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喝酒。”小於脾氣上來了:“我就要說道說道,這特麼一點面子不給啥意思?還特麼搜我身。
我去省裡也沒這待遇啊,你誰呀你就這麼牛逼?我跟你說,別感覺有倆糟錢怎麼的,啥也不是,明白不?
這特麼是魯爾,這特麼是鋼都,知道不?是龍給我盤着,是虎給我臥着,真特麼翻了天了。”
小於越說越來氣,點點指指的往沙發這邊走了過來。
老趙原來也不過就是他爸手下的衆多廠長之一,尊重也不過是看在能帶來利益的基礎上給點面子,其實在他心裡啥也不是。
“退後。”安保員又一次攔住他,把他往後推了兩步。
“我草尼麻。”小於輪拳頭就朝安保員臉上砸了過去:“知道我誰不?”
老趙頭伸着兩隻手喊:“哎,哎,別動手啊,有話好好說。”
安保員可不管什麼面子不面子的,他們在意的只是張彥明的安全。
而且張彥明平時對他們都很尊重,也絕對不會因爲什麼人情面子讓他們受委屈。這點他們是親身感受。
啪嘰一聲,小於都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就忽悠一下天旋地轉的躺在了地板上,然後才感覺到腿和腰的疼痛。
這還是安保員收了些力,沒真摔他。
“我草”罵着就要往起爬的小於突然就靜止了,腦門上冰冰涼涼的頂着個硬物,一瞬間強烈的恐懼感涌遍了全身,力氣都沒了。
“警告你,不要亂動也不要胡說,保持安靜。”
“他說的李叔是誰?”張彥明問老趙,伸手把他拉坐下。
“李國強,從鋼廠出來的,現在在省裡,和他爸關係比較好,是老上級。”老趙頭看了看小於:“這孩子其實毛病不大。”
這就是角度問題了,從他們這個角度來看,毛病都不大。就像一些大佬會輕飄飄的來一句小孩子不懂事。
他們看不到下面的,也不會在意。
人是忘本最快的動物,而且會忘記得一乾二淨,還要用酒精來擦一擦以免留下什麼痕跡。
張彥明看了看小於,想了想對安保員說:“把他送到警倍區,三天禁閉,然後寫一份檢查。”
“二明,不至於。”老趙頭想說情,被張彥明擺了擺手止住了。這也算是對老趙的敲打。
小於被送走,張彥明就不再提這個人,和老趙說起了廠子的事兒,對工會和組織的相關工作做了一下了解。
然後又說了一下生產方面,對質量,產量各方面提了一些要求。
其他的張彥明沒說。比如廠裡的招待費有點高,這方面有審計那邊監督,如果查出來什麼東西他自然就知道了。
該說的說了,該看的看了,張彥明從特種板材廠出來去了公路項目指揮部。
老趙送走了張彥明回到辦公室拿起電話打到鋼廠那邊,把小於的事情和他爸說了一下,也算是個人情。
老於的級別,已經能夠了解一點張彥明的身份的了,但想接觸還不太夠,除了和老趙表示一下感謝別的什麼也做不了,也不敢做。
老趙其實也是有點狐假虎威的意思。當年你高高在上,現在風水輪流轉了嘛。
板材廠厂部離公路項目指揮部那邊有一公里半的距離,在廠子的北側馬路對面。
張彥明坐在車上給自己的組長髮了條信息。他還兼着紀律委員的工作呢。
他就是因爲這個小於,忽然想起來一些事情,就和組長提了一嘴:
爲什麼鋼廠連續幾任經理的崗位重疊率這麼高?爲什麼上任經理能在一年半內從企業到地方連跳三崗,跳過了別人五六年的路?
一公里半,汽車也就是一腳油門的事兒,發個短信也就到了。
雖然冬天整個項目都已經停工,但指揮部這邊還在上班,還有很多工作要做,放假的只是下面的施工部門。
張彥明過來這邊真的就只是看看,沒有什麼具體的事情。
整條公路不到一百公里,兩端都在市區內,工程量不算多大,主要就是等級上的標準比較高一些,也就是工程質量問題。
項目指揮部這裡可以說就是整條公路的中心點,也是中間工程量最大的一段路。
兩端因爲都在市區內,條件上有很多限制,所以都是六車道,中間也是最長的這一段是十車道。
車隊剛停到項目指揮部門口,遠遠的就看到幾輛車從東南方向開了過來,揚起漫天的風雪。
張彥明的電話也響了起來。
“賈市。”
“我看到你車了。”
那幾臺車明顯就是賈市他們:“聽說你到這邊來,正好我也沒什麼事情,也過來溜溜腿兒,正好請你參觀一下咱們的深加工廠。”
“廠子在這邊?”
“是啊,就在下面幾公里。”
幾句話,車就到了近前,四輛越野車。
張彥明摁斷電話開門下了車,正了正大衣,就看到賈市的大臉出現在面前。
四輛車除去司機,只下來六個人。
賈市給張彥明介紹了一下,張彥明也沒去記,就是挨個握了握手:“先進屋吧,外面太冷了,咱們進屋說。”
這會兒指揮部裡的人也出來了,又是一頓握手,然後大家一起進了裡面。
指揮部就是馬路邊的民宅,平房大院子,院子裡停着一些工程車輛。
這一片地都被楓城買下來了,除了擴路以外,還要修建兩個住宅小區,一家醫院,一所完全學校,從幼教覆蓋到高中。
其他還有商場超市電影院什麼的,都要建,爲以後板材廠全面開工做準備。
一萬多工人將生活在這裡,加上他們的家屬,父母子女,以後這裡會是一個超大型的社區,也會成爲這個開發區的中心。
說起來都是眼淚,這個開發區市裡已經搞了很是有些年頭了,但一直只有小貓三兩隻,駐進來的企業沒有幾家,還有一半始終處於停產狀態。
主要就是這裡距離魯爾太近了,又是大山區交通也不是那麼便利。反正各種原因吧。
說起來,鋼都其實真的挺可憐的。
這邊就不存在暖氣了,屋子裡燒着火牆,溫度到是夠了,甚至還有熱大勁兒了,離牆近了都有點烤臉。
但是不燒大點又不行,這種老平房溫度流失的速度相當快。
張彥明看了看工程計劃表和進度表,叮囑了幾句關於質量和施工標準的問題,然後問了一下費用。
和特種板材廠一樣,這邊的招待費也是直接冒尖,明顯過高。
“明年我讓律所那邊派幾個人過來蹲點吧,反正開春以後要組織打一場大官司,也不差這邊這點事情了。
所有非項目需要產生的招待費用給我列一個清單,讓律所從頭起訴,一家也不要落下,不管是市裡還是省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