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不錯吧。”夜嵐眼睛雪亮雪亮的盯着子夜,如果再加上條尾巴,就會像極了主人面前邀寵的小貓小狗。
“還好。”子夜淡淡的點頭,他不是很喜歡吃海鮮,只是不好意思拂了夜嵐好意。
“覺得不錯就再來點。”夜嵐又往子夜碗裡夾了幾隻筷子長的竹節蝦,弄的子夜哭笑不得。
卻說這邊夜凌霄細細打量子夜,燭光柔和,將子夜側臉的輪廓勾勒的極爲精緻,還透着幾分朦朧的美感,怎麼看也不像是那個小吃貨阿福。
夜凌霄眯眯眼,夜嵐這是帶小情人來開開眼見嗎?一會兒宴席散了他可得去細看看,哪家姑娘能被眼高於頂的夜嵐看中了。
自以爲自己猜中了的夜凌霄沒再多看子夜,只是有些鬱鬱寡歡的飲酒,如果他能找到子夜,子夜肯定會送他自己雕刻的木雕做生日禮物,那可比什麼千年血珊瑚萬年鶴背鬆什麼的好多了……
宴會到了一半,百無聊賴的子夜隨便找了個藉口便出了大殿,夜晚的皇宮到處是各式各樣的燈籠,光不怎麼刺眼,影影綽綽的斜照着路兩邊的花草樹木,子夜漫步在樹下的陰影裡,呼吸着比現代清新的多的空氣,喧鬧聲愈來愈遠,這些天都不甚平靜的心湖突然就變得無比寧靜。
或許是他太過執着了,就像媽媽說,人生在世難得糊塗,子夜向來不贊同,不贊同媽媽當初明知道那人不愛她還把身子許了他,明知道那人不愛她還假裝不知道的把自己嫁了,更是苦苦守候到生命盡頭。
傻不傻?
媽媽總說,他繼承了那個人的天賦,可他更覺得自己繼承了媽媽的溫柔善良,還有執着。
溫柔,善良,對於一個殺手來說,無疑是很多餘的東西,他卻一直感謝媽媽,正是心底最後的溫暖,纔沒讓他成爲一個只知道殺戮的機器。
“在旁邊躲了這麼久,累不累。”子夜把玩着一片樹葉,低聲道。
“就知道瞞不過你。”楚清狂從樹後走出來,攤攤手:“我沒惡意,就是出來醒醒酒。”
子夜徑直越過楚清狂:“你的身份敏感,還是不要在外邊頓停留的好。”
“我明白,我就是順便通知你幾件事,畢竟咱們已經是盟友了不是?”楚清狂倚着樹幹,懶懶散散的道:“我此來一共三個目的,第一,給夜凌霄祝壽,第二,和南越達成互不侵犯的協議,當然,這個協議最多也就堅持十幾年,甚至更少,就是個面子上的問題而已,最後一條,帶互換的質子回去。”
“大概還有一探南越虛實吧。”子夜頭也沒回,淡然的道。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啊。”楚清狂長嘆一聲,搖搖頭,跟比自己還聰明的合作那就是自己找削了,尤其這傢伙還有恃無恐。
子夜自然是明白楚清狂的意思的,我坦白了,沒什麼隱瞞,所以,你也不要對我有隱瞞,咱們合作愉快,好聚好散。
協議,質子……關我什麼事?子夜聳聳肩,打個哈欠,慢吞吞的往着洛雲殿的方向走去,半途躲到假山附近把衣服換了,然後找了個往大殿裡送東西的宮女通知夜嵐自己先走一步。
雲妃的舞沒出什麼差錯,夜凌霄也見了,他實在沒有繼續待在那裡受罪的理由了。
子夜回到洛雲殿卻沒有去休息,而是抱着胭脂雪上了房頂,擦了一會兒刀,然後枕着刀看星星。
當初負責教他古武的是個老頭,一直說他更適合學兵中君子之稱的劍,在他學了刀之後還惋惜感嘆了許久,說浪費了一個學劍的好苗子。
他向來不碰劍,甚至厭惡劍,因爲他是親眼看着媽媽抱着那個男人留下的劍匣倒在血泊裡的,胸口就插着那把名叫聖道之劍軒轅的千古名劍,很多人冷漠的站在一邊,那目光,冷的徹骨。
後來?你們問後來?媽媽居然是以病死的名義下葬,葬禮那天除了子夜,只有那個男人去了,他居高臨下的看着扒墳扒的滿手是血的子夜,說:“就算你撬開墳墓,她也是死了。”
“我不要媽媽埋在這麼骯髒的土地上。”子夜十指的指甲都磨斷了,卻還是執着的扒開墳上的新土,這麼髒的地方,怎麼配得上那麼幹淨的媽媽……
“要帶流玉走,那麼,讓我看到你的價值吧……”那個冷血的男人笑的像個惡魔,在他看來,世界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有利用價值的,按照價值的不同他對你的態度也不同,一種是沒有價值的廢物,他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