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絹問：“這邊人說話聽不聽得懂？溝通沒有問題吧？”
“這個你就放心，語言上沒什麼障礙，飲食和習慣上也有很多北方的東西，不用特意去適應。”
“大姨，你知道不？”張小悅又在一邊搶話：“這邊老多都是咱們關外的，俺們家原來那邊的人，可多了。”
“關外人多呀？爲什麼呀？隔着這麼遠。”
“這個說起來話可就長了，有歷史原因也有經濟原因。”
“那就長話短說唄。”
“……，瓊州是四野打下來的知道吧？然後就直接駐紮下來了，這就是歷史原因，當時的軍人還有追隨他們來的家屬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關外人。
後來五十年代支援國家材料發展，又過來一大批人，其中大部分也是北方人。那會兒北方尤其是關外工業發達嘛。
就這樣瓊州的城市居民中，北方人尤其是關外人一直就比較多。
九十年代初大崩盤以後，又是關外對這邊進行了支援，陸陸續續的持續到現在，所以就這樣了。夠短了吧？”
大家都笑了起來，康絹弄了個大紅臉，啐了一口，使勁在張彥明身上拍了一巴掌。她是大姨姐，毆打妹夫算是正常操作。
瓊州原駐民比較少，當初只有兩百多萬人。
到2000年八百萬人口，增長的基本上都是外來移民，其中以北方居多，而在北方這一部分中又以關外居多。
包括軍人和復員後就地就業成家的。
最後終於發展成爲了關外第四省……這會兒還沒有這個稱呼。
穿過旅遊區建設工地，車隊一進入到濱海公路，車上的聲音就小了下來。
“看，漂不漂亮？是不是彩色的？”
“漂亮，像畫一樣。”
“海天一色呀，真是壯觀。”
“我要照像，要照像。”康敏又叫起來。
“沒帶相機，先到酒店吧。”
“真是的，連相機也不帶，早知道我就自己帶了。”
“咱們能稍微講點理不？”
吵吵鬧鬧中，車隊順着海岸線畫過一個弧線，感覺像行駛在平靜斑瀾的海面上一樣，開進了酒店的石砌大門。
“這是按照公園那麼建的？”
“對，可以把這裡看做是一個公園。”
“不錯不錯，花了心思了，和我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大家下車吧，還要往裡面走一段，那邊車進不去。”
“我們順着海邊走吧？從花園裡走。”
“行，也多走不了幾步。”
“真想跳下去呀。這裡可以游泳吧？”
“院子裡有泳池，肯定比海水舒服，你要是就想到海里遊的話後面有的是時間，那邊有一片沙灘，到那邊遊。”
“小姨，我勸你還是別去海水裡，身上就可難受了，緊巴巴的還長霜，上來還得好個洗。海水是鹹的呀，比菜湯都鹹。”
“你嘗啦？”
“……我是不小心喝到的，不是特意嘗的，真的。”
……
2002年的春節如期而至。
電視中的北方白雪皚皚，充滿着過年的喜慶之氣，而南方這種氛圍就要轉淡很多。
老張家和老康家兩大家子人在酒店的行政樓，和酒店工作人員一起包餃子看春晚。
這邊酒店的住客不多，全部加起來不到二十人，孫紅葉讓酒店經理把人都請了過來，一起過年，反正也不差這十幾個人，湊一起還熱鬧。
張爸就有點替兒子發愁，這麼大個酒店，就二十個房客……這一天得賠多少錢哪？
員工都有兩百多呢。
心裡擔憂心疼，張爸還不敢問，怕觸碰了兒子的傷心處。
其實這真的是張爸誤會了，主要是角度不同。
一個是，酒店雖然運營了快半年了，但其實可以看做是演習，一直在調整，也就是近一個月才真正的完成了各個方面的細節，開始正式營業。
廣告也是這個月纔打出去的。
主要是因爲沒有先例，國內就沒有這種純粹的庭園式全別墅酒店，包括前面月亮灣的那些酒店也是有客房主體的。
大家都是摸索着來，雖然張彥明給了很多參考，但落實也是需要試錯的。
第二就是，這十幾個不到二十人個，人家是租的整院兒，不是一個房間。一共訂出去十二座院子。
一個小院兒的日租金最低就是三萬多，高的五萬多。
高級酒店貴的是服務，這些客人住在這裡享受的是全方位的服務。
專車接送二十四小時候命，專職管家和服務團隊，廚師，按摩師，營養師，調酒師，高級洗漱品和換洗服裝，私人泳池健身室私人教練……應有盡有。
和國內這會兒所謂五星級酒店也不過就是個牌子，進門一張牀其他全付費完全不是一回事兒。
這也是楓城目前來說把服務做到了極致的第一家酒店，除了貴點沒有任何毛病。
而且這些客人也不是一個人住在這裡，他們可以帶家人帶朋友帶私人團隊，反正只要不超過別墅的承載量就可以。
當然了，這些附帶的人就享受不到完整的服務了，那個得加錢。
這些客人最少定的是三天，最多的是七天，算下來總有個兩百多萬的營收，都頂得上外面的
中型酒店了。還得是滿客狀態的。
大年三十吃餃子，還得是芹菜餡的，初一還是餃子，酸菜餡和三鮮餡，大蝦仁都有拇指大。
初二吃清湯手擀麪，初三吃盒子，初四烙糖餅，初五初六饅頭餛飩，初七又是麪條，不過是炸醬麪，初八炸年糕。
關外的年糕就是粘火勺，用糯米大黃米磨面做皮，裡面包上紅小豆餡。
大家白天就是到處逛逛看看，拍照片，坐直升機，中間又帶着老康家一家再次到蝴蝶島上玩了兩天。
初八，兩家人打點行裝浩浩蕩蕩的出發，坐着大明號返回京城。
張彥輝和孫家敏也沒提前走，和大家一起回來的，過年嘛，單位上早一天晚一天問題不大。
就是孩子們沒怎麼待夠，有點不太開心，但是小胳膊掰不過大腿，也只能屈服。
“我還以爲能在這邊住到開學呢，不是說好了來這邊過冬天的嘛。現在冬天過完了嗎？完沒完？”
“那大人要上班啊，你們還能自己在這邊住啊？那有什麼辦法？”
“爺爺奶奶又不用上班。”
“那大夥都走了，就剩爺爺奶奶在這帶着你們一大羣啊？得累死了不？能照顧過來嗎？再說也沒有意思啊。”
飛機都上天了，張小悅還噘着小嘴和張媽在講道理，滿肚子的不樂意。
“咱們可以多住幾天嘛，就幾天也行啊。”
“那你現在下去吧，你看，下面就是大海，你直接跳下去還能游泳呢。”
“……我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