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悅放下扎槍頭,兩隻白嫩嫩的小胖手去抓住土豆秧往上拔。拔了一下沒拔動,再使些力氣,還是紋絲不動。
張小悅喘了幾口氣,歪着頭來回看了幾眼:“它也不動啊,拔不動。”
“你扯住了來回晃着拔,直接拔我媽都拔不動。”
“晃晃?”張小悅就扯着土豆秧晃了晃。
“不是這樣。”堡裡的丫頭過去給她示範,抓住秧子一邊拔一邊晃動,明顯的壟臺上的土跟着動起來,雖然沒拔起來,但是也晃動了一大塊土。
“土豆就在這裡面,從這挖。”小丫頭拿起扎槍頭,順着因爲晃動斷裂開的壟土縫紮了下去,挖出來一塊黑土,兩三下,就能看到土豆了。
張小悅和另一個小夥伴有學有樣的順着裂開的泥土往下挖,一邊挖還不望了扭頭看唐豆豆那邊:“豆豆,我們挖到了喲。”
“我們也挖到啦。大紅姐姐真厲害,拔出來好幾個,下面還有。”
“我們都沒拔出來,拔不動。”
“我也拔不動,我可以挖。下面好多呀。”
農村的孩子根本不用扎槍頭,直接下手去土裡掏。
地壟只有表面的土層比較硬,下面都是軟土,種地的時候田裡的石子已經都挑出去了,也不怕傷手。
“這上面的怎麼辦?”
“拽下來就行。”
“那這個秧秧呢?能不能吃?”
“不能,就扔壟溝裡,等着葉子拿回去餵豬。豬可愛吃了。”
“那這個梗梗它吃不吃?”
“它嚼不動,牛才能吃。”
這邊城裡的孩子幾乎都是邊玩邊幹,不停的問東問西,全靠堡裡的隊友做主力,再看那邊的張家堡隊,人家都是幹慣了的,扒的飛快。
看樣子這個比賽幾乎一開始,嘉賓組的孩子們就已經輸了。不過還有大人,最後憑着總重量判定輸贏。
爲了保持比賽的平衡性,堡裡的大人不能參加,堡裡的孩子組替補大人是劇組派的。好像有點對不住這些能幹的小傢伙。
“哎呀,他們好快呀。”一直東瞅瞅西看看的張小悅發現堡子裡的孩子們已經挖到前面去了。
“你別說話啦,得快點挖。”
“沒事兒,我爸爸厲害,一會兒換大人了就追上了。”
“你爸會挖土豆?”
“我爸爸什麼都會,可厲害了。”
“那也快點挖吧,輸了就沒有糖了。”
“沒事兒,我有,我有好多,一會兒給你們分,啊。”
邊上看着的大人們哭笑不得的聽着張小悅在那說,張彥明老臉一紅:“小悅,現在是勞動,你得認真點,快點幹。你看豆豆都比你快。”
“好吧。”張小悅站起來看了看唐豆豆那一組,舉起小拳頭比劃了一下:“看我無敵大力金剛掌。啊哈。”
結果抓住的這棵秧子是比較好拔的,一下子連秧子帶土豆甩了一大圈兒,連土帶土豆甩的四下飛,張小悅自己也震驚了,張着小嘴看着手裡的土豆秧。
“我好厲害呀。我果然是大力士。”
“哎呀,這棵好拔,長愣頭青了。快把飛出去的撿回來。”
“啥是愣頭青?”
“就是土豆從土裡長出來了,埋的淺。”
“咦?還有埋的淺的?”
邊上看熱鬧的,錄像的,嘉賓們都被小丫頭的樣子逗得哈哈笑起來。
攝像小哥晃了晃腦袋,吐掉甩到嘴裡的土渣子,看了看鏡頭,往後退了一步接着拍:“張小悅,你們要輸啦。”
“我們纔不會輸。”
張小悅鼓起小臉去拔下一棵。
這棵就沒有那麼好運氣了,拔着晃了半天也沒拔起來,只好撿起扎槍頭開始挖:“壞土豆,看我挖你。哦嚯。”
一顆土豆被小丫頭挖成了兩半,新鮮白嫩的土豆肉露了出來,沾上了泥土。
“怎麼辦?挖壞了。”
“沒事兒,一樣吃。你下面小心點兒。”
半個小時很快過去,小丫頭們頭上都冒了汗,丫頭們這邊差不多,相差一兩棵的樣子,小子那邊差距就大了,堡裡的孩子都超出去有二三十多米了。
“時間到,換人。小朋友們下來休息。”大爺裝模作樣的說着‘普通話’,招呼孩子們從菜地裡出來換大人。
“爸爸,你要快點哦。”小丫頭舉起小拳頭給張彥明打氣兒。
黃可也上了,接唐豆豆。唐豆豆明顯的能看出來有點不太高興,只是小丫頭懂事不說。
“這樣,我來拔,你在後面收,兩根壟一起來。”張彥明見不得孩子弊屈,直接做了決定。
大人們都做好了準備。“開始。”
大人幹起來就比孩子下力多了,一個一個你爭我搶的生怕落後。
張彥明站在兩根壟中間,一手一根壟,飛快的拔起來,黃可在後面拿着兩個筐收。
這會兒力氣大的好處就太明顯了,一手一棵毫不費力的樣子,而且他本來就幹過這個,也會使那股子勁,土豆基本上都被拔了出來,土裡落下的不多,再用手探一下搞定。
黃可在後面就只管收,拽着兩個筐跟着,順便檢查一下坑裡還有沒有漏網之魚。
唐豆豆最高興,拍着小巴掌給二叔加油。二叔真好。
別小看挖土豆這活,那是真累腰。土豆秧子只有幾十公分高,還要使力,要不停的彎腰蹲起。
二十多分鐘,黃可跟在後面撿都感覺老腰生疼痠麻的不行,就想坐下來歇一下,邊上劇組的其他人有的已經坐下了,有些站着慢慢活動腰桿,呲牙裂嘴的一個一個。
只有張彥明這個禽獸,像個小馬達似的,越幹越順手,眼瞅着就跑到最前面去了,把兩個小丫頭激動的抱在一起又跳又叫。
“二明啊,你悠着點別螚勝,把腰傷了就得遭罪了。”大爺有點耽心,在一邊提醒。
堡裡男人們也點頭,紛紛出聲叫張彥明歇一歇。農村的漢子就沒有一個腰好的,乾地裡活太傷腰了。
張彥明自己心裡有數,這點活動量還不至於傷到自己,平時的跑步深蹲可不是白練的。
擺擺手示意沒問題,扭頭看了看一頭汗的黃可:“怎麼樣?農民辛苦不辛苦?”
“苦。”黃可一屁股坐到地上,也不顧手上身上都是泥土,用袖子抹了把臉:“太辛苦了,我還是撿,腰快受不了了。以前還真沒體驗過,農民不容易啊。”
“這都是最輕巧的活,大部分都是孩子們乾的。”張彥明指了指蹲在地邊上美滋滋吃奶糖的淘小子們:“挖土豆掰苞米,你問問他們感覺累嗎?
收要省事多了,種纔是最累的。”張彥明撿起來一個土豆比劃了一下:“這麼切開,芽眼衝上,一顆一顆埋下去,覆好土。”
黃可扭頭看了看好幾百米長的地壟,吁了一口氣,點子點頭。
兩個人的對話被機器忠實的記錄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