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濛濛的,連太陽似乎都被蒙上了一層霧氣一般。
錦秋從外面回來,散了散身上的涼氣纔打了簾子走進了內室。一股熱氣撲面而來,小臉立刻紅撲撲了起來。
唐子魚歪在貴妃椅上,低頭看着手上的醫書。聽到腳步聲,才擡起頭看向走過來的錦秋。
“怎麼了,這麼快就回來了?”
她今兒一早就派了錦秋將她煉製的調理身體的藥丸給祖母送過去,這一入冬祖母的舊疾就復發了。她看到祖母膝蓋疼的厲害,就特意煉製了止痛的藥丸給她。
“小姐,您不知道奴婢去給老夫人送藥的時候碰到了蘇姨娘。她將奴婢給叫住了,說了一堆陰陽怪氣的話。”
錦秋微微嘟了嘟嘴,真是倒黴回來的時候碰到蘇姨娘。
唐子魚聞言挑了挑眉,這段時間蘇姨娘雖然暗中有着拉攏下人的動作。可卻沒有再做什麼危害到她和母親的事,到確實是安分了不少。
而唐子清更是安分,在自己的屋子裡繡着嫁衣。如同一個待嫁新娘一般,兩耳不聞窗外事。
“哦?蘇姨娘攔住你說了什麼奇怪的話?”
聽到自家小姐問了,錦秋立刻有些不高興的開口道:“說什麼都是侯府的小姐,雖然嫡庶有別。可這差距可不能太大,會寒了旁人的心。也會讓外人說侯府厚此薄彼,還說奴婢可真是跟了個好主子。以後必定飛黃騰達,可千萬別忘記了她這個小小的姨娘......”
錦秋氣呼呼的?着臉頰。那蘇姨娘說着話時的語氣可別提多討厭了。簡直是好似拿話敲打誰一樣,讓人呢聽着十分的不舒服。
唐子魚聞言眯了眯眸子,這話怎麼聽都應該是說給她聽的。不過是經過了錦秋的口而已,厚此薄彼?
只是略微思索了片刻,她立刻就明白了蘇姨娘話中的意思。她想起來唐嬤嬤上次來送來了她一部分的嫁妝單子,上面的東西已經夠讓人眼紅的了。
看來這蘇姨娘話裡的意思是讓她和祖母說,不要對府裡的小姐們厚此薄彼。不過真是夠可笑的。她有什麼資格說出這種話來。
自古以來嫡庶有別,向來以嫡爲尊。一個庶女別說是成爲王爺側妃,就算是正妃嫁妝也不會比嫡女多。
不過蘇姨娘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嫁妝豐厚的,這件事祖母似乎並沒有和別人提起過。只有祖母身邊的人才知道,可那些人也是祖母的心腹不會往外面說的。
祖母身邊的人可以排除了,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祖母在和人說起自己的嫁妝時,被人在外面給聽到了。
聽到的人。想要藉着這件事將蘇姨娘當槍使。將侯府後宅表面的平靜給打破,讓後宅亂起來。
不用想也知道,唐子魚第一個懷疑的就是杜秦楚。祖母的院子不是任何人能隨意靠近主屋的,這侯府裡也就那幾個人可以。這裡面,自然也包括住在壽安院的杜秦楚了。
“嘴長在她的身上,她願意怎麼說就怎麼說吧。咱們還能管住她的嘴,其實對敵人最大的反擊便是將對方視若空氣。”
錦秋有些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她雖然不明白小姐話裡的意思。不過只要按照小姐說的做,就準沒錯。
“奴婢瞧着外面的天變了,恐怕是要下雪了呢。這大概會是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吧,就是不知道今天能不能下起來。”
錦秋聽了唐子魚的話,很快就將遇到蘇姨娘時的不愉快給忘記了。通過微微有些敞開的窗戶,朝着外面灰濛濛的天空看了一眼。
唐子魚勾了勾嘴角,並沒有說什麼。寒風從敞開了一道縫的窗戶之中吹了進來,屋子裡的溫度雖然還是溫熱可卻也能感覺到幾分的涼意。
錦冬從外面回來,看到屋子裡的窗戶是敞開一條縫的。眉頭一皺,走到窗前將窗戶給關上了。
“小姐,這變天恐怕要下雪了。你要仔細些,別再着了涼。”
唐子魚最怕的就是錦冬這一點,跟個管家婆一樣管東也管西的。
“錦冬,你這麼囉嗦小心以後嫁不出。”唐子魚笑眯眯的接過金嬤嬤遞過來的熱牛奶,喝了一口後開口道。
“小姐......”
錦冬無奈的看了調侃自己的小姐,從最開始會臉紅害羞到現在已經沒有絲毫感覺了,反而笑眯眯的開口道:“不嫁人正好,可以伺候小姐一輩子。”
唐子魚聞言抽了抽嘴角,她可沒打算將身邊的這個丫鬟留成老姑娘。
主僕幾人正聊着天,金嬤嬤掀開內室的簾子走了進來。
唐子魚見金嬤嬤頭髮上沾着一些水珠,挑了挑眉梢問道:“金嬤嬤,外面這是下雪了?”
“是啊,外面已經開始下上了。老奴瞧着這雪不會小,看着晚上也不會停了。”
金嬤嬤等到身上的寒氣都散了,才走到唐子魚的身邊。
唐子魚讓錦冬給金嬤嬤倒了一杯熱茶暖暖身子,然後又問道:“嬤嬤,那邊如何了?”
“小姐放心吧,老奴那邊已經交代好了一切都按照小姐吩咐的進行着呢。”
金嬤嬤笑眯眯的開口道,自家小姐就是聰慧。能跟着這樣的主子,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沒想到自己老了,竟然還能跟到這樣的主子。
“那就好。”唐子魚點點頭,隨後眸子轉了轉開口道:“今兒下雪了,天涼咱們吃火鍋吧。”
錦秋和錦冬無奈的互相看了一眼,自家小姐這是嘴饞的毛病犯了。
“是,小姐奴婢這就去準備。”
......
靖國侯府
府裡隱隱的有了一些傳言。說是大小姐的嫁妝比二小姐的嫁妝多了不止十倍。老夫人和侯爺簡直是偏心到了極點,同樣是侯府的女兒嫁給了王爺。可那待遇,根本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唐子魚正在屋子裡看着書,就看到錦秋氣呼呼的走了進來。無奈的搖了搖頭,府裡近來的傳言她也都聽到了。
只是目前她還沒有確定,這消息的來源到底是何人。是蘇姨娘,還是那個杜秦楚亦或者是這次的傳言背後兩人的身影皆有。
“小姐,咱們就這樣任她們說嗎?奴婢都暗中查清楚了,這說的最歡的大多都是蘇姨娘暗中拉攏過去的丫鬟和婆子。這事不用想,肯定是蘇姨娘看到小姐嫁妝多眼紅了特意安排的,就是爲了毀了小姐的名聲。”
錦秋嘟了嘟嘴,很是不滿的開口。她就不明白侯府也沒有虧待她和二小姐,她們怎麼就總針對自家小姐。
唐子魚聞言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呵呵,這蘇姨娘還真是個好母親。爲了自己的女兒,什麼事情都敢做。”
這事只要是有腦子的人,肯定都會第一個懷疑到蘇姨娘的身上。可不得不說,這辦法的確是簡單粗暴。
祖母最在意的就是侯府的臉面,現在這個傳言傳了出去。祖母就算是爲了維護侯府的臉面,也會適當的給唐子清的嫁妝多準備一些。
她爲了唐子清爭取更多的嫁妝,可卻也讓老夫人對她越發的不喜起來。這也算是犧牲自己,來成全她的女兒了。
唐子魚承認,蘇姨娘雖然可惡可她對唐子清的這份母愛卻是真的。果然在哪裡,母愛都是無私的。
可惜的是,她卻是想要傷害的是她最在乎的人。因爲站在了對立面,所以她也不會有任何的心慈手軟。因爲對方對自己,亦是如此。
“不用管這些,她們想傳就讓她們傳去吧。”她捂住嘴角打了一個哈欠,揉了揉眼睛。有些睏意,她便揮揮手讓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唐子魚這邊沒有任何的動靜,到是唐子清那邊因爲蘇姨娘的做法而有些氣惱。
她看着坐在自己身邊的蘇姨娘,想說出一些責備的話。可到了嘴邊,卻也說不出口。她知道蘇姨娘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她,只是辦法有點激進了。
“姨娘,你如今這麼做面上是祖母會給我不少的嫁妝。可這心裡恐怕會對你的印象更加的差了。我以後會嫁到三皇子府還好,可你還要繼續在侯府裡生活。惹得祖母不喜,以後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
蘇姨娘聽到唐子清的話,不是很在意的笑了笑:“你放心好了,姨娘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不知道這皇家的後宅水有多深,你身上沒有足夠的嫁妝如何能震懾住那些捧高踩低的奴才。姨娘就你這麼一個女兒,只有你好了姨娘才能好。”
唐子清心裡嘆了一口氣,她如何不知道這皇家的後宅有多可怕。一個不小心,那是會將自己的命賠進去的。
侯府和那裡相比,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的。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的差別,上一世她便是輸在了自己的大意之上。
這一世,她是不會再重蹈覆轍了。她會牢牢的抓住三皇子的寵愛,登上那個所有女子所向往的位置。
蘇姨娘說的沒錯,她上一世的嫁妝不多。剛進府沒有多久,手頭就緊張起來。她又不是很受寵,那些捧高踩低的奴才便不將她放在眼中了。
所以對於蘇姨娘這次的做法,她雖然有些不贊同但還是默許了。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況且蘇姨娘也說了,只有她好了她纔會好。
等到她登上那個位置,誰還敢對蘇姨娘如何?這樣一想,她心裡的擔憂也就消失了。
“我見這段時間三皇子經常派人送東西過來,瞧着對你是十分的喜歡的。你以後嫁過去,一定要抓牢了他的心。在這後宅之中,寵愛才是最重要的。”
蘇姨娘看着女兒羞紅的臉頰,嘴角微微上翹。伸手拍了拍的小手,開口道。
蘇子清抿了抿脣瓣,輕輕地點了點頭:“女兒都知道,姨娘放心好了。三皇子。不現在的睿王對女兒很好。”
蘇姨娘看着女兒一臉的嬌羞,點點頭。只要女兒能抓住睿王的心,那以後的日子就會越來越好。到時候,母憑子貴看誰還敢瞧不起她。
母女兩人又聊了一會,蘇姨娘才離開了唐子清的院子。
從唐子清的院子出來,跟在蘇姨娘身邊的映雪看向身邊的蘇姨娘開口道。
“姨娘,這事是從姑奶奶那裡傳過來的話。奴婢瞧着那姑奶奶也是想要利用您,咱們這麼做豈不是如了她的意?”
這事只要想想,蘇姨娘就知道自己被當槍使了。只是這一次,她心知肚明卻也願意配合。不過知道老夫人爲唐子魚準備了那麼多嫁妝,心裡確實是十分的不滿。
可她沒有想過,唐子魚的嫁妝裡面可是本就沈秋荷女兒準備的。再加上神威將軍送來的,那嫁妝自然是豐厚的。
想當年沈秋荷嫁入唐家時,也是十里紅妝迎親的隊伍都已經到了唐家。可嫁妝卻還沒有搬完,可見這嫁妝是有多少。曾經不少人說,唐徽娶了神威將軍府的大小姐簡直是娶了一座金山。
“這事咱們記着就是了,總會找機會讓她還上的。”
這杜秦楚和自己合作,更多的卻是想要利用自己。這一點她是早就看出來了,大家都是互相利用而已。演戲,她自然也是會的。
映雪張了張口,最後什麼也沒有說。蘇姨娘自己都知道被人當槍使了。可卻也沒說什麼。她一個做奴婢的,還有什麼好說的。
蘇姨娘看了一眼映雪,並沒有多解釋只是帶着人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這後宅,就讓它繼續爲了此事熱鬧起來吧。
反正她現在已經重新給自己定了位,位了女兒不惜不要了臉面的姨娘而已。
......
老夫人揉着眉心坐再矮榻上,一邊的唐嬤嬤在一旁皺着眉頭開口道。
“老夫人,您可千萬不能動氣。那蘇姨娘老奴現在算是看出來了。爲了二小姐是什麼臉面都不要了。天天都跑到您這來哭訴,這也不是辦法。還有這府裡那些傳言,都對大小姐不利。”
一提到蘇姨娘,老夫人就氣不打一處來。以前看着蘇姨娘再如何也是懂得規矩要臉面的,現在可好了什麼臉面都不要了。
“當初真是我瞎了眼睛,選了她進來給徽兒做了妾侍。那時瞧着是個乖巧的,現在看來就是個沒臉沒皮的。”
老夫人端起茶杯喝了幾口茶。平息心裡的怒氣。這府裡又開始鬧騰了,真是不讓人安寧一點。
“唉,老夫人現在該如何做?”
唐嬤嬤一直都跟在老夫人身邊,當年的事自然也知道的。若不是出現了一個蘇姨娘,夫人也不會和侯爺置了那麼多年的氣。後來身子越來越不好,差點就沒命了。
“還能怎麼做,侯府的臉面還是要的。唐子清的嫁妝再加一些。堵上那沒臉沒皮的嘴。”
老夫人深呼吸一口氣,她算是看出來了。如果不達到目的,這蘇姨娘還指不定做出什麼來呢。
“看來也只能先這樣了。”唐嬤嬤點點頭,心裡對蘇姨娘也十分的不滿。其實老夫人爲二小姐準備的嫁妝相對於別府的庶女已經好太多了,可偏偏有大小姐在前比較着。
這人啊,就是不知足。
“對了,這幾天沒將楚兒過來。你過去看看,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
老夫人舒了一口氣,趕緊的轉移話題。若是再提那個蘇姨娘,恐怕她會先被氣的吐血。
“老奴去過了,依雲說姑奶奶這幾天月事來了。肚子疼的厲害,一直都在牀上趴着呢。”唐嬤嬤聞言立刻回道,她也知道這是主子轉移話題。
老夫人一聽,眉頭一皺眼中帶着幾分擔憂:“她這毛病一直都沒好。每次月事來了都會痛的死去活來的。你去小廚房,讓人給她用紅糖和薑片熬成水讓她喝一些。”
“是,老夫人。”唐嬤嬤立刻應了一聲,老夫人對姑奶奶那真是疼愛。她看啊,除了府裡的大小姐也就只有這位姑奶奶受寵了。
可她想到當初她去大小姐那時,大小姐和她說的話。她心裡對這位姑奶奶就多了幾分的警惕之心,經過她這段時間的觀察。確實是發現,這位姑奶奶對老夫人不像真心的孝順都是做的表面功夫。
從屋子裡出來,唐嬤嬤朝着杜秦楚住的屋子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抹異芒,然後朝着小廚房走去。
杜秦楚確實是因爲月事來了肚子疼的起不來牀,她趴在牀上肚子上放着暖爐。可依然疼的臉色發白,就連脣瓣都毫無血色。
“小姐,您還是讓人找大夫來看看吧。”
依雲看着如此難受的小姐,有些擔心的開口道。以前小姐來月事的時候是會疼。可也不會像今天這樣痛的臉色都變了。
“沒事,這個時候咱們還是別再引人注意了。你以爲咱們這事辦的人不知鬼不覺的?這侯府裡的人聰明着呢,若是有人仔細想想定是會懷疑到咱們身上來。”
杜秦楚捂住肚子,氣息有幾分的羸弱。閉了閉眼睛,有氣無力的開口道。
“不過好在這次的事算是成了,沒想到這蘇姨娘到是個厲害的。還真讓老夫人妥協了,就是這辦法用的讓人有些無語。”
在她看來蘇姨娘這些日子的舉動。不像是一個侯府妾侍該有的。到有些像市井潑婦一般,什麼臉面都不要了。
不過卻也讓侯府後宅好生的熱鬧了一番,現在這府裡的傳言可是沸沸揚揚的。什麼樣的都有,不過大多都是說唐子魚的比較多。
“讓她們去鬥吧,咱們就在邊上看着。適時地再添一把火上去。”
“是,小姐。”
依雲聞言點點頭,不過目光落到杜秦楚蒼白的臉上時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小姐。奴婢去爲您煮完紅糖生薑湯吧。”
杜秦楚點點頭,讓依雲去準備。然後閉上眼睛,捂住了肚子。
依雲正準備出去,剛走到門口推開房門就看到唐嬤嬤端着一個食盒走了過來。
“唐嬤嬤,您怎麼過來了。”
依雲目光閃了閃,臉上立刻露出了一抹親切的笑容迎了上去。她的目光落到了唐嬤嬤的臉上,眼底閃過一抹探究。
剛纔她和小姐在裡面說的話。這唐嬤嬤有沒有聽到。或者說,是聽到了多少?
可她仔細的觀察的了一番,卻發現根本就看不出什麼。唐嬤嬤的神情和平日裡一樣,都是笑眯眯的。
“老夫人聽說姑奶奶月事來了,說姑奶奶每次來肚子都疼。特意吩咐老奴去煮了紅糖生薑湯給姑奶奶喝,這不就送過來了。還是熱的,趕緊給姑奶奶服用了吧。”
唐嬤嬤笑眯眯的看着依雲,將手裡的食盒交給了她。然後跟着她進了屋子,看到牀榻上趴着的杜秦楚給她請了個安。
杜秦楚讓唐嬤嬤起來,聽到她的來意。臉上立刻露出了一抹感動神情,聲音有些虛弱的道。
“讓姑姑擔心了,還是姑姑最惦記我。”
唐嬤嬤聞言一笑,開口道:“那是自然的,老夫人除了大小姐最疼的就是姑奶奶您了。”
唐嬤嬤的話將杜秦楚噎了一下杜,嘴角的笑容僵了僵。不過還是開口道。
“唐嬤嬤提我謝過姑姑,我這身體是不能自己過去了。”
唐嬤嬤聞言立刻開口道:“姑奶奶您好好休息,老奴這就回去了。”
杜秦楚讓依雲將唐嬤嬤送出去,等到依雲回來後纔開口道。
“把湯拿過來吧。”
依雲盛了一碗湯,遞給了杜秦楚。看着她喝完後,纔開口道。
“小姐,剛吃奴婢準備去給你煮湯的時候。一開門就看到唐嬤嬤了,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咱們的對話。”
唐嬤嬤是老夫人身邊伺候多年的,也是最爲信任的人。如果被她聽到了什麼,對她們的威脅太大。
杜秦楚聞言皺了皺眉頭,擡起頭看向依雲微微有些不悅的開口道。
“怎麼這麼不小心?”
依雲動了動嘴角:“奴婢瞧着唐嬤嬤和平日裡一樣,看不出任何的不同。”
杜秦楚聞言,勾起嘴角冷冷的笑了笑:“唐嬤嬤是什麼人,她跟在老夫人身邊多年。你一個小丫鬟,能看出她的破綻嗎?”
依雲聞言心裡一驚,臉色微微有些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