北蠻人的注意力下意識的跟着那兩支騎兵移動,可就在他們疏忽的時候,陳搬山的五千輕騎刀子一樣狠狠的戳進了北蠻人後隊中。
驟然遇襲,北蠻人後隊立刻就亂了。
陳搬山奉了方解的命令,沒有筆直的朝着蠻人隊伍裡面殺,畢竟蠻人超過五十萬,陣列太厚,一旦陷進去再想出來就難了。他的騎兵先是用兩輪羽箭掃蕩了蠻人最外面的幾層士兵,然後橫着擦過蠻人陣列,用橫刀再削下來一層。
隊伍從切入到離開時間很短,對蠻人心理上的打擊卻格外沉重。
而陳搬山的騎兵砍了蠻人一刀後迅速撤離,蠻人還沒有將隊形穩住,陸封侯的五千騎兵又來了,再次將蠻人隊伍砍下來一大塊肉。
……
……
謝先生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看着後隊已經喪失了鬥志的蠻人一個勁的往前面隊伍擠他的怒火就忍不住冒了出來。親兵報告之後他立刻催馬回去,大聲的命令北蠻王下令讓隊伍穩住。
可北蠻人的打法向來是一鼓作氣,贏了的時候這些蠻人嗷嗷叫着往前衝擋都擋不住,劣勢的時候想要讓他們鼓起勇氣就難了。後隊的混亂越來越難以控制,就算北蠻王下令讓他們堅守也無濟於事。
這種戰術,和蒙元狼騎很相似卻又有很多不同之處。到了這一刻,謝先生纔算真正認識了方解這個對手的可怕之處。這個人,在短短的時間之內,非但將黑旗軍改造成了騎兵,而且通過改良狼騎的戰術找到了適合現在這支黑騎兵使用的戰術。
黑旗軍騎兵的控馬遠不如狼騎,在馬背上殺敵的技巧也不如狼騎,所以黑旗軍騎兵一直就不跟北蠻人正面接觸,以免被數十萬北蠻人捲進去。他們將騎兵速度上的優勢發揮到了極致,雖然他們的騎射也不如狼騎,但北蠻人太多了,陣列太密集,羽箭只要放出去就能傷敵,這樣砍一刀就走的戰術看起來雖然有些不正大,但極爲有效。
猛攻後隊的兩支黑旗軍騎兵車輪一樣,一支衝過來吸引着北蠻人的注意力,然後另一支從側翼捲過來砍一刀就走。這樣來回兜圈子,讓北蠻人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力。而在後隊輪番劈砍的同時,陳定南和夏侯百川的兩支騎兵依然圍着北蠻人軍陣盤旋,北蠻王想從側翼調兵支援後隊,可才一調動那陳定南和夏侯百川就帶着騎兵撲上來咬一口。
“神使!”
北蠻王臉色焦急朝着謝先生大聲喊:“怎麼辦!”
她問。
謝先生的怒氣正盛,聽到北蠻王的呼喊心裡更怒,他催馬過去指着北蠻王吼道:“我帶給了你們那麼多好處,引領着你們從蠻荒之地走出來,現在需要你們拿出勇氣,你卻問我怎麼辦?!”
他指着方解所在地方大聲道:“派人往那邊去猛攻,敵人的首領就在那個高坡上用旗子指揮騎兵,只要將敵人的首領殺死,這支漢人的隊伍就完了!”
“神使……”
北蠻王猶豫了一下道:“不如咱們先退兵吧……”
“退兵?!”
謝先生暴怒:“到了這會兒你說退兵?難道這麼快你就忘了我對你說過的話?我代表神而來承認你爲北蠻人的王,我也能代表神把你的金杖收回去!還想得到神的庇護,就不要跟我說退兵這兩個字!”
“是……”
北蠻王看了看手裡的金杖,垂着頭回答:“一切聽從神使的吩咐。”
她低下頭的時候,眼神裡閃過的不只是害怕,還有憤恨。
北蠻王派了兩個得力手下,帶着大約五萬北蠻人從大陣裡脫離出去朝着方解所在的高坡衝。就在看到北蠻人分兵出來的那一刻,方解立刻下令親兵揮舞大旗。他身後站着一排親兵,手持幾種顏色的旗子。每一種顏色的旗幟,都對應一支騎兵隊伍。
大旗揮舞起來之後,一直沒有出動的諸葛無垠和劉旭日立刻帶着兩萬騎兵從高坡後面衝了出去。他們沒有去管那幾萬朝着高坡這邊衝過來的北蠻人,而是擦着這支蠻兵的身子衝過去狠狠的撞在北蠻人隊列的正前面。這個時候北蠻人剛剛分兵,前面本就鬆散的陣列更加混亂起來。
兩萬騎兵從正面切進去的那一刻,北蠻人徹底慌了。
諸葛無垠揮舞着長槊以他爲鋒矢一口氣戳進蠻人隊伍裡,這一次和之前陳搬山等人的戰術不同,他不是砍一刀就走,而是直接殺進蠻人的隊伍中。兩萬騎兵分作四隊,四柄尖刀一樣在蠻人驚慌失措的情況下扎進去,不斷的將撕開的口子擴大。
騎兵們越殺越興奮,刀刀見血。
“殺穿!”
“黑旗軍,向前!”
幾個將領率先發出呼喊,騎兵們那種久違的血性從骨子裡噴薄而出不可收拾。面對五十萬蠻兵,他們喊出殺穿口號的時候是何等的壯闊?!
這種血淋淋的場面,徹底刺激了黑旗軍騎兵們的殺氣。幾個月來的訓練成果在這一刻徹底發揮出來,雖然他們依然比不上狼騎,但他們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對手,最合適的對手,北蠻人讓他們變得格外自信。
在諸葛無垠和劉旭日帶着騎兵從正面殺進去的時候,方解讓人揮動大旗,陳定南和夏侯百川立刻帶着一萬騎兵從側翼兜回來,從後面將那分出來的五萬蠻人陣型衝亂。
四萬騎兵,將五十萬蠻兵攪的一塌糊塗。
站在高坡上的方解將千里眼放下來,嘴角挑了挑:“咱們也下去吧……本只是想讓士兵們恢復些殺氣,沒打算對這些蠻人如何,不過既然有人想拿蠻人當刀子用,便先打折了這刀子,再打折了拿刀的人。”
他招了招手,白獅子渾沌從遠處跳過來伏倒在方解身邊,方解翻身上去往前指了指,那獅子立刻咆哮了一聲朝着高坡下面衝了出去。如一道白色流光,氣勢洶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