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據說上班第一天都會有點不適應,先看看爭霸恢復元氣?咳咳
完顏雲殊騎着馬走在最前面,帶着方解他們筆直的朝着隋軍大營那邊走過去,離着大營還很遠,就有隋軍遊騎過來將他們攔住。幸好完顏雲殊這樣的女人,任何人看一眼就很難再忘記她的容貌。隋軍士兵大部分都認識這個當初在狼乳山最活潑的女子,也不知道她是多少男兒的夢中情人。
“公主回來了?!”
遊騎的首領驚喜的喊了一聲,然後下意識的紅了臉。完顏雲殊笑了笑,催馬過去伸手直接從那隊正馬鞍一邊將掛着的水囊摘下來,仰起脖子往嘴裡倒,水順着她的下頜往下淌,有不少流進衣服裡。
那隊正看的直了眼,覺得嗓子裡發乾,極艱難的嚥了口吐沫。
“趕路太緊,水沒了。”
完顏雲殊將水囊拋還給遊騎隊正,然後笑了笑:“我大哥還在大營裡嗎?我們先回了山寨,才知道你們都來了這兒。”
遊騎隊正連忙回答:“殿下就在大營裡,您進去往左邊走就能看到騎兵營,騎兵營裡最高的那座大帳就是殿下的。”
完顏雲殊道了聲謝,然後催馬往前。那遊騎隊正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就好像被勾走了魂魄似的。沉傾扇伸手捏了捏方解的胳膊,壓低聲音笑道:“你這小情人的魅力真不小,那幾個人的魂兒都丟了。”
方解白了她一眼,懶得回答。
沉傾扇忍不住笑了笑,幸好她遮擋住了面貌,不然那幾個遊騎士兵本就剩下不多的魂兒就會徹底被勾飛。
完顏雲殊的臉就是通行證,隋軍大營的士兵沒有人阻攔她進去。她是個熱情直爽的性子,和每一個認識的人打招呼。那些士兵們看到她的時候,臉上的笑容都那麼真誠甚至帶着羞澀。沉傾扇又捏了方解的胳膊一把,輕笑着說道:“你要是把她霸佔了,說不得就是隋軍所有士兵的公敵,後果說不定很嚴重。”
方解撇了撇嘴道:“我霸佔了你,豈不是早就成了整個大隋江湖的公敵?”
沉傾扇臉微微一紅:“江湖中有誰認識我?可隋軍中沒人不認識她。”
方解笑:“好大一股子酸味。”
沉傾扇:“呸!”
一行人進了大營左轉,徑直往裡走,沒走多遠就看到了騎兵營的旗子,然後就看到了最高大那座帳篷外面高高豎立着的大纛。這是相對獨立的一個營地,裡面駐紮的都是從北遼地來的寒騎兵,雖然已經將近入冬,可那些北遼地的漢子們竟似完全對寒氣沒有感覺似的,不少人光着膀子露出一身肌肉在空地上練武。
方解仔細看了看,忍不住在心裡暗讚了一聲。
這些北遼地的漢子和中原人在膚色和相貌上沒有多大區別,普遍比較白一點,但他們身子格外的結實。那些光着膀子的漢子湊在一起摔跤,圍着的人不住的喝彩。遠處有人拎着百斤的石鎖上下拋動,看起來竟是絲毫都不費力。更遠的地方,寒騎兵騎着馬飛奔中將羽箭送出去,精準的戳進靶子裡。
這些士兵們身上的氣質,總結起來就兩個字。
彪悍
方解看得出來,這些人是天生的戰士。北遼地那種嚴酷的地域鍛造了他們的體魄也鍛造了他們的性格,男人們的驕傲就好像他們腦後的那條大辮子一樣來回飄擺,肆無忌憚。他們從一出生要面對的就不僅僅是蒙元人的壓榨,還有惡劣環境的煎熬。所以每個成熟起來的男人,都是一個合格的勇士。
方解注意到他們的武器和漢人不同,和蒙元人也不同。
漢人善用直刀,蒙元人慣用彎刀。
這是因爲各自不同的戰鬥習慣而造成的現象,漢人多步兵,直刀沉重鋒利,是戰場上殺人的不二利器。而蒙元人都是騎兵,在高速奔馳中彎刀砍在敵人的身上,更容易將刀子抽回來也更容易造成最大的傷口。被彎刀砍中的人,往往都是失血過多而死的。
北遼地的這些寒騎兵,他們用的是雙手刀。
這是很不合常理的事,騎兵使用雙手刀會很彆扭,他們雙手握刀的話,就無法去控制戰馬。大隋步兵的制式橫刀是雙手刀,蒙元騎兵的彎刀是單手刀。不同的兵種不同的武器裝備,必然有其道理。
可北遼地的寒騎兵,用自己的強悍來告訴世人沒道理就是道理。
他們可以完全不用雙手,只靠雙腿就能操控戰馬。甚至很多寒騎兵不習慣使用馬鞍,對於騎術不佳的人來說不用馬鞍簡直就是噩夢。正因爲他們對戰馬如臂使指般的控制,所以能將兩隻手都解放出來。以至於他們的兵器也獨樹一幟,比大隋的制式橫刀更長,但是帶着弧度。
那些寒騎兵看到完顏雲殊的時候,立刻爆發出一陣歡呼聲。他們狼一樣吶喊着衝過來,然後將右手放在胸前單膝跪下去。
“尊貴的殿下,您終於回來了!”
他們眼睛裡的興奮沒有作假,由此可以看出完顏雲殊在北遼地的地位確實很高。
士兵們的歡呼聲驚動了帳篷裡的人,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帳篷裡快步走出來,在看到完顏雲殊的那一刻,他嘴角上就勾起一抹開心的笑意。
“長生天總是喜歡讓他最珍愛的兒女獨自去闖蕩,成長爲真正的強者。飛在高空中的鷹,總是會找到回家的方向。我的妹妹,告訴我你從遠方帶回來了什麼?”
這是漢人很難理解的事,他居然沒有生氣。要是漢人的兒女偷偷跑出去很久很久纔回來,家裡人只怕會氣得破口大罵,然後纔是熱淚縱橫。
完顏雲殊從馬背上跳下來,快不過去擁抱自己的哥哥:“哥哥,看到你我才知道什麼是溫暖。”
“瘦了些”
完顏重德揉了揉完顏雲殊的頭髮,然後看到了完顏雲殊身後的那些人。
“你的護衛……”
他的眼神明顯變了一下,完顏雲殊連忙拉了他一把在他耳邊低聲道:“先進大帳,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和你說。”
方解雖然蒙着臉,但完顏重德特意多看了他一眼。完顏重德總覺得,這個人的眼神在什麼地方見過,有些熟悉。
……
……
“原來是恩公!”
當完顏重德看到方解的時候,他立刻將右手放在胸前然後單膝跪了下來。這是北遼地人最隆重的禮節,用來歡迎勇士歸來或是最尊貴的客人。方解連忙上前將他攙扶起來,笑了笑說道:“殿下何必如此多禮,不過是一件小事竟是讓你記掛了這麼久,愧不敢當。”
完顏重德比方解初見的時候,更壯實了些也更成熟了些。他的眼睛裡多了些許滄桑,也多了不少沉穩。臉上的絡腮鬍讓他看起來格外的雄壯,能將衣服撐起來的肌肉則顯示着他的陽剛。
“北遼地的漢子,永遠不會忘記恩人的恩惠。”
完顏重德拉着方解的手臂,請他到上座。方解連忙拒絕,在完顏重德身邊坐下來。
完顏重德吩咐人煮茶湯,然後興奮的問完顏雲殊:“快告訴我,你是怎麼遇到恩人的。”
完顏雲殊將自己的遭遇說了一遍,聽完之後完顏重德的臉色逐漸變得肅穆起來,他再次起身,然後再次對方解行了大禮:“幾年前,恩人救了我的。現在恩人又救了我的妹妹,我們北遼地的人永遠感念你的恩德。只要你有什麼吩咐,我們北遼地的子民絕不會對你說不。”
“不過是偶遇。”
方解連忙起身,扶着完顏重德站起來之後說道:“也算是機緣巧合,該着我遇到公主殿下。”
完顏雲殊看了看四周,吩咐人都出去,然後壓低聲音將方解這次來的目的說了一遍,聽完之後,完顏重德的臉色立刻變得凝重起來。
“原來是這樣……”
他看着方解說道:“不瞞恩人,我也覺得王爺的死有些詭異。王爺身邊的護衛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還有幾個我們北遼地的勇士。即便遇到叛軍的斥候,也斷然不會連脫身都不能。那麼多護衛都戰死了,只有李孝宗一個人活着回來……我曾經和謀大人說起過這件事,可惜,現在謀大人已經被軟禁起來。”
方解道:“你千萬不要再叫我什麼恩人,那就顯得太生分了些,當我是朋友,就直接叫我的名字……王爺的死,我也只是懷疑。但我對李孝宗這個人比你們都瞭解些,所以聽說王爺的死訊後我立刻趕來。如果我的懷疑是對的,那麼不久之後,只怕跟在王爺身後的人就是整支軍隊,或許……也包括你們北遼地的勇士。”
“恩……覺曉,我信得過你!”
完顏重德點頭道:“你告訴我,怎麼做,我來幫你!”
方解點了點頭:“現在先要知道崔將軍被扣在什麼地方,想來他應該知道王爺是怎麼死的。不然李孝宗不會那樣針對他,畢竟崔將軍曾經是李孝宗的親兵隊正。”
“我知道”
完顏重德道:“就在騎兵營後面不遠,是李孝宗的人親自看守的。這些日子來,若不是我阻攔,李孝宗已經多次要殺他了。我怕崔將軍不明不白的就死了,派了一隊人也在那守着,所以李孝宗的人想動手也沒機會。崔將軍是我到了狼乳山後最敬重的一個朋友,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被自己人殺死。”
“多謝你了!”
方解抱了抱拳:“崔將軍也是我的朋友。”
“可是……”
完顏雲殊道:“就算咱們能將崔將軍救出來,憑他說的話,隋人就會相信是李孝宗殺的王爺嗎?隋人的心思總是那麼多曲折彎繞,雖然咱們和他們並肩作戰,但他們大部分對咱們北遼地的人不太信任。”
“先想辦法讓我見見謀大人。”
方解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至於怎麼揭穿李孝宗,讓我來就是了。在這之前,我需要和謀大人商議一些事……有殿下的人護着崔將軍,倒是不必先急着救他。等時機到了,在讓崔將軍出來指認。”
方解緩緩的舒了口氣:“這不僅僅是王爺的事,不僅僅是隋軍數萬將士的事……還有我的事,還有八百邊軍兩千百姓的事。無論如何,都應該由我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