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順着兩座老建築中間的衚衕拐了進去,一直開到頭靠在路邊停了下來。
院子裡停不下。這條衚衕就只有張彥輝一家人在用,屬於私人道路,隨便停也沒人管,也不會影響任何人。
新建的仿古式別墅被青色的磚牆圍了起來,大門在裡面的支路上,被幾棟年代老樓圍在中間,不顯山不露水的獨自享受着清靜的奢華。
就這個位置,小三千平的佔地,再過個幾年也是妥妥的億萬豪宅,估計也得被人拿出來不停的分析說事兒。
魯爾城中心這種獨立的小樓小院兒有那麼幾處,無一不是以後自媒體的焦點。
這樓是怎麼來的,又怎麼落到誰手裡的,背景如何勢力如何,市中心億萬大別墅等等。
其實九十年代買這樣的樓還真不用多少錢,只是需要一些關係,要不然你連是誰的產權都搞不清楚。後來因爲住着人,其實說價值都沒有意義。
居住的房子永遠和價值無關,它也不值錢,只有買賣的時候纔是錢,但那會兒它就不是房子了,是商品。
其實說起來,市內中心區後來剩下這些個獨棟小樓張彥明還真瞭解幾個,而且擁有者也不像外面說的那麼邪乎,什麼大官大權大富大貴的。
大官大權國家給分別墅,有統一住處,大富大貴這會兒誰能看上這種老樓?
只能說時也運也,誰能想到以後這種房子會成爲天價的珍惜資源了呢。
就像離這裡並不太遠的那棟四層小樓帶小院兒,大門開在主馬路上,相當牛叉,九十年代業主也不過只花了幾萬塊而已。
他也就是個商業局的中層幹部。
主要是關外各個城市這種老樓舊樓原來太多了,有點能力有點錢的根本就看不上眼,老百姓都沒把它們當什麼事兒。
河畔花園賣四千八的時候,魯爾的市中心房價纔剛一千出頭,這種老破舊樓一平方也就是三五百塊的樣子。沒人要。
就像整個九十年代京城的四合院居民,哪個不是夢想着住上樓房?四合院在他們眼裡完全就是一垃圾窟,稍微有點能耐誰在這蹲着?
別說給錢,不給錢只要能搬出去也行。
結果十多年,四合院上億了,你說這些人後悔不後悔?那些還住在院子裡沒能耐沒錢搬不走的讓人羨慕不羨慕?
而且話說回來,四合院成天吵吵着值錢,它的成交量有多大?誰買了又是誰在賣?京城有多少老百姓還一家子擠在裡面想搬走呢,怎麼沒人買?
很多東西呀,真不能聽這個聽那個,都是炒作,宣傳,還得是眼見爲實。
很多人都是東一下西一下爭着搶着去抓,結果趟趟趕個末班車,忙忙活活累夠嗆回頭一看,原來感覺還不如自己的那些人都有車有房有存款了。
這樣的例子少嗎?哪個拆遷戶不是等來的?所以呀,踏踏實實的過好今天活好當下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是虛的。
人有很多種活法,有的的每天往上比,越活越憋屈越不平衡,生活裡除了報怨就是一團糟糕,兩口子除了吵架已經一無所有了。
圖個什麼呢?滿打滿算一輩子五十年,爲什麼要把最好的二十年用來發脾氣吵架到處找不痛快呢?
那往下比是不是就感覺會幸福了?
狹隘了呀,爲什麼要比?
每個人的生活都是自己的,你怎麼樣也都是自嘗自知,比的意義在哪裡呢?是能多吃一口飯還是能少得一場病?
就安安心心踏踏實實的過自己的日子不行嗎?幸福快樂不是比出來的,是做出來的。
尤其是女孩子。顏值這個東西是最能騙人的,不只是騙別人,它最大的能力就是騙自己。
我這麼好看,當然可以什麼也不會什麼也不做想怎麼就怎麼還可以隨便發脾氣,還必須得嫁個有錢人處處滿足我。
孩子啊,有錢人不傻,傻子成不了有錢人。
顏值這東西,男人能保持三十年,女人只有十年,過了三十一樣皺,過了四十就要長斑,還能剩下什麼?
就算你換來了一些東西那也就是這十多年,因爲看顏值和你交換的人不會買你的衰老。而且大部分人還換不來。
好看的人有的是,是世界上最不稀缺的東西。
難道那些天天圍着你說話好聽出手大方的人是想和你過日子嗎?
古人有句話叫紅顏薄命,古人就已經知道了長的太好看的一般結局都不是太好的道理。這裡面的道理偏偏沒有人在意。
……
“爲什麼要用牆圍起來呀?”
建好以後孫紅葉還是第一次來,感覺這個牆有些多餘:“用鐵藝不比牆好嗎?還通透。”
張彥明看了孫紅葉一眼:“周圍只有這麼一個住人的地方,你感覺天天被人看着的感覺是通透?”
他特意改了圖紙把欄杆改成了圍牆,就是爲了隔斷路上行人車輛的目光。
可能這會兒還沒有什麼,以後呢?搞不好都得變成網紅打卡地,天天被一羣人圍着拍。不如從頭就隔斷這種可能。
這樣裡外完全隔開,裡面一樓和院子裡的隱私也就最大可能的保護了起來。
別墅一共三層半,有兩個大露臺,牆只是擋到了一樓半的位置,在露臺上視野就相當開闊了,又不用耽心下面的行人。
“二嬸兒,你不冷啊?”唐豆豆搖了搖孫紅葉的手:“咱們進去再嘮行不?”
大家都笑了起來,孫紅葉在唐豆豆的小臉上颳了一下:“行,聽你的。”
大門沒在正中,而是在整個地塊的東邊角上,從馬路邊往裡縮進去了一塊,在門前形成了一個百多平方的平臺,可以停五六臺車。
從大門進來是一個真•入戶花園•廊道,影壁廊橋曲徑搭配着層疊的造型花臺,有水纏繞其中。可惜這會兒是冬天,光禿禿的。
頭上和側邊是萄萄架,用的是關外特有的那種野生黑葡萄,果粒不大但很甜。
順着曲徑往裡走個十五六米的樣子,纔是庭院,也就是別墅的正面。大門其實是在別墅的東南側面。
這是爲了房子座北朝南,也是最大可能的利用地形來保護院內的隱私,防止將來邊上蓋高樓。這個應該是肯定的。
“哎?”大家都走進院子裡面了,張彥明左看看右看看:“狗呢?”
“真事兒,狗呢?”孫紅葉也才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
“滑梯。”張小歡叫了一聲,拉着張小樂就往院子的西角跑,那裡有架雙道滑梯,邊上還有個雙人搖椅。
院子的南角是一個開放式的花園,但是這會兒什麼也沒有,就堆着一些積雪。這邊的雪要比京城那邊大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