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整個社會的風氣都變成了:
我想得到一切,什麼好處都應該是我的,我不想有任何付出,別人死活與我何干?
有人管這個叫白嫖主義,就像那些看盜版小說的天天抱怨好看的小說太少,可是從來不捨得花一分錢一樣,期望着全世界都能爲了他無私的奉獻。
各行各業,不分階層不分貧富。
而且,同樣一個作品或者技術,如果是老外的,那就成千上億撒出去不帶講價的,還要灑花上報到處宣揚。
同樣的作品或者技術,如果是自己人的,那就感覺花多少都是多,認爲這是你應該無償提供纔對,各種卑鄙手段層出不窮。臉不紅心不跳。
所有擠在臺上跳舞的都是外行,都是假大空,人模狗樣的講着道德仁信五倫綱常。
……
“夠,我飯量不算大,謝謝啊。”張彥明笑着和主持人客氣了一下。
主持人當然也不是真的要給他撥菜,就是表達那麼個意思,大家心領神會就好。
孫紅葉發了條短信過來:這會兒應該在吃飯吧?
張彥明撥號給孫紅葉打了過去:“是在吃飯,有事?”
“估計這會兒應該在吃飯,又怕打電話影響你。吃的什麼?”
“盒飯,四菜一湯,想不想嚐嚐?”
“嘿嘿,不想,那邊的盒飯我知道是什麼樣的。我讓人給你送過來吧?”
“算了,湊和一下得了,我又沒有那麼嬌貴,別折騰了。感謝媳婦兒,這心意我領。”
“那我讓廚房給你準備點吃的,晚上你回來再吃點。”
“不用,別麻煩人家了,我也沒有晚上吃東西的習慣。我是易胖體質,得養成一個好的生活習慣,你可別誘惑我,要不然有你後悔的時候。”
“變成個大胖子?”
“嗯。你以爲我喜歡天天起來跑步啊?還不是沒辦法,要不然分分鐘長成三百斤給你看。”
“……想像不出來……還是算了,太可怕了。三百斤。那不得把我壓死?咦~~,一點都不美好了,你還是堅持吧。”
“呵呵,女人。”
“男人還不是一樣?我要變成三百斤你還會喜歡摟着我?還能揹我?還……媽呀,我可不,絕對不,不可能。呸呸呸呸,呸。”
“想的真美好,就你還想長成三百斤?真是不知道你哪裡來的自信。”張彥明一邊往嘴裡扒飯一邊舉着電話和孫紅葉閒扯。
“你的兩個寶貝讓我問你你在哪,在幹什麼,是不是揹着她們偷偷的跑出去玩吃好吃的去了。”
孫紅葉解釋了一下打電話的原因。
張彥明也聽到電話裡兩個大閨女哧哧笑的聲音,肯定是擠在孫紅葉身邊偷聽。
“爸爸你壞,你去電視臺都不帶我們。不理你了。”張小悅的聲音傳過來。
“我是來工作,又不是來玩的。咱們能不能講點理?”
“我們又不會搗亂,媽媽說是看叔叔阿姨們唱歌,可以坐着聽的,就在我們唱歌的那個大房子裡面。”
“我讓安保員把她倆送過去吧,讓她們當個小觀衆,這嘴都要撅到天棚上去了。”
孫紅葉的聲音傳過來:“她倆也有挺長時間沒上舞臺了,去現場感受一下蹭幾個鏡頭。”
“行吧,反正有空位子。你們吃過飯了?”
“剛吃完,這不就鬧着找你嘛。你吃飯吧,我叫人。”
“嗯,到了給我電話。”
“誰要過來?”張導問了一句。
“我的兩個寶貝閨女,聽說我來電視臺了就不高興,要來現場觀摩,要不然我就是壞蛋,人家以後就不理我了。”
“小愉和小悅要來?”主持人抓住時機接了一句,即表達了親近又不會惹人厭。主持人都是人精,真的,三頭六臂那種。
呃,魯預那種不算。
“嗯,一會兒過來,到時候隨便把她們安排在觀衆席就好,還要麻煩你隨時幫我照看一下。”
他自己坐在嘉賓席上,鏡頭時不時的就要掃過來,肯定不方便照看孩子,主持人就是串個場,表演的時間是可以溜號的。
“交給我吧。”張導接了一句,表示自己可以帶孩子。
“你不回去?”這會兒已經是正常的下班時間,張導做爲級別相當不低的領導自然是不需要值班和加班的。
“今天你第一天來,我怎麼也得把你陪好,省着以後給我找小鞋。”張導開了句玩笑。
其實他家就住在臺裡,來回也就是幾分鐘的事兒,回不回區別不大。
國家臺別看盒飯不咋地,福利還是相當好的,家屬區都是新建的,一水的大戶型。
門一開,周卿端着個飯盒走了進來,笑着和張導,主持人小菲還有幾個嘉賓擺了擺手打招呼,直接坐到張彥明身邊。
把手裡的飯盒打開往張彥明面前一放:“我吃不完,想着你肯定不夠。”
也不等張彥明說話,拿筷子就往張彥明飯盒裡撥了一半,還嘬了嘬筷頭,又從張彥明飯盒裡夾了塊肉。
“你這是加班?”張彥明問了一聲,把撥的冒尖的飯盒往裡扒了扒。
“我們哪有什麼固定時間啊,幹這個哪有人權?小菲不也是還在工作嗎?你們這些大老爺什麼時候有時間了,多關注關注我們這些可憐人吧。”
“是不容易,”張導點了點頭:“不過,最不容易的是人家新聞中心那頭,你們跟着起什麼哄?讓你們天天三點爬起來上班了嗎?”
“三點?凌晨?”張彥明有點吃驚。
“嗯,凌晨三點,早間新聞的主持那是真不容易,可是誰也沒辦法,她們那邊的編輯也是,從晚上九點幹到早晨四點,長年如此。”
“其實最慘的是幕後,上次有個化妝師叫什麼來着?蘇然是吧?晚上打車來上班差點被兩個醉鬼給拽上車帶走,大半夜的喊都沒有人。”
“我也做過早間,還好後面有機會出來了。”
小菲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太不容易了,那會兒感覺就是累,神經永遠是繃着的,生活上顛三倒四。”
“我運氣還好,進臺就在文藝中心這邊兒,沒怎麼做過早間,頂多也就是晚上偶爾加個班,平時還算是自由的,沒有新聞那麼緊張。”
“但是咱們這邊工作本身的壓力要比新聞大一些,新聞沒有競爭,咱們這邊靠運氣的成份要大些,節目要是上不去就完蛋。”
“哪有容易的事情?現在的條件已經相當好了,我們那會兒一窮二白還不是要幹?”
張導其實理解主持人的狀態和難處,不過做爲領導他不能摻合,還要拔亂反正,不能讓這種自由散漫的話題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