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說沈弱水不識相嗎,慕清一心中正泛着酸水呢,她還去刺激。
“行了,方纔說的事你們都注意着點,回去吧。”慕炙一也不知是什麼用意,不一會兒就讓他們退下了。
慕清一點了點頭便站起了身,秦玉瑤也跟着站起來,可楊月真卻安坐在原處,低着頭,魂不守舍的樣子。
“表姐,表姐。。。。。。”秦玉瑤用手肘碰了碰楊月真,小聲提醒。
“嗯,怎麼。。。。。。啊。”楊月真這纔回過神,看了下面前的場面,臉色更是蒼白,急急地也站了起來。
“臣弟(臣女)告退。”
在前腳跨出門檻前,楊月真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那心心念念卻給予無情傷害的人。那人卻不知何物地端起身邊的茶杯淡然自若地飲茶,那一刻,她聽見心在滴血。
回去的路上,慕清一似乎比以前更沉默了,秦玉瑤難得學會看臉色,帶着些許小心翼翼問道:“表哥,你怎麼不高興嗎?”
慕清一頓時停下腳步,看向秦玉瑤,良久勾出微笑,如往常一般淡聲道:“沒事。”
他能說什麼呢?不願在沈弱水面前公佈自己的婚事,儘管這是自己提出的?這樣的解釋儘管是事實,卻太過荒唐,一切都是他自己首肯的,早晚所有人都會知道,她更不用說。這又怎麼能怪秦玉瑤呢。
清瀾殿裡,剩下的人已經不多了,韓凌就是其中一個。
慕炙一看着韓凌悠閒品茶的樣子,有些“吃驚”地問道:“你怎麼還在這裡?”
“幹嘛,爲什麼不能在這裡?”
“不是禁足三天嗎?”
“哎喲,炙啊,我跟你誰跟誰啊,你放心,這話我不會當真的。”韓凌擠眉弄眼地硬要賴着。
“右相大人好像還缺個兒媳婦兒。。。。。。”
“我先走了,弱水,改天再來看你啊。”韓凌突然一改嬉皮笑臉,有些嚴肅地對沈弱水說道,然後斯文地離開了,如果忽略那快要磨破的雙齒的話。
“撲哧。。。。。。呵呵呵。”沈弱水還是沒忍住,韓凌才走到門口她就破功了。
韓凌站在門口,聽着門內傳來的壓抑的笑聲,嘆着氣搖了搖頭。突然聽到嘈雜聲,轉過頭便看到了一羣紅紅綠綠的身影。
韓凌突然覺得今天的天氣分外的好,那個耍小陰謀的人可有的愁了,於是美滋滋地邁開了腳步。
房中,沈弱水剛停下笑聲,勉強喝了杯茶,就聽到高喜稟報說衆位小主在外頭候着,來給太后請安。
剛剛好些的心情又刷得一下跌回了谷裡,正要說讓她們進來,身旁坐着的人兒發話了:“傳朕旨意,讓她們都回去,以後的請安也免了。”
“奴才遵旨。”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清瀾殿中的人又退避的差不多了,沈弱水很是無語,自己殿中的下人們何時這樣自覺了?
“那個。。。。。。那天,我情緒不好,說話有些口不擇言,你。。。。。。對不起。。。。。。”
慕炙一一直沒說話,沈弱水的心沉了些許,她知道自己豈止口不擇言,根本是胡言亂語,可人在極度傷心之下,難免控制不住自己。慕炙一要是不肯原諒,也算是情有可原吧。可這樣的認知卻讓她如胸口壓着塊石頭一樣難受。
“他。。。。。。有多好?”慕炙一深思了許久,才問出這個問題。他並不難受,更不會嫉妒,他只想知道自己需要做到什麼程度才能超越。
“。。。。。。誰?”無頭無腦的一句話顯然把沈弱水問住了。
對於沈弱水跟不上調子的行爲,慕炙一嘴角抽搐了一會兒,想從他口中說出那個人的名字?想得美!
沈弱水偏過頭,看着慕炙一盯着自己看的眼睛,看來他是不準備說了,那就只有猜了!避開慕炙一的目光,沈弱水只想了一下就弱弱地問了一聲:“你是說落哥哥?”
某人的頭轉了回去。
“他很好,非常好,特別好!”
簡單地評價後,沈弱水便住口了。
還想聽下文的慕炙一在遲遲聽不到關鍵的話後,疑惑地偏過頭,卻看到那張帶着憂傷的臉。
很好,非常好,特別好!
這還真是獨特又中肯的評價啊。。。。。。
“我教你寫字吧。”
一想到齊落,沈弱水就忍不住傷懷,還沒收拾好心情,就聽慕炙一來這一句,簡直措手不及。
“啊?”
慕炙一已經不奢望她能很快反應了,說完便起身走向書房。
沈弱水反應過來後就跟着走去。
慕炙一拎出一張乾淨的宣紙,先是寫了一個“捌”字。
沈弱水走過來的時候便看到了這樣一個畫面。
“你很早就知道吧。。。。。。那你。。。。。。”那你說的“在乎”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那什麼?”
“沒,沒什麼。”
“唉,我說你這太監,怎麼就說皇上、安郡王到啊,我不是人啊。”
“哎喲,韓公子恕罪,老奴的錯,老奴的錯啊。。。。。。”
“算了,弱水還在裡面,我可不願讓自己生氣的樣子落在她眼裡。”
本來面無表情和一臉平淡的慕炙一和慕清一不約而同地看向韓凌。
頂着兩個大白眼,韓凌頗爲淡定地朝清瀾殿走去。
“臣妾(臣女)參見皇上。”
“給王爺問安。”
“賢妃娘娘萬福。”
“弱水啊,怎麼了這事,大遠的就聽到有人在吵了?”韓凌沒理人家的寒暄,一看到沈弱水就湊上去了,直接打斷了慕炙一和慕清一行禮。
慕炙一對這個行爲倒是滿意的很,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不行禮不合適,他倒無所謂,沈弱水那兒過不去,非記着他不可;可真喊吧,他不願意。
這下好了,被韓凌佔了先機,連慕清一都不用喊了,大家認爲不守規矩的就只有韓凌了。
沈弱水聞言,目光有氣無力地看了眼姚千尋和秦玉瑤,搖了搖頭。然後深深看了眼慕炙一和慕清一,想着:看你們倆女人辦的事!
慕清一目光一閃,看向一旁安靜站着,卻氣呼呼地睜着大眼的秦玉瑤問道:“玉瑤,怎麼回事?”
秦玉瑤本來還生氣着,一聽到慕清一與自己說話,氣焰就小了許多。像是找到了靠山,把剛纔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實在不甘心,秦玉瑤又加了一句:“方纔太后發話了,賢妃娘娘也不聽。”
沈弱水只覺頭上冷汗滴下,原來她說的話秦玉瑤早聽到了啊,真是。。。。。。調皮!
“賢妃娘娘大量,玉瑤是孩子心性,說話直來直往的,若是衝撞了賢妃。還望賢妃娘娘看在小王的面子上多多海涵。”慕清一一句話下來,倒是禮數週全,不過一點兒也沒承認秦玉瑤錯了,只把它當成小衝突化解。
姚千尋看着站在對面的三人,恨得牙癢癢,慕清一都說“看在小王面子上多多海涵”了,她總不能還不依不饒吧。
於是,姚千尋天真地想要尋求慕炙一的垂憐,嬌聲嬌氣地喊道:“皇上。。。。。。”
說着就往慕炙一身上貼。
沈弱水不由多看了眼姚千尋,這酥麻的聲音居然真是從人口中喊出的?她覺得自己的骨頭都酥了,有些好奇地瞥嚮慕炙一,想看看他的反應。
“放肆,你們居然在太后寢宮大吵大鬧,成何體統!”
姚千尋就快靠上慕炙一的身體就這樣停下了,猛地朝地上一跪,看來是被慕炙一的厲色嚇到了,有些不明白昨晚上還溫柔體貼的男人居然突然改了性情,對她如此冷淡。
“皇上恕罪,臣妾知錯了。”
慕清一給秦玉瑤使了個眼色,秦玉瑤便心不甘情不願地跪下來,小聲說道:“臣女也知錯了,請皇上責罰。”
“念你們是初犯,各自回去反省吧。”
“是,皇上。”
沈弱水無語,這還有初犯再犯的?敢情清瀾殿就是人家練嘴皮子的地方。
“哎呀,這處罰我可看不過去了,搞不好改天隨便誰都來清瀾殿吵吵,還都只吵一次,那怎麼的了。看弱水這樣子,是被氣着了,多來幾次身體怎麼受得了啊。”
沈弱水狡黠地看了眼韓凌,心裡念着:果然是知己啊。。。。。。
慕炙一橫了韓凌一眼。
韓凌像是看出什麼意思,趕緊接上:“要我說啊,就應該各自回自個那兒面壁三天,好好反思,不許出來。”
姚千尋一聽,氣極,轉身便說道:“韓公子,這裡可是皇宮,你得遵照皇宮的禮數,先不說你直接喚太后閨名,就說這妨礙皇上判斷就是大大的不敬了。”
“唉,我也是好心提個建議,賢妃娘娘不理就是了。至於這稱呼問題嘛,本公子連皇上都直接喚名了,況且弱水自己也不介意,賢妃就不必太計較了。”
“行了,都閉嘴。”
慕炙一對這一來一往的嗆嘴行爲看厭了,便厲聲阻止。
“就按韓凌的意思辦吧。”
話音剛落,韓凌就一臉得意地看向姚千尋,不過得意沒有維持多久。
“韓凌也確實是冒犯了太后,就同此罰,禁閉三天。”
這話可是慕炙一的真實寫照,他們倆這還是若即若離的關係,那頭韓凌暱稱都用上了,真讓他窩火。
一場鬧劇到此結束,姚千尋沒待多久就離開了,離開清瀾殿時不由得狠狠瞪了眼牌匾,暗恨:這地方還真是晦氣!
“心藍心竹,上茶。”
等姚千尋走了,沈弱水就吩咐侍女給餘下的人看茶。
“聽說安郡王和玉瑤的婚事定下了,恭喜你們。”沈弱水看着一臉嬌羞的秦玉瑤笑着說道。
韓凌突然笑容一僵,看向慕清一,慕炙一也隱晦地瞥了慕清一一眼。
慕清一看了眼身旁的秦玉瑤,看她突然紅暈的雙頰,終是暗歎了一聲,風輕雲淡地對沈弱水說道:“是,具體日子到時候再看,算是定下了。”
“這就好,玉瑤盼了這麼多年,總算是達成心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