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你喜歡我常跟她在一起?你不吃醋?”馬文才故意挑眉一問,然後交心的道:“之前我是沒有考慮到這方面的問題,還幸虧你提醒了我。既然我本就對她無意,有何必給她希望?這樣對我們大家都好不是?”
祝英臺嚼着口中可口的飯菜,沉思了一會兒,然後盯着馬文才笑着肯定道:“你說的對,我都聽你的。”
馬文才愉悅的點點頭,“恩,聽我的就好。吃完後我教你今天學的課程,然後再帶你出去逛逛,免得被悶壞。”
“我不想出去。”見馬文才堅持的表情,祝英臺撇着嘴說道:“你難道沒聽到外面的謠言嗎?說我們關係不正常,所以你纔會拒絕周秋玲的。”
“鬼機靈!”馬文才寵溺的敲了敲祝英臺的小腦袋,哭笑不得的喝斥道:“看你憋屈的,我都不怕,你還怕什麼,我們該幹什麼還幹什麼,不去在意別人就好。”
兩人那密不可分的感情在梁山伯這個傻書生看來是屬於表兄弟之間的濃厚情誼,故梁山伯並沒有在意外間對他們兩人的負面傳言,但也不去解釋,只是一笑而之,因爲謠言止於智者。
銀心對於自己小姐跟姑爺的感情越加堅定情深,心裡簡直是樂開了花,當然她也不甚在意外面的瘋傳,因爲她知道那不是真的。
但馬偉的臉色卻隨着祝英臺與馬文才的感情越加深厚而越加難看,謠言是他放的,目的就是爲了拆散他們,但他發現結果卻事與願違,讓他差點惱羞成怒。
祝英臺本以爲她與馬文才的感情會一直都這麼好下去,直至他們白首偕老。卻不曾想,變故也跟着他們即將上京趕考相伴而來。
因爲不久之後將要開始京試,學子們寒窗苦讀十餘載爲的就是那日,所以很多學子已經開始收拾行裝,準備離開萬鬆學院赴京趕考。
當然馬文才與梁山伯也不會例外。但因爲祝英臺是女子,所以她是不能真去赴考的,故今晚是她與馬文才留在萬鬆書院的最後一晚,明日兩人將會分別各奔東西,直至成婚。
祝英臺爲了給馬文才一個驚喜,故提議今晚她要和馬文才單獨外出話別,而馬文才也寵溺應允,心裡也是不禁期待這古靈精怪的鬼靈精能給自己帶來怎樣的意外。
傍晚,當祝英臺在一家客棧內恢復女兒裝後,哼着小調,邁着輕快的步伐往他們約定的地點而去,卻沒想到竟遇到了梁山伯。
(注:在東晉時期其實並沒有明確規定未婚女子不能出門見人,這些規定只是爲一些家世顯赫或者非富即貴的大家閨秀而設定的,像貧窮人家的花黃閨女爲了養家餬口卻是可以拋頭露面的。)
祝英臺暗叫一聲不妙,忙轉身迴避卻已爲時已晚,她已經被眼尖的梁山伯發現,並尾隨在身後。
“賢弟?你是我賢弟祝英臺?”梁山伯站在祝英臺對面,看着自己面前花容月貌,可謂傾國傾城的女子,簡直驚爲天人,心底更是震撼不已。
“你認識我哥?你跟我哥是同一個學院的?”萬般無奈下,祝英臺只得裝傻到底,故做出一副天真爛漫的可愛表情反問道。
“你不是祝英臺?而是我賢弟祝英臺的妹妹?”傻書生梁山伯本來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書呆子,被祝英臺兩個反問就給直接洗腦,相信了她的謊言。
“是啊。”祝英臺雙眸眯成月牙狀笑着應承,而後又突然開始莫名的憂傷道:“難道你不知道我哥哥不去赴京趕考了嗎?”
“這是爲何?”聽到這裡,梁山伯連忙着急的問緣由,畢竟對寒窗苦讀的學子來說,學成後卻不能赴京趕考證實自己的實力和能力,是對學子最大的打擊。
“哎!”祝英臺故意拖着長長的嘆息,直到梁山伯已經表現出明顯的焦急,這才說道:“看來我哥還沒有打算告訴別人,但見你叫我哥賢弟,我想我告訴你,我哥也不會怪罪我吧?”
“當然,我與你兄長可是義結金蘭的異姓兄弟,所以你但說無妨,而我也可向小姐保證,我堅決不會對外說出半字。”梁山伯爲表示自己的忠誠可信,連忙舉起右手做出發誓狀。
祝英臺強憋住自己,不讓自己笑出來,再一板一眼的可惜道:“我哥患病了,是哮喘。如果遇到環境不好、空氣不流通的地方就會感覺呼吸急促、不暢、咳嗽、喘息等症狀,如果嚴重還會危機性命,所以我哥此生註定與京試無緣了。”
“是這樣,可惜了賢弟的才華,想必賢弟一定很傷心吧?”梁山伯聽完,神色惋惜。
歷年以來,參加京試的考場都是在一個密閉的大空間裡進行的,然後在每個學子隔出一個小空間。而且在考試的三日裡,考生的所有吃喝拉撒睡都會在那一小塊密閉天地裡完成,可想而知環境是有多麼的惡劣,對患有哮喘的病人來說簡直就是在索命。
“還好吧,我哥都已經想明白了,畢竟前程也沒有性命重要不是?這不,我爹他未防我哥多想,讓我明日陪我哥回家。”祝英臺狀似無意的聳了聳肩。
還沒等梁山伯做出任何應答,祝英臺又道:“公子,我還有事,我就先行離開了,咱們有緣再見吧。”
“等等。”梁山伯看着祝英臺越行越遠,突然着急的喚住祝英臺,“小生梁山伯,還不知道小姐的芳名?”
祝英臺頓住回眸一笑:“祝九妹,你即是我哥義結金蘭的義兄叫我九妹便好。”
看着祝英臺的背影,梁山伯癡了,讚歎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想必就算是仙界天女也不過如此!”
轉角處,祝英臺回身確定梁山伯沒有跟上來這才鬆了一口氣,“真是個書呆子,這都能將你唬住。呵呵呵…”便繼續邁着輕快的步伐往她與馬文才的約定地點奔去。
“你等很久了吧?”
見馬文才一襲白衣長袍在河邊負手而立,祝英臺躡手躡腳的來到他的身後,並從背後將其抱住。
寵溺的拍了拍環住自己腰際的一雙小手,道:“也不是很久,大概快一個時辰了吧?”
在馬文才身後的祝英臺忍不住嘴角一抽,這等了一個時辰不算久麼?他確定他不是在惡意打趣自己?
“那個,其實我也不想這麼遲到的,誰知道在半途遇到了梁山伯那個書呆子,所以爲了擺脫他花了不少時間。”
馬文才點點頭,表示知道,而後打趣的笑道:“你就打算這麼一直的抱着我?不去在意別人的眼光?”
他覺得今日的祝英臺特別反常,平時她不是很討厭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他們嗎?怎今日卻抱住就不肯撒手,難道兩個大男人以這樣的形勢抱在一起就沒有違和感?
“哦!”從背後傳來祝英臺悶悶的回答,“不過你能不能先閉着眼再轉過身來?”
“可以。”馬文才一口應下,他好奇這小妮子到底想幹什麼。
祝英臺放開雙手,輕輕退後一步,等着馬文才緩緩的轉過身。
確定自己着裝、髮飾、妝容沒有任何的不妥,祝英臺這才略微忐忑的道:“你可以睜眼了。”
映入顏面的是一張膚如凝脂,清麗脫俗的小臉,不堪盈盈一握的纖腰,可謂顧盼生輝,撩人心懷。
許久,馬文才終於尷尬的輕輕喉嚨,問道:“你,你怎麼想起來穿女裝了?不怕被別人認出?”
“不怕!”祝英臺小心的勾住馬文才的右手,“那不是有你麼?而且我們相處三餘載你都還沒看過我女兒裝的模樣,我們明日分別後我怕你會因爲別家小姐長得美而忘了還有一個我,所以…”
祝英臺深吸一口氣,豁出去的道:“再說我也不差不是。”說完,羞紅了臉。
馬文才哭笑不得的將祝英臺擁進懷裡,哄道:“難道我在你心中就是這麼膚淺的一個人?你要相信我,等我高中,我一定回來娶你。而且你真的很美,美得讓人心醉。”
這是馬文才第一次對祝英臺說出這樣的甜言蜜語,以往的他從來不會輕易的將他對祝英臺的喜愛說出口,這確是破天荒的頭一回。
祝英臺還沒有從方纔的驚喜中回過神來,馬文才又附身在她耳旁低語道:“還有就是我一直忘了我從來都沒對你說過,我愛你。”
兩情相悅的二人自是很珍惜這最後相守的一晚,恨不得時間就此能停留,但當東方紅日漸出頭,他們知道,分別已在眼前。
萬鬆書院門口,梁山伯、馬文才四人與祝英臺主僕二人依依話別。
“此次兄長與我表哥同去赴京趕考,還請兄長看在愚弟的份上對我表哥多加照顧,互相幫忙。”
對於自己的心上人要與自己分開,祝英臺實在是一萬個不放心,生怕一個不好馬文才就在途中凍着、餓着了。所以情急之下病急亂投醫,竟把馬文才託付給了這個傻書生梁山伯。
這便是愛與不愛的區別,只要你愛一個人,哪怕這個人你明知他本領有多高,武功有多強,但你都會忍不住去爲他擔憂,爲他掛心,總覺得他離開了自己視線就不會照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