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煬似乎覺得戲弄夠了,才放開鉗制顧青裴的手。
顧青裴一顆不留地開門走了。
好不容易擺脫了原煬,走出會議室一看,茶歇早就結束了,拍賣會重新開始了,他隱約能聽到叫價的聲音。他站在門外猶豫了幾秒,決定不進去了。
原煬站在他身後,說着風涼話,“不進去看看你王哥收穫如何嗎?”
顧青裴拿起他剛纔沒喝完、服務生還沒來得及收拾的咖啡,抿了一口,順便端着咖啡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輕聲道:“不用看,他不會讓自己賠本兒。”
“你對他倒真有自信。”原煬恨這點恨得想掐死王晉。
顧青裴斜睨了他一眼,“你不進去?”
原煬卻沒打算進去,而是在他對面坐了下來,修長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看在你的味道還讓我滿意的份兒,我不跟他爭那塊地了,免得辜負你一番苦心。”
顧青裴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拍賣會預計還有半小時結束,他不想在這裡跟原煬乾瞪眼,對原煬不離口的諷刺,也充耳不聞。
他站起身,“我的時間寶貴,不是用來跟你扯皮的,你愛留不留,我先走了。”
原煬低笑道:“爽完了擡屁股就走了,你跟以前真是沒什麼變化。”
顧青裴下意識地揪了揪自己空蕩蕩地前襟,想到那條還在原煬褲兜裡帶着的領帶,就頭皮有些發麻。他頭也不回地下樓了。
坐到車上後,他給王晉發了條短信,告訴王晉自己有事先走了,然後他就把手機關機了,只留着另一部商務用的小手機。
他知道王晉在拍賣會結束後肯定會問他和原煬究竟談了什麼,他根本懶得回答。
在城市裡心煩意亂地兜了一大圈,他纔回到家,跟他的助理電話溝通了最新的進展,然後在家裡辦公。
抵押貸款的事情在接下來的幾天連連接到壞消息,顧青裴的抗壓能力此時顯露無疑,他在一天接到多個不利消息的時候,依然吃得下飯睡得着覺,只不過在他清醒的時候,他加班加點地忙活着。
這天,臨近下班前,顧青裴又召開了一次小會,集中商討接下來的資金調度問題。
“渭水那個項目馬上就要籤合同了,一旦簽了合同,資金必須在三天之內到位,但是這筆錢過去了,公司基本就空了,顧總,眼下該怎麼辦?”
顧青裴推了推眼鏡,目光在文件上沉着地掃過,半晌,才發出一個單音節:“拖。”
“拖?”
“對,銀行拖着我們,我們拖着渭水那邊的項目,不籤合同,不付款。”
“以什麼理由呢。”
顧青裴擡起眼簾,掃視了他們一眼,然後輕輕點了點自己的腦袋,笑道:“想想啊。”
幾人面面相覷,都思考了起來。
顧青裴也在思考,他在心中迅速掠過了好幾個理由,但似乎都不足以在不付款的情況下,依然能不讓對方懷疑他們的合作誠意。畢竟意向性合同已經簽訂,對方已經停止尋找其他買家,如果他們不能在約定時間內付款,對方可能毀約。那個項目可是塊大肥肉,價格瞬息萬變,多少人眼饞着呢。
法務總監最後說:“顧總,我倒是有辦法在合同條款上做文章,但是那樣的話,很容易傷害合作方的感情。”
“沒錯,合同已經商談過無數次,這個時候如果反悔,對我們的聲譽會造成影響,很可能就合作不成了。”另一個經理也附和道。
顧青裴眯起眼睛,一遍遍掃過那些幾乎爛熟於心的條款,半晌,他低聲道:“我裝病吧。”
“啊?”在場的人驚訝地看着顧青裴,都沒料想到顧青裴能想出這樣的主意,還以爲他在開玩笑。
顧青裴的表情可一點都不像開玩笑,雖然他確實在笑,“合同需要我本人簽字,我一生病,拖一兩個星期很正常,這個節骨眼兒上找什麼藉口都容易讓對方借題發揮,只有打弱勢牌能湊效,他們就算知道我們是資金緊缺,從道義上講,也不會這個時候毀約。”
“顧總,您這個點子實在是……不得不說您藝高人膽大啊。”
顧青裴自嘲道:“別吹捧我了,這種招數被人知道,可夠丟人的了,這也是不得已的辦法,我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只要有用就行。小趙,這段時間你儘快去聯繫一個有實力的買家,如果銀行那頭實在弄不來錢,我們就把那塊地賣了吧。”
幾人臉色都有些黯然。
那塊地的價值非常可觀,他們是打算自己做的,只是眼下公司缺錢,實屬無奈。
“好,之前想買的就好幾個,現在去找他們也不難。”
“就這麼決定了,阿武,你去跟渭水那邊的人說,說我是傳染病,編個像一點的名字,至少一個星期要在家休息不能見人,然後,我現在就回家休病假去。”說着,顧青裴真的站起了身,“吳總,銀行那邊兒繼續跟進,千萬別鬆懈,我們還不能放棄。”
“是。”
顧青裴真的回了家。其實去不去公司對他的工作影響並不大,他一大半的時間都在外面應酬。
晚上,秘書給他打了個電話,說環境局的一個廳長今晚有時間跟他吃飯。這個人顧青裴約了很久,和那個副行長以前是大學同學,儘管據說好多年沒聯繫了,顧青裴也還是想試試。
說完這個事情之後,秘書又道:“顧總,今天有個姓原的先生找公司找過您。”
“原?是個年輕人嗎?”
“是的,個子很高的。”
“他找我做什麼?”
“他說……”小秘書似乎覺得有些尷尬。
“說什麼?”
“他說……您的領帶,落在他那裡了,特意給您送來。”
顧青裴有些惱火,“無聊,不用理他。”
小秘書訕訕道:“對,我說您不在了,他就走了。”
顧青裴壓低聲音,“這件事別亂說,知道嗎。”
秘書緊張起來,“顧總您放心!”
掛了電話之後,顧青裴換了身衣服,開車去約定好的飯店。
他在半路上接到了原煬的電話。
“喂,有事嗎。”
原煬充滿男性魅力的嗓音在電話那頭響起,“我今天去你公司了,想把領導還給你,結果你不在,真讓我失望啊。”
顧青裴冷着臉,“你找個垃圾桶扔了吧,剛好過時了,我不想要了。”
原煬低笑道:“可我想把它還給你,那上面還沾滿了顧總的東西,這麼隨處亂扔,我總覺得是個事兒。”
“扔了。”顧青裴加重語氣。
“我捨不得,我一看到它,就想起顧總的腰有多細,我一隻胳膊就能環住,顧總的皮膚有多熱,越摸越熱……”
顧青裴默默聽着原煬的言語騷擾,直到原煬說完,他才道:“把原煬憋成這樣,可真不好意思。”
“你要真覺得不好意思,就讓我上一次吧。”
顧青裴嘲弄道:“你等着吧。”
原煬笑了兩聲,“對了,聽你的秘書說你生病了?我聽你聲音挺清醒的。”
“不勞原總關心了,我還有事兒要忙,你要是成天就這點兒破事兒,能少煩我嗎?”
原煬哈哈大笑起來。
顧青裴掛斷了電話,煩躁地把手機扔到了座椅下面。
晚上的飯局來了七八個人,有好幾個都是西北的,顧青裴看他們的架勢,知道自己今天這頓酒是免不了了,他給自己的司機發了條短信,讓司機兩個小時之後來飯店接他。
然後,他就硬着頭皮跟這羣人喝了起來。
顧青裴的酒量以前很好,他的酒量,是在他在國企當辦公室主任的那兩年鍛煉出來的,那個時候成天大小飯局不斷,他後來的發展,說是酒桌上拼下來的也不爲過。
但是自從晉升到高管後,他“被喝酒”的次數明顯下降,尤其是在新加坡的那兩年,那裡不流行勸酒,他幾乎沒喝過幾次,這一回國,碰上這樣的陣勢,一時真有些招架不住。
一頓飯吃了將近三個小時,他陪着這羣西北漢子天南海北地吹牛,幾杯酒下肚,個個稱兄道弟,顧青裴一直試圖保持清醒地頭腦,想讓那個廳長把他和x行副行長的關係疏通,那廳長喝高了之後,答應得也挺好,至於後續怎麼樣,還得繼續推動。
後不容易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這才散夥。
顧青裴幾乎癱在椅子上,半天沒站起來,他暈頭轉向找不着北,說是醉,卻還有意識,但已經幾乎沒法思考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覺自己快睡着了,突然有一個有力的手臂扶住他,把他架了起來往樓下走。
他隱約覺得應該是他公司的司機,只不過他記得那個司機是個跟他差不多高,比他還瘦些的小夥子,被架着的時候感覺這人肩膀怎麼這麼高呢,而且很厚,力氣很大,想不到那個瘦巴巴的小子這麼有勁兒啊。
顧青裴睜開混沌的眼睛,發現自己只能看出來一個影子,他跟一灘泥一樣攀附在那人身上,眼皮直往下垂,他實在撐不住了,漸漸失去了意識。
那一晚上顧青裴斷斷續續醒過來很多次。
第一次是他感覺自己躺在柔軟的牀上,特別舒服,特別暖和。之後,他就感覺有溼乎乎的東西擦着他的臉、他的脖子、他的胸膛。之後,他感覺所有束縛着他的衣物都不見了,他從來沒覺得這麼放鬆過。
今天喝的酒都是好酒,喝多了也不上頭,只是醉,那張被溫柔對待的感覺好像躺在棉花裡,別提多舒服多放鬆了。
他再一次張開眼睛,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物件,那是一個吊燈。這個吊燈,讓他看了很久,他拼命在記憶力搜尋着這個款式的吊燈,他知道這個吊燈屬於他,屬於他某個房間的燈。
然後,他想起來了,這是他和原煬同居的那棟房子裡臥室的燈,沒錯,是那個臥室的燈,他花了六十多萬從香港帶回來的,他一直很喜歡。很多次,當原煬壓着他,在他身上用力馳騁的時候,他會在被快-感侵襲的空隙裡,偶然之間睜開眼睛,看到頭頂的這個吊燈。這個吊燈,貫穿在他和原煬所有或瘋狂或溫馨的記憶裡。
他竟然差點兒把它忘了。
差點就……
顧青裴感覺自己伸出了手去抓那個吊燈,實際他也不知道自己伸出去了沒有,他鼻腔充滿酸意,喃喃着說:“忘了……差點忘了……”
差點忘了,他和原煬有過多少讓他心醉的回憶。
顧青裴深深皺起眉,“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原煬呲着牙,露出一個令人膽寒的笑容,“你現在希望我放開你?你不是巴不得我走不出這間屋子,不能和你的王哥競拍嗎?”
“你想要那塊地,可以和王晉協商,你或他,有償退出,難道你真要蠢到在拍賣會上亂擡價?”
“怎麼,心疼你王哥的錢了?”原煬的手指劃過顧青裴的臉,低聲道:“他的錢能給你嗎?你替他心疼什麼?”
顧青裴推了他一把,沒推動,他冷道:“我只是見不得你們意氣用事。”
“所以你就捨身爲你王哥了是嗎。”原煬眼裡跳動着憤怒的火苗,嘴角的笑意讓顧青裴頭皮發麻。
原煬把顧青裴的襯衫下襬從褲子裡扯了出來,大手伸進了衣服裡,撫摸着顧青裴的後背。
顧青裴沉聲道:“原煬,你他媽幹什麼?”
“你把我叫進來幹什麼?不就是讓我退出競拍嗎?我怎麼能辜負你的好意。”原煬低下頭,一口咬在顧青裴的脖子上,伸進衣服裡的那隻手也愈發放肆。
顧青裴狠狠拽住他的頭髮,硬是把他的腦袋拉了起來,顧青裴冷道:“我是要跟你談話。”
“跟我談話?”原煬嘲諷地笑了笑,“你現在有什麼資本跟我談話?真當自己是什麼大老闆?北京城裡就你這樣的一抓一大把,想巴結我都巴結不上,你想跟我談話,我答應了嗎?”
顧青裴慍怒道:“那就滾開。”
原煬已經被他和王晉刺激的相當冒火,此時眼睛有些發紅,“你想替你王哥出力,我給你這個機會,現在跟我睡一覺,等我做完的時候,拍賣會差不多也結束了。”原煬揉了揉顧青裴的腰,曖昧地說:“我時間有多長,你應該沒忘吧。”
顧青裴氣得簡直眼冒金星,他狠狠踢了原煬的小腿一腳,趁着原煬吃痛的時候,用力推開了他,轉身往門口走去。
他的手剛摸到門把手,背後一陣風生,一隻手出現在他臉邊,砰地按住了會議室地大門,同時,有力的手臂鉗住了他的腰。
顧青裴低吼道:“原煬,你別得寸進尺。”
原煬低笑道:“你這副衣衫不整的樣子,難道不是準備好送到我嘴邊的嗎。”他說着,已經伸手去解顧青裴的衣服。
顧青裴拼命反抗,但在體能上他從來沒佔過原煬的便宜,很快他就被原煬控制住了。
顧青裴身體立刻僵硬了。命根子被人掌握着,永遠是對付男人最有效的方法。
“你……放開我。”顧青裴咬牙切齒地說。
原煬卻充耳不聞,“這兩年你跟誰睡過?”原煬在顧青裴耳邊低聲問道。
顧青裴無法控制地有了反應。
“跟誰睡過?嗯?”原煬低聲道:“這裡呢?除了我有人碰過嗎?”
顧青裴啞聲道:“原煬,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當然知道,我在索取報酬,對於我退出競標的報酬,你不是該高興嗎,我幫你王哥省了一大筆錢!”原煬的手微微一使力,顧青裴低叫了一聲,身體直抖。
原煬一口咬住顧青裴的後頸,親吻着那溫熱的皮膚,恨不得破開皮肉,吸食顧青裴的血。如果把這個人吃進肚子裡,他是不是就完全屬於自己了。
顧青裴咬牙道:“放屁。”
倆人的思緒都飄回了兩年前,他們曾經對彼此的身體熟悉不已,他們曾經無數次瘋狂地纏綿,現在這些令人羞恥的舉動,對於他們來說無異於隔靴搔癢,他們內心深處渴望着盡情地釋放。
可顧青裴還沒有失去理智,他閉上眼睛,額頭靠着門板,拼命壓抑着想要脫口而出的低吟,默默忍受着原煬的挑釁。
粗重的喘息聲縈繞在倆人的耳邊。
顧青裴雙腿有些軟,需要靠原煬的手臂支撐身體的重量,原煬在他耳邊低笑着,“真精神啊顧總,好像憋了挺長時間了。”
顧青裴喘了幾口氣,“你玩兒夠了吧。”
原煬輕笑,“顧總玩兒夠了嗎?”
顧青裴臉頰燒得慌,他別開臉,“還不放開我。”
“你玩兒夠了,我怎麼辦?”原煬眼中充滿了渴望。
顧青裴有些惱羞成怒,“你自找的。”他有些慌亂地繫上腰帶,扣扣子的時候,手指都在發顫。
原煬冷哼了一聲,拽過顧青裴的領帶用來擦手。
顧青裴怒瞪了他一眼,乾脆把領帶解下來扔到了他身上。
原煬舔着嘴脣笑了笑,把領帶慢悠悠地疊好,塞進了褲兜裡。
顧青裴一陣腦熱,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和原煬拉開了距離。
原煬盯着他胸口露出的一小塊皮膚,“顧青裴,要不是地方不對,我絕對不會這麼放你走的。”
顧青裴穿上衣服後,就感覺重新獲得了一種安全感,整個人也漸漸冷靜了下來,他看着原煬的眼睛,“原煬,你現在不僅事業有成,而且還有了女朋友,你的人生都在往正道上走,還來招惹我是什麼意思?”
原煬摸了摸嘴脣,似乎還有親吻顧青裴皮膚的餘溫,他嘲弄地笑了笑,“你覺得是因爲什麼?”
“你想看我笑話。”顧青裴目光冷峻,“覺得一朝得志,終於可以反過來羞辱我了,是嗎?”
原煬輕佻地點點頭,“差不多,還有呢?”
顧青裴挑了挑眉,表情陰沉,“我聽你說。”
“聽我說……”原煬露出陰冷地笑聲,他捏着顧青裴的下巴,“你想知道我想做什麼,我來告訴你好了。兩年前你不告而別的時候,我就一直在等着這一天,你覺得王晉厲害,我要讓你知道他比起我來差得遠了,你嫌我不懂事,嫌我沒本事,一聲不吭就一走了之,顧青裴,我一定會讓你後悔。”
顧青裴張了張嘴,感覺身體沉重地不可思議,他輕聲道:“你覺得我當時離開,是因爲嫌你……”他說不下去了,他分明看到了原煬眼中掩藏不住的怨憤。
原煬冷笑道:“不是嗎?我們明明能重新開始,明明靠自己也能活得好好的,結果你最終選擇的是王晉,你甚至幫着他來跟我談判,顧青裴,你知不知道你走的時候,我在哪裡,我在想什麼,我會怎麼樣?”原煬越說越恨,臉上浮現一絲猙獰,“你根本不會想吧。你想的只是你的事業,你的地位,我怎麼樣,根本不在你的考慮之內。”
顧青裴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他強忍着心痛,維持着表面的平靜,“這句話我也想送給你,我怎麼樣,根本不在你的考慮之內。原煬,兩年過去了,你的自我中心倒是一點兒沒變,行了,我們也別互相指責了,一點意思都沒有,誰對誰錯,爭出來又怎麼樣?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我現在想問你的是,你想怎麼樣,你現在,希望我怎麼樣?”
原煬看着這張讓他又愛又恨的臉,心情永遠無法平靜,他沒有一天能夠忘記顧青裴,所有的想念裡,全都融入了怨恨,以至於他現在看着顧青裴,只想狠狠羞辱他、折磨他,讓他不敢再逃離自己身邊。
他露出嗜血般地笑容,“我想上你,因爲你太欠操了。”
“我要是不同意呢。”
原煬拍了拍他的臉,“沒關係,我有的是耐心,有的是時間,既然你敢回來,就亮出膽子來,好好面對我。”原煬忍不住咬了咬顧青裴的下脣,低喃道:“我原煬當年對不起你,我掏心挖肺地想補償你,換來的卻是你一走了之,當年敢把我像條狗一樣扔在原地,你就該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顧青裴臉色鐵青,他沒有躲閃,任憑原煬惡意地親着他。
他沒想到原煬心裡竟然是這麼想的,兩年來一直帶着對他的怨恨,現在打算來報仇?
簡直可笑,究竟誰該怨恨誰?
他已經走出來了,原煬卻不肯放過他,被原煬害得丟盔棄甲落荒而逃的自己,該找誰說理去?
他低下頭,只覺得異常地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