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電視臺的牽動和影響力就不用說了。
這下子,連百姓日報都提了一下。
老百姓就是看熱鬧,但在某一個層次裡,月亮湖酒店和月亮灣飯店,楓葉音樂酒吧還有老院子工作室就被人記住了。
這是政治敏感性,雖然好像裡面有什麼誤會。
一票難求。黃牛都跑過來了,據說不少票被倒了好幾手。
鄧羣這幾天就在嘟囔票價定低了。其實真不低了,都超過這兩年國內的演唱會了。但張彥明明顯還是小看了這個時代的人們對歌星的厚愛程度。
但沒辦法,只有這麼大個空間,總不能把桌椅拆了吧?
邊上的派出所所長親看過來找了酒吧好幾趟了,眼神裡全是深深的怨念,影響大了,上面一層一層的壓下來,絕對不能出事兒。
但是這特麼就扯蛋了,誰能控制?關鍵是門口就是海子,這特麼一擁擠掉進去幾個。呵呵。
沒辦法了,提前設崗,拉出警戒距離,這一圈兒人就別過來了。實在是沒有別的主意,這片兒全是小衚衕,全是酒吧和餐飲,遊客也多。
一面臨着湖,湖上橋也不寬,妥妥的擁堵啊,一點招沒有。
張彥明也感覺事有點弄大了,但總不能停了吧?
對着地圖琢磨了半天,和派出所所長,王洪剛還有小尚一起商量了一下,決定在五百米之外的一處工地上臨時清理出一個小廣場,拉個直播線過去。露天電影。
正好酒吧裡有劇組的固定機位,夠用,還是三個角度,可以多角度轉換。
本來也是打算用這幾臺機器拍下來出VCD的,一舉多得了。
直播這東西,99年這會兒老百姓已經很熟悉了,國家電視臺從97年開始直播大型活動,掀開了直播的序幕。
但事實上,國內的第一批電視直播人是在58年到65年那七年時間。
國際上最早進行電視直播雖然是在37年,但事實上真正開始直播是在60年,我們比他們要早。
那是我們的第一批電視人,那會兒電視信號只能覆蓋半個京城,那會兒沒有錄製設備,只能出直播信號。
什麼都是直播,一個節目如果重播就是再重新來一次。
包括電視劇。那會兒叫電視機劇,一集只有二十多分鐘,演員就在機器前面演,觀衆是即時觀看,像舞臺話劇一樣,沒有容錯率,沒有重來的機會。
如果觀衆想再看,就要把演員召過來重演一遍。
主持人從來不知道自己在屏幕上是什麼樣兒,因爲沒有保存的機器,一停播也就代表着結束了。
難以想像那會兒的電視人是怎麼熬過那七年的。真的。由其是新聞主持人和那些演員。
你能想像晚上七點播出,要從早上四點起來背臺詞嗎?天天如此。
你得想像一下那會兒看電視的都是什麼人,而那會兒又是一個什麼年代。
爲什麼後來一直是錄播,大年晚會都是假唱?因爲後來的當家人正是當年鏡頭前的那一批人,巨大的壓力產生的心裡陰影一輩子都消散不掉。
太怕出錯了。
“可以,地方上我們來協調,你們做好直播準備就好,到時候把人流往這邊散。我從局裡申請調人過來維持物序。”
“我們也來人吧,我把在京的人都調過來,咱們一起。”王洪剛拍了拍所長的肩膀。這事兒,風險有點大。
“最好是不能隨便進,那樣人數控制不住,太可怕了。收票吧,設卡。”小尚揉着太陽穴說。他也頭疼。
嘿嘿,張彥明這會兒只能陪笑:“行,收票,這邊想進去看的一個人二十,行吧?太便宜了意義不大。
這邊的錢到時候派出所拿點,正好快中秋了,剩下的給區裡同志們弄點中秋節紀念品。”
“居民。本地居民馬上通知到位,五號晚上都在家待着,周邊全部檢查身份證,本地的拘留。”所長拍了拍沙發,如果本地居民跟着出來搗亂那人就更多了。
“不好吧?”
“沒辦法了,只能這樣。弄吧,總比亂起來好。”
“哥,你是我親哥,以後咱們能不能不整這些?我老闆都跟着掉頭髮啊,你想想我是啥感覺。”小尚掐着張彥明的脖子痛斥他。
“以後不能了,保證。以後咱們有鑽石大廳,一萬來人妥妥的裝下。”
“那塊地?就是爲了搞這個?”
“對,不定期的明星演唱會,我要把它打造成國內最頂級的舞臺,成爲西城的座標。”
“行,希望這句話能讓我老闆開心點。你得說話算話。”
“槓槓的。”
當天中午,一點多,周邊開始出現人羣,然後人羣吸引人羣,又帶動了周邊的遊客,幸好準備充分,一進入周邊五百米的衚衕就有人引導指揮,要不然妥妥的出事兒。
在京城的安保員物流那邊的幾個中隊全過來了,和派出所還有分局的同志們一起維持秩序指揮人流。
海子北沿的路直接封了,只允許工作車輛進入。
安全距離外全是人,有看熱鬧的,有來看明星的,有什麼也不知道趕上的。
人都有湊熱鬧的情結,什麼事兒沒有就因爲站一堆人能在邊上看兩小時的人大有人在。
還有各路記者,像機攝像機沿着衚衕密密麻麻的。難得有件大事兒。
酒吧裡能放進來的記者有限,幾家省級電視臺,幾家省級報紙,其餘的全擋在外面了。
車輛直接開進車庫,明星們從後面進場,不敢走前門,實在是,這會兒誰都怕,萬一哪個人一缺心眼就會帶動無數人衝上來。
在浩浩蕩蕩上萬人面前,那點警察和安保員像大海里飄着的泡沫一樣。
好在我們的老百姓比較服管,能聽指揮。
說實在的,咱們的老百姓,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老百姓,沒有之一。
臨時清理出來的空地裡什麼都沒有,熒幕掛在西側。演出是從下午開始,太陽西落,掛這邊能讓進場的人儘量看清楚一點。
不過問題不大,歌星演出,聽比看重要。
開演前半小時,周邊人數達到最高峰,一直還能保持安靜的人羣開始有點騷動。
烏泱烏泱的人羣開始向酒吧這邊涌動。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那邊進不去多少人,而且票早就賣完了,買了票的人已經進場,圍着酒吧方圓五百米的衚衕這會兒全是警戒狀態。
但是人的心裡就是這麼奇怪,明知道不可能進去,這邊也不讓人隨意走動,但就是不自覺的想擠過去看一眼。
就好像明知道中不到獎,但就是想買一注,想摻和一下。
這就是人類骨子裡的賭性。
賭性可不只是指熱受賭博,生活裡暗含着賭一下的事情簡直太多了。
應該說是一種動物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