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咱們縣城還有西餐店。”張彥明看着那牌子愣了一下。
“屁個西餐哪,”張彥兵笑起來:“就是個洋不洋土不土的糊弄學生的,兌點果汁,烤個蛋糕什麼的,裡面還賣麪條呢,就是快餐。”
“那也挺好了,這種小店開在學校邊上應該能賺點錢。”三個人走了過去。張義強和兩個安保員從車上下來跟了過來。
“我就說嘛,怎麼就你們倆,人都在車上貓着呢。”
“進去屋裡也待不下呀,再說來你家帶他們幹什麼?我現在巴不得就我們倆到處溜達呢,沒機會。”
“我感覺二哥你這是在和我裝逼。”
六個人進了這家‘西餐廳’裡,一樓是吧檯和散座,樓上是雅座,還有吊椅,到是佈置的挺好的。
孫紅葉給大家點了熱飲和蛋糕,在二樓找了個吊椅讓張彥明陪她坐。張義強付錢。
因爲學校的學生已經放假了,店裡人很少,桌椅都閒着的,到是想坐哪就坐哪。
老闆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肉乎乎的卻不是胖,有點愛笑,長的也挺漂亮的,很有味道那種。
孫紅葉就笑,對張彥兵說:“這是你二哥喜歡的款型。”
“二哥喜歡這種啊?”張彥兵笑起來,偷着瞄了幾眼老闆娘:“確實挺有那味兒。我們學校迷她的學生可正經不少。”
“你呢?”張彥明看了張彥兵一眼:“處對像沒?”
張彥兵臉就紅了,有點不好意思起來,看了孫紅葉一眼才說:“我纔多大呀,一天學習時間都不夠用呢,處什麼對像。”
“那你可得努力了,再拖一拖彥伍那邊孩子都生了個屁的。”
“那咱可比不了,處對像,起碼也得考上大學什麼都穩定了再看,處那麼早有什麼用?什麼都不一定呢。”
張彥兵搖了搖頭:“就像彥伍這事兒,你說等他畢業,去哪?是留在京城還是去對像家?在琴島是吧?
造那麼老遠。哎呀,怎麼都不太得勁兒,我估計我三大爺三大娘心裡也得犯愁,還做不了主。”
“去哪不一樣?在京城在琴島有什麼區別?反正都是過日子。三叔三嬸到時候還不是怎麼都行?留在京城和跟着彥伍都行。”
“那能一樣嗎?留在京城咱家這都聚在一起了,去琴島那舉目無親的,不好。”張彥兵搖了搖頭:“那樣的話,還不如留在鋼都或者魯爾呢。”
“那你將來怎麼打算?”孫紅葉問張彥兵:“看樣子四嬸是真不打算離開這邊兒。”
“我媽那,”張彥兵抓了抓頭皮:“其實吧,她就是感覺和你們比差太遠了,過去像投奔似的,她就不舒服。
在這邊呢,起碼我姥家那邊的親戚比起來,現在都不如俺家過的好,她佔個頭子,這不就來感覺了嗎?
而且我媽是家裡老大,在這邊多多少少的,怎麼也能幫上點孃家,不像咱家,我爺我奶都沒了,就剩我爸他們這哥幾個了。”
這話還是有點道理的,張彥明點了點頭。
不管四嬸是什麼性格,那個時代的人首先就是孝心。
四嬸的父母還都在呢,妹妹弟弟,也就是張彥兵的姨和舅舅,日子過的都是緊巴緊,想幫一把也是正常。
必竟現在張彥兵家的條件可以說大變樣。
雖然和城裡這邊比,和三叔家相比不算什麼,但是在這邊的農村來說,那已經是相當富足了。
“我就納悶哈,你說,你媽這個人,爲什麼有事兒就不能敞開了明說呢?一天小氣巴拉的。”張彥明和張彥兵說話也沒有什和顧忌,想說什麼就說了。
孫紅葉拍了張彥明一下。怎麼說話呢?
“沒事兒,”張彥兵笑了一下:“我媽那個性格,別說別人,我爸有時候都受不了,我和我姐你就別提了。
但是吧,我媽沒什麼壞心眼子,就是小氣了點,想的有點多。怎麼說來着?敏感型性格,我感覺其實就是窮的。”
張彥明問:“那,你要是考去了京城,彥蘭也在京城,就讓四叔四嬸在這邊啊?”
“在這邊唄,那能咋整?”張彥兵喝了口飲料:“這也不是逼的事兒,再說我媽想離我姥近點也沒毛病,我和我姐都支持。
我姥家那邊,確實日子過的不咋的。
以後就我和我姐兩邊跑唄,反正我們是肯定不想回來了,那不是成了缺心眼了嗎?
等以後我姥姥爺沒了,我姨我舅的日子肯定也能好起來,等我爸媽歲數大了,我再把他們接過去,現在還年輕呢。
主要吧,這事兒就是我二大爺和二大娘別多心,讓着我媽點,她那性格還能改呀?以後也別因爲我媽生氣就行,就看我和我姐的。”
“彥蘭沒毛病,”張彥明說:“你也是個夠嗆,悶着什麼也不想說,這性格也是急人。”
“我還行吧?”張彥兵說:“我跟你和二嫂還悶嗎?不都是有啥說啥?總不能像個機關槍似的得哪就突突啊。”
張彥明斜了張彥兵一眼:“別的都不說,就我讓你去京城複習這事兒,你和我說什麼了?就是不去。
我特麼還以爲你犯犟種了呢。再加上四嬸怎麼勸也不行,魯爾也不呆了回縣城來,你說這算什麼事兒?
這回說實話,要不是我媽說讓我們來一趟,我還真不一定過來,我感覺和你和我四嬸弄不透。”
“哪有那麼嚴重,就是有不一樣的想法唄。我也就是沒和你們解釋。其實我媽應該也是不知道怎麼說吧,讓你說的,好賴還能不知道啊?”
“那你爲什麼不和我解釋?是沒我電話還是你找不着電話?白瞎我一份心思了。”
“我就是沒想到你能多想唄,還能有啥?我不知道京城好啊?我要是不想去那我還復什麼讀啊?又不是真沒考上。”
“你就是受我四嬸影響太大了,一點也不像咱們老張家人,比彥蘭差多了。”
“胡扯。”張彥兵搓了搓頭髮:“那行吧,算我錯了,我給你道歉,行不?以後我什麼都跟你彙報一下,上廁所都請示請示。”
張彥明擡腳從桌子底下踹了張彥兵一下,沒踹着,到是把吊椅弄的晃了起來,嚇了孫紅葉一跳。
“那個不能使勁兒,慢慢晃,一使勁兒就扭掰了。”老闆娘端着孫紅葉點的蛋糕走過來。
她們家這店設計的挺有意思,烘焙和裱花都在二樓,一樓是個煮麪條弄快餐的廚房。
裱花間裝着塊透明的大玻璃,坐在這邊就能看到裡面,可以看師傅操作。
這會兒正把烤好的蛋糕虎皮抹上奶油包在準備好的蛋糕捲上,再切成段。
老闆娘把用盤子裝着的虎皮卷,夾芯蛋糕塊,蛋撻還有千層酥一樣一樣擺在桌子上:“用不用刀叉?用我給你們拿。”
一個略有些禿頂傾向的男的,也端着個托盤從操作間裡走了出來:“這個也是。”
“那你拿過來唄。”老闆娘頭都沒回。
那男的笑了笑,把托盤送了過來,是黑森林,豆沙酥,還有拿破崙夾,還有幾個小麪包。
“沒少點哪。”張彥明也不知道孫紅葉都點了些什麼,端上來才知道這麼多樣數。
“嚐嚐唄,看看哪個好吃點。這個小麪包他說是放了果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