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彥明從孵化園轉了一圈兒,喊了馬言回院子吃飯。
半道上接到了酒業公司張經理的電話,葡萄種植基地的地址定下來了。
張經理這會兒在西疆固馬縣青揚鄉,剛剛和固馬縣簽定了合同,興奮的第一時間就給張彥明來了電話報功。
“先生,合同簽了,在青楊。”
“青揚是鄉吧?那邊人口那麼少,工人怎麼解決?你是準備在那邊設廠是吧?”
張彥明記憶裡,那邊一個縣也就是十幾萬人口,鄉的話,一兩萬人這會兒都算多的,還分散。這裡說的是總人口,還不是專指城鎮居民。
“先生,酒廠還不急,葡萄的培育怎麼也需要一兩年時間,這邊工人其實不缺,可種植土地很少,人均耕地不足兩畝,招工還是挺容易的。”
“全用本地人?算了,你自己決定吧。和本地人打交道還是要多加小心。”
“也沒什麼,幹活給錢的事兒。”
“沒那麼簡單,綠教可不是什麼老實且,比較尊崇暴力,你還是要多加小心,各方面的制度要考慮細一點。還有,多和建設兵團那邊聯絡。”
“這個我知道,我已經去兵團拜訪過了,那邊會提供一些支援。”
“你那邊離兵團農場近嗎?”
“玉龍就有個農場,十四師,離咱們包下來的地塊中間隔着十幾公里,共用一個水庫。有公路。”
“你包了多少地?”
“十公里,十平方公里。這邊包地很便宜的。”
“……,合同簽了?”
“嗯,剛簽完。沒事兒,可以修改,我去和他們談……錢還沒付過去呢。”
“行,那談談改一下吧。”
“改……多少?五公里?三公里?”
“呵呵,你這膽量可是不太夠用。改一下吧,改成五十公里,從水庫這邊往……西劃,青揚鄉往北,水庫以西,五十公里都包下來。”
“咳咳……咳,咳。五五五,五十公里?”
“嗯,你沒聽錯,去辦吧。”
“先先生,五十公里的話,一兩年時間怕是不夠用。”
“沒事兒,慢慢弄,先劃範圍,然後植樹,用胡楊林把咱們的地塊圍起來,慢慢改造。果樹也可以栽一些,多打些水井。”
“那,工人靠從這邊招就肯定不行了。”
“先把生活區建起來,人手可以慢慢招,可以分成固定和臨時兩部分,固定的給房子給戶口,臨時的以植樹爲主,可以適當的提高酬勞。”
“那,要建幾個生活區?”
“生活區一個就夠了,在中間位置,四周可以建工作站。你可以去兵團那邊取取經,這方面他們經驗肯定足。打井也找他們。”
“那,先生,給我點復員兵吧?這一下弄的太大了,我沒什麼底。”
“行,我聯繫一下,這個肯定是要自願才行,沒辦法給你保證。不過,你可以聯繫兵團嘛,從那邊招點人手過來,他們那邊的人都可以用。”
報喜變成了驚嚇,張經理掛了電話回頭去找縣上改合同。
張彥明想了想,給張永光打了個電話,讓他聯繫一下農科院,五十平方公里的葡萄培育基地,自己玩肯定是不行的,需要農科院支持一下。
反正也就是花點錢的事兒。
別看聽着嚇人,五十平方公里土地在西疆那邊真算不上什麼大事兒,也就是幾百萬的事兒,後期的技續投入纔是大頭。
防沙植樹什麼的都是吃錢的主兒。可能打井花的錢都比土地承包費用高。
“青揚在哪?”馬言問。
“西疆,死亡之海西南角上,已經屬於沙漠範圍了,是混沙戈壁灘。”
“那地方能幹什麼?”
“搞一個葡萄基地,種葡萄。那邊全年日照接近兩百天,日照時間長,溫度高土地旱,適合搞種植。”
“沙漠?其實我感覺沙漠並不可怕,等我有了錢就去沙漠植樹,只要堅持,我相信沙漠也能變成綠洲。”
“那可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事情,不過,我支持你。等將來有機會了咱們就去沙漠植樹。哈哈。”
張彥明想起了螞蟻森林。
這是一個龐大的,需要持續堅持和投入的工程,螞蟻森林努力了三年也不過植樹二十萬畝,相當於死亡之海的兩百分之一。
而從死亡之海到螞蟻森林植樹的阿拉善盟,中間兩千多公里,還有數不盡的沙漠和戈壁灘,它們正隨着時間不斷的擴張。
“需要無數人的力量,真心真意的投入。”
“我相信大多數人還是好的,是有善意和善心的,也願意爲公益付出努力。就是缺少一個契機。”
“通過某種活動把人們聚集起來?”
“不是捐款,不要捐款,財富可以創造,大家一起來創造,然後付出,收穫,這種幸福感是不管因爲什麼去捐款都帶不來的。
捐款能有多少?創造出來的財富可以源源不斷,而且因爲這種參與創造收穫的幸福感所帶來的快樂自豪又會讓更多的人樂於參與進來。
我想我們可以創造出一個這樣的企業,這樣的模式出來。”
張彥明看了馬言一眼,發現這個男人這會兒相當認真。
“好,我相信你,也支持你。”
張彥明不是沒想過自己掏錢僱人去沙漠裡造林,但是想想又放棄了。白給的東西不值錢,白來的吃食不香甜,沒有人在意,也就沒有人保護。
到時候哪個光電企業來了說推就推,毫不在意,告還告不贏,很容易就因爲‘敲詐勒索’被逮捕起來。
到時候去哪說理?
甚至張彥明多次拒絕了公益基金那邊的貧困資助報告。
不管是貧困人家還是貧困學生,張彥明都堅持不同意。貧困不是給錢就能解決的,你給多少?給多少年?爲什麼要養着他們?
地方上難道真的就沒有辦法改善老百姓的生活質量嗎?不是,是根本就不在乎。貧困真的就不能自救嗎?肯定也不是。
搬磚扛水泥也能掙來飯錢,撿破爛的收入並不少。又不是全都是孤寡老人。
拿着捐助款天天打麻將,大學生拿着資助人的錢買名牌換手機,這樣的例子還少?
這邊資助人重病住院了,眼看着命都不保了,那邊冷冰冰的打電話過來就是要錢,不給就罵,憑什麼?
誰欠誰的?
反而老馬這套理論張彥明感覺相當靠譜,不捐助不資助,靠創造來做事情。做的是帶動。
錢能解決很多事,有很多事再多的錢也解決不了,這是不用爭論的事實。
兩個人到了院子,已經是晚飯時間了。
張彥明去看了看孫紅葉和張小懌,然後一家人來到飯店這邊吃飯。
孫紅葉抱着張小懌也過來了,這還是張小懌第一次參加集體活動,瞪着大眼睛嗯嗯啊啊的到處看新鮮,還不時的和孫紅葉互動一下。
娘倆各說個的誰也聽不明白誰,還聊的高高興興的。
張小樂現在有點懂事了,知道這是弟弟,自己是哥哥要保護他,連張小歡靠過來都要管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