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庭是南北向，深度至少有近一百六十米，裡面安安靜靜的，偶爾聽到幾聲天鵝的聲音，要不是幾條大狗就跟在身邊，他都會以爲自己來錯地方了。
迎面正中間是一道雙開門，張彥輝推開門往裡看了看。
這是客廳，好大的客廳，門的正對面就是一排同樣寬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房子後面的雪景，遠處的樹林。
張彥輝走進來，穿過至少二十米的大廳來到落地窗前往外看了看，正面和兩邊都是至少幾百米的雪地，中間點綴着幾棵老樹。
左邊在樹林邊緣隱隱有兩棟小樓，右邊角上那裡有一片房子，也有樓，好像還有炊煙，但距離有點遠了，看不太清楚。
回過頭看了看屋裡，寬大的沙發在中間位置圍了個圈，兩邊還有些桌椅和另外幾組沙發，有一塊一看就是給孩子玩的空間。
兩側的牆上都有不只一道門，也不知道後面是什麼。
張彥輝走到沙發邊坐了下來，把揹着的皮包丟在沙發上，左瞅瞅右看看，人呢？
這驚喜弄的，自己是真驚着了。這就有一點尷尬。
無奈的掏出電話打給媳婦兒，響了好一會兒那邊才接通，一股熱鬧的聲音傳了過來，感覺人不少的樣子。
“喂？打電話幹什麼？”
“你們在哪啊？”
“在家呀，在幹活呢，有事就說。”
“在家？”張彥明看了看空蕩蕩的客廳：“在家裡的哪個地方啊？這個家也太大了呀，我從進來到現在除了送我那個安保員，一個人也沒看到。”
“啊？”王佳慧叫了一聲：“你回家來啦？”
“啊，剛到，結果進來就看到大鵝和貓狗了，你們在哪呀？這麼熱鬧。”
“媽，張彥輝跑回來了。”王佳慧喊了一聲，然後就聽着有些吵雜的背景音小了下去：“那你在哪呢？在中庭裡呀？我出來接你。”
“我在客廳，一樓這個是客廳吧？”張彥輝不太確定：“你們在哪？我怎麼一點聲也沒聽着呢？”
王佳慧哈哈笑起來：“你從客廳後窗往後面看，你的……右手邊這邊，能看到一片房子，我們都在這邊。”
張彥輝又走到落地窗邊上往外看：“我右手邊哈？看着了，左邊只有兩棟小樓，右邊是一片房子，對不？”
“對，你過來吧，都在這邊。”
“那是哪呀？咱們不住在這邊呀？”
“住那，這邊是職工生活區，這邊的食堂大，咱家和工人一起在這邊過年。你過來吧，過來說。”
張彥輝掛了電話又往那邊看了看，又看了看身上，拿起皮包從客廳出來。
剛出來電話響，是王佳慧打過來的。
“小輝，你從客廳出來，順着走廊往東頭……往你左手邊走，走到頭，那裡有道門能直接出來，不用從中庭再出去繞，那得好幾百米呢。”
“東頭啊？”張彥輝往兩邊看了看，走了過去：“行，我知道了。這老二弄的也太大次了，這一擡腳就是幾百米，怎麼想的呢你說。我都懵了。”
“那行，你從側門出來直接過來就行，我就在這門口等着你。”
王佳慧掛了電話，張彥明也走到了走廊的東頭，是有道門，打開往裡一看，是個小廳，對面牆壁上還有一道門。
走進來把門關好，再去打開對面的門，一股冷風兜面吹來，就到了外面。這種門廳就是爲了保暖隔風的，北方很多地方都有。
出來剛把門帶上，眼鏡瞬間就結了一層白霜。
張彥輝摘下眼鏡擦了擦重新戴好，看了看幾百米外的樹林，感覺自己這根本就不是回家，是到了哪個荒郊野外的感覺，或者公園？
嘆了口氣，頂着寒風踩着積雪向那片房子走了過去，一直到都走出汗了，纔看到一臉笑容衝他揮手的王佳慧。
張彥輝也有氣無力的招了招手，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怎麼今天就跑回來了？不是說後天上午嗎？”
王佳慧小跑過來一把抱住張彥輝，仔細看了看，在他臉上脖子上嘴上一頓亂親，然後使勁兒抱着他把臉貼在一起。
“本來定的是三十，這不領導給面子嘛，讓我提前點走。本來是想給你們個驚喜呢，結果這，把我自己驚着了。”
張彥輝抱着王佳慧扭頭看了看主樓那邊：“這也太特麼誇張了，一平方公里的大別墅唄？”
“前面有湖，有個大花園，夏天可漂亮了。”
“快進屋，進屋說，你就穿了這麼點兒，也不怕弄感冒了。”
張彥輝看了看王佳慧身上的羊毛衫，這娘們外衣都沒套就跑出來了。嗯，好像兒子的糧倉又大了點，鼓囊囊的。
兩個人拉着手回到場地中間的食堂，掀開門簾一進來，吵鬧聲和熱氣還有香味就拍在了臉上。
張彥輝第一件事又是擦眼鏡。在北方的冬天戴眼鏡就這點特別不方便。
到不是買不起防霧的，是張彥輝自己感覺用不着，單位同事都這樣，自己弄個防霧的像顯擺似的，不合羣。
王佳慧拉着張彥輝走到張媽她們這邊。
張媽和王嬸，唐大娘，唐靜，康敏，孫紅葉幾個人在包粘豆包，張媽和王嬸驚喜的問張彥輝怎麼提前回來了。
張彥輝解釋了一下，到處看了看：“我二哥他們呢？”
“都在廚房呢。你就別伸手了，小慧你領小輝回去吧，把東西放下洗個澡換身衣服。”
“沒事兒，又不是多遠，就坐了會兒飛機。”張彥輝捏了點紅豆餡放到嘴裡嚐了嚐：“我去看看我倆爸。”
“那邊，那個門兒。”王佳慧指了指廚房那邊。
她到是想馬上拽着張彥輝回去‘洗澡’，剛纔那一抱一親已經就盪漾了，必竟都空了一年多了，但是總得要點臉啊。
張彥輝去了廚房，王佳慧一直看着他進了門纔回過頭來，撇了撇嘴：“他都沒問張小欣。”
“腦袋裡沒空唄。”孫紅葉笑着來了一句，唐靜不太好意思開這些玩笑，但還是笑了起來。
王佳慧翻了個白眼：“還說我，你空一年試試。”
“死孩崽子。”王嬸啐了一聲。
張爸看到張彥輝也是相當高興，必竟這也有小一年沒見着面了，說不想是不可能的。
但是老頭話少，也不太會表達心情，就是笑，問問工作情況什麼的，然後就開始琢磨着給三兒子弄點什麼好吃的。
“二哥，你這院子弄的也有點太誇張了吧？從那樓到這邊我感覺像從我姥家進堡似的。”
“沒有，三百多米。你進過堡嗎？”
“你走過來的呀？”張爸看了看張彥輝。
“啊，要不咋整？”
“有車，你讓安保員送一下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