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好請示,仔細檢查了一下用詞和錯別字,感覺沒什麼問題,簽上名字,讓黃廠長也簽上名字,找了個信封收好。
黃廠長有點糾結:“我總感覺自己被你給賣了。”
“那說明您是有價值的。”
黃廠長很想反駁,但是又感覺這話沒錯。怎麼就那麼不對勁兒呢?
送走從臉上糾結到肚子裡的黃廠長,張彥明搓了搓臉,去錄音棚這邊看了看藍綵衣她們幾個人的進度。
幾個人的新專輯都是要在春節前後發佈出去的,時間上稍微有點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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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從錄音棚裡再出來,就感覺院子裡好像變了個樣兒。
從早起一直有些陰暗的天空明亮了許多,風也停了,飄飄灑灑的雪花正在飛舞旋轉着飄落下來。
下雪了。
幾條傻狗來了精神,追着雪花在院子裡撒歡兒,幾隻小貓坐在廊凳上,擡着小爪子,想抓住偶爾飄過的雪花。
雪下的有點大,擡頭看,滿天都是緩緩飄落的白花,無聲無息。
今年的雪有點早啊,這才十月中,湖水還沒結冰呢。
九十年代的最後一年,好像季節上還沒有什麼變化,夏天熱一點,冬天該來還是要來,十一月結冰,再過幾年,結冰期就跑到十二月份去了。
原來的時候,北方人一到冬天就羨慕南方,沒雪沒冰,四季花開,等真到了暖冬沒那麼冷了,雪越來越小,結冰期越來越短,又開始懷念。
張彥明也忘不了自己記憶裡,那些男男女女的南方朋友第一次見到大雪,激動的像一羣二哈一樣的情境。
人總是不滿足的,這也不滿足,那也不滿足,羨慕這個,嫉妒那個,總能對自己熟悉的東西感到嫌棄,瞄着別人嫌棄的東西朝思暮想。
媳婦兒總是別家的好,深刻的體現了這種精神境界的奧妙。
借來的書最好看,買回來的往往忘記了翻動,甚至一件衣服,在商場裡莫名的喜歡,拎到家就不想打開包裝了。這就是人性。
“你幹什麼呢?”孫紅葉從外面回來,一進院就看到這個大傻子站在那看着天空發呆。瞄了幾眼,沒什麼呀。
“看下雪。”
“回憶童真?你這是,閒的沒事兒了?”
“黃廠長剛走,剛去看了她們幾個專輯的進度,劇本還沒寫完,馬上綜藝要開始了,下面電視臺合同還沒簽。我到是想沒事幹。
總想把日子過的清閒點兒,可是越來事情越多了,我在檢討自己,是不是太貪心了。”
“大爺,您能說點良心話不?什麼不是您動動嘴開個頭就不管了?我們跑斷腿的都沒這麼傷春悲秋呢,你到是來勁兒了。德興。”
“要不,不幹了?咱們帶着爸媽孩子就到處玩兒。玩夠了再回來。”
“行啊,我沒問題,您老人家先把這幾十萬人安置好,別的都是小事兒,樓就算不賣放那兒也跑不了。”
“這麼說,咱們乾的,還是有點意義的,起碼讓幾十萬個家庭能過上好日子。”
“嗯,這到不是大話,可以這麼說。”孫紅葉看了張彥明一眼。我家老爺們,確實牛逼。
張媽從裡面走出來:“你們倆在這站着幹什麼?”擡頭看了兩眼:“看什麼?”
“他看下雪。媽你去幹嘛?”孫紅葉指了指張彥明。
“我去超市轉一圈兒看看,一會兒孩子就回來了。下雪有什麼看的?”
“從後面走多近啊?”
“差不了幾步,後面有酒店客人,讓人看着怕感覺不太好。”
“那有什麼呀,都是咱們家的,想的真多。”
“沒事兒,多走幾步當鍛鍊了,這一天一天也不動彈,身上都要鏽了。”
“外面不是有跳舞的嗎?晚上沒事兒您和我爸也過去玩唄,活動活動。”
“可得了,不去,我可不好意思,廣庭大衆的。”老太太說了幾句急火火的走了。
張彥明看了看老媽的背影:“我媽偶像包袱老重了,從年輕前就愛唱歌,可是到了歌廳一聲都不唱,怕人笑。人家老太太玩的她一樣也不摻合。”
廣場舞這東西,九十年代就有了,不過和後來不太一樣,這會兒大部分都是拿把扇子,像扭秧歌一樣,反正都是活動身體,鍛鍊。
孫紅葉看了看時間:“你自己玩吧,我回下辦公室。”
她不像張彥明這麼‘閒’,公司上上下下的事兒都要過目,還有外面幾家公司的報表文件都要看,要批示。
張彥明也沒了那份看天望雪的閒情,蹲下擼了幾下大狗,也回了辦公室。他事兒也不少。
幾條大狗把張媽送到角門,就在這轉着圈兒等着張媽回來,平時都是張媽伺弄它們,自然感情上都深幾分,張彥明和張爸這些人都要往後靠。
別看都是一家人,狗這東西的遠近親疏分的那叫一個清楚。
平時看起來都差不多,誰要是讓它們感覺對張媽不利你試試,馬上翻臉。
張爸有時候逗它們,故意裝着要打張媽,它們到是不敢咬,那也是哼哼唧唧的露着牙齒不高興,用龐大的身子把張爸往遠了拱。
家養的動物裡除了豬以外,再沒有什麼能和狗相比了。忠誠,安心。
可惜豬這東西是食譜系列,當寵物的機會幾近於零,白瞎了那麼聰明的大腦。要知道豬的智商和嗅覺都是遠超狗類的,包括忠誠度和攻擊力。
“哥,幾家電視臺原則上同意合作,具體的條件您看一下,沒問題的話我就安排籤合同了。”
“什麼條件?”
張彥明放下筆,接過文件袋隨口問了一句。按理來說,這事兒省裡都會支持背書,電視臺不應該提出什麼過分的條件纔對。
工作室和楓城現在在下面省裡的高層面名聲不小,就是因爲手裡握着大筆的投資,好像沒有極限一樣。
“一個是廣告方面,他們提出來合作,不收佔頻費,出主持人,但廣告要由他們來運營,和咱們一家一半。”
嗯,張彥明應了一聲,打開文件袋抽出資料來看。
“還有就是希望能把他們列爲合辦單位,說,只要咱們這節目搞,這種合作就繼續下去,條件不變。”
“到是想的挺長遠,也沒什麼問題,總要有人合作。別的呢?”
“這裡,音樂節他們也想合作,包括組織錄播,主持人選還有廣告分配這塊兒,還問能不能把影像出版也分片兒合作。”
“他們幾家這是,串聯了?應該是。都不是傻子。合作可以,出版就算了吧,這東西不可能。”
“還有就是這個,咱們的藝人蔘加一些他們地方上的節目,包括不限於大年晚會。出場費另行協商。”
“這是,打小蘇玉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