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彥明接過菜單,緊着自己愛吃的點了幾樣,讓鄭義和安保員警衛班們點了幾樣,湊了二十份菜讓廚房準備,其他人過來了愛吃什麼再叫。
吃火鍋十個人一桌的話,葷素加起來二十份菜是肯定不夠的。
“先這樣,他們來了再點。全來鴛鴦鍋,紅湯也不要太辣,都是外地人怕吃不了太辣的,你去和廚房說一下。”
“不辣的。”
“拉倒吧,信你個鬼。趕緊去通知一聲,整辣了吃不了給錢不?”
服務員嘿嘿笑着去了後面。
沒一會兒老闆娘出來了:“都要鴛鴦啊?怕是沒有那個多鍋子。啷個全是鴛鴦嗎?”
“有多少上多少,剩下的都上白湯。都是外地人,吃不了太辣,這麼多桌給你省紅油還不好啊?”
老闆娘撇了撇嘴:“火鍋要紅油纔好吃嘛,清湯不好吃的。”
“好吃,就要這個了,就這麼上。你蘸料夠不夠?別打幾下沒了。”
“哦,我切搞起。”老闆娘喊了人去準備蘸料。
張彥明隨便找了個凳子坐下點了根菸,拿出電話打給莊文。
“喂?有事兒啊?”莊文的態度明顯不太好。
“我在解放碑,你帶着全組過來吃飯,吃火鍋。在臨江門這邊,**老火鍋。”
“……,你回來啦?”
“啊,不歡迎啊?不歡迎我再走。”
“別別別,歡迎,我舉兩手兩腳歡迎。**老火鍋是吧?馬上,還有一個鏡頭。”
“把所有人都通知到,讓大夥麻溜的過來。小妹兒,你把門口貼張今日包場暫停營業,別一會兒上人了還得挨個解釋。”
莊文在那邊:“掛了掛了掛了,我趕緊把這個鏡頭拍了。(抓緊抓緊,拍完了去)”電話掛斷了。
張彥明又掏錢給警衛班長:“你去邊上找找,看能不能買到芝麻醬,他這店裡肯定沒有。”
“超市,前頭那個大的超市有。”服務員舉手指了一下方向:“點都不好吃的。”
“你這麼說不對喲,你不喜歡吃的東西就是不好吃嗎?我們都不喜歡吃花椒,那它是不是最難吃的東西?”
“纔怪。沒得花椒才難吃。難吃的很。”
“反正就是你喜歡的就是好吃,你不喜歡的就是難吃?”
“那肯定撒,我不喜歡肯定是難吃撒。好吃的我都喜歡。”
張彥明問鄭義:“你說他們這邊的人到北方去是不是得捱打?”鄭義就嘿嘿樂也不吱聲。
這種事兒就當個樂,永遠也辯不出個結果。
張彥明吃東西沒什麼講究,自己不喜歡吃的很少,但會尊重別人的喜好,不會多言,大家一起吃飯別人點了個自己不喜歡的也不會阻攔,不吃就是了。
但是渝州這邊的人好像就不會這樣,相對來說,這邊的人要更加自我一些。說白了就是比較自私。
服務員找了張紙,寫了今日包場四個字,用膠布貼在了大門上。
“你不會寫大點嗎?”
“哎呀,一樣的,看得到。”
得,您愛咋咋的吧,渝州的小妹惹不起。
十個人在火鍋店等了將近一個小時,劇組這邊的人才斷斷續續的到了。
中間來了一些客人吃飯,門上貼的字太小了人家根本注意不到,服務員就一遍一遍的解釋也不說換個大字重新貼一下。
先過來的都是輔助單位的人,他們的事情比較少,也不用天天在現場蹲着,不過相對來說掙的也少些。
“十八梯那邊的佈景整個都好了吧?”張彥明問了一句。
“差不多了,還有什麼不足就是現場看,前面該做的都做完了,包括出租房店鋪什麼的。現在我們在做樵坪山那邊,再有三四天也能好了。”
“我今天去看了一下,花海打算怎麼弄?硬件處理一下都可以,花海怎麼處理?”
“已經訂了,訂的鮮花,到時候人工插一下,我問過,可以堅持一天半,好一好可以堅持兩天,主要是人手,那麼大一片,人手少了肯定不行。”
“鮮花?行吧。人手不愁,那邊幾千人呢,到時候指揮一下就行了,提前和老孫打個招呼。”
整個電影,除了立意基本故事以外,張彥明進行了大量的改動。
原片裡有很多地方很硬,相當不自然,突兀的讓人想炸,敘事也不完整。
其實整部片子來說,不管是故事本身還有演員問題都不大,就是這個敘事實在是一言難盡,編劇好像有點想當然了,他自己知道前因後果,就認爲所有人都應該知道。
因爲自己爲自己創造的感動而感動。
結果就是弄的有點尬,該搞笑的時候笑點不夠,該煽情的時候又太急,應該講清楚的地方硬折急剎,可是又有很多莫名其妙的長鏡頭不知道想表達什麼。
也許不是編劇,導演纔是影片的控制者。誰知道呢。也許是源自這本來就是幾個碎片故事拼湊起來的吧,都想表達,就都沒有表達出來。
張彥明覺得,電影的表現起碼應該貼合主題,你講的是都市小人物的愛情,就不要脫離正常人的範疇,也不要去製造一些高大上但不符合邏輯的東西。
小人物,就應該是小人物的樣子小人物的世界和小人物的邏輯。看電影的都是小人物。
浮誇確實是一種表演狀態,在很多時候效果也相當不錯,但是你在小人物的具體生活裡浮誇,就太過造作了。
原片於其說是,一個都市小人物羣體情感的故事,不如說是一部旅遊宣傳片。如果從這個角度看就挺不錯。
……
莊文化帶着現場人馬殺到的時候,時間又過去了四十多分鐘,如果不是因爲張彥明已經付了三千塊錢,老闆娘估計會趕人。
“餓了餓了餓了,快上菜。”莊文屁股還沒坐穩就開始催。
“一個鏡頭搞這麼久?老闆兒,上嘛。”
“別提了,圍觀的人有點多,羣演毛了,表情總是不對。還好,還是挺過來了。”
“怎麼挺過來的?”
“錢唄。我說浪費了太多片子,這錢不能給了,得換人。一句話狀態就變了,炸毛了,一羣羣演把圍觀的人攆的滿街跑,兩次就過了。”
張彥明笑起來,這事兒要是劇組幹就得上新聞,再說你也攆不走,羣演都是本地老百姓,幹起來理直氣壯。
“還差多少?”
“再有一個禮拜能殺了。大爺,您真是硬,做爲導演從頭至尾,要殺了纔出現。你的心痛嗎?”
“不啊。”張彥明在自己胸口摸了摸:“沒有任何不良感覺,跳的鏗鏘有力。放心,沒問題。”
蘇玉幾個在一邊哧哧哧的樂起來,笑成一團。
“你牛逼。”莊文豎了豎拇指:“這個全世界我玩不了,要是你老人家沒時間就只能暫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