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身葬父?富庶之地竟有這樣的事?
慕炙一踱步走到窗邊,果然看到一羣人圍在一起,中間跪着個人,身穿孝服。慕炙一看着這一幕,微微垂眸,不知在想什麼。
沈弱水看着這麼多人圍着,想必會有人幫忙的,正要回過身,卻看到了氣人的畫面。
幾個結伴的男子看到那女子長得水靈,竟起了歹念。其中一個挑起女子的下巴,眼裡盡是調戲地說道:“別跪了,錢,爺賞你了,跟爺走吧。”
說着,男子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隨手扔到躺在地上的老人的屍體上。
“公子的錢小女子恐怕不能接受。”那女子也是個剛烈的性子,見死去的爹爹這般被欺負,一把拂開銀子,堅定地說道。
“喲,還是個辣脾氣的,小爺就喜歡這樣的。被爺看上是你的福氣,還不乖乖收拾東西跟爺走。”
話落許久也不見那女子有什麼反應,男子煩躁地伸手扯開女子的孝衣,一邊說道:“別給臉不要臉啊,還穿這麼喪氣的衣服幹什麼。”
女子躲閃間卻還是寡不敵衆,破碎的驚呼楚楚動人,卻沒有一個人伸出援手。眼見女子在男子的生拉硬拽下就要被帶走,一道清靈的聲音吸引了大家的眼球。
“放下那姑娘。”
大夥循聲望去,卻都呆了眼,拉扯着女子的紈絝公子也停下了手,怔怔地看着沈弱水。
河西一帶商運亨通,是難得的富饒之地,美女自然也少不得,可任憑他們如何見多識廣,也從來沒見過長得這樣俏麗的人。
男子呆怔一會兒後,放下手中的女子,暗想着自己今天運氣還真是不錯,這樣絕頂的女人都被他碰上了。
“姑娘這是讓我放人?”
“沒錯。”沈弱水淡淡應道。眼前的人還真是越看越不舒服,長得賊眉鼠眼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
“要我放人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嘛……”男子故意拉長腔調,一雙小眼更是肆無忌憚地在沈弱水身上掃蕩,像是要看穿她。
沈弱水忍着這讓人作嘔的眼光,心裡暗想着,果然自己適合紮根在有水平的人中間。看到這樣的庸俗之輩還真是受不了。然後用生冷的語氣問道:“不過什麼?”
男子像是得逞了地笑了起來,然後期待地說道:“只要用你換,我立馬放了她。”
沈弱水立刻舀起一腔怒火,還沒開口,卻聽到那女子哭着喊道:“姐姐快走,不用管我,不要被他騙了。”
沈弱水不知該如何形容此時的心情,因爲她現在最想幹的事就是問問看那姑娘多少歲,明明看起來比自己大啊,怎麼叫自己姐姐?
男子一聽這樣的嚎啕,趕緊將那女子推開,走上前來,衝着沈弱水說道:“姑娘是從外地來的吧?不若讓我帶你在這安西郡走走,賞賞風景?”
“誰說她是姑娘?”
沈弱水還沒答話,就聽後方傳來一聲冷喝。
旁觀的人一瞥,又是一怔,想着今日倒是有眼福了,哪裡來的俊男俊女這般養眼。
慕炙一走到沈弱水身邊,重複了句:“誰說她是姑娘?”剛纔在樓上,一不留神就讓人跑了下來。腦子還記得上次出宮暗訪時發生的事。帶着面紗也不省事的人,就這樣下去還不得惹點桃花。
眼前的一切也正見證了慕炙一的想法,雖然不是朵桃花,卻也是無端長出的雜草,讓人看了心煩。
慕炙一一個轉眸,想着正好借這個機會讓某人長長記性。
話一出,連沈弱水也覺得奇怪,這人講話是討人厭,可姑娘好像沒喊錯吧?
“公子的意思是?”男子看到慕炙一穿着華貴,且氣度不凡,有些收斂了跋扈的氣焰,疑惑問道。
“這是賤內,稱姑娘恐怕不太合適。”
一旁的沈弱水聞言,猛地睜大眼睛,頭刷得一下轉向慕炙一,奈何那人還是一臉淡然地看着前方,沒給她一點餘光。
沈弱水突然覺得有些委屈,爲何在這個人面前,自己總這麼被動。
被強吻,糾結苦惱的似乎只有自己,那人還是該幹什麼幹什麼,該見面就見面,沒有一絲不自在。
被質問,自己睜着眼傻傻地想了一個早上,可那人卻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冷眼相待,不理不睬。
現在,連這樣的身份都被拿來開涮,偏偏自己又沒辦法反駁,總不能當着滿大街人的面說自己還是個姑娘吧。
越想越來勁,沈弱水連瞪人的力氣都沒了,耷拉着腦袋站在一邊不吭聲。
那男子一聽先是吃驚了一番,然後還是無所謂地賠笑道:“原來是這樣,那我可是冒昧了,不知公子府上何處啊?”
沈弱水有氣無力地低着頭聽着,聽到這裡心裡嗤笑了一聲,慕炙一對一般人都愛理不理的,會回答他?真是笑話。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慕炙一居然一板一眼地回答了,語氣雖然談不上謙恭,卻是老老實實地將盛氣壓下了。“在下從京城來,做做生意而已,沒什麼值得稱道的背景。”
男子一聽,大笑起來,恍然大悟一般,說道:“原是這樣,在下蕭勁風,家父乃這河西太守,我與公子一見如故,改日公子和……夫人不如到寒舍坐坐。”
慕炙一也不推辭,微微笑着應下。沈弱水抽空瞥了一眼慕炙一,不知道他又想幹什麼。
蕭勁風說完,也不死纏爛打,甚至好心地放了那個賣身葬父的姑娘,轉身就走。
幾個同來的紈絝公子不由覺得奇怪,走出幾步後,還是忍不住問道:“蕭爺,你就這麼放手了?”
蕭勁風輕蔑地掃了一眼說話的人,好像在說“你覺得呢”,然後嗤笑一聲說道:“笑話,小爺想要的,還沒拿不到的。我就跟他玩玩。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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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着錢把你父親葬了吧。”沈弱水遞給那姑娘一錠銀子,輕聲說道。
“謝謝夫人,謝謝夫人。”女子趕緊朝着沈弱水叩頭。誰也沒有發現女子在聽到慕炙一說沈弱水是自己夫人時,女子眸子裡閃過的異樣。
“誒,別磕了,趕緊着手去辦喪事吧。”
“是,夫人救下小蓮,小蓮日後便跟着夫人了。”
“這,不用的,我不缺人伺候的……”一聽小蓮的話,沈弱水有些爲難。自己的身份不便隨便收留別人,況且還是來路不明的。
小蓮一聽,兩行眼淚落下,哽咽地說道:“夫人莫不是嫌棄小蓮?夫人放心,小蓮一定盡心伺候你的。”
“哎呀,不是……小蓮啊,你有什麼親人嗎?不如你去找他們,盤纏我會幫你準備好的。”
“嗚嗚……小蓮已經舉目無親了,從前和爹爹住在河西郡,可突然發大水,房子被衝沒了,爹爹也染上病昨日離我而去,小蓮……小蓮已經走投無路了。”說着,小蓮又伏身叩頭,“求求夫人了,小蓮一定好好做事的,求求夫人……”
“你說你爹昨日去世的?”
小蓮不察慕炙一突然說話,臉色一變,又很快恢復,答道:“是。”
“收下吧。”
慕炙一就留下這麼一句話,然後就轉身離開。方纔拉扯間地上躺着的老人一隻手露出白布,慕炙一一看便發現這人已經死了多日,可小蓮卻說父親昨日去世。而且,儘管她努力掩飾,話語中還是透出了若有若無的外域口音。
慕炙一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一切,既然將手伸到身邊來了,他不妨就配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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