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太陽出來了。
趙隊長聯繫了市裡,證實沿途安全,張彥明和孫紅葉告別了四叔一家返回市內。
如果孫紅葉不在,張彥明或許還會去和周欣冰見一面,聊一聊,但也不會有什麼舊情復燃,只是出於一個好朋友的關心和想念。
現在,也就這樣了。也是好事兒,必竟多看一眼,心裡就會多一份牽掛,多一些煩惱。
過去的時光再豔陽,再美好,也必竟是過去了,人註定是要一直向前的。
雖然他心裡時常記起那個下午,那個在街邊笑靨如花的女子,和那束跳躍的馬尾辮。
沒打擾市裡的領導們,兩口子只在市裡站了一腳,收拾了一下直接到了魯爾。
晚上,張彥明把大姐一家接到中華路張彥輝家裡聚了一下,關心了一下張彥輝工作方面的情況。
張彥輝現在是徹底的一個人在魯爾‘打拼’,媳婦孩子老丈人一家連小姨子都在京城,孤單的一匹。
要不是單位離的近估計連家都不會回來,建設廳離他的城市別墅拐着彎都不到兩公里。
“寂寞呀,看你們成雙成對的,我就受到了至少一千噸的傷害。”
“怨誰?怪我呀?你自己不知道怎麼回事啊?”
張彥明斜了張彥輝一眼:“告訴你啊,給我老實兒的,也就是一年時間。”
“前面的你不算唄?這是一年嗎?這是妥妥的兩年好不?”
“要是這麼說的話,那過年你也別回家了,免着受刺激,你還是在這邊等着大紅孩子離手回來吧。”
“那不行。”張彥輝嬉皮笑臉的辯解:“你不能干涉我去看爸媽呀,那可是親生的,一年才見這麼一回。”
“媽呀,小輝……”張彥紅聽出了內容,瞪大了眼睛在張彥明和張彥輝臉上來回看。
“嘿嘿,我又添了個小棉襖,全乎了,羨慕不?”張彥輝得瑟起來。
“你膽子可真大。真是的。”張彥紅去張彥輝頭上拍了一巴掌,笑着問孫紅葉:“好看不?長的像誰?”
“過年你自己去看吧,我看不出來。”
“今年過年哪?”張彥紅面露難色:“我哥還說讓我們去他那呢,我爸媽都在那。”
“今年這個年可有意思了,”張彥明搖了搖頭:“四叔一家在縣裡,大爺一家在查幹,三叔那邊在哪還不確定呢。”
“還不確定?這離過年也沒幾天了呀。”
“誰知道了。”
“你們啥前回去?回京城,還在這邊待幾天啊?”
“明天晚上飛申城,白天在省裡有點事。在申城那邊晃一圈兒回京城,早就說好的了,不去不行。”
“你們可真是的,趕上空中飛人了。是不是權力越大就越忙道?聽着都累。”
“這是真的,日子熱熱乎乎平平淡淡最好,夠吃夠用就行。”
齊姐夫也不插話,就在一邊聽着樂呵,照顧女兒吃飯。他對現在自己家的生活相當滿意,沒有什麼遠大志向。
要說理想,那就是他還想要個兒子,湊個兒女雙全。
第二天,張彥明和孫紅葉和省裡相關單位談了一下,把關於城市圈公路的事情定了下來,簽署了合作協議。
這事兒需要省裡往上面報,申批,不過不是大事兒。
只要不用上面撥款,修路這種事兒批起來還是挺簡單的,何況還有崔世佳他老子從中幫忙。
張彥明和省裡兩位大佬單獨聊了一個多小時。
晚上,兩口子也沒用誰來送,從自己的機場坐自家的商務機去了申城。
到申城已經十點了。
一下飛機迎面就是一股寒意襲來。申城的冬天感覺上一點也不比關外暖和,甚至要更加陰冷。
大家顧不得說話,快速鑽進汽車。
汽車穿過大片的農田村舍,再沿着老舊顛簸的馬路穿過成片的舊街老巷,來到陸家嘴。
張彥明已經很長時間沒來這邊了,感覺變化真不是一般的大,已經有了點摩登城市的感覺。
不過,到了這邊,遠遠的看到金茂和世界廣場張彥明就想笑。
他想起了著名的廚房三件套。不過,好像在這個世界,這三件套想湊齊,怕是沒有那麼容易了,最大的可能就是注射器成爲孤獨王者。
尤其是這個開瓶器。
ωωω• ttκΛ n• ¢ ○
張彥明和孫紅葉這次趕着在年前來到申城,除了要參加開發地塊的總竣工暨管理中心運營儀式外,就是因爲這個還只是在地面上打了一些洞的大廈。
是的,這個已經立項建設了五年多六年頭的‘世界第一高樓’,這會兒只完成了基樁,連土方都還沒有開挖。
申城這邊可以說揹負了很大的壓力,來自各方面包括中央的,但着急也沒什麼用。
因這個項目是腳盆獨資的,地塊賣出去到了人家手裡面,這邊就使不上勁了,不像國內企業哪怕是買了地也可以干涉。
這就是內外不同了。呵呵。這種雙標在這會兒尤其突出。
前面申城方面幾次找上門,或者從各個方面旁敲側擊,希望楓城能出手接下這個項目,張彥明一直也沒什麼興趣。
雖然這棟傳說中的大廈位處於楓城的開發地塊中間。
但楓城在這邊的開發項目本身就是幫忙的性質,是因爲這邊的開發陷入了窘境,招商困難,這纔出的手。
並不是楓城對申城新區的開發有什麼熱情,寄予重大希望那種。因爲雙方理念上就天生不合。
楓城的核心是環境,民生,自然,保護,而這邊追求的是高大上,是奢華,是所謂的現代化國際化,要爭虛無縹渺毫無用處的頭銜。
張彥明最看不上的就是這種完全不考慮實際,不考慮民計民生的所謂高大上的國際化。
什麼玩藝兒。
而且夾在自己的項目裡又怎麼了?
那個95年就拿地,這會兒還連影都沒有的第一豪宅不也在地塊上嗎?又怎麼了?
張彥明是看在大佬的面子上幫忙,又不是要統一陸家嘴。
毫無意義嘛,他還巴不得能有人從手裡接些地皮去開發呢,可惜都建成了也沒遇到。
主要是地皮太貴,開發風險太大,所以除了國有資本大家都在觀望,而且也沒有那個實力。貸款也是要還的嘛。
事實上,這邊的開發十年來一直是地方在搞,中央撥款,不管是外資還是內資大家都在觀望中,猶豫不決。
包括這些多多少少花高價拿了一些土地的,也一直沒有動工。爲什麼?還不是耽心。
而且這邊算是給國內帶了一個不好的頭,打開了土地經濟的大門。95年一平方米兩千九百美元你敢信?
合兩萬四千二百二十一,一畝地一千六百二十萬。
從來就沒有人想過把地價擡到這麼高,會不會影響以後的正常運轉。又不用負責。大家都在興高采烈的數錢,爲聰明機智喝彩。
後來這一片兒的國際化大廈都陷入經營不良,大面積的空置閒置,不就是因爲這個嗎?可以說從建成就沒正經運轉過。
然後又是開瓶器第一個跳出來承認一直以來持續的虧損和不良運轉,才揭開了這裡面的真實景像。
而且這個賣地錢也沒給當地帶來什麼重大變化利好前景。
搞了個什麼公司化運營,來了一大幫股東,都被拿去分掉給高管發工資發出國補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