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顧青裴拎着電腦包下樓,原煬已經準時在哪裡等着。這麼冷的天,原煬沒坐在車裡,而是靠着車門,站着擺弄手機。
看到顧青裴來了,原煬曖昧地一笑,“顧總,早啊,身體好點兒沒有?”
顧青裴輕笑,“好得不得了,看來你挺受歡迎啊,手機不離手。”
原煬諷刺道:“哦,只是拿着玩玩兒遊戲,你不知道吧,我沒錢交話費,手機只能接不能打了,顧總一大早聽到這個消息,高興嗎?”
“還可以。”顧青裴眯着眼睛一笑,拉開車門上了車,“放心,我們來公司也有一個月了,明天就發工資了。發工資之後,買兩件兒厚點的衣服吧,要過冬了,凍壞了原董該心疼了。”
原煬把手機揣進兜裡,搓了搓手,“是有點兒冷,不過我不怕冷,領到工資之後,我想還是先給顧總買藥吧,那個消炎藥擦上好使嗎?叫什麼來着,你還記得名字嗎?”
顧青裴推了推眼鏡,情緒被掩藏在鏡片後,“難得你有這份心,我回家會看看的。”
車裡的氣氛簡直可以用劍拔弩張來形容,倆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嘲諷着對方,彼此都不肯落了下風。
到公司吃完早餐後,大約九點鐘的時候,張霞領進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長得頗有氣質,一看就是精明能幹的樣子。
由於進總裁辦公室先要經過秘書室,也就是原煬的辦公桌前,倆人一進來,原煬就盯着她們看。
張霞解釋道:“顧總的客人。”
原煬開始猜想這是不是電話裡的那個女人。
張霞敲響了門,顧青裴從裡面打開門,看到人之後,非常熱絡地開玩笑,“哎喲大美女,可把你盼來了。”
那女人笑着說:“不好意思,應該八點半來的,路上堵了一會兒。”
“沒事,來,請進。”他看了原煬一眼,“倒茶。”
原煬瞪了他一眼,真的去倒茶了。
蹲着茶進屋後,他就聽着顧青裴笑着說:“怎麼能這麼說呢,這還有什麼可考慮的,我們倆共事這麼多年,我對你的感情,對你能力的信任,是毋庸置疑的,難道你還看不出來?”
原煬暗自腹誹,真他媽噁心,說話都不臉紅。
那女人掩着直笑,“顧總,那我可真來投奔你了。”
“熱烈歡迎。”顧青裴哈哈笑道:“蔣總那頭肯定罵我呢,不但挖走了他一員大將,還是劉總這樣的美女,蔣總可是損失慘重啊。”
劉總笑得很鎮定、很客氣,原煬進來後,她忍不住瞄了一眼,覺得這男孩子長得真好看。
顧青裴指指茶几,“把茶端過來。”他笑着對劉總說:“哦,這是我的助理兼司機,以後你有用得着的地方儘管使喚。”
劉總笑道:“來了公司我們就是一家人,我一定不跟你客氣。”
原煬看着倆人你來我往地談笑,心裡一直在罵顧青裴不要臉。拍馬屁都沒一點不好意思,什麼話矯情挑什麼說,真虧他說得出口。
顧青裴揮揮手,跟招呼小狗一樣,“你出去吧,十分鐘後讓張霞進來。”
原煬真想把茶潑他臉上。
過了一會兒,張霞進去了,然後領着那個劉總出來,說是要熟悉一下公司環境。原煬心裡一萬個不願意,這種一看就精明圓滑的女人跟顧青裴那個虛僞狡詐的混蛋湊合在一起,指不定迸出什麼火花來。顧青裴哪裡像個GAY?叫公司的小姑娘基本不叫名字,一口一個小丫頭、傻丫頭,把那幫小姑娘迷得暈頭轉向,瞅準了顧青裴想要跟他梅開二度的大有人在,就他這麼能招蜂引蝶的性格,簡直欠收拾。
原煬握緊了拳頭,心裡頗爲不齒顧青裴的性格。他甚至開始懷疑顧青裴根本就是個雙性戀,不然怎麼跟電話裡那個女人那麼曖昧,而且他曾經還離過婚,恐怕真的是男女通吃,見誰都撒荷爾蒙。
媽的!真不要臉!
原煬實在坐不住了,門也沒敲,推開總裁辦公室就進去了。
顧青裴頭也沒回,專心地看着股票走勢圖,全公司敢不敲門直接闖進他辦公室的,除了原煬沒別人了。
原煬往那舒服的真皮沙發上一坐,跟大爺似的,“剛那女的是誰呀。”
顧青裴正眼都沒看他,“新聘的人事總監。”
原煬瞪了他一眼,“你那麼熱情幹什麼,恨不得貼人家臉上。”
顧青裴掃了他一眼,“她手裡有不少人才資源,她可是很貴的。”
“多貴?用你去倒貼?”
顧青裴嘴角輕扯,“原董真是一片苦心,爲了能夠讓你這個不成材的兒子以後不至於把他的基業整垮了,現在拼命吸納人才。你就繼續保持這個狀態吧,挺好的,什麼都不懂,活着更開心。”
原煬眉毛直跳,粗聲道:“你他媽不用諷刺我,我本來就對他的那些事業一點興趣都沒有,現在是他逼着我幹,我沒甩手走人就不錯了。”
顧青裴“哦”了一聲,並沒打算再理他。
原煬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問道:“那天給你打電話的,就是那個姓劉的?”
顧青裴看都沒看他,而是拿出計算器開始不知道算什麼東西,然後用鋼筆點着筆記本,思索着什麼。
原煬邁開長腿,幾步跨到他桌子前,拳頭頂着桌面,冷道:“是,不是?”
顧青裴笑道:“管得挺寬喲太平洋警察。”
原煬給他氣得腦仁疼。
顧青裴看了看錶,“哦,該吃午飯了。”他拿起手機撥通了電話,“喂,劉總,中午我請你出去吃飯吧,食堂的飯菜我都有點兒吃膩了。就在附近,好的,那咱們樓下碰頭,哎,我坐你車去吧,好,樓下見。”
說完他把手機揣進了口袋裡,就跟原煬不存在似的從他身邊走過,揚長而去。
原煬狠狠捶了下桌子,表情相當難看。
下午上班時間,顧青裴和劉總有說有笑地回來了,原煬老遠就聽着顧青裴笑着說:“跟劉總說話實在是一種享受,改天咱們去喝杯咖啡吧,附近有家咖啡館很不錯。”
顧青裴一進辦公室,就看到原煬坐在沙發上,兩條長腿放肆地搭在茶几上,斜着眼睛看着他。
顧青裴沒理他,他通常不知道原煬在發什麼瘋,因爲原煬這條小狼狗情緒太不穩定了。他脫下外套進了午休間,打算休息一會兒。
他剛換上睡衣躺下,午休間的門就被打開了。
由於屋子沒鎖,顧青裴只能看着原煬大搖大擺地進來。
原煬的靠近讓顧青裴有一種本能地警覺,他坐起身,戒備地看着原煬,“幹什麼?”
原煬扯下領帶,脫掉外套,“我好像說過,以後我在這裡睡覺。”
“我沒答應過。”
“我管你答不答應。”
原煬把外套一扔,上了牀。
顧青裴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身體的記憶是無法抹去的回憶,他對原煬如野獸一般的性-能力確實心有餘悸,這時候說不緊張,實在不可能。
何況,那是他第一次當零號,還是在他極端不情願、沒有行動能力的情況下被人上了,雖然以他的心態和修爲,遠不至於尋死覓活,可那種羞恥和憤怒依然根植於心,被粗暴對待的經歷讓他對原煬又恨、又下意識地有些畏懼。
可他又不能走人,那豈不是擺明了告訴原煬自己怕他。
原煬似乎看出他那輕微的退縮,恥笑:“顧總,你害怕嗎?”
顧青裴鎮定地說:“你如果是進來睡覺的,就閉上嘴。”他把被子蓋到自己身上,閉上了眼睛,不再去看原煬。
他始終覺得原煬那天晚上的行爲是報復成分居多,屬於衝動下的行爲,所以他不太相信原煬還會對他再做出那種事,尤其是在公司。
原煬以前對同性行爲的厭惡可是很明顯的,他既沒道理裝,也沒道理轉變這麼快,唯一的解釋,就是急於羞辱他。
而且,自己現在頭腦清醒,有行動能力,難道原煬真敢再次強上他?
果然,一陣悉悉索索地聲音過後,原煬在他身邊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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