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曰:
人之無奈形難賦,望斷雲中路。霜烏啼月隱江楓,直叩心扉孤客夜聞鍾。
江湖弟子江湖老,莫盼風波少。紅塵滾滾浪滔天,自令扁舟遙望恨蓬山。
——擬作《虞美人》。
子虛仙劍派四大佬聯手,以力硬破,掌力落處,那石壁彷彿頗有彈性,往裡凹了一下,又略反彈,終於還是徹底凹下去了。
果然奏效!
只聽“轟”地一聲大響,聲震人耳,令遠處的衆弟子隨侍童子中修爲弱的都忍不住掩起了耳朵!
陣法果有反彈之力,四個大佬如同被拋石機拋上半空一般,都在半空裡翻轉身形,隨即卸去反彈之力,一齊落地,穩穩地站在小石坪上——每人都是一派高手風範,加起來是四個人足足有“四派高手風範”!
洞窟石室的真容,此時也都顯現在四人面前!究竟裡面有什麼稀罕寶貝?好奇心令衆弟子並隨侍童子們都忍不住往前湊,一個個探頭探腦地瞅了過來。
四大佬離得近看得清,當他們定睛看時,不由得是都驚訝出聲:原來這洞窟石室裡,迎面是一張巨大的高背椅,椅背高如牆,椅面大如牀,上面趺坐一具骷髏,枯骨黝黑。
椅面離地面三尺,就着椅子往下看,椅子下邊躺着一人,正自舒展身體,顯然是已被驚醒。
衆大佬寓目一看,這不是那失蹤了的小瘋狗張阿生嘛!
張阿生此時得見天日,可謂是死裡逃生;然而更有一事,也幸虧牛德的一句話,張阿生是再次死裡逃生!
何謂再次死裡逃生?州長永和史震當時都要擡掌拍死張阿生,不想牛德輕聲道:“且慢,你不是要做一篇文章的嗎?放長線釣大魚啊!”
州長永和史震是聽得心頭一震,立即明白了:
這失蹤已久的張阿生居然在這裡出現,必有故事呀,何不趁機弄個明白,再做一篇文章,誘使公孫甫回山,從而做掉公孫甫呢?!
讓人不得不讚嘆的是,四位大佬此時竟是十分默契!果然這四個不愧是一師之徒,作爲師兄弟,到現在都還是心有靈犀啊!
wWW◆ttκǎ n◆¢〇
這就是張阿生再次死裡逃生。
張阿生是根本不知道,在州長永、史震牛德等人的心意轉換之際,自己已經在鬼門關前繞了一遭!張阿生當時是心頭激動,正要一聲聲喊他們一個個“師叔祖”哩。
恰恰此時,州長永和史震收手欲退未退之際,穆安生的聲音傳來:“四位師祖,可曾發現寶貝?”
穆安生的話音未落,張阿生已經開口叫道:“四位師叔祖好!穆師兄好!”
張阿生已經完全醒了,此時的他,重見天日就如重回陽世,不管是哪個,見了都覺得親切;只是他已四五年不曾跟人說話,此時一開口,竟是十分地話語生澀!
然而,張阿生的表情和語氣,衆人都看得出來,這是發自內心的欣喜和親近之情。
張阿生叫聲未落,穆安生卻也是十分驚喜地叫了一聲:“哎喲!張師弟啊,你怎麼在這裡了呢?!”
穆安生的語氣裡,也有一絲掩飾不住的驚喜!
這語氣,聽得州長眼和史震暗暗皺眉:瞧不出這穆安生對張小瘋狗還有些真感情哩!
這語氣,也聽得牛德和牛璧君心生疑惑:穆安生怎麼會對張小瘋狗這麼親近?
穆安生此時猶自未發覺得自己的話裡,有泄露自己跟張阿生關係的危險!
“安生,你怎麼來……”牛德這個話才問出一半就咽回去了,因爲他一眼看到了老冬瓜!
牛德看到了老冬瓜,那牛璧君、州長永和史震也都看到了老冬瓜
——老冬瓜不請自來,意欲何爲?
牛德嚥下說了一半的話,改口道:“師兄怎麼來了?”
老冬瓜道:“我呀,在你們走後,想了一想,當年我也對這個地方好奇過,我估摸着,這裡或許有什麼好寶貝,只可惜光好奇卻不能來瞅瞅。
如今本派是掌門師弟你的時代了,所以我就想着,有你們打開了陣法,我也應該能來看看了,於是就來看看有什麼稀罕物什,我又不跟你們爭不跟你們搶的,只是來看看而已。”
州長永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不豫,卻是接過話來說道:“師兄要來看看,自無不可,這兒正有個活寶貝呢!”
州長永所說的活寶貝,當然是指張阿生,張阿生一時沒聽明白,其他人卻是一下子都聽明白了。
張阿生滿心歡喜地喊過了“師叔祖”,又喊過了“穆師兄”,卻是沒人理睬,正手足無措,不知該說些什麼。幸有穆安生詢問他怎麼在這裡,於是張阿生就要爲穆安生解釋自己怎麼到了這裡的,不想才一張嘴,心底就有個聲音傳來:
“小子,不許你多說話,你還是閉嘴爲佳!”
這聲音,語氣冷峻,頗有威脅之意,張阿生聽得一愣,側耳聽時,聲音不是響自耳邊,左右看去,卻不見一人跟自己說話!於是乎張阿生就懵了!
張阿生懵了,老冬瓜和二牛、州長永以及史震等人卻議論起來了。
這幾個傢伙,也不過是略略說了幾句,張阿生尚還沒聽明白什麼意思,牛德已經招手叫來二人,開口命令道:
“景陽生、李鳳生,你們兩個,現在把張阿生領回閒雲中院去,自現在起,沒有本掌門及諸長老的話,張阿生不得離開閒雲中院半步!”
景陽生和李鳳生,自然是隨着穆安生來到小石坪上的。此時二人得了掌門的命令,就施了禮,領了張阿生回閒雲中院去了。
牛德見張阿生已隨景、李二童子回閒雲中院去了,這才又對穆安生道:“安生,你現在就帶人去閒雲中院,看住張阿生,包括景陽生和李鳳生!”
牛德自然有對穆安生髮號施令的權力,穆安生也只有點頭,領命而去。
到了這個時候,牛德才向先前隨自己而來的弟子、隨侍童子們喝道:“你們幾個上院核心弟子去閒雲中院,輪流看住張阿生、穆安生、景陽生和李鳳生這幾個;隨侍童子們現在都各回各院去!”
於是衆弟子並隨侍童子們也都散去了。
小石坪上,此時只剩下牛德、州長永、史震、牛璧君和老冬瓜五個了。
牛德眼睛望定老冬瓜,毫不客氣地說道:
“師兄,依你的資歷來說,你既然是在開山鼻祖那個時代進入本派的,那麼我可以肯定一點,這石壁和陣法的秘密,你應當是知曉的!不然的話,你也不會在我們破開石壁之後,這麼巴巴地跑來!”
老科瓜不以爲然地道:“掌門師弟,你想多了。我能知道什麼?這石壁布有陣法,我先前跟你們解釋過了:也是我偶然之間,聽公孫靜說滴。
正因爲我聽到了不該聽到的,公孫靜就跟我幹了一架!所以從那以後,我就一直不肯過問派中事務了!
現在你又問這個問題,我還能說什麼?難道我連看看稀罕景兒都沒有資格嗎?既然這樣,那我就回去了,你們在這裡慢慢探查吧。”
老冬瓜說罷,轉身就走。
說起來,二牛與州長永、史震雖然不和,雖然雙方都想掌控子虛仙劍派,把這一修仙門派變成自己的家族力量,但是在明面上,雙方一直也沒徹底撕破臉皮,此時對於老冬瓜,這四大佬兩派人卻真的是心有靈犀,配合默契,不愧是如假包換的親師兄弟!
——此時眼見老冬瓜要走,四大佬竟是一齊發動,包圍了過來!
老冬瓜見了,呵呵一笑,回身指着洞窟石室說道:
“掌門師弟,各位長老師弟們,你們現在應該多琢磨這洞窟石室,跟我一個萬事不關心的人糾纏個什麼勁兒啊?
洞窟石室裡的事情,你們不想弄清楚嗎?公孫甫的事情,難道不比我更讓你們頭疼嗎?”
老科瓜這個話,聽得四大佬心裡都是驚冒冷氣:這老冬瓜,絕對是知曉了我們殺死公孫靜的事情了!
放過他是不放過?放過他了,就是個定時炸 彈,而且也難以找到這樣的滅 口的機會,不放過?瞧他說話時那不屑勁兒,像死蒼蠅一樣讓人難以嚥下,況且他竟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四大佬遲疑裡,相互一遞眼色,就要動手,不想就這麼片刻的遲疑,被老冬瓜抓住時機,身形一動,竟然原地消失不見了!
——土遁法!
這老冬瓜用的竟是下三濫的土遁法!
連子虛仙劍派向來所不齒的下三濫的土遁法他都精通,可以想見,老冬瓜必是個下三濫的人!這種人,可是什麼事兒都能做出來的呀,怎麼辦?
四大佬心頭震驚,無可奈何!
正當四大佬震驚之際,有聲音自地底下傳出:“掌門師弟,諸位長老師弟們,你們只管放心做你們的事情去,我不礙你們什麼事的,我是啥也不知道,只管回去睡大覺!”
回去睡大覺?子虛仙劍派四大佬無奈苦笑了,也只好由着他吧,往後且慢慢找機會,絕對不能留他活口!
四大佬再往洞裡看時,就都縱身進了洞窟石室,然而只有一具骷髏,仍然趺坐在那椅子上,別的,什麼也沒有。
史震脾氣最差,當時就一掌拍出,嘴裡罵道:“哪裡來的蠢物?平白地給我們添麻煩!”
罵聲未已,掌力已到,無聲無息之間,骷髏連椅子都被拍成了粉末!
異事恰恰此際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