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扳指終究是給了拍賣行, 安喜被送到了高鐵站,然後高鐵回去,本來是打算給安喜買飛機票的, 可是一說要在天上飛, 安喜就有些打退堂鼓, 若是身邊有其他人的話, 安喜就不那麼害怕, 可是如今只剩下他一個人,自然是有些恐懼,所以最終還是買了高鐵票。
依舊是高鐵商務座, 回去的時候,商務座裡面的人也都非常的安靜, 大家有些在休息, 有些在工作, 讓安喜十分的有安全感。
這個世界真的很奇妙,有日行千里的車輛, 有飛在天上能夠跨洋躍海的飛機,還有城市裡面在底下的地鐵,一個個都讓安喜覺得很奇妙。
當然,有一件事情還是讓安喜覺得很開心的,就是這裡的抽水馬桶。
說起這個, 秦淵就心累, 皇宮裡面是沒有廁所的, 你要是去廁所, 不好意思, 是恭桶,聽起來是不是頓時對古代的皇宮沒有了任何念想?
秦淵努力讓天工局研究抽水馬桶, 最後把東北的大暖炕和熱水管都給弄出來了,偏偏抽水馬桶卻是奇怪的搞不好,因爲木質的容易滲水,但是其他的又不好做,最後秦淵也只能夠將蹲便做了出來,就這還是搞了大面積推廣,至於你想在皇宮裡面全面安上抽水馬桶,弄上管道,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那會兒沒塑料啊!鐵可是國家重器,你用來讓你的生活過得更好,那就是浪費!
因此秦淵糾結了一輩子,也沒用上抽水馬桶。
宮中的內監和宮女們覺得陛下弄出來的‘廁所’就已經很方便了,等到了現代,見到真正的抽水馬桶,安喜才知道陛下說的是什麼玩意。
宮中的太監其實日子過的沒有那麼好,哪怕是陛下對大家多有照顧,可是男人少了一部分,自然是在生活上有些不方便,不能多喝水,不能多吃那些流食,都會影響到生活。
安喜現在雖然也是個正常男人了,可是有了這抽水馬桶之後還是喜歡坐下上廁所,每次都感覺美滋滋。
現代生活實在是幸福的很,南晉的百姓們是沒有這個機會享受這樣的待遇的,對於普通百姓來說,一輩子生活的地方可能只有在自己家鄉的那一片,少有能出門的。
只有行腳的商人才會到處走,就這樣還可能遇到壞人搶劫,因此大家都不愛出門,哪像是現代這裡,哪裡都有鋪的整整齊齊的路,人們出行都有汽車公交車,想去哪裡方便至極,跟陛下描述的仙宮一般。
安喜自打來到了這裡之後,每日睡前都要重新祈禱陛下能夠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在此世生活,雖然陛下不是陛下了,但他們這些人都仰仗着陛下呢!
安喜知道,自己能夠死掉之後重新活過來,也是陛下的恩惠,所以安喜願意爲陛下去死。
少有人知道,安喜接替了秦樂文在宮中大總管的職位之後,一直伺候秦淵到駕崩,陛下駕崩的時候,安喜不過是五十出頭,甚至可以在新皇的照顧下榮養,但是安喜沒有。
他想念師父,不捨陛下,特別是知道陛下給他在帝陵留下的有位置之後,便選擇了服毒隨陛下一同下葬。
毒藥很苦,可安喜一點兒都不怕,他那時躺在牀上跟自己的小徒弟說,他要繼續到地底下伺候陛下,去見師父了。
這個世界上唯二對他好的兩個人,一個是陛下,一個是師父,這兩人都不在世界上了,他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已經認爲自己到了天命之年的安喜選擇用自己的生命來證明對帝王的忠誠,不過這件事情,安喜不會告訴師父,也不會告訴陛下。
他的巧言善變都是留給外人的,在陛下和師父面前,安喜從來都是傻乎乎的,願意把一顆心都奉上,所以他知道,如果陛下和師父知道他服了毒,肯定會罵他的。
也幸虧現在來到陛下身旁的人都是比他死得早的,不然安喜覺得自己遲早要曝光了。
不過晚一些曝光,總是比早一些被陛下知道的好,不然陛下如此慈善心軟,定然是爲他心疼,還有師父,師父雖然總是冷着臉,卻最爲疼愛他,一定也會難過的掉眼淚。
安喜不捨得陛下心疼,也不捨得師父難過,所以希望這件事情能瞞多久就瞞多久。
等到了那瞞不住的那一天,他就告訴陛下和師父,其實一點兒都不疼。
真的,一點兒都不疼。
在高鐵上睡着了,安喜被乘務員喊起來,然後趕緊急匆匆的下車,夢中關於南晉的一切拋之腦後,他現在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到陛下身邊了!
只是安喜沒想到,剛下了高鐵,便接到了家裡司機的電話,說已經在外面等着了。
他開開心心的找到了家裡的司機,然後坐上了回別墅的車子。
在車裡,他給萬姑姑發消息,一副娃娃臉的安喜跟誰都能夠處得來,這手機上已經是加了很多人的聯繫方式了。
【安喜:萬姑姑,是陛下讓人來接我回去的麼?】
他覺得自己也學壞了,跟師父一樣,總想着仗着陛下的寵愛恃寵而驕。
沒辦法啊,誰讓陛下這麼溫柔呢?
過了十分鐘,萬姑姑那邊回了信息。
【萬姑姑:別學你師父那套,趕緊回來伺候陛下。】
這話就是沒有反駁,是真的了。
抱着手機的安喜笑成了傻子,可可愛愛的模樣讓前面開車的司機心情都好了一些,其實最近給別墅這邊當司機,是很開心的,因爲迎來送往的都是好看的人,看到這些好看的人,每個人心情都會開心一些。
半小時之後,安喜回到了別墅,秦淵還沒有回去,等晚上秦淵回去的時候,安喜已經在別墅裡面了。
用完了晚餐,秦淵對安喜的上京之行有些好奇。
“安喜,這兩日去上京市感覺如何?那裡跟臨市有何區別?”
他一開口,安喜就笑了起來,娃娃臉更是格外討喜。
“上京市跟臨市其實區別也不大,就是人多了一些,車子多了一些,到處都是看不見頂的樓,不過外面再好,還是陛下身邊好。”
這種討巧的話,旁人說來油膩,可是安喜說出來卻是格外真誠。
秦淵被逗得笑起來,秦一站在後面也是看向安喜,似乎也有幾分好奇,萬姑姑在一旁泡茶,對於安喜這個秦樂文的徒弟無語。
有什麼師父就有什麼徒弟,安喜是被教歪了。
“樂文跟花娘在上京市如何了?在劇組裡面沒有人欺負他們吧?”
雖然知道一切,可秦淵還是想從安喜口中知道一些消息。
安喜知道陛下想聽什麼,趕忙說道。
“師父和花娘當然很好啊,奴才到了劇組之後,將玉鐲交給花娘,花娘都激動的哭了,說以要爲了陛下萬死不辭,還有師父,師父知道奴才是陛下專門派過去送醬肘子的之後,特別的開心,陛下您也知道,師父除了在您跟前的時候喜歡笑,在旁人面前總是冷着臉的,偏偏看到了醬肘子之後笑了好幾次,把那個富導演都給笑暈了……”
巧舌如簧說的就是安喜,他說出這些東西偏偏有一種詭異的喜感,讓秦淵聽起來舒服的很,秦淵老年的時候,總喜歡聽安喜說一些好玩的故事,不管是民間發生的,還是一些官員們的趣事,總是能夠讓安喜說的很好。
說真的,秦淵覺得安喜適合去說相聲,一個人就能撐起一臺戲。
“還有那位富導演,奴才聽那位富導演誇讚師父跟花娘演戲特別好,雖然是第一次演戲,但是很多戲份兒都能一次過,給富導演省了不少錢,據說這個戲還要再拍攝兩個月的時間就可以結束了……”
他喋喋不休的說着,秦淵聽着也是心情愉悅,讓萬姑姑倒是對安喜的看法少了兩分,畢竟能夠讓陛下開心便是最好的。
另外……陛下的生辰也該計劃上了,自己那三個傻兒子都是個不事生產的,到時候免不了要讓甄女官照顧,萬姑姑一想就頭疼,決定看看有沒有機會再拿新的方子弄一些錢財來。
甄女官手頭的賬本萬姑姑都查看過,給陛下還有下面的人花用的錢萬姑姑也要一併掌握,所以一天下來其實也很忙碌。
尚衣局那邊已經開始計劃給陛下在此世的第一個生辰製作衣物,加上每日都要給陛下製作新的衣物,其實也並不輕鬆。
在這個別墅裡,其他人的衣服都可以在外面隨便買,價格低廉昂貴都可以,但是陛下的衣服一般都是由尚衣局做出來的,哪怕是現代的款式,也是需要尚衣局做,幾乎是每日會做三套左右,然後還有陛下的鞋子配飾之類的,一天換一套。
秦淵當皇帝當習慣了,每日清晨都有安喜伺候,自然是不知道自己一天都要換一套衣服,他換下來的那套衣服則是被放在服裝間裡面,整理好之後旁人不能動的。
光是這些衣服,就已經足夠尚衣局每天都在忙碌了。
此時還在樂呵的秦淵,完全沒想到,周邊的人都在爲了他還遙遠的生辰已經開始做準備,雖然現在,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即將上大學的未成年而已……